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去。” “你能行吗?不能的话我可以帮你。”季无渡说的面不红心不跳的。事实上他连人家洗完澡出来的样子都不太看得了。 “不,不用,我自己能行。” “那你小心点,别让那只脚沾水了。洗完出来,我们点点东西吃吃,从昨晚到现在,可把我饿死了。” “嗯。”黎月白转身一瘸一拐的去卧室拿衣服了。 第29章 黎月白洗完出来时,季无渡点的外卖刚好也到了,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黎月白边擦着头边往这边走来,“你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得完,从昨晚到现在,我真饿死了,缺失的那二两肉怎么说也要补回来。”季无渡一边说着,一边将快递盒一一摆放好。 黎月白坐到桌边,筷子还没伸出去,季无渡就将一盒满满的骨头汤推到他跟前,“伤筋动骨,多补补。” “我又不是骨头断了,扭到而已。”黎月白咬着筷子,看向那浓白的骨头汤。 “那也得吃好点,才好得快,不然,,,”季无渡顿了顿,好像在想说辞,“对,不然,你一瘸一拐的怎么查案,这不耽误进度,耽误我吗?到时我还得天天搀着半残不残的你跑现场?” 好家伙,就算是想关心人,不说两句损一损都不是他季无渡。 黎月白没去答话,低下头笑了笑,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地喝着汤。 “哎?明天我跟易临去余又彩家,你就别去了。”季无渡坐在黎月白对面,正专心致志的挑着鱼刺。 “不用麻烦,明天应该差不多会好了。” “你基因突变吗?一天就能痊愈?”他头也不抬,分外认真的挑着鱼刺,将挑好的鱼肉都装在小碟子里。 黎月白看着他,心想着,吃个鱼还挺讲究的。 不多时,季无渡将挑好的鱼肉碟子推到黎月白面前,“吃吧,补脑的,下次走路别崴脚了。” “啊?”黎月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合着挑了半天是给自己挑的。 “啊什么啊,我是指望着万一以后我有个大病小灾的,你可别忘了你脚崴时,我给你挑过鱼刺。” 黎月白垂眸望着碟子里雪白的鱼肉,有那么一刹那,他有些许心酸,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如履薄冰地生活着,早已忘了被人关心是什么感受,忘了如何温存地生活着,忘了如何用真心对待别人。跟季无渡住的这段日子,他感觉他做回了正常人,不再天天绷着,甚至偶尔还会开始学会享受生活。 季无渡见他低着头半天没反应,“不是吧,挑个鱼刺而已,感动成这样?” 黎月白抬起头,朝他微微笑着,“谢谢。” 季无渡被他这么一笑,晃了神,立马埋头主攻面前的酱肘子,“嗯,这家味道还不错,以后可以常点。” “以后还是少点外卖吧,我做饭。” “你还会做饭?” “你自己一个人住这么久,不会做饭?难不成真是天天买了吃的?” “那不然,其实我曾经尝试过做饭,我以为天资过人的我应该是什么都能易如反掌,但是当我试过后,我承认,嗯,我只有不会做饭这一个缺点。”季无渡似乎非常满意,自己只有这一个缺点。 黎月白用勺子在汤里搅动着,“你,从几岁开始离开福利院的?” “十几岁吧,我忘了。” “你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之类的吗?” “不知道,我记事起就在福利院了,如果他们真的存在,应该是会来找我的,但是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来福利院找过我。” “你不想去找找还有什么在世的亲戚吗?” “别人不来找你,你何必去舔这个脸。” 季无渡的意思,黎月白听明白了,他是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被抛弃的人绝不回头。 一顿饭吃了将近四十分钟,吃完,季无渡也没让黎月白动手,自己把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 季无渡搀着黎月白的胳膊把他送到房里,看着他的床,脑子蹦出昨晚那张一米二的床,两个人是如何挤着的,或许,他还不知道自己睡觉有喜欢缠着别人的习惯,到现在他都以为是黎月白自己钻他怀里去的。 “早点睡吧,昨天一宿也没怎么睡。” “嗯,你也是。” “明早你就别起了。” “其实真没事,你把我带到署里就好,我不跟你出去跑。” “你就别犟了,一天,至少得待在家一天。” “那,那你帮我跟李队说一声。” “啧,李集在你们心目中地位这么高的?一天不去用不着跟他说,我知道就好了,就这样,早点睡。” 说罢,不等黎月白回答,季无渡便转身出了黎月白的房门。 第二天清晨,黎月白听到了季无渡关门出去的声音,他也没有起床,坐在床头透过玻璃朝外面望去。晨起的太阳洒满城市的角角落落,马路上堆满了止步不前的汽车,成群结队的学生们奔跑在人行道上,时不时会碰到同样赶时间的上班族,步履蹒跚的老人拎着菜篮站在路边等着红绿灯。 黎月白总是想着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他逐渐变得贪恋眼前的一切,但是脑子里另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个人不会放过他的。 黎月白光着脚,一跛一跛地贴着玻璃往楼下望去,上潼城最繁华地段就在脚下,透过这片高楼大厦,远处又是好多没有拆迁的旧城区,同是一城,不同的人却过着天差地别的生活。或许旧城区比这中心城区吵闹,但却多了一份邻里间的问候,孩子们也多了玩伴。 每一天的街道上都会有“唔哩唔哩”的警车,消防车,救护车,每一个时间段的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生着意想不到的事情,偌大一栋警署大楼面对这样一个城市,却是每天都会有办不完的案子,处理不完的事情。 季无渡夹着风推开刑侦科的大门。 “季哥早。” “季哥回来啦。” “早。” 严百丽每天都会对着季无渡行一场花痴的注目礼,一路目送他进办公室。 “咦?今天怎么没见黎警官?”八卦组上线,关那那凑到甄一茴跟前。 “哎?好像是,他俩前天去泉江了吧?难道遇着什么事儿了?” “去趟泉江,能有什么事?” 不多时,季无渡又从办公室出来了,径直往易临那边走去。 “易临,一会儿跟我去趟余又彩家。” “哎,好嘞季哥。”易临四下观望了下,“对了,季哥,黎警官呢?怎么没见到他人。” “他脚崴了,今天来不了了。” “啊?怎么搞得,要不要我们下班看看他去。” “崴个脚而已,有什么好看的。余生雪姐弟今天在家吗?” “今天周二,应该是上学的。” “那我们下午迟点再过去,我还有点问题要问问他们。” “好的季哥。” 临近下午四五点,季无渡掐准了俩姐弟放学的时间,拿起钥匙出了办公室。 “易临,走。” “等等,等等,我也要去。”严百丽着急忙慌的收拾着皮包。 “你去干什么?” “我跟过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你会什么?” “就是不会什么,才要去学学啊。” 此时,李集正巧端着泡满枸杞的养生杯从办公室出来了,“你就带着她跑跑吧,总归要学点东西的。” 季无渡没说什么,独自一人走在前头。 李集催促严百丽道,“快去快去,跟上去。” 于是严百丽开开心心的挎着小包和易临一起跟在季无渡的后头。 季无渡今天换了辆玛莎Ghibli,把易临口水都快看洒下来了。 “季哥,你怎么又换车了啊?那辆星脉呢?” “昨天在泉江山里跑了一圈脏了,扔地库了,还没来得及去洗。” “季哥,你到底有几辆车啊,回头让小弟见识见识你的地下停车场呗。” “出息,上车。” “季哥,季哥,要不我来开,您坐副驾歇歇。” 季无渡看易临一副眼巴巴的样子,二话不说,钥匙扔给了他,自己转去副驾了。 严百丽拉开后座的门,坐在季无渡的斜后方,目不转睛地盯着季无渡的侧脸,心里跟开了花似的:啊~~这么优秀的男人,我不能放弃啊,哪怕竞争对手是黎警官,我也不能松手啊,又帅又有钱,天哪,这种极品我要是就这么放手了,我得后悔死,还好当时没脑子一热不来刑侦科。严百丽一边在心里想着,一边摸摸自己的头,在心里夸自己做得好。 余又彩的新买的公寓位置和房子自身品质都不赖,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三人将车子停在楼下,在等余风雪姐弟回来。 “余又彩丈夫的赔偿金,当时给的是多少?”季无渡转头问易临。 “档案上写的是两百万。” “两百万?两百万也不够她买这房子啊,何况她还买了车。” “可能是她之前工作攒的钱吧。” “她就干了五年的律师能有多少钱,之前的工作档案也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做什么不正经行业。”季无渡转念又想了想,“嗯,做不正经行业倒是有可能买得起这房。” “咳”易临战术性咳嗽了下,小声提醒道:“季哥,后面还有人小姑娘呢。” 说话期间,余生雪姐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不远处。三个人下了车,朝俩小孩走去。 姐弟二人看见来人,不由地顿住了脚步。 “HI小朋友们,放学了啊。还记得我们吗?上潼警署的警察叔叔。”易临矮下身去,故意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出来。 “你们有什么事?”没想到,人孩子不吃他这一套,依旧是那双冷漠的双眼,好似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似的。 “我们来你家看看,看你妈妈有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顺便再问你几个问题。”好嘛,什么人就得什么人来对付,季警官双手插兜,用眼尾扫着俩姐弟。季无渡不知怎么,就看这个余生雪不爽,总觉得她比他还要拽。 “上去吧。”余生雪拽着余生风的手,走在他们前头。 屋门打开,里面摆设倒是挺干净整洁,屋子也很宽敞,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只有两个孩子住的房子。 余生风一放下书包,就趴到沙发跟前,在沙发下面不知道找着什么。 “他干什么?” “不用管他,你们要看什么,自便。” “你妈房间在哪?” “前面左边间。” 易临走在季无渡身侧,俩人并肩往余又彩卧房走去,“季哥,这小孩真的拽,不知道的以为是你妹妹。” 季无渡一脸问号的转过脸。 “啧,瞧我这张嘴,你比她拽多了,小屁孩怎么跟您比呢?”说着,易临伸手去推余又彩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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