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曜山伸了个懒腰,侧过来撑着头,俨然一副这里就是他家,这床刻了他的名字的安稳感。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 盛昔陶瞅这架势莫名来气,于是抬脚向陆曜山踹去。 “你管我呢,你下去这是我的床!” 陆曜山被踢到肚子登时“哎呦”了一声,好在第二记他躲了过去,并隔着被子握住了盛昔陶的小腿。 他扯开被子坐起来,露出了健壮的上半身,懒洋洋道:“我衣服还没穿呢。” 盛昔陶就扯过床尾的衬衣丢到他头上:“流氓!” 陆曜山见状笑了:“我是流氓你是什么?” 他边穿衣服边凑上来把人逼到床沿:“你昨晚明明都抱着我不撒手。” 这样近的距离,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息便又升上来,不经意间,晚山茶和白木香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了一起。 “你少胡说八道!你有证据吗!” 盛昔陶反驳的同时伸手捂住后颈,企图用物理的方式阻止信息素的释放,并当着陆曜山的面拉开抽屉,扯出一片阻隔贴啪叽贴上。 他“禁止靠近”的模样在陆曜山看来着实有点可爱,不过这也让他开始反思自己昨晚连续两次的标记确实是有些失控了。 明明睡前还特地吃了药,谁知不但毫无作用,标记欲望也被挑起得十分突然。 之前再有不舒服,陆曜山的头脑还是能保持一丝清醒的,这次却很反常。 盛昔陶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一副没安好心的样子,这令他再次感到不爽,企图暴力推人下床。 可惜还没等他动手,外边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大师兄,你起了吗,我来给你送早饭了。” 是从心的声音。 陆曜山率先下了床,边扣扣子边去开门。 从心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白粥和一碟小菜外加两个包子,他见开门的是陆曜山不由愣了几秒。 几秒后又迅速反应过来说:“陆施主,您昨晚也在啊?” “嗯,我送你大师兄和从意回来,你大师兄看天太晚就让我留宿了。” 从心朝他点点头,说:“其实楼上还有一间空屋,您本来可以去那儿休息的。” 陆曜山大咧咧地拿起一个包子往嘴里塞,边塞边说:“没事,我就喜欢和你大师兄睡。” “咚——” 不知什么东西掉地上,屋里传出一阵闷响。 陆曜山含着包子:“我发誓我们俩什么都没做,你大师兄是清白的。” 从意:“……” 小和尚放下东西匆匆走了,麻溜的样子像是要去取经,陆曜山端着托盘进屋,见盛昔陶蹲在香台边,将打碎的香炉拣进垃圾桶。 他的脚还没好利索,蹲下的姿势有些别扭,不过刀人的眼色却一点不示弱。 陆曜山要扶他被他一把推开坐在地上。 “走开,吃你的饭去。” 陆曜山瞅了眼清粥,没什么胃口,他想了想说:“我跟你道歉。” 说着,他拾起一块青瓷碎片:“这香炉我赔你。” 盛昔陶依旧低着头,一边用纸巾包住香灰,一边冷声冷气地说:“不需要。” “我错了,真错了。”陆曜山见他脸色铁青,这才知道盛昔陶是真生气了。 他再三道歉:“我昨晚应该经过你同意的,对不起。” 话音刚落,那只抚摸香灰的手顿了一下,但它只是从陆曜山的手里拿过最后一块碎片,接着将碎片悉数倒进了垃圾桶,一个眼神都没给陆曜山。 盛昔陶保持着沉默,他确实生气,但思来想去也不知是生谁的气。 因为自从他答应帮助陆曜山的那天起,就很清楚标记这事迟早要来,可事实是,陆曜山真的标记他后,他又感到后悔了。 陆曜山见他闷声不响,心里升起一股忐忑,他思考着是该给人磕一个呢,还是给人磕一个呢,盛昔陶却叫了他一声。 “陆曜山。” “啊?” “你还好吗?” “……”陆曜山有点懵,他不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愣在原地没动。 盛昔陶将垃圾袋打了个结,看着他:“我是说你的腺体,现在还好吗?” 他的语气始终带着一丝生硬,眼里这时却化了雪,阳光从外头照进来,衬着他的瞳眸像早春的山溪,温和又充满生机。 “我……我没事了。” 陆曜山出神地张了张嘴,显然没适应他突然转变的态度。 盛昔陶听到这话,像是哪儿松了口气,他把提着垃圾袋往外走,轻声道:“那行吧。” 那行吧。 像是无比轻松地翻过了一页,盛昔陶就这么平静地原谅了他。 陆曜山站在原地无所适从,他以为盛昔陶得打他一顿,再把他赶出去才能解恨。 然而他并没有那么做,莫名之间像是想通了什么,转眼就变得无事发生。 看着他这副淡定的模样,陆曜山心里升起一股侥幸,又乐呵呵地进了屋。 但他并不知道的是,盛昔陶只是像在履行一件约定的义务那样,默认了他的临时标记。 天气预报说再过几天高温就将彻底结束,随后南方的秋天迅速来临,傍晚时分刮过一阵大风,路边的梧桐叶便开始大片大片地掉落,铺满了一整条沥青的马路。 盛昔陶正烦恼着如何将衣襟上的红酒渍洗干净,抬头见夏小春走进了洗手间。 小春将畚箕和扫把放在最后一个隔间里,转身走过来问:“怎么样,弄掉了吗?” “不行。” 盛昔陶扯着搓皱的衣料,倒霉地叹了口气,这衣服是他借来的,一会儿晚宴结束他就得还回去。 前几天,许久未联系的夏小春突然打电话问他要不要做兼职,盛昔陶如今白天在陆曜山办公室里罚坐,晚上在他家侍寝,整一个宇宙无敌厌烦,二话没说便答应了兼职的事。 听闻晚上的宴会是慈善基金会联合金水市的富商举办的,主题是捐助市区福利院的孤弃儿童,到场的各方人员必须着正装,服务人员也不能例外,盛昔陶和夏小春提前一天特地去借了两套行头,只是没想到中途出了意外。 事情的起因是开场前有个服务员醒红酒的时候手滑了,盛昔陶正好站在他旁边于是就遭了殃。 距离宴会开始还有十五分钟,白衬衫变成了粉衬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参加的是化妆舞会。 盛昔陶内心郁闷,苦恼这会儿该去哪里整件新的。 主管正在外面喊着所有人抓紧时间布置,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外走。 幸好大家都忙没人注意他,等忙到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宴会大厅里便陆陆续续进来了一群人。 陆曜山往电梯里走的同时看了一眼手机,半小时前发出去的两条信息都没有回复。 晚上七点,他开完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竟发现某人已经跑了。 留言的内容是说和朋友出去吃饭,叫他下班自己回家。 陆曜山本着老板还在加班,员工可以按时下班的原则,慷慨地回了一句:好的,你注意安全。 想了想又觉得太官方,于是加了条:别太晚,结束了给我打电话。 谁知员工盛昔陶至今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回,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手机扔河里了。 陆曜山在语音通话上犹豫了片刻,还是收回了手指。 一旁的姜河对此的评论是:“老板,媳妇儿在外面玩会儿很正常的,像咱们这种又强大又富有魅力的alpha可不能太小心眼,你要对自己充满自信呀。” 陆曜山听到这话,不知为何有种立刻要给盛昔陶打电话的冲动。 然而不等他再次掏出手机,姜河按下电梯楼层说:“对了老板,您之前不是让我派人盯着陆总吗,我的人说昨天下午陆总去了趟市区福利院。” 一听是关于陆晖雨的事,陆曜山打起精神:“他去福利院做什么?” 姜河说:“给那边的孩子们送了点玩具和衣服,走之前还和几个小孩玩了一会儿,大概待了一个多小时,老板,你说他会不会是想收养孩子?” “收养孩子?”陆曜山放佛听到了笑话,“陆晖雨不是那种有耐心照顾孩子的人,况且……” 他想起自己的父母,想说陆家那个高傲的德性,怎么可能接纳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不过他没有继续,转而对姜河嘱咐:“他去福利院肯定不止这么简单,你派人去里面打听一下,一定有文章。” 姜河听了犹犹豫豫:“老板,事实上今晚万际酒店有一个慈善会。” 陆曜山:“怎么了?” “晚会是关于捐助市区福利院孤弃儿童的。” “陆总也去了……” 时间刚过九点,酒店大厅里熙熙攘攘,主办方致辞后宣布宴会开始,到场的嘉宾都是金水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家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除了慈善捐献这事,大多是喝酒和谈业务。 夏小春临时给盛昔陶借了件干净衣服,衣服有些大,盛昔陶避开主管进洗手间整理,谁知前脚刚进去,便撞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厕所里甚是空旷,只有陆晖雨一个人举着手机站在镜子前打电话,他下意识转过身来,见到盛昔陶表情不由停滞。
第48章 48 大哥 你没事吧 盛昔陶没有与他打招呼的想法,虽说有些意外,但也不至于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沉默地绕过他,走进了里面的隔间。 门一关上,里外都寂静一片,五秒后,洗手台前有人拧开了水龙头。 混合着嘈杂的水声,陆晖雨的声音渐渐模糊,只能从碎片状的话语中,听出他的情绪不高。 盛昔陶无意偷听人讲话,迅速地换好了衣服推门往外走,谁知这时陆晖雨叫住了他。 他已经挂了电话,插着手靠在洗手台边:“真巧啊,昔陶哥。” 盛昔陶把衬衣放进包里随口说:“是挺巧的。” 陆晖雨打量着他问:“你是来工作的?” “没错。” “我哥没给你钱吗?” 此话一出,盛昔陶顿时皱眉:“他为什么给我钱?” 陆晖雨神色自若:“他都标记你了,就一点表示都没有?” 眼前的alpha带着犀利,边说边靠近了盛昔陶,就在两人只剩几十公分的距离时,盛昔陶见他突然停下问:“是你自愿的?” 高阶ao对信息素的敏感度都很高,即便盛昔陶使用了阻隔贴,但在进来的那一刻,陆晖雨便轻而易举地捕捉到了他身上alpha的信息素。 巧的是,这味道正是陆曜山的晚山茶,不浓郁,却带着对其他alpha的威慑,如果不是经过标记一般很难形成。 见盛昔陶没有否认,陆晖雨露出了十分遗憾的表情。 “你之前不是说讨厌我哥吗,怎么突然改变心意了?你喜欢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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