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拉着他的手却没松,点点头,笑着看他:“走吧。” 他不由分说地把人带进厕所,不留余力地亲他。 空间小,两个人挤在一起,都压抑着声音。 学校里太多人了,他们很少有能独处的时间。游时想亲他,想碰他,都碰不到,明明就坐在自己旁边,却好像隔了很远。 江应忽然想起在经过走廊时,看见校门口那辆车还在等。 他闭上眼睛,亲得更狠了。 “嗯。”游时轻轻闷哼。 那个富家少爷似乎比平时出来的晚,嘴唇似乎也比平时要红,他跟平常一样平静地拉开车门。 江应站在他身后,往上抓了一下自己的书包肩带,安静地看着他背影。 游时手搭到门把手上,拉开车门,又忽然停住。 江应抬起眼睛看他。 小陈也在这时回头,用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的盯着他。 游时面无表情地扫了小陈一眼,然后啪一下关上车门,转身冲去,带起的风掀起了马路上的灰尘。 江应心脏狂跳,下意识伸手接住冲向自己的少年。 游时抓着江应的手腕,冲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不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但他不在乎。 两个人奔跑着离开着人头攒动的校门,穿过街巷,穿过各种各样商铺招牌七彩的光晕,路过无数的行人,在喧嚣的城市里找一个僻静又安全的地方。 车辆在身后怒吼一样轰鸣,无能又愤怒。 游时带着他跑到一个黑暗的,连路灯的没有的小巷,拐进去,把他推到墙上。 “游时。”江应想说什么。 下一秒,他感觉游时抱上来,脸埋在他肩膀处,小兽一样轻轻蹭着,肩膀那一块逐渐湿了。 喧嚣逐渐平息。 夜晚终于安静。 “应哥,”游时声音很闷,委屈地说着,“我好想你。”
第65章 住院 江应愣了一下, 抱他抱得更紧了,下巴压在他脑袋上,低声问:“那你现在在抱谁?” “可是那不一样。”游时说。 周围一片黑暗, 游时看见江应吸满了光的眼睛。他却恍惚想起自己在学校里看到他的时候,阳光洒在桌台上, 两人牵着的手藏在桌子下面。 他偏头看江应,有很多次都想亲上去了, 在江应扭头的时候, 他又总是笑笑说“没事”。 明明可以触碰,却总是不得不收回手。 这种感觉让游时很不爽。 游时走远了一点, 踢了踢脚下的小石子, 片刻后又说:“我总感觉我抓不到你。” 之前他们有很多时间, 他们可以放学后去不同的地方的约会,他们可以在任何想见的地方见面。 但是现在不可以。 兴许是觉得自己太矫情了,他又回头冲江应笑:“学校太烦了,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江应走到他旁边,亲了亲他眼睛下的红痣:“你想干什么?” — 别墅里灯火通明。 游玉书坐在书房, 皱着眉头看财务刚交上来的报表, 不知看到了什么, 他啪一下把眼镜摘了扔到桌上,手指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老板, ”小陈敲了敲书房的门,走进来, “游时没有上车, 在学校门口跑了。” “早知道他会跑。”游玉书没睁开眼睛看他, 反而嗤笑一声,“他要是那么听话就不是游时了。” “他跑的时候抓着另一个人。”小陈又说。 游玉书终于睁开眼睛, 沉沉地盯了小陈一会儿,才说:“谁?” “和那次游时跳楼时,来接他的是同一个。”小陈说。 游玉书沉沉地吸一口气,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办公桌上堆满的文件,他冲小陈摆摆手:“我大概知道是谁了,去查查。” — “开房。”游时红着耳朵,把两张身份证扔到柜台上。 柜台里面那人低着头,只能看见毛茸茸的头发,埋头啃着鸡爪,另一只手还在飞速抄着作业,含糊不清地说:“稍等,几位?” 游时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就见刘晓聪那张脸出现在柜台后,讶异地说:“时哥!” 游时:“……” 刘晓聪又看见站在游时旁边的人,江应笑盈盈地跟他打了个招呼,说:“开房。” 游时:“…………” 刘晓聪差点没疯了。 “时哥,你和江神……”刘晓聪抓耳挠腮地说:“来开房?” “……”游时面瘫着反驳,“不是开房,是住店。” 开房听着哪怪怪的。 他家里的情况除了赵邮没人知道,但是大概都知道游时不经常回家住,网吧是他最常去的地方,然后就是快捷酒店。 游时一个人来也能理解。 就是带着江应一起…… “他晚上也没地住。”游时注意到刘晓聪视线,面无表情地指了指他。 江应低低笑起来。 “啊……”也不知道刘晓聪信没信,只见他点了点头,去电脑上查剩下的房间,挠了挠头:“只剩下大床房了。” “你们凑合一晚?”刘晓聪试探着说。 “要双床房!”游时咬牙切齿。 “只剩大床房!”刘晓聪梗着脖子。 “就要双床房!”游时又说。 “没有!”刘晓聪说,头一扭。 “其实……”江应忽然开口,慢悠悠地说,“大床房也可以。” 游时:“……闭嘴。” “这才对嘛,”刘晓聪欣慰地点头,“你放心,我们家的房间绝对干净整洁,大床房绝对够睡,不就临时凑合一晚嘛,两个男的睡一张床怎么了……” “滚。”游时冷飕飕地从他手里搜过来房卡。 刘晓聪立刻闭嘴,在他俩进电梯之前冲他们敬了个礼。 俩人进了房间,开灯,游时一眼扫到放在床头的计生用品自动售卖机,游时眉头轻微地皱了一下,脱了外套扔过去,正好整个盖住,一回头,看见江应靠在墙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太热了。”游时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走下。 江应点点头,掏出手机给奶奶打了个电话。 “奶奶,我今天住在游时家里了,您早点睡觉,明天我们回去。”江应说。 江应又“嗯”了两声,忽然把手机递过来,笑说:“游小时,查岗。” “奶奶,”游时把手机接过来,压着笑意说,“江应真在我家呢,放心吧,没出去乱跑,我肯定看着他。” “好,你看着他我比较放心。”江奶奶又说,“他还没你听话呢。” 游时低低笑起来。 挂了电话,两个人目光相互对上,莫名其妙开始傻笑,游时笑到滚在床上,江应忽然压上来,捏住他下巴,低头吻他。 — 第二天放周假,游时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就有饭放在桌边,江应坐在旁边玩手机。 游时想出声叫他,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又干又疼,江应立刻伸手递过来一杯温水,见游时疑惑的表情,冲他挑了挑眉。 “空调,开空调太干了,哈哈。”游时接过来,指了指空调。 “昨天晚上没开空调。”江应说。 “我……”游时把枕头甩过去,别过头说,“我说因为空调就是因为空调,不服打一架。” “昨天晚上你也这么说的,不服打一架。”江应笑着说,“结果你看到了,你嗓子哑了。” 游时:“……” 他立刻跳下床去洗漱,洗完走出来把桌子上的早饭两三口吃了,脸颊里塞得鼓鼓囊囊的,自顾自走出门:“不说回家看奶奶吗?快走。快点去退房。” “走了啊?”刘晓聪在柜台神清气爽地冲他俩打招呼,“不多住会儿?” 游时心说住你妹啊,利落把房卡扔到柜台上。 刘晓聪把房卡收回来,又疑惑看向游时嘴唇:“时哥,你嘴巴破了。” “你家太干了,干裂了。”游时面无表情地说,退完押金就带着江应跑路。 刘晓聪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自己嘴唇:“干?屋里有加湿器啊,自己不会开?” 再说,干出来的伤口也不是那样的啊。 — “我都听说了,说二高出了一个竞赛生,叫游时。就是之前小应在电脑上打的那东西吧?”江奶奶一边洗菜,一边对身边打下手的游时说。 “奶奶怎么知道的?”游时疑惑地说。 “我们广场舞里有个老头,在二高当老师。”江奶奶笑说,“数学老师,瘦高个,叫李淼。” “他还说接下来的比赛很重要,正好小应之前打过,我让小应带带你。江应!”江奶奶喊起来,“江应你进来!” 江应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水壶,正在给院里的菜浇水:“怎么了?” “小时竞赛这事我就交给你了,”江奶奶瞪着他,“给我好好教。” “知道。”江应靠在门边笑。 江奶奶说完,又发愁地看了一眼灶台,说:“我去院里摘点菜。” 她用围裙擦了擦手,慢慢走出房门。 “我摘吧。”江应把水里的水壶放下。 “你待那吧,”江奶奶嫌弃地说,“你又分不出来个好歹,上次把苗全给我摘了。” 游时没忍住笑,笑完手腕翻转,拿锅铲挽了个剑花,又弯下腰看了看剩下的食材:“江应,你想吃什么?青椒炒蛋?还剩下点腊肉,可以混着青菜炒了……” 外面咚一声闷响。 两人身形瞬间定格,瞳孔骤缩,同时意识到什么冲出门。 院内,阴沉沉的天光下,江奶奶晕倒在地,手里攥着的菜撒了,沾上院内的污泥。 — 120风驰电掣,匆匆驶来又匆匆离开,鸣笛声像是对死神的警告。医护早已经在院门口迎接,看见急救车驶来的那一刻全部冲上去,推着病床奔跑。 路上每一个行人都在让道,面带惋惜地目送着飞驰而过的医护。 耳边一直嗡嗡的,直到急救室的手术灯亮起,一切才终于安静。 走廊空无一人,偶尔经过的医护会朝他们投来视线,又叹息着转回头。 江应坐在外面冰凉的铁质座椅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廊冷白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忽闪忽闪的。 一只手悄悄握住他的手,然后一点点收紧,明明自己的手也不热,但执拗地把自己手心里那一点温度给他。 游时安静地坐在他旁边。 江应扭头看他,游时伸手,揉乱他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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