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斯礼立刻拍了一下朗闻昔拿着筷子的手,“筷子放下,先消毒。”说完,他掏出了便携的免洗洗手液,示意让朗闻昔把两只手伸过来。 自从那场疫病之后,付斯礼一直是小心翼翼的,他生怕朗闻昔再被传染上。 朗闻昔也渐渐习惯了付斯礼的提醒,他不会刻意去关注这些小的细节,因为他知道付斯礼会一直惦记着。 朗闻昔乖乖地伸出手配合着付斯礼的关心,他乐意被他管着、也享受被他惯着。 “搓搓。”付斯礼将免洗凝胶挤在朗闻昔的手心里,用哄孩子一样的语气说道。 “嗯。”朗闻昔的回应里带着几分的乖巧,这让付斯礼相当的受用。 这时,五只手同时伸到他俩的中间,就听三个‘电灯泡’同时说道:“人家也要~~搓搓~~” 听到这动静儿,付斯礼的拳头不自觉得就捏紧了,他一抬头就瞅见了卢峥和岳越带着于晚阳来凑热闹。 朗闻昔一看卢峥拄着拐杖,立即挪了位置让他坐下,卢峥张口就来,“谢谢,嫂……哥夫。” 付斯礼瞅着在自己身边自觉落座的于晚阳,一脸无奈的说道:“咱五个人,只有你一个人是电灯泡!” “为啥?”于晚阳望着付斯礼,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付斯礼指了指朗闻昔又指了指自己,紧接着暗暗地示意了一下岳越和卢峥的关系。于晚阳这才反应了过来,原本跟着过来看热闹的喜悦表情,瞬间凝固成了遭受‘排挤’后的难过和委屈! 怎么就我一个单身狗吗?!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付斯礼问道。 于晚阳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听到付斯礼问他的时候,立刻又来了精神气。 这是于晚阳第一次见到朗闻昔,他努力地睁着一双单眼皮的细长眼,双手交叠在桌子上,俨然一副小学生上课的模样。 他瞅着朗闻昔说道:“我是来接受艺术的熏陶。” “嗯?”朗闻昔眼里的于晚阳既陌生又奇怪。 付斯礼见朗闻昔一脸懵的表情,便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是,我们刑侦二队的队长——于晚阳。”付斯礼扭头看了一眼于晚阳,见他正望着朗闻昔出神,立刻用手在于晚阳的眼睛前挥了挥,补充道:“甭看了,这是我的人。” 听到付斯礼宣示主权的发言后,朗闻昔礼貌性地冲着于晚阳笑了笑,实则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付斯礼和朗闻昔在三人注目下吃完了午饭,付斯礼是已经习惯了,但朗闻昔的这顿饭吃得有些拘谨,舌尖的味蕾也有些失灵,有点味如嚼蜡的感觉。 饭后,付斯礼将自己的保温杯扭开递给了朗闻昔,“菜有些咸,多喝点水。” 朗闻昔自然地接过保温杯,一旁的三个人均是一副学到了的表情。 紧接着,付斯礼将‘音乐贺卡’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朗闻昔盖上保温杯盖子,拿起了‘贺卡’仔细地端详着,上面图案就是手绘上去的,但画笔笔触连贯,图形的完整也比较好,实在是不像一个孩子画上去的图案。 可如果是个大人画的……又感觉有些说不过去。 “你觉得是成年人画的还是小朋友画的?”付斯礼问道。 朗闻昔皱了皱眉说:“如果是小孩子的话,笔触有些不像。但成年人的话,这一笔下去,也不至于如此地歪扭。” “那如果是个从来没有画个画的大人呢?”卢峥感觉自己可能画得还不如这‘贺卡’上画的呢! 朗闻昔细想了一下,因为他一直以来都用他的画法和思维去思考,他是真的没想过,一个完全没有画过任何东西的人去作画。 “有这个可能性,原本这个卡片上的作品也是按照胡安·米罗的画风来创作的,这个画家的画风在后期就是这种涂鸦风,很像小孩子的画法,但其内容却不是那么简单的。根据画评家的解读,给他的作品也添了很多的寓意。”朗闻昔说完,看向了周围的四个人,他们正用专注的眼神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嗯,我说明白吗?”朗闻昔有些不确信地问道。 “明白,但又不是很明白。”付斯礼探着身体,凑到朗闻昔的面前,看着他用手指指的地方。虽然,他不是很明白,但就觉得自己的对象真的好厉害。 “这些个小符号和小标志有具体含义吗?”于晚阳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图案,拽耳挠腮地问道,“看着跟象形文字似的。” 于晚阳的一句话点醒了朗闻昔,他将关注点完全放在了胡安·米罗的身上,换个思维一想,或许这些符号里真的具有一定的涵义。 ‘贺卡’封面的正中间是一个醒目的鲜红色卵形,整个外轮廓已经画者的笔触显得有些扭曲,并且红色上面还有枣红色的乱线分布在上面,看起来跟乱画的没有什么两样。 对着红色卵形的一个类似于丘比特弓箭的符号,弓箭的尾端又设计了一个眼睛的图案,就是这个图案让朗闻昔一瞬间联想到了胡安·米罗。 红色卵形的左上方是一个钴蓝色的不规则形状,旁边点缀着星星的符号以及一个怪异的月牙。除此之外,还有醒目的乱线像一团毛球似的被缠在了一起。 随处可见简单的星芒,散落的分布在画面里,杂乱且让人眼花。 朗闻昔歪着脑袋盯着这个‘红色的卵形’,突然冒出了一句,“这个里面装着什么?”朗闻昔边说边用手指点在了这个形状之上。 在座四人被朗闻昔奇怪的发言给说懵了,随即他们的思维也被朗闻昔引向了‘里面的东西’。 突然,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想法闪过了岳越的脑海,她胳膊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咽了咽吐沫,深吸了一口气,支支吾吾地说道:“这……” “嗯?”卢峥回头望着已经僵直了身体的岳越。 “这,这像一个‘子|宫’!”岳越说完,两手的手心已经汗津津的了。 这种主题,倒是在他们‘艺术圈’里常见,关于‘性’与‘新生’一直都是热门且受人追捧的创作方向,他并不觉得奇怪,所以朗闻昔只淡淡地回复了一句,“哦,可能是。” 可剩下四个人并不会往这个方面去想,在他们的概念里,这种象征更像是一种杀人预告。 按照这种创作思路来想,这真的会是冷链车司机能想出来的吗? 就在他们疑惑之际,梁络绎给付斯礼打来的电话。 “医院发回了冷链车司机的尸检报告,在他的体内发现了氰化物。” “草!被人捷足先登了!”付斯礼挂上电话,换了语气对着朗闻昔说:“我先送你回去。” 朗闻昔摆了摆手,说:“不用,我开车了,我一会儿去看看乔小洋,他好像病刚好。” 付斯礼听到‘乔小洋’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乔小洋曾经是自己的假想敌。但他又不好朗闻昔的人际交往,便没有再多说什么,“那我送你上车。” 朗闻昔点了点头,在付斯礼的陪同下跟其他人简单地告别了。 临走的时候,朗闻昔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了桌上的‘贺卡’,并向付斯礼询问道:“我能给它拍一张清晰的照片嘛?你给拍的太糊了!” 虽然,这张‘音乐贺卡’属于证物,算是涉密资料,但他却还是让朗闻昔拍了照片。
朗闻昔上车后,越想越不对,他点开拍摄的‘贺卡’照片,看着杂乱无序地涂鸦,总觉得这哪里出了问题。 他感觉这些图案就是板绘插画中的图层一样,仿佛是‘需要的内容’和‘不需要的内容’统统被点开了,图层一层一层的被叠在了一起,形成了毫无秩序的画面。 这种想法立刻让朗闻昔产生了兴趣,原本计划着要去乔小洋家的他,立刻调转了车头,往家开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偷窥!? 乔小洋在家等了朗闻昔半天,也没有见他的人影,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 实在忍不住的乔小洋给朗闻昔打了电话,而此时的朗闻昔正在自己的画室里,他将白纸铺了一地,把打印出来的‘音乐贺卡’照片贴在了椅子的靠背上。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乔小洋便开启了碎碎念的模式,“人呢?驴车都该到了吧!你不会还没出门吧?” 朗闻昔这才想起来,自己忘记跟乔小洋说,他不去了。 朗闻昔讪讪一笑,立刻赔不是的说道:“突发情况,有点儿急事。” “什么急事?这么重要?!”乔小洋的语气里,满是失望和不高兴,“那你什么时候能好?” “这……”朗闻昔看着一地画纸和刚刚做好的‘拆图笔记’,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补充道:“估计一时半会儿弄不完。” “是画画的活吗?”乔小洋有些好奇地问道。 “嗯……算是吧。”朗闻昔边说边整理好了要用的马克笔。 乔小洋立即自告奋勇地说:“那我可以帮忙啊!” “啊?”朗闻昔一愣,这拆图的工程量不是一般大,如果乔小洋真的能来帮忙,速度一定快很多,可是这属于付斯礼他们的内部资料。 朗闻昔心想,那干脆编个缘由吧,“行啊,你来吧,我给你发工作室的位置。” “好啊!回头见!”乔小洋挂上电话,朗闻昔立马发来地址。好久没出门的乔小洋来了兴致,他也想装上辅助器出去走走。 乔小洋望向坐在沙发看书的尤拓,开口说道:“我要出门,帮穿我辅助器。” “不。”尤拓拒绝道。 乔小洋自从知道尤拓并不拿自家的薪水后,也不好意思随意使唤人了,他嘟嘟囔囔地嘀咕着,“我自己穿,又不是穿不上。” 尤拓全程没有看乔小洋,乔小洋费劲儿地穿戴着行动辅助器,好久没穿的他有些生疏了,来来回回扣了好几遍都没系紧。 经过一番折腾后,乔小洋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好不容易穿好的他,尝试着脱离助行器自己站起来。 可久未使用,那种辅助行走的感觉已经有些陌生了,他还没有开始迈步就已经站不稳了,他双脚同时落地的时候,身体一直找不到平衡的方式,乔小洋在摇摇晃晃间,重心不稳地向前栽倒! 乔小洋结结实实地‘摔’进了尤拓的怀里,乔小洋知道尤拓一定会来接住他,但倒下的一瞬间还是心有余悸。 “你不是不管我嘛。”乔小洋有些赌气地说道。 “我管你,你也不会听我的。”尤拓沉声说着,他将乔小洋扶正,双手搀扶住了他的身体,把他带到了沙发的旁边,“坐下,重新穿。” 乔小洋没有说话,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看着尤拓蹲下身给他重新穿了一遍,“这个卡扣一定要对准卡紧,不然小腿后面是松的,你不好站稳。”尤拓每次都会将穿戴的方式跟乔小洋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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