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立高连洗手间都是高级的,足足有五十个隔间,宽敞、明亮、整洁,每节课使用完,清洁工都会打扫一遍。 何舰把手伸到手龙头下边,细细洗着手,忽然盛起一捧水,尽数泼到岑真白的脸上。 岑真白闭了闭眼,额发和校服外套都湿了一点。 他的伤早全好了,每天晃着那巴掌大的脸,何舰越看越发心痒痒。 一股强烈的信息素压过来,让哪怕贴着阻隔贴的omega都心生不适,但还好是在学校,学生众多,何舰不敢再释放得更多。 “离统考还有236天……”岑真白喃喃。 一个beta推了他一下,“这小子说什么呢?” 岑真白目光平静地看向何舰,轻声道:“你们以后,真的要每天、每节课都这样吗?” 何舰插兜,“怎样?” 岑真白看了对方一会,突然走到洗手池,抽了点纸巾擦干净台面,他把手上的纸笔放到上边去,然后又脱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叠好。 何舰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不知道omega又要搞什么。 脱了外套的岑真白身型越发瘦小,他走到何舰面前。 一个alpha,两个beta。 何舰用手指勾了勾omega的衬衫扣子,调笑道:“怎么,终于想开了吗?” “是啊,”岑真白忽然笑了下,直接把何舰看呆了,“想开了。” 他手攒成拳,中指关节微微突出,对着何舰的脸,猛地砸过去。
第11章 “出事了!” 霍仰和宋迟彦站在楼梯间等林子坝,他们刚打完球,准备去外边吃午饭。 结果林子坝这丢三落四的,忘带换洗衣服了,被迫中空,裹着宋迟彦的外套回了趟教学楼。 有点久了,霍仰饿得肚子直叫,“他这是在坑里生孩子?” 宋迟彦:“那这还是难产。” 话音刚落,霍仰看到走廊尽头,林子坝快速朝他们奔过来,步伐没了平常的轻松与讨打。 “霍仰!”林子坝大喊,“出事了!” 靠着栏杆站的霍仰直起身,皱眉:“怎么了?” “你那omega,”冲刺跑了那么远,林子坝没有一点气喘,他说,“和何舰他们在洗手间打起来了。” 霍仰一愣。 林子坝的表情是罕见的严肃:“不是小打小闹,是出人命的那种打法。” 霍仰没再犹豫,果断道,“走。” 要走五分钟的走廊,三个alpha腿长,几十秒就跑到,在距离洗手间还有一百多米时,霍仰就闻到了岑真白那股雨后青草的味道。 越近越浓,越近越重。 霍仰有一阵的眩晕,这么大的气味,要不发qing,要不大量信息素载体直接暴露。 例如,血。 —— 何舰的鼻血瞬间就飞溅出来。 岑真白打架其实算不上厉害,对上alpha更是勉强,不过他不怕疼,不怕死,别人打他两拳,他硬挨也要还回去一拳。 如果这些人不耽误他的课余时间,他没打算用暴力解决,虽然被霸凌,但没有很大地影响到他的学习,这是性价比最高的做法。 可偏偏他们不懂得适可而止,逼迫得岑真白只能动手,虽然会受伤,短时间内减少学习时间,但长期下来,这是最佳做法。 何舰来了火气,他什么时候被人打过,还了手。 alpha的力气和omega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何舰的一拳,让岑真白的脑袋麻了整整十多秒。 除此之外,小腹、腿、腰同时被其他两个beta踹中。 由于身体构造不同,omega身体传导到大脑的连接是alpha和beta的三倍高,这也是说omega更敏感的缘由。 痛感同理。 可岑真白在岑志斌的手底下生活了16年,一次次的挨打,他学会的最有用的东西,便是怎么忍痛,怎么快速从剧痛带来的空白中清醒过来。 岑真白力气不够大,便不用拳头,他揪住何舰的头,牟足劲往墙上撞。 “啊———”何舰惨叫。 他歪在地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紧接着就是连绵不断的痛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疼,他痛得大吼:“操,妈的,啊———” 岑真白看向那两个beta,躲开凑上的拳头,一脚一个,但很快被何舰扑倒在地。 何舰发怒,狠狠一个耳光扇在岑真白脸上。 岑真白伸长手,用力掐住何舰的脖子。 两个beta一开始还帮着打这个不知死活的omega,但越到后边,他们越觉得不对劲。 地上开始见血了。 beta没有alpha那样激素分泌过多,冲动之后还能勉强停下来。 他们看到何舰和岑真白的校服上都是血,不知是谁的,已经流过了身体,滴到地上。 虽然《omega保护法》在实施,但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其实没把这个法律太放在心上,只要不大肆曝光,到底是能用钱权压下来的。 但两个beta没打算背上人命啊! 他们开始拉架,可想不到,竟然拉不动一个omega。 岑真白骑在何舰身上,一下又一下砸在何舰的头上,血糊了眼睛,浸了眼球,他已经疼得不大清醒了,周遭的一切声音都被摒弃在外,只能听见自己一声比一声粗重的呼吸。 他被alpha掼在地上,头好像磕到了洗手池,尖锐的疼痛让他的眼神清明了一瞬,他一脚踹中男性alpha的最弱部位,局势再次颠倒。 失血过多,岑真白的嘴唇变得死白,在满脸鲜血上刺眼得发青发灰,他几欲下一秒就要晕厥,全凭意志力在撑。 要打到何舰怕,打到何舰不敢再来惹他,不然这场架就白打了。 omega死死咬住牙,机械地揍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天上好像掉下来一大片铁网,砸在他的身上,岑真白觉得自己的腰椎都要被砸得一断。 不仅如此,这铁网还不停收紧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将他死死捆住,动弹不得。 好重……喘不过气。 本来就虚弱的omega,这下直接被箍得晕了过去。 “霍仰……” “操,霍仰。” “霍仰!你他妈的,霍仰你清醒点!” 霍仰被吼得猛然惊醒,怀里好像有什么,他低头一看,是晕了过去的omega。 他猛然松开手,眼见omega软趴趴地就要摔倒地上,他又下意识揽回,浑身僵硬。 当时他们三赶到,都被洗手间里的景象震惊到,入眼都是鲜红,地上、镜子上、洗手池上,哪里都被溅了血。 哪里还有那两个beta的影子,只有岑真白还打红了眼,而何舰,早就不省人事了。 “操……”林子坝不可置信,艰难道,“omega……打赢了alpha?” 血液里的信息素含量在所有体液中排第二,当下霍仰就被激得失去了理智,只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林子坝和宋迟彦拉都拉不住。 岑真白满头是血,糊得看不见脸,身上不知道哪里受伤,蹭得霍仰的衣服上也大片血污。 雨后青草的味道犹如疯狂生长的藤蔓,顽固地缠上霍仰的口鼻。 alpha竭力甩了甩头,效果甚微,他吼:“林子坝,去拿阻隔喷雾!快!” 霍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快速拨打了急救电话,告知地址后,他将omega平躺放在地上,将头侧过,单膝跪在地上,开始检查有没有什么致命伤。 这种情况,霍仰真没法还管AO之别了,也没法纠结他和岑真白之间的仇,他只当在战场上,只把岑真白当受了伤的兵。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脑袋,他轻轻扒开岑真白的头发,在差一点就是太阳穴的地方发现了个窟窿,正往外汩着血。 霍仰快速脱下刚换上的干净运动T恤,一撕,用四分五裂的布条紧紧包住omega的伤口。 洗手池的尖角上有血迹,估计就是撞那了。 如果是这样,何舰真的太没有分寸,这是要把人致于死地。 霍仰又咬了一下自己舌尖,大致抚过omega的身体,骨头没有明显移位,但裂不裂、折不折就不知道了。 “操,林子坝还没来吗!”他吼。 林子坝:“来了来了来了!” 他拿着阻隔喷雾,对着霍仰的脸就是一顿猛喷,之后给自己和宋迟彦也来了一通。 霍仰这才感觉能呼吸了一点,他低头,蓦地看到旁边的地上竟然有几颗牙。 他一愣,好几秒后才掐住omega的下巴往下一拉,殷红的舌尖安静地瑟缩在里边,扫了一圈,没缺的。 妈的,吓死,霍仰松开手,骂了一声。 宋迟彦也稳定住心神,这强度的omega信息素都让他眼前出现重影了,更何况是高匹配度的霍仰,他踢了踢同样躺着不动的何舰,蹲下来查看伤情。 中午午休,老师都去休息了,只余值班的,值班老师匆忙赶到,被满地的血骇然到不敢动。 紧接着,就是救护人员赶到,他们把岑真白和何舰搬进救护箱,抬走。 救护车只能上一位陪同,宋迟彦问:“你跟着上吗?” 霍仰“嗯”了一声,江嘉能和霍启不在,他的确是这里唯一一个和岑真白有点关系的了,虽然他不承认。 “行,”宋迟彦说,“医院见。” 霍仰去洗干净满是血污的手,然后又给自己劈头盖脸地喷了一头阻隔喷雾,就在要经过值班老师出门时,他注意到了斜上角的监控。 星际立高哪里都有监控,除了洗手间隔间内部涉及到隐私的部分,洗手间大堂洗手的地方也是有的。 之前欺负了那么多次,何舰和岑真白都没有肢体上的冲突,外加何舰作为alpha,对于omega……应该不会先动手。 更何况,到最后,何舰晕了,岑真白还没收手。 霍仰停了下来,他和值班老师道:“老师,洗手间的监控,在我来之前,不要给任何人看。” 值班老师委婉道:“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霍仰侧头盯着,不容置疑道,“我这句话,不是作为学生和您说的。” 值班老师一惊,咬牙应下,“好。” “霍仰!快来!”林子坝喊,“干什么呢!” “谢谢您。”霍仰点了点头,抬脚出去了。 坐上救护车,他先是给陈叔打了个电话,让后者赶紧来医院,接着给江嘉能打,“妈,那omega真是个疯子。” 江嘉能显然听过不少这些话,她啧了一声,“挂了。” “不是,”霍仰都给整烦了,“你看没看到我现在在哪呢?就挂。” “等等,”江嘉能定睛一看,“救护车?是救护车吗?” 肚子疯狂叫唤,霍仰觉得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是。” 江嘉能立刻不淡定了,“怎么回事?你哪里伤了?!” “不是我,那omega找alpha干架去了,给自己干进医院了,”霍仰冷笑,“我大概看了下,死不了,但住院半个月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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