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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流

时间:2023-12-04 23:00:37  状态:完结  作者:花开沼泽

  “案件?”嬢嬢不明所以道,“什么案件?”

  “这个人住在你隔壁吧?”邢司南将何勇的照片递给她,开门见山道,“他死了。”

  嬢嬢看着何勇的照片怔了一会儿,忽然发出了一阵大笑:“死了?死得好!要我说,这种人渣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您很讨厌他?”

  “那可不!好几回,我看见他拿着皮带,把老婆往死里打!打女人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嫁给他的是我女儿,”嬢嬢晃了晃手里的菜刀,“我早找上门,一刀把这个畜生给砍死了!”

  邢司南神色不变:“照您这么说,他经常无缘无故殴打他的妻子和孩子。”他的话锋一转,“可他的妻子否认了这个说法。”

  “那也是个不争气的玩意儿!”嬢嬢恨恨地“啐”了一口,“我找过她好几回,让她赶紧离这男人远一点,她都不听!每回她儿子报警,警察上门询问,她一口咬死了伤是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和何勇没关系——还好她儿子跑得快,早两年去外地读书了,有这么个老娘,真是能给活生生气死。”

  “连我们这些邻居都看不下去了!她那混账老公,也就她自己当个宝,好说歹说也不肯离婚!真不知道那男人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嬢嬢是个性情中人,提起这件事,气得直喘,邢司南低声劝道:“您先消消气。或许是她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吧,不想让孩子没有父亲。”

  嬢嬢还没说什么,楚白忽然出声道:“呵,这种完整的家庭……不如不要。”

  他一直是冷静克制、游刃有余的,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只透露三分,剩下七分得靠人连蒙带猜。如今他忽然露出这么不加掩饰的、厌恶的语气,邢司南不由怔了怔。

  简直……像是透过这件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嬢嬢拍手道:“小伙子说的好!别总拿小孩子当借口,小孩子长那么大了,还能什么都不懂吗?这位警官,您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您想想,要是你爸每天在家里打你妈,您该是什么个心情?”

  楚白冲嬢嬢笑了笑,没再说话。邢司南看着他,微微皱眉。

  片刻后,他开口道:“聊点别的吧,何勇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这件事您知道么?”

  “听过一点。”嬢嬢好不容易才抚顺了心口的气。她对邢司南没什么好印象,不阴不阳地开口道:“有几次,我撞见他趁着老婆不在家,领着别的女人回来。”

  “是同一个么?”邢司南神色不变,轻描淡写道,“还是不同的女人?”

  楚白:“……”

  这么劲爆吗?

  “应该是同一个。”嬢嬢见左右无人,又道,“……大概两三个星期前,那女人的老公还找上门来闹过,见他们家里只有孤儿寡母,才放过了他们。”

  这算是从侧面佐证了李霞说的话。邢司南看了眼楚白,楚白心领神会,打开手机给江陆鸣和杨朔发消息,要他们务必打听清楚何勇出轨对象的姓名和身份。

  “听说,您之前和何勇起过矛盾?”

  “没错。”嬢嬢痛快承认道,“您也瞧见了,就是因为我们家东西占了点他们的地儿,那臭不要脸的就找了过来,把我们家东西全扔到了楼下。老婆子气不过,和他吵了一架。”

  “您和何勇有过直接接触,”邢司南道,“您认为,何勇的性格如何?”

  “虽说死者为大,但老婆子向来快言快语,有些话不妨就跟您直说了吧。”嬢嬢道,“何勇这个人就是典型的窝里横,在外头唯唯诺诺连个屁都不敢放,回了家却拿自己的老婆孩子出气。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一把年纪了,一个月守着几千块的死工资,还总觉得自己能有朝一日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他在外头赌钱,输了自己的钱不算,还把他老婆赚来的钱也输了个精光。有一次他们大晚上的吵架,我听见他老婆苦苦哀求他,求他给娃儿留点上学的学费。”

  嬢嬢有些唏嘘道:“这王八犊子不是个东西,但生下来那俩娃娃却都挺招人疼的,又很孝顺。老大考了个外地的好大学读书去了,老二还那么小,却也知道每天在家里帮他娘干活——哎,你说,这么乖巧的两个娃儿,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爹呢?”

  嬢嬢最后盖棺定论道:“何勇要真死了,只怕是赌输了钱,被开赌场的那帮人索的命!”

  “您这么认为?”邢司南“哦”了一声,“那20日和21日那两天,您有没有听到过隔壁传来什么动静?”

  “21号?”嬢嬢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都过去那么久嘞,谁还记得?老婆子年纪大了,记不清楚了,记不清楚了。”

  “谢谢。”邢司南转过身,往楼下走去。他们路过何勇家门口,李霞还在公安局接受调查,小儿子辉辉被送到了亲戚家暂住,这间平素里称得上和谐温馨的公寓,此刻看起来冷冷清清。

  “刚才那老太太提到李霞的时候,你想到什么了?”

  楚白顿了一下,发挥了一以贯之地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

  没想到邢司南把他刚才说过的话记得清清楚楚。他面无表情地重复道:“‘这样完整的家庭,不如不要’。这句话,是你说的吧?”

  “……这是事实。”楚白看着脚下的楼梯,“你觉得,一个充斥着争吵、暴力、殴打的完整家庭,会比单亲家庭好么?”

  “我不是当事人,我无法进行比较。”邢司南微微加重了语气,像是某种提醒,“当然,你也不是。”

  楚白蓦地笑了。

  他冷冷道:“我的确不是。”

  但他体验过相同的痛苦,领略过相同的感受……那种在一条暗无天日的巷道里,拼尽全力拔足狂奔,一圈又一圈,却仿佛永远也找不到一个出口。

  他深陷泥淖之中,越是苦苦挣扎,越是想要挣脱,便下沉得越快。

  邢司南淡淡道:“楚白,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是大忌。这一点,应该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她说的没错。”

  邢司南没反应过来:“什么?”

  “邢司南。”楚白喊了他的名字,嘴角勾起了一个讥诮刻薄的弧度,“……你真的很站着说话不腰疼。”

  邢司南脚步一顿。他转过身,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楚白。

  他逆着光,表情不甚分明。片刻后他十分冷淡地开口道:“如果你觉得,在办案过程中秉公无私,不带入任何感情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那么确实,我没有您那么强大的共情能力。”

  楚白用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作为对邢司南的回复。他三步并作两步,干脆地下了楼,只留给邢司南一个冷漠的背影。

  邢司南对他这种一言不合扭头就走的性子十分头疼,几步追上去,揽住楚白的肩:“怎么又生气了?”

  楚白不悦地抿紧了唇,一声不吭。邢司南有些无奈道:“好好好,你说的对还不成么?看给你气的,要不然再让你揍我一顿?”

  “……”楚白挣了一下没挣开,沉着脸道,“你放开。”

  “得。”邢司南松开他,“别生气了,小心气坏身体。”

  “邢司南。”

  邢司南“嗯”了一声。

  楚白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轻声道:“……我希望你永远也不会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你……”邢司南似乎想说什么,然而楚白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率先转过身,朝不远处的保安岗亭走去。

  “警察。”楚白敲了敲岗亭的玻璃窗,“来调取你们小区门口7月20日和7月21日两天的监控录像。”

  玻璃窗“唰”一下拉开,年轻的安保小哥探出个脑袋。

  他看了眼楚白,被楚白的表情吓得默默往后退了点,而后朝不远处嚷嚷道:“秦叔!秦叔!警察!他们要调监控——”

  “哪里的监控?”旁边走来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穿着保安服,皮肤被晒的黝黑。他大概是刚吃完午饭,右手还捏了根细小的牙签,边走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剔着牙。

  他走近了:“您二位,要调哪里的监控?”

  邢司南指指小区大门:“你们这小区只有一个门么?”

  “机动车能走的只有这个门。”秦叔道,“另外一个后门,能走人和非机动车。”

  邢司南道:“这两个门口的监控,我们都要。”

  “门口这个还好说。”秦叔为难道,“另外一个门又偏又小,一开始就压根没装监控,我们没地儿给您调去呀。”

  “没安监控?”邢司南皱了皱眉,“你们这的物业怎么回事?”

  “就这小区每个月交的那几块钱物业费,还够请我们这几个保安就不错了。”秦叔苦笑道,“安监控本来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前期安装费,后期维修费,高投入低产出,也难怪物业公司不想装。”

  “等真到用得上的那一天,可不是钱就能算得清的事儿了。”邢司南摆了摆手,“算了,先把大门的监控调给我们吧。”

  料理完一切,两人准备打道回府。邢司南终于逮住了空,问楚白:“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楚白扣上安全带,靠在座椅上,“是对你的祝福。”

  希望你永远不必经历我所经历的事,希望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或许是他的语气太过于敷衍和嘲讽,邢司南毛了:“你现在怪我太高高在上,怪我不能和你感同身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感同身受这回事,从来都只是相对的?”

  楚白沉默不语,邢司南用力摁了摁方向盘中间的喇叭,讥诮道:“当初要拿别人的痛苦去换李宏宇开口的也是你,你又何尝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

  楚白看了他一眼,把头偏向了和驾驶座相反的另一侧,冷漠之情溢于言表。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楚白背对着他,沉默地看着窗玻璃。邢司南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黑色轿跑在几秒钟内加速到百公里,如离弦的箭矢般疾驰而去。

  他们回到局里时已近傍晚,办公室里,杨朔和江陆鸣凑在一起,对着屏幕上的一张照片嘀嘀咕咕。

  杨朔看见他们进来,站起来狗腿道:“老大,你们回来了!”

  邢司南简短地“嗯”了一声:“问到什么了?”

  江陆鸣转过椅子:“李霞说的没错,何勇的确和他工厂里的一名员工存在婚外不正当关系,他们工厂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他敲下回车键,一张证件照自上而下缓缓在屏幕上刷出来。

  “陈姝,女,38岁,已婚,和何勇在同一个纸箱厂工作,是何勇的婚外情对象。”江陆鸣将资料往后翻,页面刷新,这次,加载出了一张男人的照片。

  “任荣,男,37岁,已婚,陈姝‘法律意义’上的老公,李霞口中上门闹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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