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腿怎么了?”老师见他一瘸一拐的,问道。 岑真白说:“崴了。” “算了,你坐下,下课后给我写一千字检讨交上来。” 一下课,安静的教室又活了,打闹的打闹,上厕所的上厕所,找麻烦的找麻烦。 侧前方的alpha堆里蓦地冒出一声做作的、阴阳怪气的叫喊,“真白~~” 他们找乐子来了。 这次不止何舰和另两个beta,还多了两个alpha。 岑真白被一个beta按着肩膀重新坐回椅子上。 何舰把脸凑上来,“诶,你是怎么做到让霍仰也那么讨厌你的?天知道,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岑真白下意识眼珠动了下,瞟了眼后边,座位空的,霍仰出去了。 —— “喂霍仰,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林子坝说,“怎么开始学何舰那套,爸爸对你很失望。” 宋迟彦点头,“我难得地认同林子儿。” 因为林子坝的坝与爸同音,所以玩的熟的都喊他儿。 林子坝:“你妹!” 宋迟彦笑了一下,“你妹。” 林子坝抓狂,因为宋迟彦没妹妹,他有。 霍仰淡淡道,“看着不顺眼。” 林子坝不赞同,“人家毕竟是个omega……” 霍仰:“哦,所以呢?霍家养着的狗,我使唤一下怎么了。” “自从你得病之后,你这厌O情绪是……卧槽!”林子坝声音都劈了叉,“什么东西,霍家……啊?” 他不知道是震惊于“霍家养着”这四个字,还是霍仰这番话。 霍仰为人嚣张,但还真没说得那么难听过。 这个病,让霍仰的性格变得越发暴戾,很多时候林子坝都觉得有些陌生了,明明之前并不是这样的。 “他自找的。”霍仰冷漠地说。 宋迟彦:“怎么说。” 霍仰开始烦了,“还记得我和你们说那个为了钱找上门来说和我匹配度很高的那个omega吗?” 林子坝又震惊:“是他?” 霍仰嗤了一声,“那还有谁?高匹配度那么容易能找出第二个?” 得知真相,林子坝在心中为岑真白点了一支蜡。 因为他记得,霍仰的病,就是被这个omega散播出去的。 霍仰生性自由,可他作为霍启的儿子,生来就被各种条条框框所束缚着,不能在八点后回家,不能房间杂乱,不能在饭点之外吃零食,不能、不能、不能……一切都以军队的生活方式看齐。 所以霍仰最讨厌在这些繁杂冗长的规定上,再增加任何一条束缚他的东西。 偏偏岑真白一上来就搞个最大的。 宋迟彦若有所思,“我听我妈说,好像还在景山一号的桥那边跪了一天是吗?” 进入景山一号需要通过一座桥,只有被系统录入过的虹膜才能进入。 林子坝大叫:“卧槽,这么野???” 霍仰哼笑,“就是那天,托他的福,我的毛病,人尽皆知。” 哪怕霍启后来已经尽力封锁消息,但还是于事无补。 这真是狠狠踩了霍仰雷点,不怪霍仰如此讨厌那个omega。 “最好笑的是什么,”霍仰眉间全是讽意,“趁我睡觉,他还想爬床。” 林子坝瞪圆了眼:“啊?” 霍仰想起那件事就恶心,因为得了病,他爸妈怕救治不及时,所以他不被允许锁门睡觉。 结果一睁开眼,就看到岑真白站在门口,还直直地盯着他赤裸的上身看。 那天一整天都是倒霉的,车钥匙还不见了,找了好久,才被陈叔告知在走廊捡到了。 霍仰怀疑是岑真白偷了,有贼心有没贼胆,怕后续被抓,所以又心虚地扔在走廊。 林子坝:“不是,这样江阿姨和霍叔叔都能忍吗?” 宋迟彦看向霍仰:“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霍仰更是把话说得直白:“我绝对不会咬他。”
第8章 “别他妈在我眼前烦。” “叮——叮——” 嘈杂尖锐的闹钟在岑真白耳朵旁炸开,他睁开干涩的眼睛,伸手去关,然后没有挣扎的坐起来。 七点。 昨天晚上他做往年的英语卷子做到快凌晨两点半,他打了个哈欠,按了下床头旁边的按钮,窗帘自动向两边打开,今天天气似乎很冷,风也很猛,外边的树枝幅度很大地四处摆动着。 洗漱完,岑真白左拐进了衣帽间,四面都摆满了衣服,中间则是椅子和落地镜。据江嘉能说,一切都是和霍仰的一模一样。 岑真白看了一眼几乎占了一整面墙的球鞋,找来找去终于找了双看起来还算普通的白色运动鞋穿上了。 他背上同样是新的书包出了门,恰好碰上了同样出门的alpha。 霍仰没看见他似的从他面前走过。 他跟在霍仰身后下楼,距离差了一段楼梯的身位。 霍仰真的很高,平整的西装校服外边套了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显得整个人高挑又挺拔。 餐桌上摆着两盘早餐,岑真白像往常那样落座。 霍仰却径直走向门口。 陈叔问:“少爷不吃早餐吗?” 霍仰摆摆手,头都没回,“不吃。” 今天早上吃嫩炒鸡蛋、猪肉饼、一片吐司、蔬菜卷和一大杯牛奶,岑真白看着满满一大碟的食物,有些犯了难。 霍家哪都好,就是无论早餐还是晚餐,分量都太大了,特别是早上胃口不佳,他只能吃三分之一,每次都特别浪费。 岑真白咬了一口猪肉饼,鲜嫩多汁,他余光看到霍仰穿好了鞋,利落地走了。alpha估计是不想和他坐在一起,所以干脆连早餐都不吃了。 两人平时一般碰不上,岑真白会提早到学校预习做笔记,而霍仰踩点到。 今天不知怎么的变早了。 原本岑真白想把剩下的带去学校,课间饿了就吃,或者当午饭也行,可说明目的之后,被陈叔委婉地拒绝了,大意是放久了不新鲜,怕吃坏了肚子。 曾经吃过放了一个星期的馒头还活得好好的岑真白只好作罢。 见岑真白放下了筷子,陈叔低头一看,每样都只咬了几口的模样,他有些担忧,“真的吃饱了吗?” “真的。”岑真白笃定道,不止是饱了,还有点吃撑了。 是omega都吃得特别少吗?陈叔感到疑惑,不是啊,江嘉能主任就吃得很多,不过江嘉能主任也不是一般的omega…… 陈叔让厨师重新打包一份早餐装在保温盒里,拜托岑真白帮忙带去学校给霍仰。 星际立高的门前豪车云集,学生们上上下下,不会有人特地去注意那是什么车,但岑真白从上边下来就不正常了。 好巧不巧的,被何舰那一伙的一个beta看见了,他瞬间兴奋得两眼放光,看来今天又有得玩了。 岑真白感觉手上提着的保温盒有三四斤重,勒得他手掌都发疼,强烈怀疑陈叔是在喂猪。 他一进班级,瞬间所有在课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岑真白可谓是在星际立高出了名,大家都知道,有一个贫民窟的omega转学来了。 但同时,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留言开始满天飞,传得最多的,还是说被哪个有身份的中年男人包养了,大家又开始猜,那个中年男人是谁。 因昨天霍仰的那番话,林子坝也忍不住地去看。 只见omega从过道走来,他睫毛长,却不浓不黑,白皙的尖下巴藏在厚厚的外套里,冷,且白,显得整个人都很疏离,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在乎,什么东西都不会放在心上,什么人都抓不住他。 林子坝怎么代入,都想不到这张脸会做出在景山一号桥那边跪一天的疯批行为……只能说,人不可貌相。 岑真白走到霍仰的桌子前,把保温杯放到上边。 班里的学生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他和霍仰认识?” “怎么可能认识啊,我们和霍仰都同班两年了,看人家搭理过我们没?这omega估计是想勾搭上一个后盾,最近何舰不是想弄他嘛。” 岑真白能听到有人在议论他,但听不清,窸窸窣窣跟老鼠似的,他垂下眼,转头在自己座位坐下了。 “喂。” 坐着的椅子腿被踹了一脚,岑真白身体一晃,他平静地转过身。 他们这一列靠窗,光斜着打进来,霍仰五官立体,脸上明亮区与阴影区分明,他脸臭得很:“拿走。” 岑真白便把保温杯拿了回来,挂在书桌侧边。 “你看,霍仰没收吧……” “我都替那omega尴尬,怎么想的。” “他其实去找何舰不就行了?何舰不刚好对他有意思?” “你傻啊!霍仰不会弄他,但换了何舰,这不就是送上门被弄……” “诶!舰哥!” 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进来,音频一下子炸开来,这么吵的,只有何舰那一批人。 “舰哥,你猜我刚在校门口看到了什么?” 何舰:“什么?” 经过岑真白的观察,何舰在班级里的身份应该算高的,但跟着何舰的那些好像查无此人。 他是发现了,哪怕在学校,也有着很严格的阶级与等级差异,这些学生看人,会自动先将你的家族背景列在你的头顶上,然后再将你分为三六九等。 比自己厉害的,可以巴结;比自己差的,可以践踏。 那个beta装模作样地凑到何舰耳边去说,声量却一点不小,“咱们超白的转学生,今天早上从一辆翎狼上下来呢。” 翎狼,军产车,有钱买不到,必须得家里有准将级别以上军人的才能购买,是一种高级身份的象征。 只是,准将以上的人可不少。 不过倒是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岑真白的确被什么中年男人包养了。 众人开始哄闹,拖长了的“哦”声接连不断,还有人拍桌子的。 林子坝和宋迟彦看了一眼霍仰。 霍仰被吵得烦,站起来,从后门出去了。 何舰过来了。 一直在话题中心的岑真白,却是连头都没抬过,只专心写着自己的题,他左手边放着一套卷子,右手边是一个小本子,只要遇到什么有疑问的,立刻在本子上写下来,课间去问老师。 “诶,”何舰一把抽走omega手里的试卷,调笑道,“你要不说说,你一个月多少钱?” 岑真白笔还卡在试卷上,这下直接被撕烂了,他看到何舰丢垃圾似的把那张破卷子往旁一甩,然后试卷在空中向上挣了下,直直飘落地,被一双昂贵的球鞋踩在脚底。 “那要不,你说说,包养你的那人是谁?”何舰笑出声,“我们向上举报下,说不定能大洗盘哈哈哈哈哈?” 岑真白缓慢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何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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