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穆久脸上扯出一抹无比惨淡,倔强的笑,他铁骨铮铮的吼道:“我就是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是他爹的,他们穆家的,谁都不准垂涎,谁都不准夺走。 他就算死,也要誓死捍卫。 “呵呵,我看是我的刑具硬,还是你的嘴硬。” 刀疤男从前方,黑乎乎的阴影处走去,然后转身拿了个钳子,还有盒小钉子过来。 “十指连心,可是很痛的,你要再不说,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穆久死寂般的紧闭眼眸,再也没有睁开过。 痛死又何妨? 他不愿意再求饶,屈服。 刀疤男没想到穆久看着如此纤细孱弱,性子竟如此的犟。 他拿起一个比针大了一寸的钉子,扎进穆久的手指里,然后用钳子狠狠地钻了进去。是无比殷红的血液,溢出来,溅出来,划拉一下飞射到窒息的空气中,最终落到肮脏不堪的地面上,化为浑浊的印记。 穆久咬着舌尖,嘴唇,直到咬着麻木了,血都流不出来了,他才从喉腔发出撕心裂肺,荡气回肠的嘶吼声。 作者有话说: 都是存稿,定时发的大家觉得哪时候发比较好呢?目前是零点十分。太晚的话,我等下个星期调整一下时间。
第32章 我被折磨死,你要开心 穆久面目逐渐狰狞扭曲了起来,那张小巧清瘦的脸此刻在漆黑的夜里,是那样的惨白,被凌虐到失去了血色。 他微微煽动嘴唇,上面早已干裂,泛着白掉的死皮,嘴角连带下巴都是涸掉的血渣。 他只感觉全身的神经都被震裂了,从头到脚都麻木不仁,那双手从指间疼到骨髓,血管里面。原本那十指是柔嫩,粉红的,此刻却被这锋利的钉子摧残的乌黑,污浊。 刀疤男见他疼的快要晕厥过去,要死了的样子,又一盆冷水泼到他的身上,刺骨冰冷,贯彻而来。 穆久小声呜咽着,连瘫在地上打滚的力气都没了,他奄奄一息,死气沉沉的半阖着眼睛。 “快说,我看你已经要撑不下去了,你这小身板,还能顶多久?我只是要钱而已,我不想要你的命!” 穆久的嘴角很吃力地,拉扯起一抹苦涩的笑。他喉腔泛着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到鼻尖都能闻到,“做梦....” 他宛若置身寒冰地狱,怎么躲也躲不掉,怎么逃也逃不掉。 临祁为了报复他,不惜一切手段折磨他。那段时间穆久真的觉得熬不下去了,崩溃到即将快要死亡的边缘。但每次,纷至沓来,临祁都能将他从深渊拉回来,重新再撵入更深的泥潭。 这次,没有人会再来救他了,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起码,起码,死前他还守住了一样东西。 一样很珍贵,很宝贵的东西。 穆久开心的笑了。 但是哪有人觉得自己要死了还如此的开心? 此刻他却莫名的觉得很释怀,好像终于要自由了。 刀疤男见他笑的如此痴狂,竟觉得他被自己折磨的疯了,走过去又踹了他一脚,“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自私自利,又不自量力。都是一群魔鬼,只会人吃人,人害人。”穆久闭上眼眸,硬生生将快要呕出的血又咽了回去,他试图用美好的幻想与回忆去覆盖这份燎骨疼痛。 但还是做不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冻到全身僵硬,意识逐渐薄弱了下来。 门外响起一阵嘎吱声,那样的沉重却又响亮,划破这死寂可怖的空气。这黑的看不到希望的屋子,终于扯出一抹带着希冀的光亮。 穆久浅浅的睁开眼,却看到一抹熟悉,他又不想面对的身影。 是临祁来了。 他不是自己的救世主。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过于复杂,不是恋人,不是朋友,也算不上仇深似海的死敌。但是偏要互相折磨着,牵扯着。这场以他为开始,临祁说结束的孽缘,穆久他也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临祁从一片黑暗中踱步而来,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穆久的身上。 他难掩悲愤之情,与穆久四目相撞,语气夹杂着无比复杂的情绪,“穆久.....” 临祁在叫他的名字,呼唤着。 穆久听不清了,只觉得模糊。他的声音像是被瓦解了,变得好透明荡然,在自己的耳边慢慢的放空。 他很小声,没有力气,虚弱的喃喃道:“看到我要被折磨死了,你不应该开心吗?” 对方现在这般有点难过的神情又是怎么了? 临祁趴在他的耳边听着,冰冷冷,喑哑的嗓音从头顶穿了过来,“闭嘴....别再讲话了.....我让你生,你怎么敢死?” 说完这句话后,他将穆久轻放在地上,把衣服盖在了他的头上,像是要掩盖着什么。 他站起走了过去,从口袋掏出一只枪支,然后将枪膛里的子弹皆数打在了刀疤男的身上。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底下的躯体早已血液喷涌,被打成蜂巢。只能说的上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刀疤男死不瞑目,用最后一丝力气问道:“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几年前,我剿匪,你打了我一枪,现在我数以万计的要还回来。” “你不知道,别人的东西,动不得吗?” 临祁用手掌握起角落里的铁锤,一下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锤在男人的身上,直到血液飞溅,骨髓飞扬。他气喘吁吁的蹲在地上,用无比冷静,沉着的目光盯着面前被砸成肉泥的男人。 他那张冷峻的面孔上,都是凌乱,纵横的热血。 临祁划动打火机点了根烟,只见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烟蒂,然后边走边抽着,将仓库里的油倒了满地。 里面的几个男人都被五花大绑着,眼睁睁的看着临祁的所作所为,却无法反抗,只能焦灼惶恐的等着死亡。 临祁单手抱起穆久,将打火机扔到了后面,他咬着的烟早已燃烬。身后炸起一片火树银花,轰的一声。是热烈的,惨无人道的火光,迅速的燃烧着。 包围在外边的人,纷纷随着散去的火光离去。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临祁火急火燎的抱着他冲进急诊室,托着跟医生要好的关系,还是让他得到了及时的治疗。 医生推了推自己的金丝框眼睛,叹了口气,对临祁说道:“再来的晚点,这双手就要截肢了,要不得了。” “钉子全拔了,那个钉子上面,还有毒啊。” 临祁的心咯噔一下,但他依旧很冷漠的旁观着。 他快要疯了,他以为穆久又逃跑了。他发疯似的寻找着对方的足迹,想要是找到了,一定要好好将对方折辱一番,但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会是穆久躺在血泊里,一片狼藉,垂临濒死的残破模样。 他以一种看淡生死的语气道:“看到我要被折磨死了,你不应该开心嘛?” 开心?对啊,他应该开心啊…… 临祁此刻却有点绝望的蹙着眉,死死捏着烟盒,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抽到整个胸腔都弥漫着浓郁的烟草味,抽到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灼烧了。地上全是烟头,被他一脚一脚的踩灭。他眼眶血红,早已无法冷静下来,发了狂似的用拳头砸着墙,直到墙壁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管家见状,拉住他的胳膊,劝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又是做什么?” “你要是真的狠不下心,你就别折磨他了,也放过你自己!” “不,我无法饶恕关于临冯风的一切。” 临祁背脊弯了下来,身体竟有点微微颤抖。 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心口有把钝了的刀子,在来来回回的切割着,在搅拌,在流血。 他对自己都恨到极致,还能原谅的了别人?
第33章 我哪次真要你去死 “行了,我自己心里有数。”临祁喉结滚动,很勉强的从喉腔发出嘶哑的气音。 他直起身板,手指上的烟头早已燃了大半,扑哧扑哧的掉到他的鞋子上,灼了个洞。 管家蹲下身子,用手将地上的烟头,一个个的捡了起来,然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心有旁骛的盯了眼临祁失魂落魄,宛若债台高筑的模样。他很少见到临祁这种状态,就算之前被人打断脊梁,抽掉筋骨,也没这般失去了精神气。 临祁深深地吸了口气,若有所思,他对管家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管家也没再多管闲事,一个人略显寂寥落寞的离开了医院。走之前只见他瞧见了临祁,孤零零的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望着病房里面。 这么多年的风霜雨打,都没将这个看起来谨慎薄情的男人摧残地如此死气沉沉,怎么一遇到这个瘦弱倔强的穆久,就突然把他一夜之间变得像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世界都毁灭的轰然倒塌,淹没是非。 穆久终于还是醒了,他眼眶干涸的厉害,像是泪腺崩溃了,早就挤不出眼泪来了。更别说那喉腔撕裂的愈发疼痛,稍微轻轻呼口气都有浓郁的血腥味在蔓延着。 临祁像棵站在大漠荒野的白杨树,屹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直到穆久察觉到他的存在,视线往这里移了下。 倏忽间,穆久瞳孔骤缩,眨巴了下眼睫。 临祁见他看到了自己,有些做贼似的,没有意识的躲避了开。 他转身对护士吩咐道:“好好照顾那个病房里的人。” 说完,临祁毫不吝啬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塞到护士的手里。 还没等护士想将这不义之财退回去,临祁早已大步流星,远离这是非之地。 穆久躺在病床上,双目空洞,死尸似的瘫在那,直到护士为他擦拭身体,才有了点动静。 他慌张,习惯性的躲着那轻柔的动作,声音粗噶沙哑的不成样子,“不用擦,脏。” 原本他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沾着泥泞尘土,还有干涸腐臭的血迹,如今低头一看,却不知早就换上了崭新的病服。 所以他的伤痕累累,百孔千疮,已经被别人看的一清二楚了吗?包括那带着屈辱性,象征着奴役的烙印。 他微微张着嘴巴,有根针刺在那似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了又怎么样?他应该是不在乎的,还惦记着不值钱的脸面,自尊,傲骨干嘛? 他爹早已尸骨无存,却还有人惦记着他生前遗留下来的宝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他们家的财产还是被人走漏风声,知道了去向。 那临祁呢,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情。 不然为什么,他要剁了他哥的手指。 他以为,对方是真的只想刺激,报复,伤害他的,现在看来,结果远远不止自己想的那样。 这些问题是迷雾,需要真相才能慢慢散去。 三天后。 穆久的伤好了点,医生来给他换药。只见医生用碘伏,酒精擦拭着他的手指,穆久习惯性的咬紧牙关,把嘴唇都咬出血了,也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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