贺京关“你现在,同意了?” 傅鹤点了头“我同意。” 贺京关让邓七拿来了合同,傅鹤看着这明明一句话就能概括的事情,硬生生被整了几张纸。 他满不在乎道“恭喜京关哥,得偿所愿。” 贺京关突然把看着合同的脸转向他,傅鹤尽管脸苍白,但却艳丽,眸子处似勾人,明明是把自己卖了,可他偏偏是这副样子,看着倒像是在跟他下一盘天大的棋。 贺京关没由得感到心慌,他想抓住点什么。 可傅鹤已经干脆利落地签了字,又埋头食物里了。 车上时,傅鹤眸子一直盯着外面,手机铃声响了。 是这几天没联系上的传时泽。 “小鹤,是我。” 傅鹤旁边坐着贺京关,下意识往车门这边坐了些“学长,我这两天没联系上你,我很急,我在去看老师的路上……” “我手机出了点问题,拿去修了。”传时泽道“老师现在在北城,新和这里,我也在,你来吧。” 傅鹤“新和?怎么了?老师的病又严重了吗?” 传时泽“别慌小鹤,老师现在很好,没有恶化,就是蒋院长说这里医疗更发达先进些,而且,他对这里很熟悉,方便照看,所以让我们把老师转到这里,老师现在,很好。” 听到了传时泽的保证,傅鹤悬着的心才算落到实处。 他道“学长,对不起,明明我们俩都是老师的学生,却只让你忙前忙后,我……” 好像听到传时泽叹了口气,他道“小鹤啊,你有时候就是是非分得太清楚,道德感强烈,才会让自己这么难过,生活嘛,感情嘛,就这么过也就过去了,没必要往自己身上套这么多枷锁。” 傅鹤想再说什么,手机被人一把拿走挂断。 贺京关冷哼“喜欢听一些废话?要不要我雇个讲师天天来你跟前讲?” 傅鹤没理他发疯,问道“是你把老师转来的?” 贺京关坐直“我有那闲工夫?” 傅鹤坐了回去,背紧紧贴着后座椅上,这会儿得到了学长的保障,至少没有虚劲儿了,他看向前方,顺着贺京关的话道“也是。” 传时泽的状态比他上次见到好了一点,脸色最起码红润了些。 “来了。” 顾博闻是单间配套病房,很大,一个房间沙发电视机什么都有,至少也有百八十平。 他眼皮紧紧闭着,身上也有了仪器。 传时泽小声道“这几天情况还算稳定,睡得还好,这一空闲就想睡觉,蒋医生也说,不要打扰,睡就让他睡着,对老师也好。” 傅鹤看着他,顾博闻的头发剃了,戴的帽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痛晒不到阳光,眉毛处都染上了白。 看起来苍老了几分。 啪嗒—— 这会儿的眼泪不像上次还能勉强藏一下。 自己的背被人轻轻拍了一把。 传时泽体贴道“你先看着,我去外面,一会儿师母该来了。”
第98章 傅鹤表情流露出慌乱。 “师母也来了?那我…” 传时泽轻声打断“没事的。“ 还没等傅鹤再有什么动作,听到门外有了响动。 “你怎么在这?谁让你来的?” 是师母的声音,傅鹤站起了身子,急忙跟着传时泽出去。 见到贺京关修长挺拔的身体双臂交肢倚着墙壁,一脸不爽地瞪着天花板。 而秦璃正指着他大骂。 傅鹤与传时泽相互对视一眼,双方默契的觉得这个门可以出来的再晚一点的。 “师母。” 傅鹤喊秦璃。 秦璃背对着他们,听到声响突然没了动作,她呆滞了会,身体僵硬地回头。 病房的门没关,傅鹤隐在里面。 终于见到了人,秦璃“啊!“的一声突然掩面崩溃大哭。 傅鹤心脏重重一颤,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上前想要抱住秦璃,一双大手抓住了他。 傅鹤看向他,贺京关抓着他的手臂,拧着眉不耐道“还有多久?” 傅鹤急切要去看秦璃,他试图甩开贺京关钳制他的手“我现在走不了,您能再等等吗?” 贺京关还欲再说什么。 啪嗒—— 他不可置信看向挥舞的主人。 只见秦璃拿着手里的包,重重的往他身上招呼,一下又一下,嘴里还谩骂着什么话“畜生——!你这个畜生,敢对我家孩子这样,你是没有同情心还是就没有心,一个好好的人,在你那几年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畜生——!” 贺京关活了近三十三年,可能头一次被人这样,以至于他都忘了可以伸出手把包夺下来。 这种全是毫无章法毫无逻辑的谩骂声,她手里的包似是铁锤,裹挟着强风,每打一下,贺京关都能明显觉察呼啸而来的风气。 “你——”他只能往后推。 “疯了!——!” 秦璃也不是吃素的,他每退一步,秦璃就跟上来。 终于,贺京关按下了她又即将落下的手。 秦璃想抽回去——纹丝不动。 傅鹤和传时泽跑上前,见到贺京关愈发阴沉的脸色,健阔的身躯呈防御姿态。 传时泽喊了一声秦璃。 傅鹤到贺京关面前,小声道“您要不,去车上等我,我一会就下来。” 贺京关顶了顶腮,秦璃还在瞪着他。 傅鹤抓着他的手臂的手小幅度动了一下,像是撒娇,他将脸转向他,看到傅鹤祈求的神色。 他松了手,直接转了头“半小时。” 他刚一走。 传时泽脊背抖动了下,突然,一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鹤叹了口气,摇了头,忍不住从嘴里溢出声笑“师母…您真是,太厉害了。” 秦璃把包一扔,直接坐在了公共椅子上。 傅鹤走过去,蹲下身,眼里还噙着笑意,似是带着水光,盈盈亮亮,他伸手抱了下对方。 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傅鹤将脸埋在她肩背里。 “师母。”傅鹤含糊不清道“我回来了。” 秦璃小声啜泣着,轻柔地拍打着的背部,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秦璃看着傅鹤,眼里满是心疼“怎么是这样了。” 傅鹤笑了声“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会蹦会跳,就是瘦了点,不过等老师好了,我要一直赖在师母家,让师母给我补。” 秦璃点头如捣蒜“来,天天来都没事。” 上了年纪,秦璃平日里喜欢散着的头此刻用发网攀着,头顶有了几根白丝,眼角也略微有了细纹。 只不过她肤白,看上倒也留着风韵。 她拉着傅鹤问了好多事。 秦璃“什么时候回来?” 傅鹤呆了一瞬,随后垂下头“快了。” 秦璃不赞同他敷衍的语句,急切道“快了是什么时候?” 傅鹤道“等老师好了,我也差不多了。” 秦璃突然说不出话了,她看向傅鹤,傅鹤真的很瘦,不止肉眼可见的瘦,还是精气神散发出的。 她跟傅鹤聊了这么一会,都能明显觉察出,傅鹤似乎很难集中精力一直应付某件事,常常她的显而易见的问题,傅鹤都要反应一会儿才能给出答案。 他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得知他的老师…… 她还在纠结,抬头看见传时泽冲她使眼色,摇了摇头。 她心下明白几分。 傅鹤的手突然被人紧紧握着。 他下意识看向手的主人,秦璃终于露出了今天他们见面的第一个笑,只是这个笑里裹挟了太多东西。 她道“小鹤,你要记住,我们都在等你。” 傅鹤何尝不知道,他忍了这么些年,靠的真的只有对于梦想的追求吗?覆盖在他手上的手充满了温热,过年的那碗汤也辣的惊人,但却奇异地能抵挡住寒冷,幼时的那颗星好不容易要追上了,他甚至都停下来在原地等他了。 他的人生很小,小的只能概括这些人,但无一例外,都在他一生中染上了不可剥离的色彩。 傅鹤在电梯关闭的那刻,给一人了条消息。 信号灯忽闪,他敛了眸子。 电梯随着按键先上了顶楼,进来了几个人,他缩在最里边。 听到熟悉的声响“这配对竟然高达九十多?!京关,这么高,确定吗?” 贺京关似乎有些不耐“瞎啊?” “那真的要去?我觉得这……” 陈家俊声音似乎纠结,傅鹤看不清他俩的面容,话题又没头没尾,不知道他俩在商量什么,但直觉,应该和老师有关,他想竖起耳朵去听。 却见陈家俊道“哦,小鹤?是你,你怎么在里面?!” 傅鹤被点名,站直了身体,其他人给他自觉腾出个空。 贺京关表情没什么温度,傅鹤小声“我刚才在后面,没看到你们。” 陈家俊也不知道头顶长什么了,眼睛这么尖,一眼就能看到他。 贺京关手里拿着一叠东西,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他,动手叠成一团。 正好电梯到了,陈家俊往前让了一步道“你们先下去吧,我去看看。”
第99章 傅鹤跟着他,贺京关步伐迈的大,他得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快要到医院门口,身后那道声响突然不见了,贺京关下意识停下,回头找傅鹤。 见傅鹤在一门诊门口,贺京关奇异地站在原地,就这么等着他。 傅鹤出来,手里拿着药。 贺京关用眼神询问。 傅鹤道“碘伏之类的东西,师母的手劲应该挺大的……” 贺京关握紧了手里的纸张,突然觉得刚才想要扔了它的想法挺傻逼的。 俩人上了车,傅鹤示意他撩起上衣。 成年人被打一下没什么,更何况是贺京关这么皮糙肉厚的人,但他很享用傅鹤把他放心上的感受。 他直截了当地褪去上衣,露出紧实的胸膛,他的腰似弯刀,呈现优美的弧度。 上面只是有点红印。 傅鹤还是给他一点一点擦着药,有了前车之鉴,他这次很快。 他状似不经意问道“京关哥,你手里拿的什么啊?” 贺京关闭着眼,感受着傅鹤细长白嫩的手指在自己身上游走道“我的检查单。” 突然,他睁开了眼,褐色眼眸似溺着傅鹤“想看?” 药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傅鹤坐回身“不…不用。” 席庆给傅鹤打电话让他好好休整两天再回去,傅鹤本来是想看了老师回去。 席庆叹了口气“你还是先休息两天吧!你状态不好在这,吴导看见也不好。” 傅鹤没再跟他说,应了声好。 贺京关突然喝起了牛奶,早上醒来傅鹤见餐桌上多出的两杯牛奶咂舌——贺京关从来不喝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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