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朗闻昔抬眼望着付斯礼,拇指轻轻地拂过了他的脸颊。 “我和孟槿并没有彼此摊开去说分手的事情,但我俩男女朋友的关系一直是名不副实的情况,外界可能会有一些误会可我俩早就心知肚明了……而且她、知道我喜欢你……”付斯礼再说到‘我喜欢你’四个字的时候带着幸福的笑意。 “啊?”朗闻昔不敢置信地睁圆眼睛,“怎么,怎么知道的?” “可能是她们女生的第六感吧,还记得篮球比赛的那一次嘛?!”付斯礼问。 朗闻昔怎么可能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让他确定了自己对付斯礼心意,朗闻昔用被子裹住了自己蜷成一团,只露了一个小脑袋。 付斯礼长手长脚地圈住了朗闻昔,继续说道:“孟槿比我先看到你……” …… 那天篮球比赛结束后,孟槿跑去找付斯礼,发现付斯礼一直东张西望地望着场馆大门、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孟槿想到了自己刚刚好像在看台上,看见了经常和付斯礼在一起的那个男生。 她不经意抬头的瞬间看到朗闻昔蹲在二楼围栏前探出了脑袋,她拉了拉付斯礼的球衣,低声问:“你在找……朗闻昔?” 付斯礼一愣,盯了孟槿两秒后,脸上挂起了坦然地微笑问:“你看他了嘛?” “本来我还有些愧疚的,但现在看来我男朋友也找到喜欢的人了!”孟槿见付斯礼没有反驳自己的话,便自然地挽起了他的胳膊,付斯礼刚想抽回自己的手臂时,被孟槿拽住了,说道:“想知道他在什么位置,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 “搁哪儿学的?还带威胁人的?”付斯礼被‘威胁’得想笑。 孟槿没有说话,原地踮起脚尖在付斯礼的脸上亲了一下,就在她亲吻付斯礼的时候她看到看台上的朗闻昔正在看着他们,她坏心眼地又补了一口。 孟槿突如其来让付斯礼整个人懵住了,他赶紧别过头捂住了自己的脸问:“这?什么意思啊?” 孟槿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说:“我还没嫌弃你,你一脸臭汗的!呕~”孟槿胃里一阵恶心,用手捂住了嘴,瞪了一眼付斯礼。 “你?没事儿吧?”付斯礼看着孟槿有些苍白的脸色问道。 孟槿轻咳了一下嗓子,背对着付斯礼说:“人刚从场馆大门出去。” “谢谢。”付斯礼转身就想去追朗闻昔,却被孟槿又叫住,她的右手抚着自己的小腹问:“付斯礼,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行吗?” “你问。”付斯礼回头看着孟槿,那一眼让他觉得这个女孩子就像一座有了裂痕的冰雕,随时会碎成一地的晶莹。 “你是怎么看一段悖德的爱情的?”孟槿的问题将付斯礼问懵了,孟槿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她缓缓地说道:“要想毫无顾忌的相爱真的有些难啊,我回不了头了,因为我比较贪得无厌。” “……” “赶紧去追吧。” 那是孟槿最后一次露出笑容……
翌日,孟槿自杀的事情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他们家里面的人闹到了学校,在校门拉了白色的条幅。 付斯礼早上起得晚有些晚了,他只匆匆地瞅了眼就进了教学楼,一进教室就看到自己的同桌爬在桌子上,他的座位被贾一衡给占了去。 付斯礼将书包放在桌子上,拍了拍贾一衡的肩膀,又指了指唐晓雪用口型问:“怎么了这是?” 贾一衡放下自己手上的纸巾,站起身低声说道:“孟槿今天早上4点的时候,走了。”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的付斯礼全身一麻,他明明记得孟槿洗了胃、进了ICU后,生命体征明明都还正常的。 “我听说,轮班的护士去查房的时候孟槿的氧气管根本不在她的鼻腔上,输液的针也拔掉了。”贾一衡说道。 “谁干的?病房里应该有监控吧?!”付斯礼第一反应就是人为作案。 贾一衡皱了皱眉,托了一下眼镜说道:“监控拍到是孟槿自己拔的,说是视频里的孟槿特别诡异,人都那样了怎么可能突然坐起来拔了所有的东西再躺倒呢,但也有人说是回光返照。” “……嗯。”付斯礼全身的血液像要凝固了一般,手脚冰凉的呆立在原地。 贾一衡推了推他说:“你先坐前面位置上,我安慰一会儿晓雪,她一直跟孟槿关系挺好的。” “行。”付斯礼应了一声,坐到了前方的座位上。 午间广播的时候,一件令全校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喧闹的走廊因为一句‘大家好,我是高三实验班的孟槿”而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望向了喇叭,广播室的同学也愣住了忘记关上广播。 广播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我请求广播室的同学不要关上广播,让我把最后的话说完,因为你们再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个狭隘的世界。我先要对广播室的同学说声对不起,是我在你的U盘里加入了这段录音,请校领导们不要责怪这位同学。 在这里,我想告诉所有的人,我喜欢过一个人他叫宋明睿,他是你们的实习历史老师,也是我的亲表哥,我从小就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后来家里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把我们俩分开了。今年3月份他来我们学校实习,我们……我们又重逢了,在表兄妹的关系上我们又多了一层师生关系的枷锁,我们彼此折磨过一段时间,但却挡不住我们对彼此的喜欢,我们的感情就像是做贼一样,只能躲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我们虽然错得离谱,可我们一点儿也不后悔。 后来的事情大家可能在传闻中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我就是想说,他死在了大家的流言蜚语中,你们用‘强|奸’、‘诱|奸’、‘勾|引’这些词攻击他之前,我们就是相爱的,他没有你们说的那些污点。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我走了,他还在等我。 最后,我叫孟槿,我要死在我的梦境里。” 孟槿的自白结束后,校园里沉寂了很久,当上课的预备铃响起时,走廊里才有了同学们匆忙的脚步声,当下无人议论。 然而,就在付斯礼以为大家都在为孟槿的离世而感到同情的时候,学校的论坛却炸了,关于孟槿的帖子满天飞。 ‘好恶心一女的,死都死了还要最后恶心我们一下,真是晦气!’ ‘说什么相不相爱的,恶心死了,简直是不知羞耻。怎么不提她自己被搞大肚子的事情,学生不学习就知道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她和那个历史老师就是一丘之貉,近亲相亲、天打雷劈!我呸!’ ‘都不是处|女,还堕过胎,死了就死了吧,以后也没人要这种女人。’ 诸如此类的话题刷爆了学校的论坛,甚至有些话题中还带上了付斯礼,说他头顶一片大草原! 直到两天后,一条无法从论坛置顶上撤下的帖子的出现: ——我们应该尊重每一种相爱的形式,基于我们是人。
第五十章 不偷活(下) 阿尔庄园的案件被并案调查,但调查进度始终未能有所突破,三名涉案的人员只暂被定为嫖娼和非法使用违禁药品,并没有查出来与两名受害人有什么组织上的联系,他们也是从一个不知名的人那里听说了这种新鲜的玩法,但警方对那个不知名人士的信息根本无从查证。 现下唯一的线索都在医院里迟迟未醒的明狄身上,为了确保明狄的人身安全,警局派人二十四小时盯守。 付斯礼这两天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一边要跟火调科的勘察现场调取信息,一边还要关注明狄的状况,前天一起深井截肢案又被递到了局里,搞得付斯礼一回家倒头就睡,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急着出门,将一沓资料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你啊,你又又又又又落东西。”朗闻昔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将外套搭在了肩上,“知道了,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爱你。”付斯礼捂着手机,小声说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单独给你点上。” “就你们食堂随便吃点就行,别弄得那么麻烦。”朗闻昔也是图个省事,他下午还约了乔小洋去他的工作室看看呢。 朗闻昔挂上电话后将手机放在了文件袋上,然后伸手去提鞋子,重新再拿起手机的时候,一不小心将文件袋碰到了地上,文件从没有封口的袋子中滑了出来。 朗闻昔在拾起文件重新装回袋子时,看到了两名受害人的照片,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两人的长相格外得眼熟。 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的朗闻昔在成寒的电话催促下,下了楼。 “续续和我干儿子呢?”朗闻昔一边扣上安全带一边问道。 “严续的爷爷快不行了,他爸给他叫回去了!”成寒的老婆是严续的表姑,要是老爷子这关没挺过去,他还得代替他老婆去参加葬礼。 “那你要去看看吗?” “我去干嘛,等老爷子蹬腿了我再去吧,他亲孙子都不乐意去看他,我去了也就是热脸贴个冷屁股罢了。”成寒懒得掺和他们那一大家子的事情,“哦,阿佩伦最近迷上了王者,天天游戏带妹,为了买什么英雄皮肤没少往里面打钱,你最好管管他。” “呵,臭小子,他能把中文说明白嘛,就敢带妹妹玩游戏?!”朗闻昔开启了干爹嘲讽模式。 “他跟人家小姑娘都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话,听着还挺酷的,小姑娘就吃这套!”成寒恰巧碰见过几次,对面的小姑娘一个劲儿喊阿佩伦,野王哥哥、求带带。 “不管他,他马上也该18了。对了,上次看的那个工作室的地方先不着急定。” “怎么?不喜欢?” “也不是……”朗闻昔刚想继续说的时候,广播电台里的一段话吸引了他的注意。 ——还记得那些被珍藏在童年里的游戏吗?你印象中最深的游戏是什么?是丢手绢、是老鹰捉小鸡,还是贴鼻子呢? 朗闻昔眉头微微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从文件袋中抽出了两名受害人的档案,他将两张照片平放在腿上,用手遮挡了两人的五官来回对比。 朗闻昔打开手机搜了一下卡拉瓦乔的作品,当滑到卡拉瓦乔的《音乐家们》时顿了一下,他继续往下翻了几张画作后,目光又回到了照片中。 成寒有些不明所以地问他怎么了,朗闻昔摇了摇头说:“没怎么,大概是我太敏感了。” 朗闻昔带着自己的发现,一直熬到了他和付斯礼吃饭的时候,岳越和卢峥为了凑他俩的热闹,也端着餐盘坐到了他俩的跟前。 岳越一坐下便立刻问朗闻昔要了签名,朗闻昔签完以后,付斯礼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话想说?我让这俩电灯泡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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