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应抬头吻他,感受到游时的闷哼,他全身都停了一下,表情一片空白,接着意识到什么,深吸一口气,在还勾着他脖子的游时耳边低声说:“游小时。” 游时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我好像还没说过吧。”江应又说。 “没说过什么?”游时问。 “我不是喜欢江城,”江应在他耳边低声道,每个字都像珍珠一样砸进心底,“我是喜欢你。” “嗯……”游时呼吸停了两秒,才在他耳边闷闷说,“江应,我也喜欢你。” 说着,他伸手往下,用喑哑的声音说:“应哥,你怎么办?” 江应一把按住他手腕,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我去洗手。” 他走到一半,又回过头,看向仍坐在沙发上的游时,他把游时从上扫到下,看到某处时目光顿了一下,又飞速移开看向游时的脸,沉声说:“你,洗澡睡觉。” 游时这才抬起眸子看着江应的背影,正要清清嗓子用一种吊儿郎当的流氓二世祖的姿态说“可以弄完一起洗”,忽然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哑,流氓劲有点使不出来。 他妈的不可能吧? 游时掐着自己喉咙,惊天动地地咳了两声,在心底对自己说,又不是没有自给自足过,不是吧哥们?有点不争气啊。 江应正洗完手用白花花的纸巾擦手,然后团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闻声,回头看了游时一眼。 游时看着那团纸巾以一个极其优美的抛物线被抛进垃圾桶,不知道联想到什么,脸唰一下红了。 刚才,江应用他的手,在帮自己…… 他那双手,应该松松地握着黑色水笔,在试卷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正确答案,应该飞舞在键盘之上,敲击精巧的代码。 他这时抬眸,看见江应衣服上全是自己抓出来的褶皱。 他忽然无师自通地第三人称想象出自己刚才的样子,趴附在江应肩膀上,死死抓着他后背的衣服。 他脖子上还有两块红痕。 江应平静地摸了一把,看向他说:“你咬的。” 游时:“……” 他站起来,闷头就要冲进浴室洗澡。 “等一下。”江应忽然拽住他。 游时:“?” 不等他反应,他已经被江应拽过去,而后江应轻轻地亲了他一下,不带一点其他意味,轻得像是安抚。 亲完,他弯着眼睛笑说:“去吧。” 不过那天游时依旧很不爽。 他觉得好像欠了江应一次似的。 当他收拾完躺到床上的时候,忽然想到江应已经是他男朋友了。他以后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可以慢慢还。 — “交作业了啊,”宋莉在全班转悠,收着周末的英语试卷,她走到江应桌子旁边,温声细语地问,“江神,你的作业。” 江应抬头看她,正要笑笑说自己没带,就看见坐在自己旁边的游时翻出来了英语试卷,在宋莉眼皮子底下,把名称一栏的游时划掉,利落写上江应,一伸胳膊递给宋莉:“他的。” 江应偏头看着他笑。 “时哥,”宋莉看看试卷上的名字,又看看两个人,有点为难,“那你的呢?” “没带。”游时干脆利落地说,“你记名字。” 游时说完,趴在桌子上继续补觉。阳光打在他侧脸上,江应看他一眼,拉紧了旁边的窗帘,坐正身体,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题目。 他脑海中浮现出游时闭着眼睛趴在桌子上时,根根分明的睫毛,然后是昨天,那双湿漉漉的、小鹿一样的眼睛。 宋莉将信将疑地走了,走之前,她扫了一眼游时乱七八糟的书桌。 书桌上的书摞了两三摞,中间横七竖八地支楞出来一些卷子,像是一个个锋利的小齿。 阳光打在书桌上,照到那些卷子的名字栏,那一栏上很多写着江应,再被划掉,重新写上游时。 “江应,来,分享一下学习经验,”槐姐一脸阴险笑容地看向江应,扬了扬手里的卷子,“你是怎么做到考试英语146,周末作业180道选择只对了30个的。” 游时突然醒了。 “而且,选择只对三十个就算了,”槐姐又慢悠悠地补充,“十篇语法填空全对。” “你说,为什么啊,”槐姐目光流转,又看向江应旁边一直装睡的人,“游时?” 游时腾一下站起来了,站完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有点牙疼地看着槐姐。 “卷子谁的?”槐姐又问。 “我的。”江应站起来说。 “你的,做这么差,后面站着。”槐姐笑了,全班也都开始笑,他们都心知肚明江应就算随便踩两脚选择都被这对的多。 游时:“……” 更牙疼了。 游时举手:“卷子我的。”他回头冲江应低声说:“你回来,我站着。” “那你的意思就是,江应确实没有带作业喽?”槐姐的声音又突然响起。 游时:“……” 他自觉地拎了书,走到江应旁边,磨着牙尖低声说:“我没想到一个周末作业槐姐也会改。别回去了,一起站吧。” 槐姐对他俩这种觉悟很满意,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们最近在忙什么,不就是在忙篮球赛吗?现在我就直说了,篮球赛在期末考前那一周,打完篮球赛就要期末考,孰轻孰重你们掂量着点,别因为一场篮球赛就玩疯了。” 全班人都泄了气。 “但是!”槐姐话音一转,扬声道:“二班,据我所知建校以来篮球赛就没有拿过第一,无论哪一届都是如此。二班从来不在篮球赛冠军的考虑之列,这是我第一次带二班,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我想在校史上记一笔,你们想不想?” 全班人又都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槐姐。 “我都给你们打听过了,”槐姐神神秘秘地说,“篮球赛最强大的竞争对手是七班,我花重金买下了他们上一年打比赛的录像,赵邮回头找我去拷。” 赵邮兴奋地举手:“好嘞,槐姐。” “现在,开始上课。”槐姐拍板。 — 一场视频被赵邮盘了两百八十遍,最终得出来了一个自认为缜密的战术。 “朱浩波现在还在停学期,他肯定不能上场,但是其他几个体育生依然强劲,我们就从最弱的替补入手,”赵邮扔出来一张牌,“但是!朱浩波虽然上不了场,不代表他们打球不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尤其是你,游时。” “我?”游时无所谓地耸耸肩。 “就是你,”赵邮点头,“朱浩波可能会让其他人故意针对你。” “说的跟没有那档子事他们就不会针对我一样。”游时散淡地说。 说得也是。 在任何一个队伍里,实力最强的选手绝对会是第一个被针对的对象。 赵邮有点发愁。 “无所谓啊,”游时翘着二郎腿,把手里的牌丢出来四张,“炸弹,又不是没跟打球脏的人打过,谁脏还不一定呢。再说,这次有人帮我顶着。” “谁?”赵邮抬头。 “王炸。”江应开口,随意扔出两张牌。 游时偏头看了江应一眼,吊儿郎当笑说:“你江神。” 他们一路闯进决赛圈。二班这个从来没有进过决赛的,像是被被诅咒一样的班级,在二高70年建校史上第一次闯进决赛,在决赛,他们对上了七班。 比赛开始,双方队员上场,看似团结友爱的相互握手,眼神接触的刹那,却是说不出来的剑拔弩张。 裁判吹哨。 “盯紧游时。”那边队长转身的一瞬间说,“浩哥安排的,就算赢不了,也要搞他一顿。” 五个人高马大的体育生全场都贴着游时,在观众和裁判看不到的地方,打手,绊脚,故意撞人,无所不用其极。 据他们调查,游时这个人打球很独,从来不跟人打配合,也没人能跟上他的速度。他打野球很多,早已经习惯了各自为战,在赛场后,他们贴住游时,游时不会寻求队友支援,队友也不会支援。 谁会给一个不打配合的队友支援呢? 到时候阴他一顿轻而易举。 但七班这群人没想到的是,二班已经训练了将近两个月,打过的球赛近五十场,每个人的职责定位非常清晰,更重要的是,杀出来的一个转校生,江应。 第七分钟。 江应一拖四,游时带球,冲锋上篮,率先拿下第一分。 第十二分钟。 游时被人贴住,抬头看了一眼江应所在的方向,毫不犹豫出手超长距离传球,江应远投三分。 第十八分钟。 江应贴在游时周围,对面防不住,两人一路带球直逼篮板周围,赵邮伸手,江应利落传球,赵邮在乱中再取一分。 …… 上半场结束,二比比分领先将近十五分。 “不行,队长,这么打真的要输了,”七班一个队员着急道,“全是体育生的队伍输了也太丢人了,我知道浩哥的意思,但是……” 队长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对面正在擦汗喝水的游时和江应,那边,无数女生拥上去,嘘寒问暖地说着什么。 裁判欣慰地看向他们,校领导目光在江应和游时身上来回切换。 可明明七班才应该是这场篮球赛的冠军。 “阴他们!”队长咬牙切齿说。 下半场。 “这他妈都不吹?不给牌?”二班人在场外骂骂咧咧,“不会当裁判让我当行么?伸手,绊人,撞人,什么都干了吧我操!” “游时又被绊了,”一个女生尖叫道,“球权被抢了!” “你他妈的!再绊一下试试!”赵邮忍不住了,球也不打了,撸起袖子要去找七班的干架。 江应停下来,看向游时,确定他没事,之后脸色格外阴沉地走过去,凉凉地看着对面的人。 裁判刺耳的哨音响起。 “场上骂人,黄牌一次!”一张黄牌被举到赵邮眼前,赵邮又要骂人,被游时一把捂住嘴,“滚回来,别说了。” 他平静地看向教练,点点头:“继续。” “这样下去我们会输啊!” “他们玩阴的我靠!” “现在只比他们多三分了,不是,他妈的又打手?!球又被抢了!” 比分一点点缩小,在距离比赛只剩下一分钟的时候,双方比分持平。 裁判哨声响起,示意着比赛进入倒计时。 游时带球冲向对方篮板,身边贴了四个人,江应在外跟他打配合,两人一路逼近篮板,这事距离比赛结束还有40秒,游时跃起投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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