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故意弯腰与她对视、逼迫她靠近这一系列调戏之事。 江里却满不在乎地回答:“让她早点死心,不是坏事。” 盛千陵又问:“万一她不能死心呢。” 江里笑得眼睛弯弯,像两枚弦月。 他痞里痞气地说:“那没办法。帅到我这个程度,天生就得承受这些被爱的痛苦。” 盛千陵:“……” 盛千陵未经**,没有与女孩相处也没有恋爱经验。对于江里的话,并不能很快理解。 但奇怪的是,明明觉得江里是个十足的混球,却偏偏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甚至江里自夸帅气,盛千陵也从心里认可。 毋庸置疑,他真的长得很好看。 这时,江里掏出一个满是划痕的黑色智能手机,打开微信,说:“盛老师,咱俩加个微信交流一下呗?我这辈子要是能打出一回147,死而无憾啊。” 盛千陵没想太多,觉得江里这个愿望合情合理,于是遂了他的意,加上了好友。 写备注时,盛千陵问:“你姓李?李什么?” 江里愣一下,反应过来,连忙回答:“不不不,我不是姓李,我姓江,我叫江里。” 盛千陵抬起头望江里一眼,又低头写备注。墨镜稍稍往鼻尖滑了一点儿,又被他扶回去。 江里脑子一抽,又解释一句:“我是我爸在江里捡的,他又姓江,就随便取了这名字。” 盛千陵怔松几秒,抿抿嘴唇,软下嗓音说:“抱歉。” 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绅士地先道了歉。 江里取出嘴里的糖,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橘色的糖棍,像捏着一支烟,咧开嘴笑道:“你道什么歉啊?” 盛千陵加好微信,收起了手机,没再说话。 哪知道江里下一秒又说:“哎,盛老师,这样吧,如果你真觉得愧疚,收我做徒弟,好不好?” 盛千陵:“??” 他做什么了就要收徒弟? 江里调皮地眨眨眼,死皮赖脸纠缠道:“你那杆147收了我,我可能从此一蹶不振寻死觅活,你忍心看我成为一个失足美男么。少了我这个大帅比,对国家也是一种损失,你说对吧。” 满脸坏笑,和挡不住的小人得志。 盛千陵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进了江里的言语陷阱。 他接受精英教育,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里都没碰到过江里这样的地痞流氓,一时不知道怎么招架,后退一步,在脑子里思索要怎么体面回答,才能不失风度。 江里又凑过来,双眼里含着笑,舔舔因为吃糖而发红的唇,试探道:“盛老师?” 盛千陵没理。 江里又说:“盛师父?” 还是没理。 江里:“千陵?” “……” “哥?” “……”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阅读!
第9章 你没机会了。 江里这个人,只要认定一件事,就会将自己不要脸的优良品格发挥到极致。 十二岁时来时光台球看人打球,他其实非常不受待见,总是被客人轰走又自己跑回来。 一又眼水汪汪的,像只单纯的小狗一样,被欺负了也不出声,无非就是循环地出去又进来,进来又出去。 后来混了个脸熟,会乖巧地帮人捡球,帮人递水,还帮忙跑腿去买烟,也不要报酬,就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牢牢粘在球台附近,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们打斯诺克。 日子久了,终于慢慢被接受,被允许坐在球台边的沙发上,被要求计分和替杆,然后被大家亲切地叫做「小里」,一待就是五年。 他的人生格言就是——“脸皮厚者得天下。” 所以眼下,他想要拜盛千陵为师,对方不答应,他自己就不可能轻易放弃。 盛千陵十分苦恼,起身想走开一点儿,江里就一步步挡着缠着,侧脸追问:“行不行啊,师父?” 还没答应呢,这就「师父」都叫上了。 盛千陵有些尴尬,也有些头疼,也实在难以招架江里的软磨硬泡。 他并不想收徒,而且完全没有和这种小痞子相处的经验,于是反问:“我们才认识多久,为什么想拜我为师?” 江里手指捏着球杆尖尖,有一下没一下晃着,认真道:“因为你是我认识的人里,球打得最好的。” 盛千陵下意识蹙眉,又说:“如果你再认识比我打得好的,就马上叛出?” 江里情真意切脱口而出:“那当然不是了。我第一次亲眼见人打出147,就是你打的。我只想拜你为师。” 少年只臣服于技术远高于自己的人。 眼下,他有求于人,自然要把好话讲尽。即便盛千陵此刻让他跪下来拜师,恐怕他二话都不会说,马上就跪下磕几个响头。 而盛千陵却只想摆脱江里这个烫手山芋,故意刁难:“我收徒要求非常高,要先考试,考试完全通过才行。” 江里听了,一双漆黑的眼里光彩乍现。 他头一扬,笑得咧出一口珍珠白牙,说:“好,我参加考试!” 盛千陵没有办法,只好回到球台旁的沙发上坐下,曲起长腿,审视江里,说:“我时间有限,最多只在这边待几个月,所以我不想浪费时间,教没有基础的徒弟。” 江里眨眼点头:“嗯。” 盛千陵说:“考试有两项。第一项是打一百个自由球,要求百发百中。” 江里一听,顿时得意起来,浑身的狂妄与傲慢盖都盖不住。 考准度?那不正好是他的强项? 于是兴致勃勃道:“好,你说怎么打,我就怎么打。我们混社会的,绝不认输。” 他球杆都没换,还是那支从公杆筒里拿来的低档货。 这种球杆经流水线生产,由普通木头制作而成,价格只区区几十元。和盛千陵第一天过来试的那支世界级顶级球杆相差千里。 盛千陵想到舅舅说江里球打得不错,想看看他的基本功与准度,刻意忽略掉那句「混社会」,说:“你打三十个小半台直球,三十个长台直球,四十个贴库直球,掉一个,第一项考试就算失败。” “没问题。”江里眼波流转,胸有成竹地转头,很快回到球台边,自己给自己摆球。 他将白球和目标红球摆成一条直线,然后背对着盛千陵开始击球。 腰一弯下去,宽松的校服运动裤贴在臀部,露出右臀饱满圆润的轮廓。偏偏臀中缝也很鲜明,衬得他的臀部格外挺翘诱人。 盛千陵无意扫到,顿了顿,很快移开目光,专注地看向球台。 小半台直球是每个台球爱好者的基本功。 所以江里三十个球完全入袋,盛千陵并没有感觉很稀奇。他扶一扶墨镜,好整以暇往沙发背上一靠,手臂撑着沙发扶手,嗓音清淡:“继续。” 江里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新的棒棒糖,撕开包装后往嘴里一塞,接着摆球。 少年长得年轻又好看,叼着糖棍的样子又乖又痞。姿势一摆,球杆一架,瞬间就构成了一幅养眼的画面。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三十个长台直球还是杆杆入洞,无一虚发。 红球落到网袋里,发出「啪哒」一声脆响,响了整整三十次。 这回盛千陵倒是挑了挑眉,对江里的印象微微改观了一些。 第一次和他对杆时,江里粗暴地开了红球,盛千陵原本以为他是个台球莽夫,却没想到颇有难度的长台球他也能驾驭。 最后四十个球是贴库直球,就是将白球和目标球都贴着台球桌的边,而且也要求杆杆落袋。 即使是盛千陵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能百分之百做到,遑论江里这种毫无章法的草台班子。 盛千陵很清楚自己是在想方设法劝退江里。 他自己就是带着茫然的心结来到武汉,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分出一半时间去教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新球友。 江里对盛千陵的心思浑然不觉。 他没有感觉到自己在被刁难,反而觉得被盛千陵这种级别的球手考验是合情合理的事。 贴库球虽难,江里却练习过无数次,几乎已经能确定它的进球轨迹。只要出杆不歪,他就能做到一击必中。 江里把弯一腰,俯下身体,又将臀部高高撅起来,开始击球。 这一次没有灌下的声音,可大理石球入袋相撞,还是清澈入耳。 江里站姿准确,视力绝佳,出杆稳定,每一颗球都从既定的轨迹里落袋。 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江里忽然回头,脸上放浪不羁的笑容乍现,眯着眼得意地问:“师父,徒弟打得可还行?” 盛千陵一看桌面—— 四十颗贴库球已全部打完。 而江里真的做到了杆无虚发。 盛千陵:“……” 有这种实力还拜什么师啊…… 江里满心欢喜地等着盛千陵开口。 哪知他说:“这种准度,就没必要拜师了。” 江里一时心急,匆忙跑过去拽住盛千陵的胳膊,说:“大丈夫一言九鼎!你不能这么耍我。” 盛千陵反问:“你觉得你哪儿有问题需要拜师?” 江里对自己的弱项很清楚,故而毫不遮掩地说:“我杆法不行,就连最普通的低杆都打不出。那天你看到了,我没有耐心用杆法防守你,所以选择了炸球。” 盛千陵:“这球房的会员这么多,潘总洪叔他们,哪一个不能教你杆法?” 江里眼睛里浮上一层笑意,实话实说:“他们准度都比不上我,怎么当我师父?” 盛千陵:“……” 真是头疼。 一个进球准度几乎到了百分之百的球手,却打不出最简单的杆法。 这就相当于一个学生,具备获得奥林匹克物理竞赛金奖的能力,却因为没有学过握笔写字,无法提笔作答一样。 着实离谱。 但盛千陵依然坚定地不想收徒。 既然江里提到了「耐心」,盛千陵就决定好好挫挫他的耐心,好让他知难而退。 盛千陵问:“你周六上学么。” 江里摇头:“学校双休。” “好,后天是星期六,你十一点过来,参加第二项考试。” “行。” 盛千陵想了想,认真提醒:“记得吃饱饭再来。” 江里缓缓抬头:“??” 他莫名有了不好的联想…… 但隐隐的,还有些兴奋是怎么回事。 次日是周五。 放学后江里依然来了时光台球。转了几圈没见到盛千陵,恹恹地看了几局球,就回去了。 没想到刚到家,发现江海军也回来了。 江海军在汉正街做「扁担」,依靠出卖体力活赚点工钱。平时天一亮就出去揽工,每天晚上差不多得到七八点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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