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本分分的扮演好一个坏蛋角色就好。 那泛着腥味的血,从穆久细腻的脖颈,滚落至衣领里面,黏腻腻的,泛着恶心。 因为那是临祁的血。 当穆久再次晃过神来,耳边只传来一阵虚无缥缈的脚步声,正在以远离着房间的方向行走着。接着是一个护士小姐推着小车进来,捡起了遍布满地,洒着血迹的玻璃片。 她不小心被扎了一下,穆久本能性的从床上翻身,想要帮助她。 “你不要再动了,万一伤又严重了。”护士用棉签堵住自己流血的位置,关切的盯着穆久。 “没事,你没事就好。”穆久声音嘶哑,整个人看起来苍白的摇摇欲坠。 等血止住后,护士继续捡着地上的玻璃片,跟穆久闲聊着,“那个是你哥吧,长得可真俊,就是气质看起来冰冷冷的。” “他很关心你呢,怕打扰你,总是在外边看着,也不进来。而且,上次还塞了我一大叠钞票,叫我好好照顾你。不过我没敢要,还是还给你吧。” 那一刻,穆久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下。 他失语。 那种感觉,就像是手指上长了很久,却又微不足道的倒刺。平时你当它不存在,但是某天抚摸到了,又止不住的想将它撕去。 莫名的有点不痛不痒,漫不经意的空落落。 护士将那叠钱放在穆久的旁边,低头一看,却发现他的表情,莫名的有点失去了生气。 ***分割线 是时,外国军队经过长期密谋策划,暗地运筹帷幄,采取占领沪北,河西等地,妄想继而征服整个中国领土。在某个夜间,他们侵入郊平城,打伤了中国军队的哨兵,借此发起动乱。 战争,再次一触即发。 几十个营的军长无不惊骇,连夜开启会议。在一阵激扬,忧愤的讨论中,他们热火朝天的争论,商讨着,妄图将最后一丝希冀收入囊中。 无奈一语成谶,这场序幕最终还是惨烈的拉开。整个中国的局势像是被拉了导火线的炮弹,一时变得火花四溅,天崩地裂。 战火连连,颠沛流离,民不聊生。 临渊不善武,他比较从文,并没有继承临冯风的衣钵与血性。 在城中,他经营了几家店,有书店,药铺,打金店,但一夜之间都被外国人那些强盗通通打劫,搜刮去了。 就连他,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都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临渊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全身都被打了个遍,疼的骨头都要碎了似的。他撑不住这般剧烈的疼痛,猛地从喉腔吐出一口鲜艳的血。 然后,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盯着那些个强盗将屋内值钱的东西都打包抢走了。 走之前还挑衅似的,束着中指对着临渊。 用外语说了句“东亚病夫,小垃圾。” 临渊一阵头晕目眩,一双细长的高跟鞋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白皙,弧度优美的脚腕,是那样的迷人。 他顺着这脚脖子往上看,却望着一张柔美,端正的脸,神情看上去十分的处乱不惊,平静内敛。 他瞳孔不由得骤缩。 “怎么了,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也要来凑个热闹,看个玩笑?看着我这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很庆幸当初离开了我,去投奔了别人。” “也对,他那般英勇善战,从小就是吞子弹长大的,自然能庇佑你。” 他说着说着,过于情绪激动,又从喉腔喷出了一口血。 “别讲话了,你在吐血。” 顾黎浅淡温语,从包里掏出一条手绢,擦拭着临渊嘴角吐出的血,是那样的慢条斯理,温柔到极致。 临渊喉腔涌起一股苦涩的酸感,他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他的力量如此的薄弱,能让人随便践踏也无任何还手之地。 就连临祁那小子,明明从小都是他欺负对方的份,怎么如今也能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临渊越想越气,羞耻,愤恨之情涌上心头,他盯着眼前柔柔弱弱的女人,更是来气。 凭什么所有的人都背叛他? “收起你对我的施舍,顾黎,我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对你乞首摆尾了。” “倒是你,好好注意一下你家那个恶心的男人吧,别再被他骗了。” 临渊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暗戳戳的指示着顾黎。他神情阴沉了下来,看着有几分瘆人。 “啊黎,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还要爱你的人了。” “哈哈哈哈....”他猖狂,疯了似的大笑。 顾黎蹙着清隽的峨眉,对临渊的话颇有几分雾里看花,不知所云。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临渊凑近顾黎,将她摁倒在一旁的墙壁上。他发狠的,粗暴的吻着她的嘴唇,直到把嘴上那层胭脂都亲花了,胡乱蹭到了雪白的脸上。 顾黎气喘吁吁,啪的下,毫不留情扇了临渊一巴掌。 “无耻之徒,甚是下贱。” “无耻之徒?甚是下贱?”临渊又重复,反问着她的话,笑的愈发猖狂,更加兴奋了。 “到底谁才是你口中卑鄙阴险的男人,到时候如果你知道真相了,可千万不要再求着扑到我的怀里后悔。” 临渊用手指揩去顾黎嘴边的红,若有所思,勾着趣味的说道:“你到现在都没去过临祁的另一个家吧,你要是不信,你就去瞧瞧,他到底有没有背着你金屋藏娇。” “到时候可别,大吃一惊了.....”
第36章 一定很疼吧 “我相信他,你别挑拨离间。” “我今个,只是想来定个项链的,不是专门来看你的。”顾黎虽嘴上无比坚定的说着,但心里早已动摇。 疑问一旦产生,它就像在心里判了死刑,不可抹去。 “阿黎,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你的人。我知道你肯定会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的。”临渊以极其自信的口吻说道,双眸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真是,自以为是。” 临渊刚想要去撩拨顾黎耳边的碎发时,只见她身影轻飘飘的,立马从他眼前一闪而过,很快的没了踪影。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什么时候连她的影子都捕捉不到了? 愈发的渐行渐远。 等他回过神来,顾黎却早已离开了他的打金店。 临祁在顾黎眼中看来是个外表充满血性,野性的男子,宛若大漠孤狼,浑身带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对别人一向冷冰冰,但对她很好,很温柔。顾黎在心里无数次的念叨着,她一定会是他的唯一偏爱。 怎么可能会有临渊口中的“金屋藏娇”? 肯定都是假的。 最近战争爆发,临祁自然也是随着庞大队伍一同冲锋陷阵,出生入死去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回来。 想到这,顾黎的心咯噔一下。 不怀好意,杂乱无章的念头像是不断滋生的芽,最终长出了苗头。 三天过去了,她茶不思饭不想,最终还是驱使不住内心的难耐之情,准备前往临祁家探查一次。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是吗? 于是她带了几个贴身保镖,前往临府。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平静,但总是觉得那过于平静的外表下,似乎有什么暗自涌动的波澜,它在压抑不住的往外翻滚着。 在外头的仆人将她拦了下来,十分警觉谨慎的盯着她。 “我是临祁的未婚妻,他有事情,托我来拿样东西。”顾黎的口气极其的平静,放松,化偷摸为光明正大,就像她在进出自己家一样。 仆人皱眉,两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是让顾黎进好,还是不进好。 直到顾黎没了耐心,她才宣誓主权似的怒嗔道:“我可是临府未来的女主人,我自然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还由得住你们拦我?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语毕,她迈着纤细修长的腿,极为潇洒直接的走了进去。 几个膀大腰粗,身高九尺的男人围在她的身边,如同护盾将她遮的密不透风,严严实实。 顾黎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着脚跟都有点疼了,她将临府逛了个遍。 她无比紧张,胆战心惊的打开每一扇门,奢求千万别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人。 每次拉开时,无一例外都是空荡荡的,她的心也逐渐舒畅,放松了下来。 直到,顾黎走到一间看上去比别的房间要宽敞,但又更加隐秘的房屋时,她不由得屏住呼吸,颤抖着指尖去开那门。 啪的下,竟然是锁着的,打不开。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顾黎觉得肯定有什么猫腻在的,她紧紧皱着眉头,唤着旁边的保镖,“给我撬开。” 保镖从口袋取出一枚小卡子,然后钻进那扇门锁内,灵活的转了几下,没两下就被打开了。 顾黎用手挥了下,示意保镖别走进去,就在门外守着。 她轻轻的,一步步踏了进去,脚步声极小,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 映入眼帘的是个被铁链锁在床上的人,身材虽纤细瘦削了些,但骨架还是比一般的女子要大。头发略微有点长,垂到耳根那,胸/部很平坦,看起来应该是个男人。 那人应该还在昏睡之中。 她拉进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站在床前。 这张脸,看起来是那样的熟悉,关阖着,就貌美,清秀无比。是那日,临祁与她家庭聚会时带的贴身仆人。因为他长得实在有些过于耀眼好看了,所以仍今,她依旧记忆犹新。 穆久恍惚间睁眼,睫毛颤动,宛若折翼的蝴蝶,透着破碎。他迷迷糊糊间,竟看到一张看似女子轮廓的脸。 原本只有个影,后面他越发的觉得不对劲,猛地睁大双眼,与她四目相对。 顾黎总觉得些许的不对劲,异样。 俯视着这张脸,她不禁想到那些年在国外留洋的日子。开放的外国男人们,在大街上肆意的拥吻,画面一度混乱,且洋溢着无尽的激情四射,不比男女之情暧昧甜蜜。 顾黎瞳孔骤缩,透着不可置信的芒色,她微微煽动嘴唇,焦急的问道:“你和临祁,究竟是什么关系?” 所有一切的蛛丝马迹,此刻宛若走马观灯,在脑海里一遍遍的回放着。临祁从来没有主动吻过她,也没说过什么撩人的情话。秉持着中国传统的礼仪,他们也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情。 难道? 一个个问号,宛若定时炸弹,带着那极强的冲击力,刹那间将她的脑子搅乱成浆糊。 穆久没有回答她,眼底满是淡然,绝望。 在他的眼中,这个女人,似乎也很可悲。 顾黎眼尖,瞧见他那白皙的脖颈,有道显而易见的褐色疤痕。 她慌乱的直接上手,往那个领口扒了下去。 是触目惊心,遍体鳞伤的伤痕,还有未散去的吻痕,密密麻麻的,形成一大片,太过于狼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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