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年自己那蠢逼样,真值得他这么稀罕?这一对比下来,他这段时间的逼逼都白装了。 “……队长,有这么好笑吗?”沈照一脸困惑。 邢沉翻了个白眼,心说老子的快乐你一个单身狗不懂。 邢沉微微颔首,问:“昌弘化出来后没有回来这里住,有想过这里面的原因吗?” “他做了那样的事,还被广而周知,是谁谁都不愿意再回来啊。” “那为什么不干脆卖掉?这总比住在杂货间里强吧?” 沈照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队长,你突然让我们来这边取证,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吗?” “之前在监狱里死了的那个人,不是昌弘化。”邢沉淡淡看了眼震惊住的沈照,说:“他是昌弘化的孪生弟弟。” 沈照傻眼了,“他还真有双胞胎啊?那,那真正地昌弘化去哪了?队长你这些是怎么知道的?” 邢沉想到那日丁明旭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发堵,没有再往下说。 沈照很识趣,默默地在旁边等着,反正他想说的时候会说的。 “哎哟我滴个娘啊,这、这这这是个人吧?!” “赶紧的,挖掘机!师傅你先停一下!” “……” 前面不远处的施工地是一片小树林,这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被警方听见。沈照反应快,当即就去跟工人交涉,邢沉召集人过去查看。 挖掘机一铲子将尸体刨起来的,尸体被截断,尸骨分散地挂在衣服里,散发着一股恶臭。 从外形来看,并不难判断,这是一具男尸。 邢沉的嘴唇抿成一条冰线。 邢沉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没注意沈照为了照顾他和项法医异地工作的辛苦,火急火燎地给项骆辞打了电话。 “队长,我已经通知项法医了,他应该一会就到。” 邢沉冷淡地抬起头,“你刚刚说什么?谁要来?” “项法医啊。” “……” 邢沉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顿时没了好脸色,“痕检科呢,让痕检科尽快过来取证。还有那群工人,把他们手里的视频都删了,别影响警方办案!警戒线呢,怎么还不把警戒线拉起来?!” 沈照还没见过队长发这么大的活,也不知道哪惹着他了,忙招呼人去忙活起来。 临走前,邢沉叫住他,让他把烟盒打火机留下。 沈照把东西递给他,小声地问:“队长,你是不是又和项法医闹别扭了?” 邢沉没理他,把烟盒钥匙揣兜里后,便朝痕检科走了过去。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转了个弯,去没人的地方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说了什么,沈照不知道,反正后面项法医没有来,邢沉在现场走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后就褪了手套在一边吞云吐雾。 “老沈,你又惹队长不开心了?”徐智把沈照拽一边。 沈照白他一眼,“我惹的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你?” 徐智摸着下巴一顿瞎猜,“难道是昨天沈局没让队长审莫严的事?啊对,队长不是被停职了吗?这沈局要是知道又……” “行了你别说了!”沈照挤了挤眉毛,徐智顺势往后看,邢沉已经走了过来。 邢沉的脸色十分难看,走过来时也不看沈照和徐智,径直坐上自己的那辆吉普车,在颠簸的工地上留下一片黄沙。 “咳!”徐智挥了挥烟尘,“队长这是更年期来了吧!” “出事了,”沈照刷着手机,举给徐智看,徐智看完视频内容,也傻眼了,“这丁明旭说的话真的假的?项法医就是雷罪?” 沈照说:“他还指认项法医是杀死昌弘化的凶手,而且还是十多年前……” 徐智:“……” 哦,那邢沉更年期就难怪了。 忽地,两人默契地回头看了看昌弘化的老房子,神情怪异,且凝重。 - “嘭!” 一声巨响,从沈局办公室里传出来。 “邢沉!这个视频你是不是早就看过了是不是?你知道项骆辞就是雷罪,还知道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不提前上报?!” 沈从良刚刚一手拍在桌子上,因为用力太过,此时还微微颤抖着。 邢沉淡淡地扫了一眼,说:“谁证明,他就是杀人凶手?” “那谁能证明他不是?!” “……” 邢沉哼笑,“我这不就在查着么?” 沈从良气结,看着还要发火,这时有人敲了敲门,不等沈从良发话,方崇明推门走了进来,“沈局,你冤枉邢队了,这是他早上让人送来的资料,我没留意,刚刚才看到。” “……” 邢沉看他一眼,方崇明不像在说谎,于是又看看沈从良接过的资料,倏地一愣。 那是他前几天从办公室里拿回的资料——汤冉提供的手机里破译出来的。 他一直觉得昌弘化的资料有猫腻,并尝试破译,可惜资料密码太复杂他没破译出来,所以就一直丢在书房。 可是这个怎么会在方崇明手里?! 除非,是项骆辞…… 方崇明说:“这上面不仅把昌弘化的家事交代清楚,也提到了雷罪,也就是项法医。邢队长大义灭亲已经很不容易了,沈局你可千万别再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了。” “……” 沈从良半信半疑地瞅了邢沉一眼,“这你破译出来的?” 邢沉不语,他拿过资料,第一页资料里写了破译的密码方法,第二页是破译出来的资料内容,里面简单地交代了昌弘化的背景。 昌家是多年前从西北搬来京州的,当年昌母生下一对双胞胎,家里迷信,说双胞胎的孩子不吉利,昌父一时糊涂,想把后面出生的孩子掐死。可昌母舍不得,愣是要护住小孩子。后来回了家,昌母担心昌父还会对孩子下毒手,便把小儿子安顿在地下室里抚养。久而久之,大家也便忘记了这件事。 昌弘化十八岁那年,昌父昌母发生了一场严重车祸,双双去世,昌弘化在学校也待不下去,干脆辍学回家,靠打零工养活。许是在外面受了气,昌弘化每次回家,都会去地下室,用鞭子抽打那个未见过光的弟弟昌明杰。 这种折磨别人给他带来了极致的快感,往后,昌明杰一直被用铁链关在地下室,被抽打也成了他的日常。 这个秘密一直没人知道,直至十多年前昌弘化将雷罪收养回家…… 邢沉看完资料,并没有多余的情绪,他将资料放在桌面,淡淡地道:“沈局,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会杀人吧?” 沈从良冷哼,凉凉地道:“如果是他和这个昌明杰联手呢?” “……” 邢沉一时无法反驳这个猜想,但他依然相信项骆辞。 只是眼下,他怕是不能参与这个案子了。 果然,沈从良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将这个案子交给了二队负责,邢沉继续被停职。刘全海因为莫家的事情受了不少委屈,这次正是重整旗鼓的时候,当然欣然接受。 会议宣布了决定,刘全海立刻下令让人去请项骆辞,邢沉全身黑着脸,但也没多说什么。 - 暖阳从外面投进走廊,将人的影子拉得斜长。 邢沉站在楼道口,指尖夹着一根烟,烟已经燃了一半。 电梯门打开,项骆辞在一位警官的带领下走出来。 他走得十分斯文,以至让人觉得他不是过来接受审讯的,反而像是来此视察的领导。 项骆辞一直坦坦荡荡,温谦有礼,直到与楼道的邢沉对上视线,他平静的瞳孔下挣扎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晦涩。 但他掩藏得很好,进审讯室前,还抬手指了指邢沉手里的烟,邢沉抿了抿嘴,听话地把烟掐了。 其他人:“……” 审讯室的门关上,邢沉靠在墙上,缓慢地咽了口唾沫,从裤兜里又摸出烟盒。 短短的时间里,他仿佛知道了什么。 比如,那天的直播上,丁明旭为什么突然那么笃定地说出项骆辞的身份,直播为什么会断得那么突然,以及,丁明旭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出事……
第97章 “姓名,年龄。” “项骆辞,今年28。” “出生于何时何地,曾用名是什么?” “泉市,曾用名,雷罪。” 项骆辞比想象中的要配合,刘全海省心了不少。 “2003-2006这三年,你是否被昌弘化收养?” “是。” “你对昌弘化的了解有多少?” “您具体指什么?” 刘全海笑了一下,“昌弘化有一个弟弟,一直住在地下室,这个你知道吗?” 项骆辞似是愣了一下,随即坦荡地点了点头,“知道。” “具体说一下情况吧。” 项骆辞斟酌片刻,道:“他叫昌明杰,是昌弘化的孪生弟弟,一直生活在地下室。昌弘化对他不太好,经常会用绳子打他。” 他直呼养父名讳,说得坦荡,差点让人忽视他们的关系。 刘全海心说果然人不可貌相,面上不动声色地问:“这都是你亲眼所见的?” “是。” “那为什么不报警?” “我当时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并不懂得这些。而且,我的处境好像也不允许我这样做。” 监听室的邢沉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三年。 项骆辞与昌弘化那样的魔鬼在一起住了三年! 那些年他应该受了不少欺负吧?那样的处境,到底是怎么样的处境呢?邢沉完全想象不出来,因为雷罪没说过。 只记得邢沉第一次去他家,被他冷着脸赶了出去,说若他再来就绝交。邢沉最怕这个了,自后真就没敢再去,平日忍不住了,就偷偷地去看一两眼,被他发现了,立刻又把他赶出去,走得远远的。 现在看来,好像一切都清楚了。 邢沉盯着监控视频里项骆辞平静的脸,心里泛起阵阵涩味。 在那样冰冷的世界里,没人给过他温暖,他也从未对任何人索求,那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审讯室,刘全海继续发问:“前段时间作案的昌弘化,认识吗?” 项骆辞道:“认识。” “那你觉得他是昌弘化,还是昌明杰?” 项骆辞似乎不太明白,但他没多问,只道:“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我对这个不太了解。” “……” 刘全海哼笑一声,说:“那就说说当年那个性侵未遂的案子吧。” 项骆辞的表情呆了一瞬。 邢沉:“……”操。 刘全海说:“当年对你下手的那个人,是昌明杰,还是昌弘化?” 项骆辞沉默。 刘全海说:“昌弘化收养了你三年,你对他应该很了解,他和昌明杰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昌弘化胆子大、脾气暴,但昌明杰常年被关在地下,受尽折磨,性格胆小、懦弱,更加阴暗。你不会分辨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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