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主要还是老二闹得过分,本来老大派老二去粤东出差,闲差,活少,肥水多,老二一路游山玩水着过去,闲着没事儿就搞了个对象,搞对象就搞吧,偏偏又搞了个男的,男的也就男的吧,其他兄弟也不是没搞过,关键老二跟老大说这是谈恋爱,不是随便搞搞,老大当时没信他这套,纯当个笑话听了,直到老二有天突然在那边买了套房,还把人家五花大绑了监.禁在自个儿卧室里,弄得警察都找上门来了,何家人才知道他们家老二绑的是他们邻省省长的亲儿子。
那就完蛋了,省.长儿子像只老虎爪牙下的小白兔似的,被何老二在近两个月内玩弄的浑身伤痕累累,嗓子全哑,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上头黑脸了,老二在派出所里也黑了脸,当着两方人的面,牙都快咬碎了,才憋着火说了句“我不知道”,然后转脸就恶狠狠瞪向他那只小白兔,恨不得将其扒皮抽骨全撕碎了。
小白兔也装可怜,眼巴巴跟他老爸示意,他只是玩玩,没想到何老二当了真,分明是何老二不择手段。
何闽轩头疼得要命,小白兔他爹也很头疼。都是家丑,都不可能外扬,按规矩该私了,何家人这边没问题,问题在对方那边。 本来么,一开始也是两方你情我愿的事,何老二最多也就是……嗯,稍微暴力了那么一点点,说到底也是疼爱,小白兔玩钓鱼执法,心思不正,所以错并不完全在老二,何闽轩好说歹说,陪脸陪笑,又亲自过去赔礼道歉,那阵子几乎天天跨省往人家家里跑,闭门羹吃了一个又一个,才终于跟小白兔他爸喝上了茶,事情终于有了转机,立马又出了何老三这档子破事儿。
据说当天何闽轩脸色阴沉到恐怖,接到消息后立马飙车回沪上,路遇老三在街上乱逛,直接油门一踩到底,杀气腾腾地冲着自个亲弟弟的背后撞了上去,摆明了气昏了头,一定要把老三给弄死不可,亏得街上行人被吓得叫喊起来,还有个见义勇为的大学生扑过去救了何老三一命,老三这才没原地升天。
何母就吓坏了,一根根头发都竖起来了,贵妇人当了大半辈子,眼见着老头子住院装傻不管事,儿子们开始手足相残了,老大虽不是亲生的,却是自己最怕的儿子。老大面前她不敢吱声,就一个电话打到表妹许景辉那里,问许景辉能不能出个面,给她老同学说个情,那省.长上学的时候不是还暗恋过她嘛,许景辉出面,所有的糟烂事儿立刻就能摆平。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交情了,许景辉不想管,但她这表姐太能磨人了,哭哭啼啼大半个月,早中晚各一个电话,她不接,表姐就一卡车一卡车的各种礼物特产买了,全空运给她送京城去,说什么自己现在无依无靠,娘家人都是些吃里扒外的废物,就一个表妹是出人头地的,望表妹念旧情,她命苦,家里老大拿她当外人,老二有股份没实权,纯纯是心里不痛快才不小心犯错的,老三这孩子性格有缺陷不是他的错,他犯病了她当妈的瞧着都心疼,责骂都舍不得骂一句,居然还有人敢开车撞他……
许景辉烦了,也实在是没辙了,表姐的面子一文不值,但何澜这个曾经扶持过她的表姐夫、还有何闽轩这个后起之秀的表侄,这两位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鉴于年前差点被亲哥哥撞死,寿星办晚宴都不太敢靠近他大哥,自何老大进了家门,何老三就一直在庭院里瞎溜达,盼来盼去终于把他表哥盼来了,从进门就一直跟在陈北劲身边,行为举止都正常规矩了不少。
陈北劲也知道怎么回事,胳膊肘怼怼何老三,问:“我没来之前,你连家都没回?”
“那倒不至于,”何湛程笑哼一声,“这是我家,老头子没在,但我妈在这,我凭什么走?”
陈北劲挑挑眉。
“老大在他外面的别墅住,”何湛程又勾上陈北劲的肩,一边进屋一边懒洋洋道:“他名下产业多得是,家里还养着个小情人,日子滋润着呢,过得可比我们好。”
陈北劲不置可否。
灯烛闪烁,照得整座大厅鎏金璀璨,来往酒席庭宴客人们擦肩而过,也有人端着酒杯来笑呵呵敬酒的,俩表兄弟便止住步子,彬彬有礼地回敬,该碰杯的碰杯,该寒暄的寒暄,等人陆续走了,陈北劲左看右看,见附近没人,立刻掏出手机,像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土包子,咔咔咔对着桌上的筵席盛宴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给某人发了过去。
昨晚虽然又隔着手机,但想必沈致亭也想念他想得无以复加,不仅陪他说了好些没营养的私房废话,还隔着手机屏摸他的脸,摸他的喉结和锁骨,反反复复,那双眼迷离痴痴望着自己的模样…… 某个瞬间,沈致亭的呼吸突然就急促了起来,那人一开始只是咬着牙强忍,最后禁不住他存心低沉着嗓子说荤.话勾引,开始只用一只手拿手机,脸色晕满红光……
他知道沈致亭在干什么,他配合着那人的节奏,还装傻小声问沈致亭“很热吗,很大吗”,涨得对方一张脸彻底烧熟了,直接就别过了头去。
事后沈致亭骂他变态,他瞧沈致亭,看那人弧形漂亮的远山眉,泪水打湿的、一颤一颤的扑闪睫毛,尖翘凝雪的鼻子,还有那张淡红色的薄寡嘴唇,轻轻张着,微声吞吐着气息……他越瞧越喜欢,忽然无耻的劲儿上来,一把掀开被子,拍了张那种照片给沈致亭看。
过了一上午,到今天下午快五点,沈致亭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回他消息。陈北劲连续发了好几条问候的语音,对方都没回,他立刻就紧张起来,连忙删了所有的聊天记录,包括自己那张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自拍照,又发过去一条文字:“对不起,我是不是冒犯你了?”
沈致亭没回。
忍不住发一条语音:“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就是太喜欢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没回。
继续发文字:“我错了,等回京之后见了面,我打我骂我行不行?原谅我吧,好不好?”
发过去一连串粉红爱心小熊发射糖心炮弹的表情包,垫底一只抹眼泪哭哭的金毛小狗,是之前沈致亭发给他的,说可爱,长得特别像他,他就存了,耍赖的时候用。
发:“别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打电话行吗?”
没回。接连打了四五个电话,没接。
最后发了一句挺委屈的话:“你又不是没见过,怎么这么生气。”
那边还是没回。
漫长的失联简直就是生不如死的煎熬,痛苦,陈北劲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办公椅上,仰头挺尸,只觉得这次要完蛋了。越想,他就越想死,沈致亭不回消息,他简直什么工作都干不下去了,跳起身来,急促着步子在书房里踱来踱去,宴会都不想参加了,叫助理买了最近一航班的机票,他立刻就要见到沈致亭!
票刚买好,他都已经要瞒着许景辉出门了,沈致亭终于给他来了个电话。
沈致亭先是压着气笑了一会儿,才跟他说,昨晚没看见消息就睡着了,早上醒来没看手机,到了公司一解锁开屏就是陈北劲的大宝贝,那壮观的……差点被来交文件的其他人看见,沈致亭一时很无语,也确实是有点生气,于是陈北劲的消息就都没回,后来下午公司开会关机,到快下班才发现,昨晚低沉茁壮的男人,就因为自己没回消息,今天突然就成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怨妇。
陈北劲松了一口气,跟沈致亭说他浑身都出了冷汗,生怕自己又犯错。
“你犯的错还少么?”沈致亭笑声反问。 “这次不一样,这次……”陈北劲皱皱眉,说:“不合礼仪。” “礼仪?”沈致亭被逗笑了,说:“什么礼仪?” “我……怕你不高兴。” 沈致亭笑出了声,说了句“你是笨蛋吧,是吧”,却不见半点责怪的意思。 “沈致亭,我没谈过恋爱,以前,我也不喜欢关注这些。”陈北劲反省道:“有些地方,我不知道能做到什么程度,你要教教我。” “你没谈过,说得跟我谈——”沈致亭话说半截,见镜头里的陈北劲浓眉蹙起,一副要全副武装认真对待的模样,便点点头: “嗯。” 临了挂电话,陈北劲蚊声蚊气地问沈致亭,那张照片怎么处理的?沈致亭顿了下,说,聊天框里的删了,但是存了私密相册。 “你私密相册里都存什么?”他知道沈致亭的手机密码,但都不知道沈致亭还有私密相册。 “存……反正除了今天你这张,都是正常的照片。” “哦。” “陈北劲。” 电话那头突然又叫了他一下。 “嗯?” “关于这件事,我没有不高兴,就算是不高兴,也是不高兴怕他们看见你。” “嗯,”陈北劲点头,“我知道。” “所以,”那边清清嗓,低声说:“所以你懂我意思了么?” “知道,”陈北劲笑着挠挠头,“以后,等晚上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只要我们多见面,多做,平时也不用发了。” 那边干脆果断地挂了电话。
…… …… 如果按公平次数算的,下次再见面的话,就该轮到他了吧?
一想到沈致亭挂电话时的默认,嘴角就不自觉泛起笑意。陈北劲优哉游哉地晃着红酒,想着这次回京,他可以给沈致亭买红玫瑰了吧?一口饮尽,啪的一声舒畅放回空杯。
旁边何湛程捻了颗提子喂进嘴,嚼两下又皱起眉,连皮带核一口唾在桌旁的垃圾桶里,一抬头,不知看到了谁,无名火气蹭地就点燃,冷笑一声:“看着好吃,原来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剩菜!”
陈北劲这边正忙着发消息,瞥一眼垃圾桶,不知道何老三又发什么神经,正要随口回一句“这是水果”,就听斜前方一个低沉冷静的男声渐趋近来:
“剩菜也比烂菜好,剩菜还能再利用一下炒个新菜,烂菜么,这辈子也就这么一直烂着了。”
何湛程面色冷淡,不着痕迹地绕到了陈北劲的身后,在耳畔小声跟陈北劲说:“诶哥,他准是来骂我的,等下你得向着我啊,咱俩才是亲表兄弟。”
“你别闹了,你大哥是天天在,我是只有今天在,况且没他罩着你,你能活到现在?”陈北劲拍拍何老三的背,让人安静些,然后含笑朝何闽轩迎了过去,“哥。”
何闽轩是他欣赏的那类人物,虽然回国后,何老三老是喜欢黏着他,他因为许景辉的关系,也不得不陪着老三东混西混,但公事上,陈北劲和老大、老二走得更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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