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守!” 郝大通狠狠骂了句,见三中的前锋往他们的篮框下跑,立马大声:“堵人!操!” 急得跺脚,郝大通冲后卫使眼色,职高立刻换了战术,三五个得力干将专盯易知秋。 接下来的分数不好拿,职高的人打得凶狠,好几次犯规,易知秋被他们盯得心烦气躁,只能改变战术,不争不冲,他站在半场位置,等着宋小狮传给他打反击。 改变了战术,王煜替补前锋位置,他负责抢球,传给宋小狮,他跑步灵活,左右绕开迎面而来的职高队员,趁机会一把传球。易知秋起身接住,立刻向对方的篮框跑去。 郝大通迅速转身:“围住他。” 职高队员的反应很快,后卫立即紧跟易知秋身后,死死咬住他不放。 三分线的位置有空档,易知秋瞄准了,他起跳投球,对方的后卫也跟着起跳,那人伸手狠狠拍了一下,篮球被盖落,砸到地上,郝大通立刻抢走,后卫的手势在半空,他没收回去,一掌拍中易知秋后脑勺。 易知秋被大力推攘得踉跄两步,他疼得脑子嗡嗡响。 “靠!” 易知秋甩了下脑袋,撒开腿,追上去。 观众席爆发了一阵“嘘”声,同学们为本校球队鸣不平。 “打人了。” “会不会打球。” “职高犯规。” 娄牧之掐住饮料的手指微微发白,他几乎是提心吊胆看完了第一小节比赛,王煜跑得气喘吁吁,宋小狮也脸色煞白,裁判才吹哨,易知秋直接躺倒在地。饶是如此,第一节,三中也只是比职高领先了五分而已。 观众席涌出好多人,娄牧之被挤出去了,倒是梁靖冉第一个跑到易知秋身边,她忙把手里的矿泉水递过去:“你没事吧,来喝口水。” 嗓子都快冒烟了,易知秋以为是娄牧之递来的水,他接过来,拧开瓶盖就喝。 “你有没有受伤?” 视线内出现一个面容姣好的姑娘,怎么是宋小狮的瘦竹竿? “没事。” 易知秋喘着粗气,看也没看她,王煜递给他一只手掌,将他从地上拔起来。 刚才在球场,易知秋看到王煜的左耳被篮球砸了一下,他才站稳就问:“耳朵怎么样?” 王煜甩了甩汗淋淋的头发,左耳疼得刺痛,他却说:“不打紧。” 易知秋浑身都是汗,鬓发湿透了,三中的教练召集队员商量对策,定好下一小节的战术,他立刻转头找娄牧之。 游目四野,他看遍了观众席,也没找到娄牧之在哪。 “小木头呢。”易知秋问王煜。 王煜帮他看了两圈,一拍他胳膊:“那儿。” “小木头,这边,”易知秋朝角落里漂亮的小孩招手。 娄牧之视线停在他手里的塑料瓶上,不情不愿的朝他走去。 易知秋抬臂擦汗,他缓着气问:“你去哪了,刚刚一直找不到你。” “撒尿。”娄牧之握住红牛的一只手背在身后,低头看地上移动的光影。 “说好了给我送水,水呢?” “忘了。” 易知秋啊了一声,像个委屈的小媳妇:“你答应了,怎么能忘?” 娄牧之微抬下巴,示意他手里农夫山泉的空瓶子:“那么多人上赶着给你送水,你不也喝了?” 他刚刚累昏头了,以为是娄牧之递来的水才接的。 易知秋忙把空瓶丢一边,干笑两声,略显生硬地转到了下一个话题。 “那啥,我进球的样子帅不帅?” 娄牧之瞥他一眼,在场上被揍七八遍了,帅个屁。 他不说话,易知秋突然想起才进场时,他瞪他那一眼:“看着怎么不高兴?” 娄牧之不说话。 “对了,你刚刚为什么瞪我。” 娄牧之恨恨地想,到处乱放电,全场姑娘被你勾走一半,一个袁离离还不够,又来一个梁靖冉,越想越觉得他臭屁的样子讨人厌。 “小木头,”易知秋拉住他衣角,轻轻晃了晃:“怎么又不说话。” “别扯我衣服,”娄牧之一把拽回衣角,侧过身子。 后背暴露,易知秋眼睛一亮,立马抢过他手里的红牛:“你还真给我买水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骗我,刚刚偷偷去小卖部了吧。” “别喝,”娄牧之反应过来伸手去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看易知秋咕噜咕噜灌下了一大半。 他抹了把嘴巴,双眸明亮,笑得餍足:“好甜。” 娄牧之抿了抿唇线:“骗人,红牛怎么会甜。” 易知秋眼睛弯成了小月牙,他由着心,坦诚的说:“红牛当然不甜,你给的才甜。” 室内灯火辉煌,两道白晕正巧打在易知秋身上,他右脸颊的酒窝耀着光,明明是盛夏,他笑起来却有春风的味道。 不对,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他的笑。 娄牧之觉得,自己肯定是被迷惑了,不然为什么他每次一笑,他就拿他没办法。 四目相对间,见他笑,娄牧之也翘起了嘴角。 十几岁,还不懂情长,也不识风月,只是藏不住的欢喜攀上眉间,对少年而言,不是情浓,不到缱绻,最贪心也不过多看彼此一眼。
第15章 我保护你 在极度喧嚣的助威和呐喊声中,第二节和第三节球赛顺利结束,三中和职高的分数分别为48:44,比赛进入白热化。 校领导宣布中场休息,啦啦队带来了舞蹈表演。 领舞是梁靖冉,十个女生排成倒三角形,她站在最醒目的位置,身穿超短裙和紧身上衣,曼妙美好的身材展现无遗,她一边挥舞彩球,一边唱加油歌,观众席里有人举口号板,晃起来叮铃当啷的,声势巨足。 宋小狮一双眼紧追着他女神,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王煜揉着发胀的左耳,一手在他眼前晃,嫌弃的说:“别丢人成么?” 宋小狮不耐烦地拂开他的手:“老挡我看美女,你有病?” 易知秋跟队员叮嘱战术,尤其是新上场的替补,娄牧之这次换到了后卫,他最不放心他。 他垂下眸子:“职高太卑鄙了,他们喜欢围人,你要是被困了就丢球,小心受伤。” “知道,”娄牧之瞟了眼郝大通:“他们盯的人是你,你也小心。” 教练招呼所有球员围成一个圆圈,易知秋是球队的队长,他难得正经说了几句话:“最后一场了,该嘱咐的,该注意的,教练已经说了很多遍,我就不重复了。除了五个替补的兄弟,其余人,咱们一起并肩作战三年,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球赛,我非常感谢你们,能够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在球场相遇,我易知秋觉得非常荣幸。这次的“金星”杯不是说非拿不可,但这次是在咱们的主场上打,不能丢人,咱们要拼尽全力,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球。” 娄牧之见过嬉笑的易知秋,见过耍浑的易知秋,见过臭屁的易知秋,可他还没见过如此认真的易知秋。 他专注的侧脸十分英俊,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全是星辰,闪耀着青春热血的锋芒,连身上的汗水都闪闪发光。 队员们大受鼓舞,自发围成一个圆圈,搭着彼此的肩膀,一只手叠加着另一只手,叠成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三中,必胜!” 全员齐喊,声震云霄。 哨声像冲锋号,两队集结。 胜负在此一举。 郝大通直接脱了护腕,扬手甩去场外,他活动脖颈,幽暗的眼睛紧紧盯住易知秋,像一头发现了猎物的猛兽。 郝大通舔了舔齿间:“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易知秋笑得不以为意:“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就跪下喊我一声爷爷。” 易知秋唇边浮现一个轻蔑的弧度:“没问题。”他没说赌注,而是说:“我赢定了,孙子。” “开始!” 裁判下令,易知秋猛地起身一纵,几乎接近两米高,他迅速抢球,三中这次玩接力赛,不单独突围,而是挨个传球。 王煜接住空中传来的球,他跑得飞快,找到宋小狮的身影时,大喝一声:“狮子接球。” 宋小狮起跳接球,他才接稳,身后立即窜出四五个职高队员,将他紧密包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路被堵死了,他做不到传球。 易知秋在一米外大喊:“跑。” 宋小狮必须前突,他瞄准一处缝隙,运球突围,启料身后追来一个职高的后卫,抬手就给他拦了。 裁判还没吹哨,两人生生撞在一起,飞了出去,那后卫整个人压在宋小狮身上,易知秋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朝裁判打暂停手势。 “哔——” 哨响。 易知秋和王煜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他跑去,宋小狮疼得脸色惨白,捂住小腿在地上打滚。 那后卫起身,耸耸肩,表演似的向他鞠了个躬:“sorry。” 王煜第一个扑到他身边:“怎么了,伤哪了?” “腿,”宋小狮疼得满脑袋冷汗:“动不了了。” 王煜一摸宋小狮腿肚子,他身体猛地一缩,痛苦的张了张嘴巴:“别碰。” 一摸过去,王煜的脸色也白了:“得赶紧送校医室,好像骨折了。” 易知秋蹙眉,一臂揽住宋小狮后背,他低声骂了句:“操。” 教练和老师很快赶到现场,抬来了担架,四人合力,架起宋小狮,他临走时,还抓住易知秋的手,哼哼唧唧的说:“职高这帮混蛋故意撞我.....易哥,你们小心点。” “放心,你先到医务室处理伤,我打完球就去看你。” 易知秋抬首的瞬间,目光对上站在不远处的郝大通,他恶意的笑,抬起手指,隔空对他开了一枪。 “啪。” 他还为自己配了个音。 易知秋咬紧后糟牙,再次入场。 靠着一个罚球,三中领先了两分,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宋小狮中锋的位置空出来,只好由娄牧之补上,郝大通发现易知秋特别紧张他,只要他一摸到球,易知秋的眼光就随他满场跑。 郝大通很快就找到了下手的对象。 他扭头,对虎头虎脑的那个人说:“虎子,就那个小朋友,盯住他。” 虎子望向娄牧之,他抬掌狠狠的搓了把脸。 娄牧之运球跑,他也发现不对劲了,身前身后都是人,虎子一直用肩膀撞他,想要逼他出线。 “哔——”裁判吹哨。 赏了虎子一张“黄牌”警告。 职高跟他们玩迂回战,不停消耗他们,易知秋累得想骂娘,其他队员的体力也近乎衰竭,但双方依然胶着,死死咬住对方,就像两头穷途末路的野兽,以命相抵,互相撕咬,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松口。 易知秋运球狂奔,郝大通紧跟他身后,他喘着粗气,威胁道:“警告你,别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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