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夏余意彻底松了口气。 白伊瑾:“对了,我还想跟你说,这件事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就连习焐我都没告诉,你们放心。” 夏余意眨眨眼:“可是,习焐哥他知道的。” “嗯?”白伊瑾很是讶异,转念一想笑道:“看来他也在帮你们瞒着呢。” 比起刚出来那会儿,气氛好了许多,当真和白伊瑾那会儿说的一样,天边繁星四起,秋风舒爽,天朗气清,夏余意很是惬意。 “衣衣。”突然,不远处有人喊了他一声。 两人闻声望去,就见穆斯年正朝他们走来,臂弯处搭着一件卡其色针毡外套。 夏余意闻言起身,朝他走去,“哥哥,你怎么来了?” 穆斯年掠过他看了眼身后的白伊瑾,跟她互相点了下头,对夏余意道:“很晚了,该回去了。” “好。”夏余意转过身朝白伊瑾挥了挥手,“谢谢你,伊瑾姐,那我们就先走了。” 也许是早就被撞破,穆斯年没避讳地牵起他的手。 半途,夏余意哼起了小曲儿,穆斯年见他心情不错,问:“刚刚聊了什么?看起来聊得不错。” 夏余意突然拽紧他的袖子道:“哥哥,伊瑾姐和习焐哥在一起了!” “嗯?她与你说的?” “是啊,她说今儿才在一起的。”见他波澜不惊,夏余意问:“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穆斯年短促笑了两声,“习焐喜欢伊瑾很多年了。” “......”夏余意脚步都停了,瞪着个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眼底满是幽怨和控诉,“你们还有多少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穆斯年觉着好笑,却理直气壮道:“你没问。” 夏余意:“......” 穆斯年揽过他的肩,将人带着继续走,“你们刚刚就聊了这些。” “当然......”夏余意向来有仇必报,他卖关子道:“不是啦!但我不告诉你。” 只许你们有秘密么?我不仅有秘密,还有脾气。 穆斯年一顿,就见他自说自话地走在前面,末了觉得无奈,忙赶上他,将手上的外套摊开给他披上,“别着凉了。” 于是有脾气的夏余意就被哄好了,他放慢脚步,若有所思道:“哥哥,所以你是出来给我送衣服的?” “嗯。” 夏余意:“还以为你是因为担心我才出来的。” 至于担心什么,两人心知肚明。 穆斯年脚下一顿,“没有。” 夏余意却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弯腰将脸凑到他跟前,挤眉弄眼道:“不会被我猜中了罢?” “......”穆斯年保持沉默。 沉默是最好的答案,夏余意了然,心满意足地贴近他,搂住他的胳膊,再次哼起了小曲儿。 穆斯年表面目视前方,实际上一直在用余光瞟他,忍不住也弯了弯嘴角。 可回到屋里,夏余意就笑不出来了。 他注意到沙发上多了本书,封面很眼熟,很像刚才穆斯年看的那本医书,许是方才出门时忘记收起来了。 本来也没什么,可下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 医书?他看过的? 他突然心虚地瞟了眼在给他倒水的穆斯年,疾步过去捞起书,看到书名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终于陷入了绝望。 他怎么没早发现哥哥在看这本书。 指尖微动,他毫不费劲地翻到了夹着张薄薄的信纸那页,心下一喜,忙将信纸抽出来。 为避免里边还藏了些奇奇怪怪的纸张,他指尖快速翻动,轻而易举翻到某一页。入眼处,他注意到那页书的空白处多出了两行突兀的字迹,与记录在上边的工工整整的笔记格格不入。 他想起来了,最上边写着“穆斯年”三个字的那行字,是他先前在茶楼学习时,由于实在想念哥哥写上去的。 可下边那个“嗯”,不是他写的,字迹很像......哥哥的! 完了。 被看见了。 他脑海尚处于宕机状态,穆斯年就从他身后冒出来,递给他一杯水。 夏余意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将书和信纸和书往身后藏。 “藏了什么?” “没有啊。” 他脸不红,心却跳得厉害,谁知道里边还写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 穆斯年挑了下眉,伸手去够他身后的东西,可夏余意一直躲,他突然道:“水该撒了。” 夏余意一顿,书就被他抢走了。 索性信纸还在,于是他连忙将信纸粗略卷了下就往袖口里塞。 “还有别的么?”穆斯年听到了声音。 “没有!”夏余意举起双手以证清白。 穆斯年盯着他袖口处露出来的纸角,忍住笑意,也没拆穿,接着将水给他,“把水喝了,温的。” 见穆斯年什么都没问,以为彼此都心照不宣,也以为自己蒙混过关了,夏余意喜滋滋地接过水。 “困了先睡,父亲找我有事儿,先去趟书房。”他将书放好后往外走。 夏余意喝着水含糊道:“好哦。” 抻长脖子确认人出去后,夏余意迫不及待放下杯子,将信纸从袖口中抽出来,摊开。 他其实已经忘记上面写了什么了,正是因为这样,很怕自己写了什么过于羞耻的话被穆斯年看见。 谁知道原本皱着的纸张一摊开,他的指头反倒蜷曲了下,按在纸上的指尖微微泛白。 这封信是在他收到哥哥的信之后写的,算是回信。 一封寄不出去,也没想寄出去的回信。 其实也算不上信,他一股脑写了许多带满情绪的话,全是在控诉穆斯年,控诉他违背承诺,控诉他心狠到一句话都不说就走,控诉他净说胡话...... 洋洋洒洒写了半页纸,到最后全被他划掉了,剩下的半页纸上只有一句话。 穆斯年,你在不在? 可如今下边多了他从未见过的一句—— 我在。 时隔多日的回复,在这样慢的岁月里,像极了对他回信的回信。 而且经过多日的辗转,终于不远万里地交到他手中。 夏余意心尖发麻,他没再去想哥哥还是看到了这封信,而是满心满眼都在那仅有两个字的回复上。 迟来的安全感砸得他整个人晕乎乎的。 指尖不断轻抚那两个字,鬼使神差地,他走到书桌旁,拿起钢笔在最下边写下刚刚听来的洋文。 Just love. 笔尖带过柔滑的纸面,写得认真,他丝毫没感觉到有人在身后。 突然,一阵熟悉的气味从身后袭来,他被揽腰带进一个怀抱,背结结实实砸在宽厚的胸膛前,他茫然地翕动睫毛。 哥哥还没喊出口,钢笔就被夺走,紧接着耳畔便想起了熟悉且低沉的嗓音:“为什么怕被我发现?” 他有些茫然,周身被穆斯年的温度包围,他脑袋更晕了,不答反问:“哥哥,你不是去书房了么?” “骗你的,门没关紧。”穆斯年就着他的手抬高那张信纸,“夏余意,你的警惕性很低——” 下一瞬他却呼吸一滞,看着信纸上多出来的一行字,他眸色变得更深。 “夏余意,你勾引人真的很有一套。” 作者有话说: 夏余意:?哥哥,你在说什么呀?(纯真脸)
第73章 我们从小到大都一起睡 原先被珍而重之的信纸此刻随意被搁在桌上,夏余意还在思考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勾人的举动时,就已经被抱上了皎白的书桌。 以他以往的教养和经验,书桌上是不能坐人的,更何况这是哥哥的书桌。往常只要能用哥哥的书桌看书写字,他便会专注许多,也会更有动力。 可他从未想过,哥哥的书桌还可以坐人,更不敢想,哥哥会将他困于这张他曾奉为高洁的书桌上,做最亲密的事儿。 放大的水声羞耻地在耳边徘徊,加重他的兴奋。 他在思考,自己往后该如何心无旁骛地用这张桌子写字。 良久,穆斯年终于舍得松开他,没退开,就着姿势垂眸观察他。 夏余意双手松松垮垮搭在他的脖颈上,眼底蒙着层雾气,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缺氧,耳根脸颊全是红的,唇上泛着水光,红得如同染了水汽的玫瑰。 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穆斯年心想着,用指腹摩挲了两下他的唇瓣,企图将其揉得更红。 夏余意舒服地哼了一声,嗓子微哑道:“哥哥。” “嗯。”穆斯年应了一声,继续方才的问题,“衣衣,为什么不能让我知道?” 夏余意被亲懵了,没反应过来在问什么,“什么?” “信,还有书。”穆斯年瞥了眼落在桌面的信纸,耐心问。 “......”夏余意闭口不答。 他写下那些东西的时候,情绪很复杂,那些东西就像他的日记一样,私密且毫无保留。 凭谁被发现都会产生难以启齿的羞耻罢?他在心底安慰自己道。 好在穆斯年也非得问出个一二,他放宽条件:“亲我一下就可以不用回答。” 这简直太简单。 夏余意凑过去轻轻落下一吻。 穆斯年却不满意,提醒道:“要像今早那般。” 夏余意疑惑了几秒,末了又凑了过去,在他脸上用力地亲了下,弄出清脆的“啵”音。 “好了么?”夏余意梗着脖子问人,给自己壮气势。 穆斯年觉得好笑,却忍着笑,像完成一场交易一样,公正严明道:“好了。” “那快睡罢,哥哥。”夏余意语调正常,跳下桌,径直往床边走,就是有些同手同脚。 穆斯年失笑,摇了摇头。 他其实想问夏余意为何如今突然知道害臊了,往常说想他,要他亲的时候可一点都不知道羞耻。 想了想还是没问,夏余意需要充足的睡眠。 至于那些夏余意读过的书,他会很乐意一页一页慢慢读完。 — 那晚和穆斯年长谈被打断后,夏余意就将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连着几天没想起来要问穆斯年的事儿。 一晚,正当他睡得迷糊,穆斯年突然叫醒他。 他感觉到有人掐了下他的脸,紧接着鼻尖也被捏了一下,他皱了皱鼻头,半眯起眼睛:“哥哥,早上好。” 真睡懵了,穆斯年觉得好笑,“现在才寅时三刻,天还没亮。” 夏余意思考了下,迟钝地嗯了一声,没多想又闭上眼睛。 “这么困的话,你睡着罢,我要出去一趟,约莫天亮回来。” 他说着就要走,夏余意却一把拽住他,“你要去哪?” 穆斯年退回来,重新罩住他,解释道:“你上回说要看戏,那个发密报的人抓着了,怕你醒来闹我没与你通气,所以叫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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