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漆黑,他眼睫颤了颤,累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alpha的信息素,太让人恶心了。 甜蜜的勾引下是藏着尖牙利爪的捕兽夹,岑真白被蛊惑着去了,下一刻就被夹断肢体,鲜血淋漓。 可哪怕底下再藏着什么抗拒厌恶的信息,那仍然是与他百分百契合的味道。 于是他又迷迷蒙蒙地被勾着去了,结果一次又一次收获伤害,那感觉,就像是被雷电击中。 反反复复。 好像把他放进了搅拌机,如此混乱的信息素让他的身体cpu过载。 医生给两人做了全面的体检,发现霍仰的激素水平恢复到了正常值,身体倍儿棒,什么问题都没有,醒来能打十头牛。 岑真白说头晕目眩,反胃想吐,但也没检查出什么来,就是之前遗留的病症太多。 严重营养不良,以及长期营养不良引起的一系列并发症:贫血、低血糖、低血压和夜盲症。 也不用吃药,就是得慢慢养。 还有脚踝,之前骨折后骨头的确一直没长好,骨折愈合最佳时间为三个月,三到六个月为延迟愈合,超过九个月便是骨折不愈合。 医生问岑真白:“你什么时候骨折的?” 岑真白勉强从那场信息素“霸凌”恢复过来了,闻言,表情空白:“不知道。” 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骨折,也不知道是从岑志斌哪一场打落下的,每次都以为只是扭到了崴到了,没有去医院过,没有固定过,更没有静养过。 医生头痛:“那先静养一个月,如果还没有愈合,过来做手术。” 岑真白闭了闭眼,又多了一件事耽误他的学习进度。 了解完岑真白这边,霍仰还是没醒,江嘉能不放心地问:“那他为什么会晕倒呢?” 医生:“他的身体长时间一直处于压抑的状态,这个病其实只要匹配度高达95%以上就可以治,但没想到能找出来一个100%的。” 100%和99%虽然同属于高匹配度,但这绝对是两个不一样的概念。 拥有99%匹配度的AO可能十万对里有一千个,甚至有很多及以上,例如99.3%,99.7%,99.99999%无限接近于100的都有,但是100%,十万对AO里边可能都找不到一对。 医生:“第一次接受这种治疗,又是年轻小伙子,一下子受不了很正常。” 江嘉能没懂,“所以到底是什么原因……?” “通俗直白地讲,”医生托了下眼镜,“就是爽晕了。” 作者有话说: 江嘉能: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儿子。
第5章 “谁会标记那个omega?” 岑真白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病房也可以装修成酒店那样的总统套房。 他沾染了一身的浓烟味,此时alpha不在,留在衣服上的就是很单纯的信息素。 岑真白闻得晕晕乎乎的,脖颈红了一大片,有点像喝醉了酒。 后边把外套脱掉,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衫,打开窗被冬天的风猛地一吹才稍微好了点。 和医生谈完alpha情况的江嘉能一进来就被他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关上窗户,然后非常自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那么冰!感冒了怎么办!” 岑真白愣了愣,等他后知后觉想躲的时候,江嘉能已经收回了手。 但……面对江嘉能,他内心好像也并无多少抗拒。 他从小到大,身边并没有女性角色的长辈,只有一不合心意就打就骂的岑志斌和岑志斌那些恶心的牌友。 小真白人如其名,从小就长得白,像浸在蜜罐里的瓷娃娃,小小瘦瘦一只,五六岁的他坐在折叠床上,双膝并拢垂下,脚尖堪堪点着地。 小omega透过脏污的玻璃窗,去看站在电线上呆头呆脑的麻雀。 呼啦,麻雀全被门外的动静吓飞了。 岑志斌又带着牌友们来家里打牌了。 “诶老蛇,该说不说,你这儿子长得是水灵啊!” 小真白被人抱起来,放在腿上,掐了掐脸,又攥了攥脚。 那个人身上很臭,满是汗味和烟味。 老蛇是岑志斌的外号,他闻言笑:“能不水灵嘛,长得像我。” 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另一个人吐掉嘴里的牙签,去摸他的脸,“omega就是长得好啊。” 小真白皱着一张脸,想跑。 “诶!走什么,”又一个人像提溜玩具似的把他从这头抱到那头,“过来给叔叔抱抱!诶哟omega身上都那么香的吗?老蛇你给说说,我这把年纪了也只碰过你儿子一个omega!” 小真白再长大一点,十岁的年纪,已经学会在那些人来家里之前偷偷跑出去。 但贫民窟的每条村子就那么大,哪家哪户有omega,几岁是男是女,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小真白总有没跑掉那几次,那些牌友仍然这么对他,摸他的脸摸他的手。 有时候还会趁岑志斌不注意,把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岑真白想到这,只想冷笑,其实不用趁岑志斌不注意,因为他那爹压根觉得没什么。 “真白。” 岑真白眼前蓦地凑近一张脸,江嘉能把一袋衣服递到他面前,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刚陈叔送来的,都是新的,你去里边洗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岑真白怔怔地伸手接过,点了点头,“……谢谢您。” 江嘉能觉得自己离家许久的母性都要被这一个omega勾起了。 omega是那种很干净的长相,哪里都薄薄的,脸皮薄,眼皮薄,嘴唇也薄,由于内双,低下眼睑时,眼下会叠起一道小褶子,又冷又乖。 面对江嘉能,岑真白似乎是有点纠结不知道该直接走还是说一声再走,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小巧的鼻尖轻轻皱了下,特别细微。 “我的天!”江嘉能母爱泛滥,“快去吧!” 在寒冷的冬天洗一个热水澡是最舒服的事情,崴了的脚踝被热水一浇,感觉都没那么痛了。 乌黑的头发被打湿,乖顺地贴在omega苍白的后脖子上,岑真白从袋子里拿出新衣服,一件半高领的羊毛打底衫,一件贴身的羽绒小马甲,搭配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外套,下装则是一条绒毛秋裤和黑色运动裤。 前一个星期,他都是两件旧衣服轮流换洗着穿,这还是他第一次穿上霍家给他准备的新衣服,特别保暖,都有点出汗了。 不过衣服仍然点大,omega的下半张脸都缩在羽绒服的领子里,只露出一双湿着睫毛的眼睛。 岑真白刚从热腾腾的浴室里出来,就看见江嘉能急匆匆进到里边病房,从还没关上的门缝中看到,是霍仰醒了。 —— 霍仰睡了两小时才醒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身体像卸下了五十公斤重的沙袋,眼睛不干涩了,大脑不昏沉了,连肩膀都能抬起来了。 心中那总是莫名燃起的火、做什么都烦躁的情绪也全部消失了。 周遭很安静,是熟悉的私人医院vip套房,他看了一圈,周围没有人,于是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江嘉能和医生进来了。 简单做了个检查,没有任何问题,可以回家了。 他动作利索地换好衣服,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外边沙发上坐着的omega。 操。 又开始烦了。 陈叔开车来接,江嘉能坐副座,霍仰和岑真白只能坐后座。 霍仰撑着车窗,全程没把脸扭过去一点,从后脑看都能看出大大的“暴躁”两字。 岑真白也贴着车门,安静地去看窗外飞快闪过的景色。 车辆驶过桥头,右侧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再穿过一小段人工种植的橙花树后,他们进入了景山一号。 景山一号,霍家所在的地方。 第二星第二区最出名的就是那又蓝又清的海,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直接出资在海上弄了个人造岛,里边就仿佛一个小型城市,住宅区、商业区、文教区五脏俱全。 回到家后,江嘉能招呼两个孩子在客厅坐好。 她把一份报告放在岑真白面前,“这是霍仰的诊断书,信息素失渴症,他分泌的信息素比一般的alpha高一倍,并且一直堆积在体内无法释放。” 岑真白知道这个症状,据说越强的alpha越有可能出现。 发病时会全身疼痛,性格脾性变得暴戾,反感一切出现在他身边的alpha和omega,只依赖治疗者。 “前一段时间他还能在隔离室强撑,直到上一次身体超负荷休克。”江嘉能现在说得淡淡,可当时的情况可把作为父母的她和霍启吓得够呛,不得不快速寻找planB,“高匹配度还不行,得两种信息素百分百无排斥反应。” alpha和omega都可以临时标记对方,进行的时候,会咬破对方后颈上的腺体,将信息素注入。 一般情况下,身体或多或少都会对对方的信息素有排异反应,毕竟不是自己身体里的东西,就像双胞胎之间的器官移植不一定适用一样。 更不用说霍仰这种情况,注入进omega腺体的信息素会远超“适量”的度。 江嘉能看向岑真白,“你,是我们在全联盟找到的唯一一个。” 霍仰的命定omega。 岑真白沉默几秒,“我需要做什么?” “就像刚刚那样,在他发病的时候释放信息素,引导他体内的信息素散发出来,或者,”江嘉能停了下,“口水、血液、汗液等体液交换,直接吸收信息素。” 那总不能吸血舔汗喝尿那么变态,正常一点的就是接吻。 “再或者,”江嘉能在岑真白越来越淡的注视下,继续道,“临时标记,他把信息素注入到别的载体。” 对于一般的AO来说,这压根不是“或者”的关系,而是“然后”。 极高匹配度的两人共处一室,满屋子都是对对方来说极具吸引性的味道,谁都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毕竟,人的理智不可能胜过本能。 还未等岑真白开口,alpha就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不同意。” 江嘉能猜到了,她耐心地问霍仰:“那你打算怎么治好信息素失衡。” 霍仰往下压了压唇角,“来医院提取信息素。”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霍仰后颈的神经抽痛般地跳了跳。 休克的那次,他被紧急送上手术台,仪器的端口刺入腺体,硬生生把多余的信息素抽出来。 而腺体上的伤口,霍仰足足养了两个月,才不会动一下脖子就痛。 抽出来后,信息素也只会达到一秒的平衡,因为下一秒,腺体会继续工作,信息素开始堆积,一直一直,直到不堪重负,爆发发病。 因此这个信息素失衡症,只有彻底好了才算是好了。要不干脆摘除腺体,要不保守治疗。 就连医生都没法说什么时候能好,有可能一两年,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让霍仰的腺体在omega信息素里浸得越多越好,越久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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