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眼眸半眯,双颊酡红,明显醉着呢,醉鬼的话也信。 沈晚欲扯开一个淡淡的苦笑,笑自己。 沈晚欲没有气势的警告他:“别说胡话了,我会当真的。” 孟亦舟抿起嘴唇,牵起右脸颊不明显酒窝。 他问:“什么、当真?” 沈晚欲看着孟亦舟并不清明的眼睛,那双褐色的瞳仁极亮,像一片汪洋大海,看久了,会不由自主的沉没其中。 到底没忍住,沈晚欲用手抚上他的脸颊,像碰到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你这副模样太好欺负了,我不能趁人之危欺负你。” “所以,”沈晚欲掐住他的下巴,认真地说:“别再撩拨我了。” 孟亦舟听不懂,脸颊凑近他:“谁?谁撩你?” 沈晚欲捏着他的下巴轻轻晃了一下:“你啊。” “我?我有吗?” 沈晚欲轻笑,那股想要拥抱孟亦舟,亲吻他的欲望几乎要破膛而出。他抬指划过孟亦舟的额角,眉骨,鼻梁,再往下,那是他的唇。 圆润的唇珠镶嵌在唇瓣上,沈晚欲呼吸放缓,他为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感到不耻,但他这一刻很快乐,前所未有的快乐。 无法抑制的,拇指下滑,沈晚欲摩挲着他的唇角:“你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孟亦舟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像是听不明白。 透窗而过的月光如海浪,照亮了那两具投映在墙上依偎交叠的影子,只要沈晚欲稍微俯身,就能亲吻他的梦。 他真想做个小偷,偷走他心上人的吻。 孟亦舟喉结滚了滚,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我好渴啊。” 这一声扯回沈晚欲的神识,他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不该有的奢望都甩出思想外。 沈晚欲站起身:“那我去倒水。” 孟亦舟伸手拽他:“去哪儿啊?” 沈晚欲半弓着身子:“找水给你喝。” 孟亦舟不放手,紧紧盯住他的嘴唇:“不准走。” “你不是要渴了么?” 孟亦舟手臂用力,一把将人拽紧怀里,他轻柔地,几乎没有停留地擦过沈晚欲的嘴角,短暂到像一个心跳般的触碰。 轰隆一声,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塌陷了,天崩地裂。 沈晚欲呼吸急促,倏然双目圆瞪,渴望在他身躯里横行,摧毁他的理智,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往下坠落。 孟亦舟一手攀上沈晚欲的肩膀,一手摁他的后颈:“你喂我。” “孟亦舟……”沈晚欲沦陷着,颤抖着叫他名字。 “我在啊。” 沈晚欲胸膛起伏,眼睫毛快速地颤动了几下:“你是醒着还是醉着?” 孟亦舟歪过脑袋,像是在思考一个十分复杂的问题。 沈晚欲用力闭了闭眼,试图挥去从黑暗中滋生而出的暴戾渴望。 孟亦舟去摸他轻颤的眼皮:“干嘛闭眼睛?” 沈晚欲声线微颤:“我不敢看你。” “我知道了,”孟亦舟抬手抚上他的侧脸,轻轻摩挲他的眼睛,掌心往上盖住他的发心,“梁山伯不敢看祝英台,所以你也不敢看我。” 沈晚欲想哭又想笑,这个醉鬼,怎么专门挑人心窝里最软的地方戳。 “阿欲,睁开眼睛啊,你明明想的,”孟亦舟抬手捧住沈晚欲的脸颊,他还闭着双眼,孟亦舟便去吻他簌簌轻颤的睫毛。 沈晚欲浑身都在打颤,强忍着噬骨的冲动,生怕自己一伸手,就拽着他的脚踝一同坠落那条汹涌的暗流。 孟亦舟断断续续地吻着他,吻他紧蹙的眉心,高挺的鼻梁,青涩又迷乱。 沈晚欲像是经历了漫长的挣扎,再次睁眼,也像是醉了,他着迷地看着他,“你答应我一件事,明早起来把这些都忘——” 话没说完,孟亦舟扑了上来。 沈晚欲被狠狠一砸,在后脑勺落地之前,孟亦舟抬起双臂抱住了他。 两人互相抱拥着,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滚了一圈。 沈晚欲头晕目眩,停下来时只感觉一只手掌压住他的发心,将他往下拽。 那是孟亦舟的嘴唇,温热的,柔软的,烫得像一把火焰。 一开始只是互相贴着,摩挲辗转。 不多时,孟亦舟变了节奏,呼吸也重了,一寸一寸攻略着属于他的领地。 短短几瞬,沈晚欲几乎忘记闭眼,心跳的太厉害了,只感觉眼前徇烂闪过,无边无际窒息般的欢快涌来,像潮水,要淹没他。 孟亦舟是这样凶狠蛮横,张口就变成小狼,连同他的呼吸、热意、颤粟都要一并拿去。 交换心跳的感觉原来是这样,沈晚欲觉得自己堕入了海洋深处,快要晕过去了,也许是因为缺氧,也许是吻着他的少年,他找不到救生的浮木,只能死死攥住孟亦舟的后背,扯皱了他的衣服。 吻了很久很久,孟亦舟才稍微停下,他勾着沈晚欲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你是……我的。” ----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来自《梁山伯与祝英台》
第25章 震耳欲聋 长夜漫漫,孟亦舟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被掉进一座火炉,四周燃烧起熊熊烈火,从脚底板开始,火焰席卷了他的裤腿,衣摆,最后吞噬了他整个人。 蓦然醒来,满身热汗。 转过头,眼前映入一张熟睡的面容。 沈晚欲闭着眼睛,鸦羽般的睫毛随着起伏的呼吸扑闪,在他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趴坐在地板上,身上随便盖了件外套,右手被自己攥着,大概抓了一晚上,腕骨都是红的。 孟亦舟心尖酸软,凑过去,抬手轻轻地碰了碰沈晚欲的睫毛:“怎么睡地上啊?” 眼皮微微发痒,沈晚欲皱了皱鼻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一张俊脸近在咫尺,吓得他一激灵,猛地坐起身。 “唔......” “扯着了哪了么?”见沈晚欲脸庞皱成一团,他掀开被子,手一伸就盖住他的后颈。 “可能是压着了。” “照你这姿势趴一晚上,不落枕就怪了。”嘴上不心疼,手上的力度倒是轻轻柔柔的。 沈晚欲左右活动了下脖子,幸好没抽筋。他拍拍孟亦舟的手:“可以了,好多了。” 孟亦舟往后挪出一半床位,说:“坐。” 沈晚欲没动,低下头,盯着那条满是不明泥点的裤子。 沈晚欲还没来得及说不,下一秒就一股大力惯倒在柔软的床上,一具高大的身影覆上来,膝盖上顶压制住他的腿,强硬地不让他动。 “躺好了,”一片光晕中,只能看到孟亦舟隐约的轮廓,“这么讲究干嘛,随便凑合一晚能怎么地?” 昨晚接吻只接了一次,孟亦舟后来昏过去了,沈晚欲把人弄回房,又打来热水,帮他脱衣擦身,一直折腾到半夜三点。看着那雪白干净的床,趴在枕头上不着一缕的人,他自问不是柳下惠,也没有自控力和喜欢的人睡一张床还守君子之道,思来想去,只好趴在床边对付了一晚。 沈晚欲抬起眸子,觑着他:“你昨天一直撒酒疯。” 妈的,这小表情。 孟亦舟唇线紧抿,绷着笑意:“折腾你了?” 沈晚欲嗯了声,眼珠子一转,试探地问:“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么?” 孟亦舟眯着眼睛回想,沈晚欲小心地偷瞄他,不肯放过那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我好像喝多了,吐过,”孟亦舟说,“其他的暂时没想起来。” 高高吊着的那颗心忽地掉了,失望中又夹杂着一丝隐隐的庆幸。 这种语气,这种神态,应该是从头到尾都忘了。 不知道沈晚欲做了小偷,不知道他不堪言、不可说的心事,也不知道他们唇齿相依。 也是,曾经有过那么近的瞬间已经很幸运了,不必贪求太多。 孟亦舟对沈晚欲沉默的寓意毫无察觉,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只感觉浑身滑溜溜的。 他掀起被子,往底下瞧:“手脚够利落啊,给我扒这么干净。” 沈晚欲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你吐得到处都是,不脱让你穿着睡?” “那至少给我留条裤衩吧。” “没找到干净的在哪儿。” “左边第三个柜子,”孟亦舟朝那边抬了抬下巴,“专门放裤子和领带。” 沈晚欲没表情,哦了声。 “帮个忙,”孟亦舟用手指戳了下那袒露在外的后脖子。 沈晚欲微微一动,立马闭眼装睡。 “师弟。” 沈晚欲不理。 孟亦舟胳膊一伸想把人掰过来,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是姚佳的来电。 手臂在半空中换了个方向,孟亦舟接起来叫了声:“妈。” 姚佳问他生日宴开不开心,有没有收到寄过去的绝版手表。 那头声音听着很温柔,水波似的。 “是我想要的那款,”孟亦舟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谢谢妈。” 他俩平躺着,身躯紧挨一起,手臂不经意地搭着,小腿挨着小腿,被衾里的温度热起来,体温也在灿烂夏日迅速飙升。 鬼天气,热死了。 沈晚欲掀开薄被,坐起来,轻手轻脚地从他身上跨过去。 “去哪儿啊?”挂了电话,孟亦舟一把逮住那白皙光洁的脚踝。 “撒尿,”沈晚欲说。 孟亦舟往后扯他的脚:“帮我找条裤子。” “自个儿找。”沈晚欲抽回自己的脚,低头穿拖鞋。 “你平时光着 、腚下地啊?” 沈晚欲站起来就要走:“那你挂空档吧。” 孟亦舟猛地起身,一把搂住那劲腰,沈晚欲没站稳,身体不受控地直直朝后倒去。孟亦舟反应敏捷,迅速翻了个身,揽腰搂背的抱住人摔回床上。后背落入一片柔软里,没有丝毫痛感,沈晚欲抬起脸,鼻尖就碰到了压在他身上孟亦舟的鼻尖,不由自主地红了耳垂。 温热呼吸撒在皮肤上,激起一串细小的电流,心跳和心跳声交织,气氛很是暧昧。 “话没说完呢,”孟亦舟挑眉,“准你走了么?” 沈晚欲想躲开,可无论哪个角度都避不开这亲密接触,他左右探了探脖子,红着耳根说:“起来。” 孟亦舟低低地笑,肌肉健硕的胸膛一起一伏:“不起。” 沈晚欲喉结轻滚:“别闹了。” “你要不乐意找就把你的给我,反正咱俩体型差不多,”摸索到休闲裤的腰绳,手指抵住一勾一扯。 沈晚欲立马就要去挡,却不小心将那手往中间拨了拨。 孟亦舟浑身一震,然后低声笑起来,他俯在沈晚欲耳边说:“升旗了。” 沈晚欲从耳根到后颈迅速泛红一片,他隐忍地闭了闭眼,丢开那只作恶的手:“废话,大清早的你不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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