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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态度还算诚恳，余怀之却只想冷笑：“你好像误会了，我们之间已经完全结束，我也不吃回头草。” 韦若烟听了这话不但没生气，反而笑起来：“我知道你想找回一些面子，没关系，我可以理解。毕竟当年的事情对你伤害很大，何况那种情况下大概你也理所当然认为我不会背叛——这件事的确我做的不对，我承认这一点。” Alexander听了半天，这话一出，简直要一拳揍到他脸上：“Fuck you！How dare you ，you fucking Betrayer！（去你的，你怎么好意思，背叛着？）” 他一瞬间就要爆发，被余怀之脱抱回怀里：“Asher，不关你的事。” 韦若烟马上要挨打，非但不躲，反而更加嚣张：“小洋佬，你跟我差的远着呢。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前经历过什么，我才是他同甘共苦的那个人，你还是滚回你的国家慢慢重修去吧，不要演大人的戏码。” Alexander愤怒至极，“Say it again！？” 韦若烟得意洋洋，仿佛掐准了余怀之一定会拦着Alexander，不让他动手，“你试试看打我？我告诉你，我在他心目中比你重要的多，You are nothing， I'm the only one……” 他话没说完，眼前猛冲过来一只铁拳。 韦若烟猛退两步，脑袋砸在门上，咚的一声脆响。 不仅是他，连Alexander都没想到余怀之会突然放开自己，允许他去殴打这个很不要脸的前男友。 “你竟然让他打我！”韦若烟用力擦掉鼻子上的血，从地上站起来，怒骂余怀之，“既然如此，那你别怪我也对他还手。” 他在美国经常参加搏击自由赛，也懂两下子。 Alexander虽然出拳很快，但并不是这种阴险小人的对手。 韦若烟笑了一声，没等Alexander反应过来，突然抓起果篮朝他狠狠砸下去：“Come on， you like this， huh?（来啊，你喜欢这个，是吗？）” 那是果篮包装十分精美，上面还有许多硬壳水果，这一下砸下来必然得受挫伤。 他出手太快，Alexander猝不及防，只能用双臂去挡。 闭眼迎接这一记重击，冲击感凭空消失。 水果哐当散落一地，他缓缓睁眼，余怀之挡在他面前，一只手紧抓着果然上方的提手，浑身散发出从未见过的戾气。 巨大一团黑雾将他淹没，他用力将果篮从韦若烟掌心抽出来，扔到玫瑰花池里去。 开口，嗓音冷如冰棱：“别逼我揍你，滚。” 韦若烟为他的护犊子行为刺激到，癫狂大笑：“哈哈哈，余怀之，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也疯了！他只能在中国待六个月，你的真心就这么一文不值，宁愿糟蹋给一个到期就要回国的外国佬？” Alexander听懂了，他在抨击余怀之，也在骂自己。 拳头硬了，心里却没由来恐慌。 如果呢？如果余怀之真的会被他说的动摇，觉得自己在这里停留时间太短，这是很不划算的一场恋爱，该怎么办？ 他只是余怀之生命中出现的短暂一段，韦若烟却是真的陪他走过了最艰难的那段岁月。 万一他真的搞什么划算论，不要自己了怎么办？他该用什么办法说服余怀之，爱情这种事只可以论喜不喜欢，不可以论划不划算？ Alexander紧张的吞咽下去口水，正要开口，余怀之牵起了他的手。 夜色渐渐黑沉，整座城市被阴云覆盖，仿佛一场大雨又要到来。 夏季的前兆就是一场又一场贵如油的雨水。 在这个漆黑又充满戏剧的夜，第一次，余怀之面对韦若烟没有半点情谊，只有毫无保留的后悔：“你说得对，在我人生最迷茫困惑的那个阶段是你陪着我。但你从我这里拿到的，远比给予的要多，最后也如愿以偿过上你向往的美式生活。我谢谢你用初恋二字教会我何为过去不可瞻，我今天也要教你一堂课——爱不分时段，更无身份、国籍之别。爱只是爱，不分先后，更没有所谓的时效性一说。” 他停了停，告诉狂妄自大的韦若烟：“人为了过更好的生活不择手段，这没有错；错的是胡搅蛮缠，对现有的另一半不负责。” 话已至此，韦若烟终于明白。 这份不甘心就是再让他难受，余怀之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对他处处听从。 血气方刚之后的平静，总是令人难过。 看着庭院中满满当当的濒死玫瑰，半晌，韦若烟苦笑一声：“我要说我现在后悔去美国，晚吗？” 怎么会不晚呢？ 一切已成定局，而且——现在的他们已不再是年轻韶华。 余怀之身边有更年轻的家人陪伴，也不再需要他了。 “看起来自我挣扎已经没有意义。”韦若烟看余怀之不想理他，只好重拾笑容，“我高估了自己，早知道是这个结局，这一趟不该来的。” 就算吃了闭门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丝颜面，“余怀之，最后一次了，能抱一下吗？算是了结这么多年我心中的那一份欠缺吧，当初我不该那么选择。” 余怀之察觉到Alexander注视他的目光，摇了摇头：“抱歉，恐怕不太方便。” 朋友之间相互拥抱，Alexander不会怨言。 可别有用心的人过来索要最后一个拥抱，他一定会介意什么。 韦若烟耸了耸肩，微笑离去：“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踩着台阶下去，即将穿过玫瑰隧道，离开门庭。 Alexander看向余怀之，真怕他下一秒就会为了故人而后悔。 岂料怕什么来什么。 余怀之真的叫住了韦若烟：“等一等。” 对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还有事吗？” Alexander嘴唇紧抿，真怕余怀之下一秒就要挽留他，或者说我还是喜欢你，我们私奔吧这样的傻话。 结果他多虑。 目光相撞后，余怀之一手插兜，只有一句：“覆水难收，各走一边好过藕断丝连。Roy，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心中被起重机悬起来的大石头无声落地，Alexander目送韦若烟落寞离去，那一瞬间，天地间的安全感又将他包围，令他觉得无比发热。 “外面站的时间太久，赶紧回去吧。先去洗个热水澡，我给你煮一点粥，晚上吃些清淡的比较好，有益于吸收营养……” 腰上忽然多出一双手，余怀之不由一怔。 “Thanks god， 你选择了我。”Alexander额头上都是汗液，明显吓坏，“我以为他对你的意义很重要，你会听他的，拒绝和我在一起。” “好马不吃回头草。”在外面说话没必要，余怀之把Alexander牵进门内，才说，“何况当初不是爱情，是互相汲取罢了。” 那时候只有他单方面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段天长地久的情谊，殊不知，韦若烟只是想利用他，攀附他，等他的所有价值完全消耗掉，分离就成了必要结果。 “爱应该是相互珍重。”余怀之将东西放在沙发，“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有这种感觉。所以，谁会放着天赐良缘不要，甘心被人pua呢？那岂不是傻。” “你说的太有道理了。”Alexander点头，表示认同，“所以我就是喜欢你这一点，你比洋佬强很多，你是wiser。” 他这话乍一听没有什么毛病，可余怀之细细一想，又笑道：“对你来说，我也是个洋佬才对吧？” Alexander被他弄得有点转不过来弯，但很快又点点头，说：“你是我见过最聪明最英俊，最厉害的一个。” 这夸奖很让人高兴，余怀之摸了摸他的金色头发：“你对我来说，同样如此。” 今天发生了比过去三个星期都要多的事。Alexander洗完澡出来，吃了清粥小菜，还吃了余怀之最拿手的腌制小萝卜。 马上就要假期结束，重返校园，晚上睡觉前，他翻着余怀之手机里自己拍的照片，越看越觉得高兴。 余怀之洗漱完进来，Alexander问他：“这些照片你可以一直保留吗？等我想起来，我就要看一看。” “当然好啊。”余怀之擦干净头上的水珠，在他身边坐下来，“你的中文越来越有进步，再回学校，那些外国小朋友一定会对你竖大拇指。” Alexander笑着在他腿上躺下，从纸袋中拿出白天买的东西，一样一样翻着玩。 大概是他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被谁送过这些毛绒玩具，只是一只很普通的厨师小狗，就让Alexander真的高兴了很久。 夜间果然又下起了一场大雨。 余怀之抱着Alexander入睡，怀里的金发少年玩儿的很累，很快就睡。他看着天花板。脑袋里唯一的念头，就是雨停后一定要找园丁把那些玫瑰全都铲掉，换成新的花种。 韦若烟曾经交给他许多种植玫瑰的方法，他最擅长的也是养玫瑰，比那些花店弄的还好。 可现在一段感情真正的结束了。 他也不想回望过去，或者再有任何联想那个人的行为。 这让他，觉得是种折磨。
第32章 32 今夜的风吹的实在不温柔，雨声却比之前那场暴雨细润许多。 余怀之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出现这些想法，最后越发确定这个念头。就算别的花儿他不擅长种，人总要尝试新的开始。 而他，愿意将家中的一切都布置成Alexander的专属氛围。 哪怕种满院的季节花种，和游乐园一模一样，也很好啊。 他垂眸望着怀中的金发少年，笑着想，Alexander既然喜欢游乐场，那他当然可以在这里种满粉色红黄混色的郁金香，紫色系三色堇，葡萄风信子，还有洋牡丹之类……他甚至可以在这里种满形状特别的羽扇豆，再做几只款卡通造型球—— 爱一个人，连心灵都能得到升华。 余怀之听着外面的潇潇雨声，只是在脑海中有这样一个念头，觉得他怀中的少年真是太富有意义了。 他令自己想要改变，让这座城池变得生机勃勃，充满魅力。 同样的，余怀之也想让他意识到自己的珍贵。 他并不是什么不重要的赝品，Alexander也好，asher也罢，名字不过一个代号，而他只是他，最珍贵的他。 谁都不能，将他的光辉打磨。 脑海中那兴奋的想法让人难以入眠。余怀之一直到凌晨，才终于合上眼，有些许睡意。 他的婚假一个月就这样结束。 再一次回到校园，两人又恢复了原来的师生状态，看上去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余怀之很少很少请假，这一个月算是教学生涯中最长的假期。回到办公室，他整理了所有教案，又和几位代课老师交流了课程进度，这才调整好状态，去给学生们上课。 Alexander比他更小心翼翼，怕那些交换生认出戒指，上学的时候都没有戴，而是放在了余怀之车里。 下午一节实践课，所有交换生们围在一起，由齐百川为他们主持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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