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储突然说道:“走近点,让我看清楚一点。” “好啊。”嘉蓄笑着走向程储。 一步……两步……三步…… 程储沉住气,等待嘉蓄慢悠悠的靠近。 “要是哥哥穿,肯定更好看。”嘉蓄捧起程储的脸亲了亲,郑重地说道: “做我老婆,程储。” 拳头已经攥得不能再紧。 上一秒,嘉蓄笑盈盈地俯下身,像对待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准备帮他换衣服。 下一秒,程储恶狠狠地压倒他,像对待犯错误的成人一样,教训了他一巴掌。 将绑手的衣服重重地摔在嘉蓄身上,程储冷冷地看着他,“胆子是真不小。” 好赖话嘉蓄是一点都听不来,他完全没有被程储的气势震慑,笑着扬了扬眉毛,“哪都不小。” 漂亮的笑容在艳丽的红色面前更显张扬。 “我一次两次给你机会,你就这般挥霍?” “什么挥呜……” 没等嘉蓄说完话,程储已经捂住他的嘴。 他现在不想听任何狡辩、任何令他不舒服的话。 沉默的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程储眼神警惕地看着嘉蓄的一举一动。 他已经在嘉蓄的手上吃过不少亏,所以,很小的一个动作都会成为他落入下风的导火索。 他不想再看到这样一个局面。 “嘎吱——”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程储转过身,嘉蓄抬起头,两人心有灵犀地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门外赫然站着三个人的身影。 闻声赶来的程先生和程太太一眼就注意到房间里“上下交叠”的两人,一时间,神情变得恍惚。 坦荡正直的程先生更是瞪大了眼睛,表情尴尬不已。 这这这…… 世风日下,他儿子明显是强迫老嘉儿子做那个…… 老天啊,大白天两个人不上班在家搞结婚? 脑子一片混乱,但在那一刻瞬间,程先生挺直了腰板,试图遮住背后另外一人的视线。 那人五十多岁,身姿挺拔,身量很高,穿着一身黑色的中山服,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房间里发生的一切,他一览无余。 不过,表情上,一脸淡然。 看清楚来人时,程储就已经松开了嘉蓄。 嘉蓄先是揉了揉手腕,然后眨了眨眼睛,最后举起双手捂住了脸,露在外面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透了。 “小储,小蓄。” 嘉蓄透着一股纯情劲儿,害羞地喊了一声:“爸爸。” *** 工作日早上的阳光很耀眼,很灿烂,却没一点儿用,像是死了一样,没有温度,连秋风的吹拂都抵挡不住。 程储一个人站在户外的花园里。 浓密的黑色短发随风飘动,深邃的眼睛微垂,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米白色毛衣,倚靠在车的引擎盖上抽烟。 张总监打来电话,询问谈判的事情。 “你去吧。”简单授权后,程储就挂了电话。 姜唐打来电话,说有一个年轻的小开,气质学他学得有几分相像。 “不要了。”程储冷言拒绝,又挂了电话。 轻轻吐出一口烟雾,程储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的视线淡淡地往屋内的方向扫去。 客厅里的嘉蓄呈现出脆弱而迷惘的状态,可怜兮兮的。 嘉叔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冰冷的镜片掩盖住了他眼底的大部分情绪。 他爸表情拘谨,像是被叫到家长会上犯错小孩的父亲。 还好,他妈大大方方的。 迎上屋里人的目光,程储挪开了视线。 “小储,进来。” 如同沉重的钟声响起,听到召唤的程储摁灭烟头,一步一步走进屋内。 作者有话说: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很喜欢看程总吃瘪。
第51章 51 嘉蓄的眼睛一直跟着程储移动。 随着距离的缩小,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小跑到门口迎接程储。 程储抬眼看他,神情漠然,“满意了?” “一点点。”嘉蓄眨了眨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的龌龊小心思,哥哥一清二楚的。” “不知羞耻。” “骂来骂去就是这两句,做哥哥的下属真的很容易。”嘉蓄甜甜地笑道:“做哥哥的老公好像也不难。” 程储不说话,冷漠地收回视线, 站在门口就敢眉来眼去,小声交谈,暧昧的气泡直冲冲地飘进程先生的眼睛里,他心虚地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士泽,然后重重地咳了一声。 程太太反应过来,她招了招手,笑道:“别说悄悄话了,过来坐。” 嘉蓄羞羞答答地拉着程储毛衣的下摆,两人肩并肩挨着坐进了沙发里。 “嘉叔叔。” 最先开口解释的人往往会被定义为推脱的过错方,程储从容地喊了一声后便没有继续说话。 嘉士泽点点头,拿起茶杯喝了口水,也没有问。 倒是程先生耐不住性子,祸害人家儿子的罪人父亲总要先有一个表态。 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头疼。 程逞那臭小子祸害人家大学老师,闹分手的时候把人家的家都搬空了,他还没来及去赔礼道歉,两人又和好了,这么一来二去,他也就默许两人在一起了。 程储这孩子,一直都是成熟稳重的,怎么会在嘉蓄这件事情上犯糊涂? 财色于人,人之不舍,七情六欲,色令智昏。 色令智昏啊! 好好的两儿子,变成四儿子,程先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看向程储,开始一连串的质问:“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两人偷摸的在房间里干什么?” “那件礼服又是做什么的?” “你们现在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脸上是我太高兴了,自己磕的。”被打了好几巴掌的嘉蓄一点也不生气,他笑得一脸甜蜜,“因为哥哥说要和我结婚。” “没有。”程储用最清晰的发音反驳道:“我不承认无中生有的事情。” 话音刚落,手上突然一紧,嘉蓄从右侧握住程储的手,两只手十指相扣,修长的手指结成一把同心锁。 嘉蓄咬着嘴唇,“好吧,哥哥说没有就没有,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叔叔阿姨爸爸没有同意的,都不算数的,没有没有都没有。” 以退为进的策略! 程储垂眸,冷冷地看着他。 嘉蓄歪着脑袋,舒舒服服地靠在程储的肩膀上,继续添油加醋,“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完全不记得了。没有就没有吧,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程储侧过身,没看他。 “什么没有!” 见状,程先生气愤地说道:“我和你妈还没老眼昏花呢!你把感情当儿戏,把婚姻当游戏,敢做不敢当?” 程太太安抚性地拍了拍程先生的后背,“好了,别乱生气。” “我没乱生气!事实就摆在眼前,光我看见了就两三次,我看不见的时候还不翻了天啊,是他不承认,委屈了小蓄!” 说完这话,程先生顺气的同时忍不住去偷看士泽的神情。 对方一脸凝重,沉默不语。 哎呦,他都已经表完态了,是杀是剐,总要有一句回音! 程先生皱紧了眉头,他自然不想让他儿子下不来台,只是他不把话说得难听点,难听的话就是从别人的嘴巴里说出来了。 感同身受,要是有一天他知道他儿子被一个大他十岁的男人哄骗了还不承认,天涯海角,也要让对方付出沉重的代价。 莫名感觉脖子一凉,嘉蓄怕冷似的挨得程储更近了。 嘉爸爸推了推眼镜,镜片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老嘉他……不会是想把小储挂在船桅上吊着打一顿吧。 程先生喉咙一紧,忙道:“士泽,有话好好说。” 程储率先动了动嘴唇,“嘉叔叔觉得事实应该是什么样的?” “眼见为实。”嘉士泽注视着程储,说道:“你们小情侣自己谈婚论嫁了。” “男人和男人无法结婚,”程储直视他的眼睛,“客观事实在这里。” 嘉士泽加重了口气,“那抛弃客观事实,只看主观原因,你是想的,对吧?” 歪曲的意思表示,程储不会承认,他摇了摇头,突然感觉到了脖子上的卡顿。 嘉蓄用脑袋顶着他的下颚,让他动弹不得,哭唧唧地说道:“难道你之前的都是骗我的?” 爱撒谎的戏精,程储伸出手在嘉蓄的后背捏了一下。 痛痛的,嘉蓄瑟缩地往前贴了贴。 小动作全都掉进嘉爸爸的眼睛,他往后一靠,语气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我再问你一遍,你在骗我儿子的感情,哄他结婚,对吗?” 一方桌子,一张椅子,有需有求,有强有弱,就是谈判的双方。 怯弱的情绪从不会出现在程储的字典里,他直直地与嘉士泽对视—— “对。” 此言一出,嘉蓄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困惑,他狐疑地在程储的脸上看来看去。 程先生程太太明显也是征住了,一直矢口否认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承认? 程储神情漠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可以和他结婚,嘉叔叔。法理上的,我做不到,事实上的,我能做。 明媒正娶,高抬大轿,如果您同意,明天我可以让所有的新闻头条都是我与嘉蓄的婚事,作为您的独子,他要嫁给我,做我程储的妻子,承担起相夫教子的角色,之后,他的一辈子都要挂上我程储的姓名。” 嘉蓄自己可以没脸没皮,程储不相信嘉叔叔可以这般容忍他的儿子嫁给一个男人,同性之间,一嫁一娶,社会的舆论自然是不同。 分工不同,相应的社会认知和地位也是不一样的。 平等与不平等,面子与里子,厉害关系,程储认为嘉叔叔拎得清。 国际船王的产业没有后续的继承,辽阔的汪洋也就变成了污浊的滩涂。从理性和利益最大化的角度考虑,程储认为嘉叔叔会把他不听话的儿子带走,管教起来。 这是对他最好的结果。 “好。”嘉士泽气得面色铁青。 程储依稀记得嘉叔叔喜欢喝普洱,他会带上礼物去赔礼道歉的。 嘉士泽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用手指指着程储,大声道:“很好。” “只要您能确保他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可以放弃我的喜欢。”程储面不改色地撒谎:“就此作罢。” 作为商人,信誓旦旦的谎言,程储可以张口就来,他不屑但并不代表他不会。 往往这些,不值一文,也不可靠,全都是在为进退有度的局面做铺垫。 颤抖的手指慢腾腾地摘掉眼镜,嘉士泽仰着头,用无名指拭去眼角流出的泪水,颤声道:“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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