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目光向他们扫去,老头似乎睡着了,扶着拐杖,脑袋搭在拐杖上,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听不清楚,片刻后,他轻轻“嗯”了一声,转过身朝外走,技术人员和法医经过他的身边朝屋里走去。 过了会儿老法医从屋内走出来,边走和一旁的助理交流什么。 舒墨走上前:“怎么样?” 老法医顿住脚步,冲他点点头:“和你猜的没错。” 舒墨皱眉:“被勒死的吗?死亡时间呢?” “死者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凶器是那条绳子,按照痕迹判断,应该是凶手在死者背后用绳子将死者勒死,凶手身高应该在174到180mm之间。另外我们还在死者指甲里发现大量草屑和皮肤血液组织。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晚二十一点到凌晨三点,具体时间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测。” 舒墨回忆道:“我昨晚上二十三点左右,我见过她。” “这样……”老法医沉吟着,拿笔在纸上划了划,轻声说:“那死者应该是死于昨晚二十三点到凌晨三点之间……” 舒墨又问:“还有什么发现吗?” 老法医挠挠下巴,将笔盖盖上,用笔杆点了点纸上画着的简笔小人画像:“她额头处有肿块,双膝和手肘都有擦伤,还有她像是在泥堆里打过滚一样,浑身都是干掉的泥壳。” “有被强奸的痕迹吗?” “屋内也少量精液,不过根据目击者证词,应当和死者没有关系。我在死者下体发现有撕裂伤,是在死后造成的。另外阴道内并没有发现精液,凶手应该是戴了避孕套。” 舒墨吸了口气:“死者身上有泥块……看来第一现场不是这里,很有可能凶手在外和死者发生了打斗,跟着趁死者不备,用绳子将死者勒死,之后将尸体带到屋子里,然后对其尸体进行了性侵害的行为。” “八九不离十了。”法医笑着点点头,跟着确认了舒墨的看法,在他看来,死者死亡的第一现场应该是在外面。 “昨晚上雨没有停过,外面痕迹可能都被雨水冲刷掉了。”技术人员穿着雨衣经过,搭上一句:“我们在现场痕迹没有收获,屋外足迹已经被破坏,屋内环境也很错杂,现场发现近期的指纹鞋印就有十几组,我们所能获取到的痕迹几乎没有多少。” “尸体背后的墙壁周围看了吗?”舒墨想了想,问道。如果那里不是第一现场,凶手将尸体拖到墙角边隐藏的时候,他应该会在尸体周边的地面上留下脚印,墙上也说不定会有指纹。 “是……有一组。”技术人员表情瞬间有些古怪。 舒墨看出了对方神态有问题,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不是。”技术人员连忙摇头,拿出报告递给舒墨,“那组鞋印37码,经查实应该是死者自己的。” 舒墨一愣,讶然问道:“确定?” 如果按照技术人员说的,那么死者死亡现场就应该是在屋内,难不成是死者和人在外打斗后,逃到屋内,跟着被凶手追上勒死? “我们确认过好几次……”技术人员一脸难色地说,“还有更奇怪的,我们还发现现场有非常轻浅的一道足迹,从门口走进屋内,接着在死者周围绕了一圈,这个足迹也是死者的。” “这就奇怪了。”老法医透过厚厚的镜片看向技术员手里的模拟足迹痕迹图纸,不禁摸了摸下巴,面露疑色,“凶手不可能故意将死者的尸体丢在她的鞋印中间吧?死者如果是在屋内被死者勒死,应该屋内会有她蹬腿的痕迹。” “没有发现,可能已经被清理掉了。” “干嘛要专门清理这个痕迹。”老法医不认同地摇摇头,“这组鞋印,给我感觉除非是凶手否则死者怎么能造成?而且你看我的这份报告,死者的背部臀部和大腿根部皮肤表面呈平边状态,明显她的尸体被移动过,另外还有背部衣服上还沾着大量草灰泥沙。再根据尸斑的痕迹,大量聚集在臀部,大腿根处,我可以确认告诉你们第一现场一定不是这里。她是死后被人直接拖着尸体拖到这里的。” “嗯……”舒墨轻点了下头,突然灵光一现道,“有没有可能是凶手穿了死者的鞋子,伪装出在现场行走过?” “为什么要这样做?”技术人员好奇。 舒墨想了想:“可能是想伪造不在场证据吧,或者是隐瞒什么……” 技术员突然冒出了个想法:“凶手可能是女性吗?” “女人?女人可能强奸女人吗?哈哈……尸体永远不会说谎!从性侵痕迹来看,嫌疑人是村里的男性,而尸体上的勒痕也显示凶手身高在174到180mm之间。”老法医打断技术员的推测,接着冲舒墨挤了挤眼,“这些人总爱欲盖弥彰的做多余的事情,可是恰恰做的越多,犯的错误也就会更多。” 说完老法医两手插兜准备离开,这时候不远处匆匆赶来一人,一脸着急,那人匆忙拦住老法医去处,并向老法医递了一份资料。老法医顿住脚步,拿过报告看了一眼,突然讶异地“啊”了一声,跟着又恍然大悟地说:“果然是这样。” 舒墨疑惑地询问:“怎么了?” 老法医转身朝他走来:“死者谷大柱的初步检测报告出来了,身体无明显致命伤,现在判断不出死因,具体要对尸体进行解剖。” 舒墨眉头皱紧:“是中毒吗?” 老法医保守地笑了笑:“表面上现在看不出来,需要带到最近的尸检单位做尸体毒物检验。” “什么样的毒药可以毒死人不留下任何痕迹?”舒墨换了一种问法。 老法医抿抿嘴,对舒墨的追问微微感到诧异,他笑了笑点点头:“如果用葡萄糖家胰岛素注射不及时补充钾,就会造成心率失调和心脏骤停,另外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男主用肾上腺素杀人,还有蓖麻毒素,在78年的时候,就有人用沾有这个毒素的伞尖刺杀人……可是无论怎么杀人,都会留下蛛丝马迹……” 舒墨皱眉:“如果是注射毒物,那应该有针孔吧?” 老法医苦笑着摇摇头:“可惜没有发现。” “能让我查看一遍尸体吗?” 老法医挑眉,上下打量了番舒墨,片刻后,他玩味地点点头:“可以,跟我来吧。” ……
第287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七十八)连连看 容铮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和白冰嘱咐几句,转身直截了当地对刘大娘说:“谷小玉死了。” 刘大娘一愣。 容铮拉过椅子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着说吧。” 刘大娘慢吞吞地挪到椅子边坐下,低着脑袋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走进来一个记录员,手里拿着录音笔和笔记本,坐在屋子角落里。 “条件有限,我们也不要兜圈子了,咱们速战速决。你侄子王贵和谷小玉什么关系?” 刘大娘耷拉着脑袋,似乎还沉浸在一夜间家破人亡的死讯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不时地吸下鼻子,就是不说话。 见她不愿意配合,容铮神色一凛,眼底浮现一丝寒意,哼笑一声冷冷地说:“我看你是不打算见你马上要出生的孙子了。” 刘大娘怔楞了两秒,手匆忙抹了下眼睛,急切问:“你、你什么意思,他们没死?” 容铮凝神看她,沉声道:“你放心,母子平安。” 刘大娘一蹙眉,追问道:“不是!我儿子呢?爱国没事吧!” 容铮靠在椅背上,仔细观察了下她的表情,发现对方压根对前一个回答漠不关心,他不急着回答,目光打量着四周,最后停留在衣柜上的黑白照片上,他指了指那个方向,问:“这是刘爱国父亲?” 刘大娘顺着看过去,眼中泛起一丝异样,一闪而过,她轻轻地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 容铮没再追问,望向刘大娘:“你儿子没事,现在跟着抢险人员一起救灾。” “这孩子。”刘大娘听见自己儿子没事,反而脸上出现埋怨的神色,“这种时候充什么英雄,那老天爷可不管你有钱没钱,那山泥水往下一冲,怎么都要死个四五个人。” 容铮笑了起来:“你还有闲情关心这些啊,看来你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刘大娘闻言脸色一白,没敢在出声。 容铮板着脸吓唬她:“既然你什么都不说,我看以后你要和你儿子孙子见面只能在监狱里了。” “为什么!”刘大娘很惊讶,“我没杀人没放火的,你们凭什么抓我!” “既然你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我问你话支支吾吾的。” 刘大娘咬咬牙,微微捏了捏拳头,道:“不就是谷小玉和我侄子那点事嘛!” “知道啊,知道就说。” 刘大娘撇撇嘴,有几分嫌弃道:“他们小孩子家家的私定终身,那都是开玩笑的,小孩子都懂什么啊!” “是吗?” “是的啊!” “可是我听村民们说,王贵经常主动去找谷家找谷小玉,两人感情很好。” “别听他们乱说,都是一群乱嚼舌根的,我们家王贵是好孩子,谷小玉怎么配得上我们家王贵。” “你们王贵也就是个初中文凭,怎么就配不上了?” “还差两年就高中毕业了!” 容铮闻言失笑,点点头:“行,高中文凭。” “其实我不是嫌贫爱富。”刘大娘忽然换了个话,“谷小玉出去打工,她爹就摊在床上,要不是我不时去照顾下,她爹早死了。” 容铮闻言一皱眉,半晌轻声说:“很辛苦吧,照顾一个瘫痪在床的人,亲人都不怎么愿意。” “没什么,当做是为我儿子积德行善了。”刘大娘无所谓地摆摆手。 接着她又痛心道:“那丫头出去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去干那勾当!王贵怎么能跟她还在一块呢!” 容铮蹙眉:“这消息你们是哪儿听来的?” “有人在城里遇见过她,穿着那种渔网似的烂洞袜子,胸低到腰上了,见人就贴上去拉人进小房间。”她叹了口气,“唉……不过说起来,我也挺心疼那孩子的。年纪轻轻要养个瘫子爹,挺不容易,但是心疼归心疼,我可不能害让自己侄子找个破鞋啊!” 容铮捏了捏手指:“看来你很看重你这个侄子。” “那是当然,他可是我们王家唯一的血脉啊。” “不对,刘大娘,你不姓王啊?” 刘大娘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后来改姓了。” 容铮按了按耳麦,那头多米的声音传了过来。 “刘兰户籍上有更改过,之前她叫王兰,申请书上原因写的挺模糊,冠冕堂皇的,我看了一遍吧,反正像是本人不太愿意,被她父亲硬要她改了。” 容铮想了想之前刘大娘和刘爱国电话对话,好像说起过,她为了刘爱国不被欺负,不同意家里安排的婚事,然后被家里人赶出来,有过相当长一段孤苦无依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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