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它长大,害怕它成熟,更怕它像火种一样四处出传播。 他甚至不在乎邢岳的死活,只想把那“东西”彻底消灭。 或许只有在邢岳活着的时候,让他,让他身边的人,让那些试图去感染、去传递火种的人,亲眼看着希望在邢岳身上湮灭,才是最完美的结果。 因此,他需要在邢岳活着的时候,毁了他。 见项海站在那,脸都僵了,邢岳笑起来,“这么严肃干啥?我压根就不怕他。” “再说不是还有你么?”他刮了刮项海的脸颊,又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你不是说过要保护我么?” 项海这才回了魂,重重点头,“哥,我说到做到。” 看着他那样,邢岳就又忍不住想要亲他,“那你可好好混,争取混个小老大当当。” 说到这,邢岳忽然心里一动。 既然赵郎的手下恨他恨得跟乌眼儿鸡似的,不如替他们创造个泄愤的机会,再把这个功劳给项海。 想到这,他又把水龙头拧开,一边刷碗一边美滋滋地说,“小海,回头咱俩合计合计,想办法帮你升个职。说不定雷涛那位置将来就是你的了。”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俩人在说啥呢?小纯洁听不懂 _(:з」∠)_
第一百三十六章 时间转眼到了十二月,地冻天寒,夜越来越长。 天儿冷了,江北赛车场进入了休眠期。 赛道上冷冷清清,旁边码着清理出的积雪,一道黑一道白,同步辗转蜿蜒。 这个季节比赛全都停了,只偶尔有个把不骑车就浑身难受的骑手,趁着正午阳光最足的时候,形单影只地跑上几圈。 而此时,在那间带落地窗的房子里,气氛却热闹得像粉丝见面会。 明星就是邢岳。 他穿了件黑色衬衫,领口随意松开两颗扣子,正端着杯红酒,透过玻璃窗眺望室外的寒冬。 身后的许大洋也端着酒杯,另一手夹着雪茄,笑得满脸开花。 许大洋一仰脖,把剩下的酒灌了,杯子递到旁边人手里,就指着不远处的赛道开始比比划划。 一会儿竖起大拇指,一会儿又一二三四地掰着手指头,最后五指张开,在空气里用力一抓,那神态就好像他的AAA刚刚收购了YAMAHA。 而邢岳一直挺配合地听着,偶尔点头。最后冲他举杯,仰头把酒喝干净。 许大洋更高兴了,拍了拍邢岳的肩,把雪茄一叼,扬手招呼一屋子的男男女女。 所有人都聚过来捧场,然后热烈鼓掌。 这时许大洋把邢岳推到中间,踮着脚勾住他的肩,继续口沫四溅地白话。 最后,他从兜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像是银行卡,又献宝一样在众人眼前晃了晃,然后笑着交到邢岳手里。 邢岳也没客气,收下卡片,塞进裤子口袋,转头跟许大洋的手握在一起。 屋里又掀起一阵高潮,每个人都像打了鸡血。 只是隔着距离,他们说了些什么,在为什么庆祝,完全听不清。 邢岳收回手,默默在裤子上蹭了半天,重新插进裤兜。 随后不经意一转头,目光落在赛场正对他的一个角落,微微皱眉。 那里像是有个人,又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反射了阳光,又倏地消失掉。 这时许大洋凑过来,也顺着他的视线伸直脖子,看口型应该是在问他“怎么了”。 邢岳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就收回目光。 当天,他还抽空去看了个房。 也不知道谁给的勇气,他跑去了一个还在规划中,但价格已经在东江占领了制高点的地王楼盘。 这个楼盘的名字听上去就十分低调奢华有内涵,售楼处却又极度高端大气上档次。就连给来咨询看房的准业主的伴手礼,都是市场价288元的自助餐餐券。 邢岳背着手,站在一片沙盘跟前,听着售楼小姐天花乱坠的讲解,时不时问些问题,以示自己在紧跟她的思路,并对这楼盘很感兴趣。 正听着,他忽然一偏头,看向窗外。 “怎么了先生?您又想到什么问题了吗?”售楼小姐紧张地跟过来,也顺着他的视线朝窗外望。 邢岳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事,或许...是我看错了。” 售楼小姐长出了口气,脸上又有了笑容,并掏出手机,“先生您加我的微信吧!我姓叶,叶子的叶。这边楼盘有什么新消息我都会及时给您更新,您有任何问题也可以随时找我。您看可以吗?” -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邢岳收到一件同城的快递,还是到付。 拆开包装,里面是厚厚的一个档案袋。 他掂了掂,又从里面抽出几张纸看了几眼,就塞回去,把档案袋原样封好,带着它离开了分局。 他开车来到贺焜的医院,上去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下来。 接着又去了“惹火”。 从门可罗雀,到门庭若市。等邢岳出来的时候,已是“惹火”的营业高峰。门口站了不少不怕冷的“精致”人,喝着酒,聊着天,起着鸡皮疙瘩。 不同的是,这回他竟然是被贺雄辉客客气气送出来的。 两个人混迹在纸醉金迷中,你一句我一句,闲闲地聊着什么。 期间贺雄辉递过来一支烟,邢岳咬在齿间。贺雄辉又摁着打火机,把火苗凑近,邢岳低头用手拢着,把烟点着。 过了半支烟的时间,有人把贺雄辉的新车开了过来。 贺雄辉拍了拍邢岳的肩,示意他上车。 邢岳把半截烟扔在地上,绕去了副驾驶。 可才拉开车门,还没坐进去,他猛一回头。 “喂!干什么的!”他狠狠甩上车门,指着马路对面某处,煞神一样冲了过来。 镜头开始剧烈晃动,一会儿天,一会儿地。前一秒还是带着残影的霓虹,跟着就变成乱了方寸的脚步。 “操!” 听筒里同样一片嘈杂,场面极度混乱又异常紧张。 镜头后面的那个人慌不择路,剧烈的呼吸甚至盖过了脚步声。 而邢岳的声音由远及近,转眼就到了跟前,大嗓门又压制了那片喘气声。 “操!让你站住没听见?” “你干什么的?瞎他妈拍什么拍?” “把手机给我!给我,听见没!” “你他妈,找死是不是?活腻歪了是不是?” 一阵拳打脚踢声过后,屏幕彻底黑了,只剩下那个自始至终没露过脸的声音在拼命嚎叫。 “你,你干嘛?” “这是我手机!” “抢劫啊你!” “操...” “哎哟!哎!!” “啊!!啊!!!” “XXX!警察打人啦!!XXX!警,警察打人啦!!” “杀人啦!!” “我操!我...” - 三天后,邢岳一早就被徐枫叫进了办公室。 他敲门进来,见徐枫正埋头处理文件,就轻车熟路地坐到他对面的椅子里等着。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徐枫放下笔,把文件合起来搁在一边,捧起冒着热气的茶杯。 “徐局,您找我?” 徐枫在茶杯边缘吹了吹,啜了一口,“下礼拜那个专案汇报会,你打算让秦鹏你替参加?” “是。”邢岳直了直身子。 “说说吧,”徐枫把茶杯放下,面色还算平静,“你自己为什么不参加?” “报告徐局,那个贩婴案从头到尾都是老秦在跟,案子的细节他比谁都清楚。他去比我去更合适。” 徐枫的鼻子里一哼,伸手摸出一支烟,“是啊,底下人什么都会,啥事都替你干了,那还要你这个队长干啥?还要我这个局长干啥?” 邢岳安静地装死。 “你以为上级领导就是听故事来了?”徐枫没找打火机,而是一点点地把手里的烟捏扁,“人家是想听你,作为分局刑警队的负责人,对本年度的大案,以及对你所肩负责任的一个总结和表态。你统统推给秦鹏算怎么回事?” 徐枫越说越来气,“你挺牛啊,人家领导排成队也请不动你呗?” “不是的,徐局。”邢岳目光诚恳。 “那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徐枫没忍住提高了嗓门,手指在桌上敲了两下,“说说!” 邢岳抓了抓脑门,略显犹豫,又好像有些为难,“徐局,我最近...在忙别的事儿,实在抽不开身。” 这回真的把徐枫气着了,他“哼”了足有40分贝,“对,你忙,你多忙啊!” “最近可把你忙坏了,是不是?”他一拍桌子,同时着重强调了“最近”两个字。 于是,半个小时后,打徐枫办公室门前经过的人就被里面惊天动地的一声怒喝吓得原地一蹦。 “邢岳!!” 跟着就是一阵犀利的瓷器破碎声。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现在还有没有一点儿警察的样子?咱们分局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门外的人很震惊,想贴过去听墙根儿,又不敢。只能原地做出路过样子,耳朵最大限度地伸长。 几分钟后,就听徐枫又是一声怒喝,“滚出去!” “停职一个星期!好好反省你的所作所为!想不明白就别回来!” “去,滚出去!” 那人脖子一缩,嘴一咧,赶紧溜了。 随后,办公室的门打开,邢岳走出来,吸了吸鼻子,下楼去了。 - 与此同时,蔡全的车正载着项海在路上飞驰。 蔡全一边开车嘴里一边“啧啧啧”,还时不时地偏过头瞥项海一眼。 “行啊,小老弟,没看出来,你蔫了吧唧的,整出这么大动静来。” 项海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牵动了脸上的伤口,“嘶”地一声。 “全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没看我被揍成啥样了么?”他揉着青肿的脸,“亏得我跑的快,要不然不被打死,也破相了...” “行啊!值了!”蔡全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项海身子跟着一歪,痛苦地“哎哟”了一声。 蔡全就又把手搁回到方向盘上,继续兴致勃勃地夸,“我说钱乐,你小子脑子是挺好使,那狗日的警察被你这么整了一把,不死也得掉层皮,绝对没好日子过!” 项海讪讪地陪笑,“是啊,我就是想整那狗...咳,的警察一把,给狼哥出出气!” “他们警察局要是不给个说法,我就再往上揭发!要是还没人管,我就把视频剪了发到网上,到处发,搞臭他!” “行!”蔡全佩服地竖起大拇指,“你真行!” “不过,老弟啊,等会儿见着二老板你可得小心着点儿。”蔡全的神情忽然变得凝重,微皱起眉,“我是没怎么跟他打过交道,不过都说他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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