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瑾不敢睁眼,怕狼狈尽然入了他的眼。 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甚至不敢伸手摸上胸膛,哪怕那里还跳跃着强劲的心脏跳动声。 他竟然有些害怕,怕得想逃跑。 这个念头刚起,便听到耳畔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像是梦呓,又像是叹息。 “贺瑾,我很抱歉,但你曾经是让我尝尽思念的苦,可能熬过来了,淡缺了的感情怎么也找不回来。” “有些事有些人,错过了,就真错过了。” 若不是对贺瑾还留有最后的年少之情,兴许这一次他过生日,自己都不会回国。 小兔子那么多追求者,而他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离开,万一让哪个家伙趁虚而入。 分明舒北都答应原谅他,给他机会的。 顾钰看向窗外。 这个世界上,唯有夜幕才是美丽的景观。 一切喧嚣,都被抛诸身后。 窗外有一棵树,枝桠上挂满了灯笼,在晚风的拂过下左摇右晃着,偶尔有零星的雪飘落。 顾钰走到阳台那,伸手握住了窗台上放着的装饰物,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想说,既然选择了心死了,就别再回去了吧。 可是这话他说不出口。 这些年的相处,不得否认,他已经习惯了那个小兔子陪伴的时光,习惯了在夜晚,听着对方轻柔的呼吸声。 习惯了在早晨,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看见枕畔熟悉的侧颜。 “顾钰,那恋人做不成,朋友还是可以像之前一样吧?” “和好如初吧。” 贺瑾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总好过这种若有似无的疏远,虽不会太过明显,可细节总是伤人的心。 顾钰转过身去,对上了贺瑾深邃的眼瞳,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 然后 只是亲切地揉了揉贺瑾的头,刚在台子上拿得小东西,软乎乎的因为长时间捏在手里。 给突然塞了这么个小玩意儿贺瑾愣了愣,随即嘴角浮起了浅淡的笑。 这一月多的天,逢了一年之中最为寒冷至极,饶是边儿的树木都快给冻坏了似的,在得瑟寒风中打着寒颤。 顾钰这些天不知在忙些什么,但嘴上总说着要给自己一个惊喜,而见着那昨晚醉酒的他。 情难自抑的贺瑾落下了个吻在他的唇角。 不轻不重,犹如一缕清扬的风吹不乱的情,理还乱。 手机信息上,顾钰给他发消息,说是加班有事今晚不回。 都说冬日白昼苦短,没多久,这天上的帘幕就直接拉了下来,瞬间的黑,快得让人措不及防。 不过也就几些抬眸的功夫。 换了一身与之前风格大相径庭的衣裳,没了以往的乖顺,有的尽是野劲儿。 一辆摩托车在他的驾驭下,雷电风驰,只闻见边儿的狂风,吹得让人心觉得发凉,是怪难受的。 市中心开往郊区。 大概两个钟左右的时间,等到荒野地儿的房子,贺瑾把车停好,在那有些破旧的房间前停顿了那么几秒。 在门口看着房门打开的那一瞬,看到了站在门口穿着棉衣的少女,她站在那,身姿挺拔而笔直,眉宇间有股凛冽的锐利,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锋芒毕露。 贺瑾盯着的时间有点小长,还是后面跟出来个只穿了条裤子还在忙慌慌叫着:谁来了谁来了。 那姑娘别看长得文文静静。 听着里屋那男人叫得比谁都猛,直接侧过身,没好气地回了句比他还要响得一句话。 “你大哥来了,你就穿着这样来见他?” “啊!?” 男人一听,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一脸的惊慌失措,然后贺瑾就见着面前这小妮子哼哼两声。 “赶紧回屋!” “看来还是个妻管严啊,虎子,你在我这还没这么低声下气过。” 被叫做虎子的男人嘿嘿地笑着,挠了挠头,跟个二傻子似的,笑得眉眼弯弯,艳丽的璀璨星河是连贺瑾都给看得不由一愣。 “能够娶到她那是我的福分,哪里是低声下气的说法。” 那人总算是穿了件衣裳,不至于光膀子在屋子里晃来晃去。 贺瑾望着那姑娘进了屋,随手将逮着的手套脱下塞进兜里,然后走到桌前,抽出烟盒取了支烟叼在嘴边,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 袅袅烟雾升腾而上。 他靠着椅背,眯着眼睛凝视着烟头上忽明忽灭的火光。 他们夫妻二人,还别说小ri子过得还不错。 屋子里暖融融的,那姑娘正在煮茶,一边倒着水,一边说道:“来喝杯热茶吧。” 这茶叶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味道甘甜,却带着丝丝的苦涩,像是一阵风,掠过舌尖时,便是一阵酸楚的滋味。 贺瑾垂眸,看着茶杯里漂浮着的茶叶,半晌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姑娘收拾茶具,问:“是我老公出了什么事吗。” 那姑娘动作顿了顿。 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几许紧张。 “没出事,只是托你老公办点事,能方便让我和他单独说么,就一会儿。” 有种狗狗眼的可怜,见这氛围都僵在这儿,女人沉默了片刻,最终妥协,站起身:“行。” 说完,便率先往院外走去。 那人的身影渐行渐远,虎子左看右看,最后看看自己的手掌心,慢吞吞地将手中的茶壶搁置在炉灶上,烧上水。 “那国家有没有帮我联系人?” 暖空气让人觉着惬意,贺瑾微垂着眼帘玩弄起手上的被子,里面是烫水,饶是碰到了下杯壁都能够烫伤。 大致扫了眼屋内,挺温馨的。 “老大,那边我也谈过了,有人愿意干,但毕竟叶舒北现在怎么说也是个角了,不好无缘无故死的。” “你真当以为我进娱乐圈是为了个人兴趣?” “考虑什么?”贺瑾嗤笑一声,“那家伙欠揍呢,抢了我的人。” 贺瑾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说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那位叫做虎子的人,却陷入了沉思。 “那这个上面的事?”虎子似乎搓了搓拇指和食指,这个动作让贺瑾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只是等到那姑娘再回到家,推门进屋,屋里漆黑一片,摸索着开灯,却发现卧室里的床上没有人。 她皱着眉走近浴室,敲了敲门:“老公,洗澡呢?” 没人回应。 推门进去,果不其然,人躺在马桶盖上睡着了。 这货是属猫的么。 嘴角不由抽了抽,还得是把人给扛下来,只是还没发觉这厕所边儿处有很多空的啤酒瓶子。 这货也太能喝了吧! 这才几杯啊! 倒是来了个一杯倒。 把人放到床上,拉过被子帮人盖好,又打水来把地擦干净,转身就要离开。 刚跨出去两步,忽而手臂传来阵痛,低头一瞧,白皙修长的手背上赫然留着两排深浅不一的牙印。 这厮……竟咬人?! 只是听着虎子嘴里嘟嘟囔囔着一些女人听不太懂的话,但是字里字外都能听得出的关心。 十句话里面,离不开说贺瑾的坏话,倒是把女人给逗乐了。 “他这些年也给了我们不少好处,也并不是你所说的这么坏吧。”
第134章 假枪变真枪,兔子中弹了 于世间万物都有个因果关系。 恩恩怨怨,又哪里能够一了百了解决完事情得根本,一词庸人自扰,碎了多少人的心,只处在远远之地,想要来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不思量,自难忘。 其实贺瑾在国外知道顾钰这儿包养了个小明星,并且那人的长相与自己有八层相似之时。 当他买机票回国,这一举动。 便足以说明。 输得一败涂地。 还在这破旧却有温馨的房间里,贺瑾属外来之客,坐在这空调下边,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有的 只是刺骨的寒冷。 从脚尖儿一路往上直窜进了心窝子,连着哈出的气都是凉飕飕的。 每每想起过往年岁。 那个只有十七八岁,血气方刚的顾钰,对情感也是敢爱敢恨的年纪,有回为了保护自己,同那群醉鬼打架。 不幸肚子上叫人给拿碎了的啤酒瓶子捅了进去,差点当场要了命,好在当时120救护车来得及时,避免了性命之忧。 那年还是深秋的季节,褪去了夏日的酷暑难耐,没了夜晚间昆虫喧嚣的吵闹。 医院附近,静悄悄的。 尤其是到了晚上九十点钟,病人需要早些休息,连着那上头的大灯都给关了。 一下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姑且是顾钰自个儿受不了这黑,动了动,贺瑾明白他的意思把窗帘拉开,清冷的月色就这般没有任何招呼地洒了进来。 一片清凉的银色,迷乱了两人的心。 疼痛阵阵,那时候的顾钰刚被送进医院的前三天基本昏迷度过,只偶尔会惊醒,缓个十来分钟又沉沉睡去。 贺瑾坐在床头,看着躺在床上就连没了意识也依旧蹙着眉头的顾钰,心底一片麻木,他曾经以为只要两个人好聚好散,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却还是做错了,他错在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也低估了顾钰对他的执念。 贺瑾站起身子,走出房门,走出虎子和他老婆幸福的家,外边的狂风稍稍一吹。 那在屋子里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热度,霎那间,吹得荡然无存。 又回到了最初的寒冷,手指不听使唤冷得在那哆嗦。 于是,贺瑾就低下头,有点像是七老八十老态龙钟的人,从口袋里拿出手套,很慢,像是快要坏掉的机器。 然后骑上摩托,扬长而去。 他也不知道去哪。 只知道他不应该继续留在这。 世界各国各地时间差各不相同,国内傍晚余晖,美不胜收,国外太阳高高挂在上空,都说一月的天冷气直吹,但这阳光总是比没有的要强。 “叶老师,叶老师?” 还在整理衣裳和腰间戴着物品的舒北,突然之间,一声急切的喊声响起,让他抬起了眼皮子,望向来人。 “怎么了?” 面带着不解。 “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呀!”女孩跑过来,脸上带着焦急,语速飞快地问:“叶老师,罗导都已经跟风老师快研究完这番外的剧情了,你快去看看吧?” 是了 这有名气的罗导就是有个习惯,觉着好东西要让大家一起鉴赏一般,顺带问问还有没有更好的修改提议。 拍电影电视剧,总爱抓着演员,询问代入这个角色,这个时候,会说什么,能不能改的比原先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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