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嘉能走进办公室,她朝校长伸出手,“严校,好久不见。” “江主任!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校长站起来回握,脸上是不遮掩的喜悦,他终于不用被夹起来了,这两头直接打吧! 江嘉能和霍启在会议桌的一边坐下了,原来还站着的女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遣散了那些像保镖的人,只留一个秘书。 江嘉能和霍启都坐了,她只能跟着在对面坐下了,讪笑道:“霍上将,江主任,您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江嘉能只笑不语,也不回答,就这么盯着女人看,指尖缓慢地点着实木桌,发出“哒、哒、哒”的点点声响。 江嘉能憋着满肚子气,在来到办公室之前,她和霍启先去了一趟监控室,要求查看自岑真白入学以来的所有时间线。 她了解岑真白,那孩子不会是无缘无故挑事的人,对待周围一切的恶意都已经习以为常,可以说是逆来顺受,他都不在乎,不是什么事,哪天收到一点点好意,反倒会手足无措。 但作为家长,唯一庆幸的是,岑真白不是懦弱的人,他心里有一张自己的评判表,什么事是他不能忍的,什么事是无关紧要的。 从第一次见面,跳窗逃跑的那一刻起,江嘉能和霍仰就知道,这孩子也是一身傲骨。 监控机器先是识别出岑真白的脸,然后将所有有omega的画面片段都调了出来。 因此江嘉能和霍仰一眼就看到,岑真白在学校过得是什么日子。 江嘉能:“操!” 霍启偏头看了她一眼,“别说脏话。” 江嘉能:“我他妈忍不住!霍仰那小子,就在他面前,他当什么都没看见!别人都要踩到自家人头上来了!” 霍启捏了捏她的肩膀,表面不显,心里却已经有了主意——对霍仰的加练计划。 “还有,”江嘉能冷笑,“班主任方老师……你在星际立高,拿着高昂的薪资吃白饭吗?” 她明明特地和班主任说过,麻烦照顾岑真白一些。 班主任的汗立刻就流了下来,作为老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班级上谁在受欺负,谁又在霸凌别人,但他也只是一个老师!没背景没后台,怎么管?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江嘉能的目光锋利如有实质,看得班主任害怕得几乎发抖后,才点了点监控上所有有参与欺负岑真白的脸,语气淡淡道:“麻烦你找一下他们的档案给我。” “好的好的……”班主任对上霍上将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又低下头,颤颤巍巍地说:“还有他们在洗手间打架的监控,您……你们要看吗?” 江嘉能一愣,“不是说洗手间的监控坏了吗?” 他们之前查过,校方每次都以这个理由糖塞何氏军事科技。 “没坏,”班主任说,“是霍仰说不能给其他人。” 江嘉能和霍启对视一眼,一瞬间懂了,看来监控里有什么画面对岑真白不利。 两人在看到岑真白揪住何舰的头发疯狂地往墙上撞时,沉默了。 还好霍仰想到了这层,不然这视频要是被何氏泄漏出去,江嘉能和霍启的境地会很难做。 出面吧,媒体会歪曲成霍家小孩仗势欺人,大众也不管你真相是什么,他们最喜欢看神跌落神坛。 不出面吧,岑真白转学这件事就板上钉钉了,被人欺负到底。 江嘉能对霍启说:“这孩子,颇像你。” 看爽了,霍启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 —— 女人有点顶不住了,哪还有之前办点嚣张气势,见江嘉能不答,硬着头皮又问了一遍,“岑、岑同学,是您家小儿子?” “何妈妈,”江嘉能没回答这个问题,她说,“我们今天是以岑真白家长的身份过来和你协商两个孩子之间的问题。” 态度可以称得上礼貌。 女人:“……是。” “你应该,”江嘉能停顿了下,“看了你的孩子平时是怎么欺负真白的吧?” 女人冷汗狂流,她当然知道,可她明明查过,岑真白没有背景!怎么会突然攀上霍家! “何舰的医疗费,我们会出,”江嘉能道,“但同样,真白的治疗费你们也得出,除此之外,还有长期遭受霸凌的精神精神损失费。” 霍启就坐在旁边,双手交握,一句话没说,像个坐镇的关公神像。 “还有,麻烦你们转学吧。”江嘉能笑眯眯道。 不单指何舰,还有那两个beta,所有有一点联系的,全部给她滚。 两人的一举一动,真的就像一个好声好气解决问题的和蔼家长,没有一点以官压人,可就算没有,何氏敢说一个不字吗。 一出办公室门,江嘉能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冷下来了,她低声道:“得和霍仰真白商量下了。” 霍启:“嗯,回去说。” 住了一星期院的岑真白在昨天搬回了霍家,霍家还专门请了个护工照顾,因为生长机器的作用,他的脚踝已经拆了石膏,剩下的三处骨折,只能慢慢静养恢复。 临近太阳穴的伤口还不能拆线,贴着个绷带,把额发弄得乱翘。 住进霍家快三个月,这还是岑真白第一次见霍启,他被护工抱上轮椅,坐电梯到达一楼客厅,霍家一家三口都坐在沙发上等他。 三个人看着他被推着一步步靠近。 岑真白没什么表情,实则藏在衣服底下手指甲侧边的皮都要被撕没了。 “上将,主任……”他顿了下,不知道要不要叫霍仰,该叫霍仰什么,少爷?直接名字?思考两秒过后,“少爷。你们好。” 霍启点了点头,“你好。” 霍仰冷哼一声,像是要被叫吐了。 岑真白身体不方便,即便如此也要下到一楼来,不是霍启“耍大牌”,而是他和霍仰作为alpha,实在不好进一个omega的卧室,无论怎么样都会留下一点味道。 江嘉能嘲笑霍启,“你不在的时候真白都喊我姐姐的,都怪你长得太凶了。” 霍启沉默几秒,对岑真白道:“你喊叔叔就好。” 江嘉能保养得当,喊姐姐没有差距,可他实在担当不起哥哥这个称呼了。 “真白身体不舒服,我们开一个高效的会议,”江嘉能道,“之所以把你俩喊来,是想商量一下你们订婚的事。” 岑真白一怔,“订婚?” “什么?”霍仰反应比他还大,直接站了起来,“妈你在说什么?” 江嘉能:“你们没听错,订婚。” 霍仰的表情像在说你们疯了,岑真白选择暂时沉默。 “因为何氏,真白在我们家住这个事情肯定会在圈子里传开,而且学校人多人杂,也瞒不住大众,所以我们得给真白一个身份。” 霍仰:“我不。” “订婚,不是结婚,”江嘉能说,“只是有这个婚约在,然后我们要对外这么宣布,等霍仰病好了之后,婚约解不解除由你们决定。” 岑真白感觉霍仰拧头看了自己一眼,自从他受伤了之后,霍仰对他的态度从厌恶到忽视,就像家里没这个人一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岑真白松了一口气,虽说倒水洗衣服什么的事小,但没有东西影响他学习最好。 是的,哪怕他全身都是伤,他也要用病床上的桌子来写作业,有点事做反而伤口没那么疼。 可订婚这件事提起后,霍仰看他的眼神又带上了厌恶以及麻烦,像是在说:看你惹出来的好事。 岑真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垂下,他无可辩驳,小声道:“……抱歉。” 他知道自己给江嘉能和霍启带来了麻烦,他来自贫民窟,很多事情考虑的层面也只限于那边的条件和眼界,这件事是他做得不对。 霍仰狠狠皱起眉来,身体的肌肉不自觉地紧绷,整个人呈现一种极度排斥的状态,他开始不受控地溢出一点信息素,里边全是暴躁的信息,让在座的其他三个闻到有点不舒适。 江嘉能突然问:“霍仰,你是不是快两个月没释放你的信息素了。” 霍仰咬肌突起,显得下颌线越发的清晰,他答非所问:“总之不,我无法接受。” 江嘉能耐心地说:“儿子,那你要我们怎么说,无缘无故在家里多了一个omega弟弟?你知道无论我们怎么解释定位,媒体和群众都会将真白定位成你爸或者我的私生子吗?你知道这会在联盟引起多大的轰动吗?” 霍仰缄口不言,拳头握紧。 半晌,江嘉能叹了一口气,也道歉道:“小仰,对不起,这件事也是我们自私了,因为我和你爸的声誉,所以做了个委屈你的决定。” 霍仰吃软不吃硬,闻言猛地闭上了嘴。江嘉能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说?我不在乎你们的声誉,我不想就是不想,吗? 一阵安静在客厅蔓延开来。 最后是岑真白打破僵局,他说:“我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 只能这样了。 霍仰恶狠狠道:“你最好是。”
第15章 “霍仰的未婚omega。” 岑真白被护工重新推回房间,他骨折的部位颇为尴尬,骶骨骨折坐着疼,一般趴着才好受一些,可同时他肋骨也折了,不能趴。 所以房间换了一张定制床,平躺时尾椎骨的位置那向下凹陷了一块。 omega刚把卷子摊开,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是江嘉能,“真白,我能进来吗?” 岑真白一怔,连忙想下床去开门,“能。” 江嘉能自己推门进来了,“我就知道你要下来,快躺回去。” 岑真白便听话地把赤裸的脚缩进棉被里。 江嘉能搬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这样坐着写作业尾椎疼吗?” 岑真白摇了摇头,“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江嘉能受过的伤不比岑真白少,她的尾椎骨也折过,一年多过去,久坐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江嘉能笑了一下,她把一个盒子递过去,“你的终端,之前因为一些寄养手续迟迟没有下来,所以实名登记住址那一直没法填,前几天才弄好。” 终端不同于手机,手机可以随便买,号码也可以无限换,但终端号,每个人一生只有一个。 贫民窟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到死都没有终端,因为他们住的地方大多是没有上报的,而且,终端机非常昂贵,买不起。 岑真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有终端,他接过,小声道谢。 “拆了看喜不喜欢?” 终端机像手表一样,但比手表要轻,不会让人感觉到束缚。 江嘉能给他买的是一款银白色的,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只见他将大拇指指甲大小的屏幕放在手腕上,下一秒,从屏幕的两边延伸出两条银白色犹如丝绸一般的带子,机械又柔软地包裹住纤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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