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北吸了吸鼻涕,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眨眼就已经被风吹干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果然干涸了。 风七寻垂眸,手背贴着他眼皮子,细细揉cuo着,动作轻柔,舒北一愣,他刚刚好像听见了风七寻叹了一声,随即听见他道—— “叶舒北。” 他叫他的名字。 “我这今晚有个派对你要过来散散心么?” “我还有这剧情要琢磨,要是师兄不介意的话可以帮我做夏分析?” 这两个声儿近乎是同时说出来的,以至于来了个面面相觑好不搞笑。 却听闻风七寻轻轻叹了一声,若有似无,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呢喃:“可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 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 风七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底闪烁着的是希望,是期待,甚至于有一丝忐忑。 小兔子索性装作听不见。 又有些害怕自己的行为会让对方伤心,舒北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闷闷地道:“师兄,你不要老说这些好吗?” 他不敢看对方,只能低着头,盯着地板。 模样有些怪委屈的。 “行行行,不过晚上的话我六点就要走。”风七寻挑眉,淡淡道,“现在三点还有两个半小时可以折腾。” 说到这儿,看了眼手表,只是余光边儿地就看见舒北腕子上多了个没见过的表。 下意识占有欲弥漫心头,以至于没能忍住心里的那股邪火,捉住舒北的腕子,长袖一拉。 热乎的地儿让冷风一吹,就给全返凉着了。 舒北抬头看向他,见着风七寻盯着自己这手看个半天,不自在地把袖子翻回去,挡住那块表。 “这表他送你的?”风七寻抿了抿唇,像是哑然失笑那般,松开抓着舒北的手。 “也对,这表质量不错,价格不菲。你一直都是个念旧的人这一点跟顾钰很像,可这点也让你吃尽了苦头。”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 舒北表示无力反驳。 “师兄,能别没事做打趣我了么。”舒北揉了揉让风吹冷的腮帮子,有些瑟缩地颤了下眼睑,就在风七寻准备要说什么的时候,忽而怀里的家伙挣脱开来。 “拍戏上面演技的事还有什么不懂得?” 舒北松了一口气。 “还有。”风七寻停顿了片刻,又说,“别没事做动不动就哭。” 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疑惑。 不等舒北回答,风七寻继续道:“你看哭得眼睛那么红,鼻子尖儿也是红红的。” 舒北瞪圆了眼珠,一副你胡扯的模样。 风七寻勾了勾唇:“我说真的,你这张脸太招桃花了,真是让人容易犯罪。” 却是话音刚落,脚上直接传来痛意。 原来是这家伙没轻没重,给他来了一脚,白色的鞋子上赫然出现了个脚印。 两两对视,舒北露出一个迷之微笑。 这拍戏方面,还别说,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天赋,舒北不适合拍戏,但是选对角色演自己的能耐还是有的,就比如说《只想你》的白乐。 对于在罗奈儿德这边拍的电影,李丽觉着没那么出色。 但无论是从妆容还是服装上来讲,都是一流的。 一把仿真qiang拿在手上,舒北木讷地念着台词,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还经常出现瞳孔焦距对不上的情况,在想什么要紧事。 为此风七寻不止一次用手敲打桌面,眉头上挑说不出的凌冽劲儿。 …… 因着舒北在国外忙着拍戏不回国的原因,贺瑾一直没办法找着他人。 家里的一摊子事,还有要把顾钰绑在身边不能让其他阿猫阿狗给勾去了魂。 坐在某一家咖啡馆的椅子上,就开始想东想西。 他最近患得患失的毛病越来越多了。 到是顾钰那混小子舒服了,自打答应做贺瑾的“表面男友”,就一天到晚住在贺瑾家。 吃他的,用他的。 顾钰还把他的东西都搬过去了。 正符合了贺瑾先前所想要的亲密度,可这一旦牵扯到帮忙和合作的关系,就真的仅仅只有这一层关系了。 本来打算今儿下个早班,贺瑾想跟顾钰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结果恰逢顾钰昨儿喝得大醉,脑袋晕乎乎地睡了一夜,醒来时都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他看着手机上几条未接电话信息,想起自己还说要给贺瑾制造点情侣的浪漫气氛。 结果前脚刚下床推门,后脚就有个声儿从客厅里传来。 顾钰吓得打了一哆嗦,好在他反应快及时只是头上睡迷糊的呆毛抖了一抖,才没有失态。 贺瑾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眼睛却是盯着门口瞧,顾钰心想着完蛋了,被贺瑾逮了个正着,也不敢再往外走了,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你食言了。” “……” 短短四个字,犹如天打雷劈的感觉,顾钰扯了扯嘴角,难得地能从这张脸上看到一丝慌乱,惯来从容不迫的他怕是也没想着有朝一日会在他的身上翻船。 “别跟我说你给我的惊喜就是你呼呼大睡一整天?” 顾钰尴尬笑笑,不出声。 “这惊喜够惊吓的。”贺瑾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个这次是意外。” 顾钰赶紧补救。 不过贺瑾显然不领他这份尴尬,回了句明知答应后还出尔反尔。 “……”顾钰无语凝噎,“这不是演习演到位,省得让你家里人发现问题端倪的不是?” 于是乎,当顾钰把这话说完就得到贺瑾横来个眼神,瞬间止住了要说的话。
第133章 兔子貌似有危险了 贺家和顾家早在贺瑾出国那一会儿就已经筹划这两个孩子的婚约。贺老说贺瑾是因为事业,要去国外进修,便是一走就是好些年月回不来。 这事一耽搁,还险些给忘了。 无意间提起,贺老还跟贺瑾说过这件事,说是早熟的苹果都让你们尝了个味儿,怎就熟透甜腻了反而不碰了。 “可能是阿钰玩心比较大吧,或者是顾家公司上有些事情要处理,太忙了,所以跟我这方面的事情就暂且没去考虑。” 面对贺老的追问,贺瑾说得颇为含糊。 因为半路杀出个跟自己极为像似的舒北。 让贺瑾一切安排的先后顺序一下全然乱了套。 前有DNA跟贺老一样,认定是贺家遗留在外的孙子,遗产继承问题,后有顾钰对他对了心,感情纠纷问题。 在这关头。 即便是自己对顾钰表白,又怎会想到,遭到委婉的拒绝。 “贺老爷子现在病情有所好转了么?”坐在沙发上半阖着明眸的顾钰不曾转过头来,只轻声地去问话。 老年人最是容易生些要了命的病,病来如山倒,脑出血,险些当场去见太奶。 “你以为就你家出了大事?贺瑾在金融上也不是一定的顺风顺水,老爷子都年过花甲之岁还在愁东愁西,现在到好,愁起我的婚姻来了。” 房间里开着空调,吹着暖气,顾钰原本是想抽烟的,想着是空调房,那都已经从兜里拿出的香烟盒子又默默地塞了回去。 余光瞥到顾钰的动作。 贺瑾悠地笑出了声:“抽呗,谁说空调房不能抽了?我去把空气净化器打开就行了。” 是了 对于眼前这个人,永远像个哥哥一样给予他无限的纵容,不及阳光璀璨耀眼,但一定是温和清闲的月光照出不刺眼的微光。 如果是舒北,定是凶巴巴朝自己瞪上一眼,然后说什么都不允许自己在这儿抽。 可能心情好会让他注意着身子,吸烟有害健康什么的。 想起那小兔子,眼眸不禁瑟缩了下。 对于贺瑾,一直处于愧疚的心,再加上贺老这病一闹出,更没有借口,好再去见见他的兔子了。 “不抽了。” 重新把烟放回去,顾钰倒是把玩起打火器,咔擦一声脆响,一簇火苗在空中摇曳,墙壁上却见不着火的影子。 而后 如同变戏法那般,顾钰自下而上右手套过打火机。 隐约的火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朵没有根和叶,只有花朵的玫瑰。 着实红得妖娆,艳丽却不失雅致的脱俗。 想必玫瑰的花语热烈而又奔放,想要无所畏惧地靠近对方,就像那飞蛾扑火,即使自取灭亡都不会含有半点的害怕。 “几年不见,你变化真得很大,都快认不出你来了,那么你还爱着我么。” 听闻顾钰的话,贺瑾抬起头来,淡然笑着看向顾钰,“你不用急着回答,往往感觉这件事,本就是顺心而论。” 他的确是改变了很多。 以至于让贺瑾以为这还是以前只会围着他转,傻傻的顾钰。 白皙的指尖夹着炽热的花朵,于唇下不带有半分挑dou的意味,顾钰笑笑,低垂眼睑望向玫瑰,眼神专注而深情。 抿着的薄唇终于如贺瑾所愿,勾起了一抹弧度,即便不怎么明显: “玫瑰代表着纯粹的喜欢与爱,它象征着我对你的独占欲。可你知道火是无情的根本,大火一烧,过往之情不复存在。” 说完,他的视线落在了玫瑰上,“其实我也不懂,我们为何执拗于此……” 顾钰的手一颤,随后,将玫瑰扔到了地上。 “啪嗒——” 玫瑰被摔碎了。 “我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舒北的负面消息。”顾钰说道,“你跟他从始至终都是两个人,要真资格说起,他还当过你一段替身,你不必为了这点同我闹脾气。” 他的嗓音醇厚而富有磁性,说话时总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优雅而迷人。 贺瑾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僵住了。 “假戏真做?”说这话的时候贺瑾的脸是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如果当时我没出国。” “所以我现在想问问你,你还愿意吗。” 那坐在边儿的人总算是施舍般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可接下来的话语,无疑不是一把极钝的刀在他的心坎上刮上几刀的疼。 “你觉得呢?” 贺瑾终于忍不住站起身来,就站在那沙发前居高临下俯视着顾钰,“所以你这次仅仅只是帮我一个忙,演给我爷爷看得……” 微仰着头的顾钰同贺瑾对视三秒,空气当中死寂的漠然,让谁也发不出声儿,顾钰不喜这种氛围,偏过头,看外边黑黢黢的星空都觉着没现在压抑。 他宿酒没多久。 这会也才刚睡醒,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沉寂片刻后,贺瑾才哑着声音,艰难地吐出一句:“那就……谢谢你了。” 这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浑身的力气,说罢,他缓缓闭上了双眼,掩饰掉了眼底翻涌的波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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