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坠问,“你被谁的屁崩了吗?” “……” 小次胆子小啊,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跑到沈坠面前,担忧地说:“坠哥,这栋破楼是危房,太危险了,这里不能久待呀。万一塌了呢?” 之前那个妖娆一脸不耐烦地走了过来:“不都说了吗?它就算塌也不可能现在塌。这楼都杵在这儿多少年了?瞎操心什么?” “可……” “别可是了,有我们在,怕什么?尽耽误时间。早点拍完早点走比什么都强。” *** 基地。 An的羽绒服都还没脱,就钻进茶水间冲了杯热腾腾的姜米养生茶喝,两口下肚,身体很快暖和了起来。 随后他捧着杯茶来到客厅,听了会儿动静,确定楼上楼下安静得很,都出去了。 唉,就他最可怜,明明已经和女朋友约好了今天一起过圣诞节的,结果女朋友又因为工作临时爽他的约。 好嘛,现在他成了那个全世界最无聊,最孤单的傻蛋。 算了,这圣诞节开直播和粉丝们一起过吧。 An把姜米茶全部闷光,放下杯子,一边摘掉脖子上的围巾一边上楼,倏地,听到大门从外面被开锁的声音。 他一回头,便见到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身着黑色大衣,身形挺拔修长,里面是简单的浅色衬衫。 门外飘着细雨,他被打湿了发丝,狭长的眼眸漫不经心地上挑,比凛冬的风霜还要冷冽。 An愣住,惊愕道:“林、林教?” 随后,他奔了下去。 林申折反手关上大门,抬手脱掉身上的外套,同时扫了一眼客厅,问:“人都去哪儿了?” An挠着后脑勺回答:“今天刚好周日,没训练,又是圣诞节,所以都出去玩了。” 林申折没再问什么,把黑色大衣拢在臂弯上,长腿迈开,大步流星地上楼。 An见状,又愣了愣,他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没问一句沈坠的事。 “林教。”他转身叫住林申折,主动说道,“小队长今天外出去拍杂志去了。” 林申折回头,目光平静:“我知道。” 知道? “那我现在需要打电话告诉他你回来的消息吗?” 林申折默了默,嗓子因为吹了风受了凉所以变得有些沙哑,良久,他才回答:“算了吧,别打搅他的心情,等他回来再说吧。” “……好。” 林申折没回自己的房间,他拧开了沈坠的房门,在门口驻足了半晌,走了进去,缓缓打量着这间卧室。 一切如从前,哪哪儿都是沈坠的痕迹,哪哪儿都是沈坠的气味。 他走到电脑桌前,坐在沈坠的椅子上,伸手把桌面上立着的照片拿了过来。 修长的手指擦过相框,指腹来回摩挲着相片上笑得肆意、张扬如风的少年,此前一直压抑着的汹涌情感终于如洪水般从眼底泄了出来。 他其实是临时决定回来的,四个小时前,他还在北城开临时早会。 北城的冬季总是下雪。 和南洲诗情画意般的绵绵细雪不一样,那里的雪是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白色窒息的幕布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人类随时被压垮成一具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会议开到一半,下属正在汇报工作,林申折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城市,心里也单调无比,脑海中一直回想着昨晚沈坠在直播间里说的那几句话—— “我什么时候逼走他了?” “他回不回来是他自己的事,我又没有不让他进基地大门。” “他爱回来不回来,关我屁事!” 当时林申折的小号就在粉丝VIP氪金席上坐着,听到这几句话后,辗转反侧了一晚上。 他想,沈坠那么说,是不是代表并不排斥再见到他? 想回南洲的心一下就动了起来。 天亮后,林申折还在犹豫要不要回去。 可到底是抵不住思念的狂潮,沈坠只是在口头上泄了个口子,他就高兴得像个逃犯一样从监狱里逃了出去。 然而回到基地,用糙一点的话说就是又犯怂了,生怕沈坠看到他以后还是从前那副冷漠和不耐烦的样子。 当初回北城,那是逼不得已的决定。 那会儿沈坠刚和闵泽分手,心情一直好不起来,林申折起了趁虚而入的心,但沈坠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也会受伤,也会喘不来气。 终于,他还是放过自己,放下执念,离开南洲。 这是个对沈坠好,也对他好的决定。 可惜很快,林申折就后悔了。 见不到沈坠的日子太难熬了,比拿着刀子割他还要痛苦。 窗帘紧闭,又没开灯,室内光线昏暗,林申折藏在阴影里,抱着沈坠的照片,闭着眼睛休憩,一遍遍闻着房间里属于沈坠的气味。 淡淡的柑橘果香味。 出门前,小鬼应该是洗了个澡。 * An放弃了直播,这么好的假期,当然睡觉最香啦。 只是他前脚刚踏进自己的房间,后脚就听到林申折的声音就在他身后响起。 “你告诉他吧。” An回头:“啊?” 林申折抿了抿唇,双手插兜,眸色晦涩,说:“现在告诉他,我回来了。” “可你不是刚刚还叮嘱我等他回来再说嘛?” 林申折沉默片刻,眉间尽是黯淡忧愁。 随后,他弯唇苦笑:“现在告诉他吧。现在不说,回头怕是会吓着他。” “那他……” 林申折沉沉地叹了口气:“现在告诉他,到时候愿不愿意见我取决于他。他要不愿意见……我马上离开。” An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他特别想说,林教,您老人家倒也不用这么卑微的,小队长对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绝情。 可他最终还是没再插嘴。 算了,他们俩的事,让他们之间顺其自然地发展吧,外人多说无益。 An从兜里掏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沈坠的电话号码,林申折则回自己的房间。 “艹。什么鬼?”An突然咒骂了一句,然后急忙唤住林申折,“教练——” 林申折在房门口顿住,看向他:“怎么了?” An举起手机屏幕给他看:“小次在群里说,小队长拍杂志的地方,是幢危楼。” 林申折眉头紧蹙:“你说什么?” An重复道:“是幢危楼。杂志公司竟然带着坠宝进里面拍照去了。” 林申折这回脸色瞬沉,眼眸压得寒冷凌厉:“在哪儿你知道吗?” “小次在群里发了定位。” 林申折箭步离去,下楼的速度比起飞还要快。 An追出去几步,喊道:“不是,您别急啊,虽然是危楼,但应该不会说塌就塌吧?” 他说完这话,自己都心虚了。 危楼之所以叫危楼,就是随时随刻都会有坍塌的危险。 人命关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全凭运气在赌。 某幼儿园。 章孔刘换上了和女儿同款的亲子运动服,正手牵手准备参加一个亲子跑步比赛。 “老章,你电话响了。”妻子忽然在旁边说道。 章孔刘接过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把孩子交给妻子,然后走到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 “喂?老林,怎么了?” 电话那头,林申折的声音冷森森地砸了过来:“你知道小坠拍杂志的地方是栋危楼吗?” 林申折嗓音冷森,吓得章孔刘的手狠狠一抖,懵了:“啊?危楼?” “你不知道?”电话那头的男人嗓音更阴冷了。 章孔刘额上开始冒冷汗:“我、我还真不知道。” 电话里突然没声了。 可越是没声就越恐怖。 章孔刘连忙又说:“你放心,沈坠的运气肯定不会那么背的,怎么可能说出事就出事?” 谁料这句话适得其反,彻底点燃了林申折核弹般的怒火。、 他一边驾驶着车子在疾风冷雨里冲刺,一边咬牙阴鸷地命令道:“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杂志方,让他们立刻把小坠带出来。小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章孔刘忙不迭地应:“好好好,我这就打……不是,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现在在去找小坠的路上。” “路上?你回南洲了?” 回应老章的是嘟嘟嘟急促的挂断音。 “……” 章孔路吊着一颗紧张的心脏,一秒钟都不敢耽误的给杂志方的负责人打电话。 但对方可能正在工作,迟迟没有接通。 他只得拨打活动对接人的电话,这回倒是接通了,但对方竟然试图狡辩,说什么虽然那栋楼是危楼,但这么多年没倒也没拆,说明也不危险。 听听,这是人话吗? 这下,章孔刘也生气了,直接翻脸:“你不用再说了,拍摄必须暂停,你们现在立刻马上把我的人从那栋危房里带出来。” 对方见他态度忽然变得恶劣,愤怒道:“行,这可是你说的。我这就让我们的人停止拍摄,但如果是这样,章先生,我们这次的合作中止了,按照合同固定,你们得支付我们双倍的违约金。” 章孔刘的皮都要被林申折扒了,哪里还在乎什么违约金? “少废话,赶紧把人给我带出来,沈坠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儿,我就告死你们。” 结束完这个电话,章孔刘悬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 他想,既然杂志方的人答应了会立马把沈坠从危房里带出来,那肯定不会有什么后续的麻烦。 “爸爸,你快来呀,比赛要开始啦。” 女儿蹦蹦跳跳过来牵住他的手,把他往比赛场地带。 章龙刘立刻收起手机,笑意盈盈:“好,去比赛咯。” 幼儿园的运动会项目很多,做家长的参与进去以后根本分不了心,等他再得空,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章孔刘和女儿参加的亲子比赛拿到了第一名,一家三口都很开心。 老章一边喝水补充体力,一边听旁边一对夫妇在吵架。 那对夫妇里的妻子骂丈夫:“真没用,让你参加个跑步比赛,帮不了儿子拿第一名就算了,还摔了狗屎趴,丢死人了。” 丈夫被骂得满脸通红没面子:“我、我不是故意要摔倒的,是地面摇晃了一下,所以我……” “哦呦~还地面摇晃了一下,你想说地震了吗?要不要听听你在扯什么?说谎也麻烦找个真点的理由。” “我没说地震,但是我真的感觉刚刚地面在摇晃。” 妻子不耐烦:“行了行了,别狡辩了,儿子摊上你这样的爹可真丢人……好了好了,儿子不哭,妈妈晚上带你去吃麦当劳。” 这一家三口的动静很大,附近的人都频频看向他们。
217 首页 上一页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