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班加油!” “二班就是最屌的,打不赢他们丫的!” “游时,加油!” 全场人都摒住了呼吸,即使他们知道,游时投篮从来没有失手过。但他们还是紧紧盯住游时的手,想看他投出一道最完美的抛物线。 跟在游时周围的七班队长嘴角带上一抹笑,然后伸腿,狠狠踢了下游时的脚腕。 球尚未出手就掉落在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游时没跳起来,疼痛将他席卷,他重重摔在地上,额头满是冷汗。在他身边,七班队员又迅速后撤,带着球冲向对面。 “游时!”江应冲他吼了一声。 游时冲他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半跪在地上,两只手捏住自己脚踝,冷汗一滴一滴滴在球场上,形成一个圆形的深色痕迹。 所有人都揪心地看向游时,他们知道,距离比赛结束还有20秒。 江应成功抢过球权,疯一样冲向对方篮板。这时全场爆发出惊呼,游时重新站起来,忍着脚踝剧烈的疼痛跑向江应,冲他大喊:“应哥,这里!” 球被江应抛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游时稳稳接住,没有丝毫犹豫,拖着已经红肿的脚踝,立刻转身投篮。 太阳光跃过他眼角,他看着球划出曲线,而后落地,因为一只脚站不住,身形晃了一下,继而半跪在地上。 “哔——” 裁判哨声响起,与此同时,游时投篮进球。 “我操,牛逼!” “谁说二班不能拿篮球赛第一,谁说的!” “游时牛逼!” “二班牛逼!” 游时听着各种各样的欢呼声,半跪在地上,冲着地面笑。 他说过的,他会是冠军。 不管哪一样,他都做到了。
第55章 医务室 校领导站起来鼓掌, 裁判吹哨,打算让双方球员握手下场。在一片欢呼声,和对几个七班球员嘘声里, 赵邮把身上号码服脱了,啪一下摔在地上, 嚷道:“比赛打完了吧?!现在不能红黄牌警告了吧?!” 说着,他走向七班那几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 指着他们说:“不是会阴人么?敢直接打一场吗?” 几个人都把球服脱了, 气势汹汹地走过去。 场边所有人都揪心地看着这一幕,只看见裁判走过来, 执拗地想把人分开, 但是一个裁判怎么可能八九个正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们互相瞪视着,眼里能喷出火焰。 游时垂眸,捏着自己的脚踝,额头上的冷汗打湿了他的刘海,又一滴一滴滴下来, 但他忍着疼, 依旧在笑, 听到变故,抬头想要喊住赵邮:“闭嘴!” 比赛场上需要体面, 至于剩下的,无非再约一场野球, 到时候无论什么都能还回来。 他常年在野球场上混迹的人, 什么样的阴招没见过?见得多了什么都会用了, 无非是想与不想而已。 而二高的人都知道,他脾气不太好。 他抬起头, 忽然天旋地转。 所有人都爆发出惊呼,从赵邮那里移回目光,震惊地看向游时的方向。 游时被江应抱起来,不由分说地穿过篮球场边围绕着的一圈又一圈的观众,平静地看了正要站起来致辞的校领导,往医务室走去。 “你他妈……”刚才还满脑子损招的游时脸突然红了,在江应怀里挣扎地像只八爪螃蟹,“你他妈放我下来。” “不放。”江应平静地看他一眼,“放了你蹦跶着去医务室?” 游时低着头,看见前面的观众自动为他们让出来一条路,继而怔愣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脚下的不是石砖,而是华贵的红色地毯。 即使他们已经走出了层层叠叠的人群,他还是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如影随形。 他咬牙切齿说:“太多人了,放我下来。” “为什么?”江应平静回。 “你不觉得我一米八的个子被你这样抱着很奇怪吗?”游时在他怀里扑腾。 “可你是我男朋友啊,”江应语调依旧平静,“是男朋友就不奇怪。” “可我不想,”游时继续说,“我要自己走,这样被你抱回去我二高校霸的脸面何在!” “你蹦跶回去脸面就在了?”江应垂下眸子看他一眼。 游时:“……” “应哥,”游时深吸一口气,语气软下来,“打个商量,我不蹦跶回去,你扶着我去行不行?” 江应斩钉截铁:“不行。” “折中一下,”游时磨着牙尖说,“背我,背我行么?” 这是他的底线了! 不能再降了! 江应垂下眸子看他:“真不抱?” 游时又挣扎一下:“不抱!” “行。”江应把他放下来,游时身形歪着,靠着另一只完好的脚勉强站直,他垂眸,看着江应在他面前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上来。” 游时耳朵更红了。 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被人背过了。乔清野没有,游玉书没有,上一次背他的,还是江叔叔,在他五岁的时候。 “怎么了?”江应回头看他。 “没……”游时蹦跶两下靠上去,手搂住他脖子,江应托着他腿弯,稳稳站起来。 游时忽然觉得这个姿势比抱好不了多少。 “应哥,”游时在他耳边说,“你之前背过人吗?” “没背过,”江应笑,“所以抓紧一点,不然你可能被我摔下去。” “摔下去就讹你一笔。”游时同样不怀好意地笑。 不远处的篮球场上,正在举行篮球赛最后的颁奖典礼。校长在上面激昂慷慨地致辞:“我们二高学子就是如此富有激情,这是其他学校做梦也要不来的。这次的篮球赛冠军,颁给了一个像是被诅咒一样的,从来没有拿过奖杯的班级,二班。我相信,我们的成绩,必定会如同的篮球赛一样……” 赵邮在下面捧着奖杯,没有一点兴奋的喜悦,恶毒阴狠地看着旁边的亚军,七班的队长。 “哎吆乐死我了要,没见过赵邮这个表情,”赵雪偷偷举起了相机,递给了身边的朋友,背对着赵邮,比了个耶,“给我拍一张。” 现场闹哄哄的,而这场篮球赛的主角,江应背着游时,一点点走在学校里安静的石板路上。 — 游时坐在医务室床上,低下头,看着半蹲在他面前的江应。 因为医务室里暂时没有医生,江应看着游时红肿的脚踝,等不了了,开了药柜就抽出跌打损伤药,继而半蹲在游时跟前,命令他脱鞋。 医务室里浮动着灰尘,阳光打在江应侧脸,游时垂眸盯着他,忽然想到很多事情。 他想起巷子里,江应给他包扎,哑着嗓子说这是最后一次。江应家里,他垂眸,看见他颤抖的睫毛,然后是句句紧逼的质问,混乱疯狂的吻。 这次,是在医务室。 医务室的病床边挂着白纱,用来保护患者隐私,风不时吹进来,白纱便轻晃,偶尔会挡住游时视线。 又在飘飞的刹那,他看见江应皱着眉头,表情认真,一只手扶住自己小腿,另一只手轻轻地摆弄着自己的脚踝。 有点痒,游时忍不住想躲。 他看着江应在风中轻晃着的头发,忽然很想把自己手指插/进去揉一把。 江应手指不时抚过游时脚踝凸出白净的腕骨,而后轻轻掐住两侧,扭了一下,皱着眉头低声问:“疼么?” “嗯?”等了半天没有等到答复,江应正要抬头,一只手突然插进他头发里,抓了一下。 江应带着游时的手掌抬头,失笑:“我问你疼么?” “哦哦,”游时又想把手抽回来,忽然想到,这是自己男朋友,抓下头发怎么了?又僵持着没动,低声说,“不疼。” “骨头没事,扭伤了,需要养几天。”江应笑着。 “嗯,”江应垂眸,一手稳住游时小腿,另一只手抓住他脚踝,忽然压低了声音,“游时,我喜欢你。” “等会儿,你说什么——”游时低头追问,话刚出口,一阵令人牙酸的复位声,游时下意识抓紧江应肩膀,抖了一下,脱口而出,“江应,我操\你……” “嗯?”江应抬眸看他一眼。 游时一顿,大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脚踝,真的没有刚才疼了。他卡了卡壳,干笑着说:“我……你听错了,我什么都没说。” “操\我大爷不行,”江应往他脚踝上利落喷云南白药,然后直起腰,凑近他的脸,“操\我可以。” 游时愣着,看着江应瞳孔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表情,接着意识到什么,红着耳朵推开他的脸,嘴硬说:“滚蛋。” “好。”江应作势要走。 “等会儿,”游时又拽住他,看着他的脸憋了两秒钟,憋出来一句,“真的可以吗?” 江应没忍住,笑着正要说话,门吱一声响了。 医生边低头看着文件边推门进来,江应立刻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医生看着医务室里两个男生愣了两秒,笑说:“太忙了,刚去点药去了,怎么了?” “脚扭了。”江应看着他脚踝,轻声说。 游时看着他眼神,有点不好意思地轻轻晃了下小腿。 在场三个人,只有他一个人衣衫不整地不穿鞋! 还被两个人盯着脚踝看,他也要面子的好吗?! 医生蹲下来,发现已经做了简单的处理,喷了药,他又尝试动了一下游时的脚踝,发现完全没有大碍,下面只需要按时喷药消肿就行了。 他惊了一下,问:“谁处理的?” “我。”江应说。 “可以啊你这,”医生笑笑,“比我处理的专业,之前学过?” “弄的多了就会了。”江应无所谓地说。 游时忽然想起来,江应会被催债的人上门讨债,会被他们打骚扰电话,他包里又总是带着纱布和碘酒,他说弄得多了就会了。 他给谁包扎呢?又是给谁治伤呢? 是……给他自己么? “没什么事啊,”医生站起来,走回药柜前,顺手拿出来几瓶药,“回去喷一喷,消肿的,但是还是得养几天,尽量不要下床走路。你们今天篮球赛是吧?” “我听说了,”医生一边写病历一边说,“篮球赛决赛,打得特别疯,一个男生疯狂被针对,另一个就一直在他旁边给他分担火力。两个人配合地天衣无缝。被针对的那个在最后一分钟带球,结果被阴了,又不顾脚伤站起来反杀,那人,就是你吧,游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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