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盛雪鸿都没给他送给玫瑰呢,谭骁心里嘀咕了一下。
第29章 29 经历了这么尴尬的事,谭骁之后魂不守舍的。他眼前的靶心都成粉红色的了,每开一枪,都觉得胸口震得砰砰乱跳,眼前花瓣和金粉乱飞,仿佛一颗甜蜜的炸弹,在他周围轮番轰炸。 谭骁是个内敛而害羞的人,他不喜欢出风头,也不喜欢被关注,其实今天除了生气,他还有一点害羞了。对于吃得开的人来说,开开玩笑是个拉近距离的好办法,但是谭骁不行,他只会觉得膈应。他心情烦躁地回到房间里,决定马上把这束玫瑰花处理掉。 他推开门,打开灯,一股扑鼻的玫瑰花香飘来,这么一大束粉玫瑰,摆在屋子正中间,在紫檀木家具中间摆着,仿佛在房间里建起了一座充满生机的小花园。谭骁瞬间感到一种温柔的力量,环绕在他的身边。 他一下子变得平静了下来。尽管操场上还有枪声,他身上一股硝烟味,可房间里却有玫瑰和花香,在紧张的战局之下,这样片刻得以放松的瞬间,对他们这样的人是弥足珍贵的。 谭骁鬼使神差地没去动它,尽管他暂时并未发现,这一大束玫瑰花底下,有一点别的东西,他闻到的味道,也并不是玫瑰,而是——苦橙叶。 苦橙叶是助眠的。 等过完年再扔吧,谭骁心里这样想。 大年二十九那日,天气湿冷,下了一点雨夹雪。 冬天的雨水是最折磨人的,不像春雨那样带着生机,带来浪漫,只是一股死气沉沉的湿冷水汽,直往人的骨头缝里钻,让人避无可避。谭骁自生病之后,就变得很怕冷,这种湿冷的天气,他只想缩在被窝里。 在这个湿冷的天气,却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他早上在喝燕窝粥的时候,听说织田光重度烧伤,因抢救无效,死于红十字会医院。 据说先是西医抢救,眼瞅着抢救不过来了,又抓了两个中医大夫,结果乱治了一通,还是没能救回来。 谭骁捧着燕窝粥,跟对面捧着大茶缸子的赵天,相视一笑。 这一次他们保护的,是整个金华区的所有特工,不管怎样,他们都能过个好年了。 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但每一次胜利,哪怕是微不足道的胜利,都在朝最终的目标逼近。 “你喷香水了?”赵天忽然皱眉,用力吸了吸鼻子,猝不及防地问道。 怎么可能!谭骁惊愕,他怎么会喷香水? “一股花香。” 谭骁低头喝粥:“玫瑰花的味道。” 赵天不知该作何评价,他对先前谭骁被送玫瑰花的事,有所耳闻,谭骁也觉得尴尬,于是低着头,一直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 “你见着那人了吗?” “没有,年后再说吧。”谭骁实在是不想见,但对此没有办法,他的策略就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看起来很会来事,搞这些个阵仗,你要小心。” “已经见识过了。”谭骁不自觉叹气,又冷冰冰地说,“不过这些对我没用。” 自那束粉色的玫瑰花送来之后,那辆骚气的墨绿色别克小轿车,其实又来过几次。 白玫瑰、红玫瑰、蓝玫瑰……有时是一朵,有时是一捧,那送花的士官也不好意思,每次都垮着脸对谭骁诉苦:“谭处长,你收了吧,你不收明天我还得来。” 谭骁只好无可奈何地收下,送花的和收花的都很痛苦,只有那位上校一个人快乐的世界达成了。 送花的倒是的确没有天天来,就是隔三差五来,现在他的房间里已经可以开花店了。 谭骁想到这事儿,不经意间觉得面孔发烫,恰巧就在此时,楼下传来了别克小轿车的喇叭声。 这声音比早上六点的鸡鸣还管用,谭骁本来缩在位置上,听见喇叭声,简直跟条件反射一样,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一个健步冲到窗边。 那个士官刚推开车门,探出半个脑袋,瞧见谭骁从窗户口探出身来。立即下车,保持军姿立正,敬了个礼,大吼一声:“谭处长,我们上校托我给您带几句话!” 谭骁冲楼底下大喊:“说!” 士官的脸憋得通红,接着喊:“谭处长,你要不要下来,我单独跟你说?” 周围几扇窗户纷纷打开,好些他的同僚,看热闹似的探出头。操场上这会儿还有人,谭骁感觉自己呈半圆形被包围注视,情势十分不妙。 他不想下去,下去显得他跟这人关系多好似的,而且他凭什么下去?他人正不怕影子斜,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于是他憋着一股劲,冲底下大喊:“有什么话不能说?你站那儿讲!” 士官提起嗓子,大吼一声:“谭处长,上校让我问你,玫瑰花都收了好几捧了,难道真的不能赏个脸,跟他共进晚餐吗?” 周围所有人发出了狂笑,谭骁怒斥:“是我要收的?” 背后赵天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谭骁十分后悔刚才没有下去,他想撕烂这个士官的嘴。 士官大声回应:“玫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上校的心意,他很想跟你交个朋友,苍天可鉴!” 苍天可见……难怪最近天气这么差,还老下雨,就没出过太阳。 一下雨谭骁的右膝盖就疼,谭骁望了一眼天空,天都快黑了,可见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这份心意,觉得还欠点火候。 谭骁冲下面回话:“你回去告诉他,我不吃这一套!” 下面的士官只负责传话,对谭骁的斥责置若罔闻:“谭处长这样绝情,是不把我们上校当朋友吗?” 周围的笑声已经拦不住了,这就是在耍无赖,士官说得自己都要脸红了。 “这里不是军统区,在这里得按我们的规矩来!少给我玩花街柳巷、酒桌文化那一套!”谭骁气上头了,“有事说事,让他自己来见我!” 士官就等着他这句话呢,顿时喜笑颜开,扯开嗓门:“他说他在别墅里等你!有要事相商,他会彻夜等你到天亮!” 谭骁咬牙切齿地:“那就先等着去吧!” 士官汇报完毕,敬了个礼,转身钻进了那辆别克小汽车。
第30章 30 阴雨连绵的,整个场地都被雨水沾湿,天地之际一片灰蒙蒙,唯独那辆墨绿色的别克小汽车,倒是如同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似的,外壳愈发鲜亮。 谭骁目送车走,心里七上八下,仿佛胸中吊着一只水桶。水桶里倒着半桶水,雨水滴在水桶里,清脆地发出声响,一上一下地摇晃着。 他慢慢地往回走,其实有点后悔,他的抵触情绪很严重,还没有去那栋小别墅里看过,不知道布局怎样。如果对方已经抢先一步搬了进去,万一在房间里安装窃听装置,或者进行一些神不知鬼不觉的改造,这样一来他势必陷入被动。 人际交往并非他所擅长,谍报工作需要细致、严谨,乃至滴水不漏的作风,这是需要刻在骨子里的精神。要他像个交际花似的跟谁都处得好,实在是强人所难。 所以他需要依托关美芝这样的人物,帮忙从中斡旋。谭骁走到房门前,脚步一顿,要不再去找一趟关美芝?其实除了关美芝,马光宗也掌握着银行界各路资源,他还有很多办法。 办法总会有,实在没辙,只要他闭嘴装死,任凭对方巧舌如簧,他只要不开口,对方也没辙。 膝盖又隐隐发疼,谭骁心里闷得慌,可他一推开门,就看见满屋的玫瑰花,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人虽然讨厌,可花却是美的,在这个没有任何美景可以看的冬天,是很难的的点缀。 谭骁打算等雨停了,再去找关美芝,临近年关,她恐怕有各种应酬。 第二天依旧下雨,谭骁意外地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他听到父亲的声音,与前两年并无变化,一时竟然有些茫然。 他跟他的父亲很少通话,成年之后,每年过年的时候联系一次,确认一下彼此是否还活着。 并非父子关系不和,只是世难时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他的家族在重庆,父亲是纺织业大亨,上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最小的。 没有什么人是容易的,出身在这样富庶的家庭,从小经历的变故,比一般家庭其实要多得多。纺织厂在20年代发展繁盛,之后经历几度破产、几度兴衰、几度局势的变化,其实维系他们之间感情的,比起亲情,更多的是在同一扇屋檐下,培养成的相似的性格和选择。 他的家族有哥哥维系,姐姐去了女子学院教书,于是最小的弟弟选择参军。参军,是为了保护家族得以继续做生意,他们每个人都做出了冥冥之中既定的选择,在时代滔天的巨浪中,化作一枚小小的砂砾。 谭骁跟他父亲简单寒暄了几句,他的父亲说:“祝你除夕快乐。” 谭骁回答:“你也一样。” 然后他们就挂断了电话。 除夕夜其实并没有什么好过的,谭骁打了个电话给马光宗,约他年后见面,他要把老鹰救出来,否则那一批隐藏在江西四十八镇里的军火,就会被永远埋藏在那个隐蔽的山坳里。 当晚,谭骁做噩梦了。他梦见在一个狂风暴雨、雷声轰鸣的雨天,他赤身裸体,被一个黑影死死压在身下,雨滴像冰刀一样狂乱地砸下来。 雨非常大,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他无法看清压在身上那个人的容貌。他浑身发软,气息急促,已经湿透了,屁股垫在那人的两腿之间,在持续不断地拍击下抖动。 股缝中间的圆窟窿里,塞得又紧又满,一根浑圆饱胀的玉杵,正在不断捣弄着里面紧实的肉。 那人抬起他的两条腿,架在肩上,抓着他的腰死命地干他。他躺在雨中,像一片飘落在地上的枯叶,他在被践踏,被凌辱,却发出难以遏制的呻吟声,沉溺在这种令人奔溃的快意中。 当性器抽出去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仿佛悬在半空中,这种摇摇欲坠的感觉是如此真实,仿佛他下一秒就要坠落。 坠落……他在当初那个天台上,那个黑色的影子,是他的敌人,那个神秘的狙击手。 那个人俯身下来,按住他的双手,跟他十指紧扣。他的胸贴着那人紧实的胸膛,双腿情不自禁地缠了上去,深深顶在身体深处的硬物,又朝前进入了几分。他忍不住地颤抖,在他的抖动下,那人加大了力度,蛮狠地在他体内乱顶起来。 喘息,低沉的喘息,在他耳边回荡。倾盆暴雨之中,带着杀意。 他浑身冰冷,那人却像个暖炉,靠在他身上温暖极了。他被压在对方身下,伴随着每一次抽动,淫乱地摇晃着身子,一浪一浪地在无边的情欲中沉浮。他想大喊出声,可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得无奈地仰头张着嘴,任由雨水滴落在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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