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仰。”江嘉能叹了一口气,有些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 这种逼不得已的方法救命时能用,可当时医生说得很清楚,再这样强行提取多几次,腺体迟早会出问题,从而体内激素分泌失调,直接导致身体变差。 霍仰直视江嘉能的眼睛:“妈,我没有办法接受我的后半辈子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永久绑定。” 标记带来的后续不单止会影响omega,alpha也一样。 一次两次的临时标记没有什么,但次数一多,身体产生的激素会让alpha对omega产生强烈的保护欲,本能会让alpha不受控制地将omega列为自己的所有物。 如果omega没有给alpha一个正面的反馈,alpha的独占欲会愈演愈扭曲。 曾经就有个案例,得不到回应的alpha硬生生将omega的腿打断,锁在家里的地下室长达五年之久,被发现后,医生鉴定两个人都疯了。 “我知道。”江嘉能说。 霍仰一愣。 江嘉能:“那你控制好自己不标记他,能做到吗?” 作为一个母亲,她自然想且会尊重霍仰的选择,连她都不喜欢包办婚姻,霍仰怎么会屈服? 再说了,因为一个病,就提前决定两个孩子的未来,这是不公平的。 谁会标记那个omega……霍仰只是想了想就觉得自己的人生要完蛋了,他扯了扯嘴角,笃定道:“能。” 岑真白将视线挪去alpha身上,他完全能理解霍仰对他的厌恶,谁都不会想莫名其妙被分配一个老婆,何况像霍仰这种绝对的天子骄子,何况像他这种出身的omega。 似乎被什么下水道的老鼠盯上一样,霍仰凶狠道:“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岑真白默默地收回视线。 江嘉能呵斥:“注意你的言辞!” 霍仰不情不愿地撇开头。 “我们定制了一张束缚床,过几天就能送过来,能让alpha无法挣脱,也不会受伤,”江嘉能温柔地看着omega,“真白,你可以吗?” 要是之前,岑真白必定不可能同意。 虽说他没有选择权,但起码他会逃。 他怕自己被信息素蛊惑得不清醒时做出什么后悔的事。 可今天试过之后,他又觉得他大可不需要这么担心。 他和霍仰,不是一般的AO。 明明连意识都丧失了,信息素却还没忘记“吓退”他。 他们可是高匹配度。 看来霍仰是真的很讨厌他了。 岑真白小幅度地点了下头,“没有问题。” 太意料之中的回复。 霍仰既鄙夷又厌烦,真的不理解为什么江嘉能还能好声好气地同这个omega说话,明明做了那么多恶心人的事。 他冷笑:“哪还用问,他简直求之不得。”
第6章 “转学。” 咻! 一支箭凌空射出,准确命中一百米远的靶子。 霍仰穿着马裤,匀称修长的小腿被包裹在马术长靴里,他一手拉弓一手拿箭,仅靠核心和双腿夹住马身,肩胛骨往后舒展,手指骤然一松,第二支箭再次命中。 “操了,”有人忍不住赞叹出声,“真的帅,霍启上将的基因就是好啊。” 霍仰一扬缰绳,黑马有力的蹄子踏着沙地,往前跑去。 再一扯,黑马前蹄踏空刹车,霍仰在上整个人几近倾斜六十度,他重心压前,核心绷紧,大腿用力,硬生生靠强硬的身体素质稳住,落马。 紧跟其后,宋迟彦也稳稳落地,他们两个三岁就上了马背,骑行稳度遥遥领先于其他人。 临近下课,马术老师提醒他们一定要上心,马术课的成绩可是列入了期末考核制度里的,不合格要补考。 大家都不以为意,毕竟马术是他们这些贵族孩子的必修运动之一。 霍仰摸了摸黑马的毛发,这是他自己的马,叫英斯,在第二星的古语里是“猎鹰”的意思,“这周末去游猎?英斯在这里都跑不了几圈。” “嗯,”宋迟彦摘了头盔,“去木捺草原吧,你预约。” 霍仰掀起贴身的防护服,露出了结实紧致的小腹,他肩宽,防护服又紧,在肩膀那卡了一会才被扯下来。 衣服一脱,宋迟彦就闻到了那股粘在霍仰身体上的那股omega味,他笑了一下,“待会林子坝来了,指定得大呼小叫。” 霍仰有点不爽,瞬间有想往宋迟彦鼻孔里插手指的冲动,他硬生生压下,知道那是信息素在作祟,给了他一种自己的omega被别的alpha嗅到的错觉。 事实证明,宋迟彦说得没错。 林子坝今天迟到了,第二节课下课,他从后门进,一眼就看到霍仰趴在桌子上补觉,他鬼鬼祟祟地往里走,想给霍仰搞个偷袭,巴掌都抬起来了——— 忽的想起对方正发病呢,万一反射性给他一肘击,霍启上将就得带着水果到医院看望半死不活的他了。 只是…… “等等,卧槽,”林子坝道,“卧槽!” 他去看坐在霍仰旁边的宋迟彦,用不小的声量道,“有人给他治病了?” 怪不得他今天一进门就觉得不对,教室一改反常了半个月的低气压,变得一片祥和了。 强大的alpha哪怕收好了信息素,但状态一不对,散发的压迫感仍然是难以忽视的,特别是霍仰,发病期间会变得异常暴躁,一般人受不了那脾气。 就在一个星期前,他们三出校吃饭,午饭时间,饭店哪哪都多人,服务员也忙,说要等两桌。 于是他们等了,哪知有一个alpha带着个omega,从另一边进,先他们一步在空位坐下了。 林子坝试图和他们讲道理,宋迟彦被林子坝赶去找服务员。 霍仰插着兜,漠然地站在一旁。 那alpha一句话就堵死了他们:“滚滚滚毛头小子在这教育你爹呢?谁先坐下来就是谁的,排什么队,好笑。” 林子坝还欲说什么,霍仰直接越过他,伸手像拎小鸡似的把alpha提起来,英俊的脸隐隐有发火之势,“滚开。” 那alpha也回手,一把推开他,“做什么啊!要打架是不是啊!我和你说,我……啊!” 霍仰懒得听他废话,一拳砸他脸上让他闭嘴,本来他就烦,烦得想杀人,头痛、腺体痛。 刚好来了个傻逼给他出出气。 霍仰一拳一拳地揍下去,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到骨。 没人敢来拉他,林子坝和宋迟彦也拉不动。 好在霍仰理智尚存,给alpha留了一口气,他站起来,烦躁地甩了甩拳头上的血,再然后,他在原本属于他们位置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朝老板娘伸手:“菜单。” 老板娘还颤颤巍巍地递过去了。 后边还是霍家出面,才没把这件事闹大,反正霍仰也被罚得挺重。 霍仰没有睡着,他困倦地抬起头,“啧”了一声。 林子坝在旁边一屁股坐下,活像一个在瓜田却吃不到瓜、急得上蹿下跳的猹,“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啊。” 旁边的宋迟彦用脚把桌子腿往跟前勾了下,“没闻到他身上一股omega味?” 霍仰、林子坝、宋迟彦就是从小在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那三个小孩。父亲们都是战友,一个五星上将,两个上将。 林子坝闻言凑近了一点,才闻到那一缕淡得几乎快要消散的信息素。 正常情况下,信息素一旦不是只停留在衣服表面,而是沾上身体的话,起码要三天才能淡成这样的程度。 可昨天的霍仰明明还是无事发生,可以看出昨晚非常努力地在清除自己身上的味道了。 林子坝这一动作,让霍仰心头那股火又起了,可能是因为百分百匹配度,仅仅信息素融合,就让他的身体对那omega的占有欲强成这样,要是咬一口还得了。 林子坝好奇地把头怼过来,“谁啊谁啊?哪个omega啊?认识的吗?” 霍仰左右拧了拧头,脖子发出咔喀的骨头声,“认识个屁。” 这个年纪的alpha对这方面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憧憬与兴奋,林子坝道:“那可是omega诶!长得怎么样?香不香啊?都治疗了,你俩是不是……” 霍仰似笑非笑:“想挨揍吗?” 林子坝后颈皮一紧,“不说就不说嘛,真小气。” “不过你也有今天啊,”林子坝说,“平时看你见omega跟新鞋怕踩狗屎似的,恨不得绕着走,竟然会让一个omega跟你水乳交融。” “好恶心的一段话。”宋迟彦说。 霍仰微笑,“我真的要打他,你没意见吧。” 宋迟彦:“没。” 伴随着第三节课的铃声,班主任踩点进教室。 大家看到,班主任身后还跟了一个陌生面孔。 岑真白觉得新校服很别扭,硬挺的西装礼服,棕色的领带,锃亮的黑色皮鞋,为了防止他乱动,医生最终还是给他的脚踝上了个可拆卸固定器,反而多了点支撑力,看起来没那么跛了。 他踏上台阶,能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班主任方荣是一位beta,年过四十,挺着胖胖的啤酒肚,“今天我们班来了一名转学生,以后大家要好好相处,来,自我介绍一下。” “哪家的混小子?”林子坝侧过脸,用气声对霍仰说,“这是刚打完架来的?” 霍仰“啧”了一声,在桌子上趴下,看都懒得看。 宋迟彦:“我记得最近没人升官,估计哪个暴发户砸钱把自己孩子往里送吧。” “不是,”林子坝一言难尽道,“私生子吧,哪个暴发户把孩子养成这样啊。” 讲台上站着的人瘦得几乎要陷进校服里,岑真白顶着淤青和纱布,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岑真白,omega。” “卧槽!”林子坝喊,“omega!” 底下的学生也有了些动静。 “名字真特别,嘻嘻。” “瘸子?哪家的omega。” “怎么一直低着头,都看不见脸。” 岑真白半垂着眼,底下的目光带着审视,甚至是“审判”的意味,将他从头到尾来回打量。 他将那句“是岑 真 白,不是岑 真白”咽进肚子里,闭上了嘴,只安静地站在讲台上,一副孤僻的样子。 班主任是知道霍仰那个病的,也被江嘉能拜托了好好照顾岑真白,他道:“你就坐右手边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吧,能看得见吧?” 岑真白终于抬了抬头,看到了后座那懒得跟没骨头似的alpha头顶,他说:“能。” 哪知他刚把书包放到椅子上,后边就传来极大一声桌椅摩擦地面的滋啦声,整个班都能听见,尖锐又刺耳,吓得好几个女生小小地叫了一下。 霍仰把桌子往后扯了一大截,和omega的椅子隔了一个鸿沟。 岑真白不受影响,只轻轻拉开椅子,坐进去,没有往后看。 一下课,就有几个学生凑了过来,“真白?交个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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