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别人看起来只是轻伤,对他却恐有性命之忧。 项骆辞救过他,当然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少爷!”保镖欲上前。 颂炽抬了一下手,让其他人都离开。 随即,他借着项骆辞的这道力,缓缓地抱住了项骆辞。 项骆辞身体僵直,本能地推开他。 但颂炽没给他机会,他死死地抱着他的腰,想要镶嵌进骨子里似的,哪怕他自己已经疼得冷汗津津,也不让项骆辞推开自己。 “我找了你这么久,给我抱一下吧。”颂炽几乎沉迷地说。 他沉迷项骆辞的味道,沉迷项骆辞的一切。 “……” 最后项骆辞险些因为失血过多晕倒,颂炽这才找人将项骆辞抬进房中。 项骆辞的大腿中了一枪,子弹取出来后就没什么大碍了,但他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医生想给他换衣服,被他坚决地拒绝了。 他不让所有人碰,一碰他他就用力抵抗,一抵抗,脚上的伤口又会裂开。 医生试图给他打镇静剂,却反被项骆辞拼力抢过试剂,反扎了一针,最后医生被抬了出去。 颂炽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赶走了所有人。 房间里,项骆辞坐在床头,他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颂炽试图走近,被项骆辞狠狠地瞪开。 颂炽只好妥协,“你先止血,我不打扰你。” 项骆辞闭上眼睛,“你这么煞费苦心把我救了,就不怕我是警方故意派来的?” 颂炽轻轻地笑了笑,“无妨。你尽管做你的事,只要你开心就好。” 项骆辞厌恶他的气息,“滚出去。” “换洗的衣服,我给你放浴室,我知道你喜欢干净,药箱我也放这里了,你一会自己处理。” “颂炽,你会后悔的。”项骆辞极缓地说。 颂炽却笑了,“我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放你离开。如今,就是同归于尽,我也不会再放你走了。” “……” 颂炽出去后,顺手关上了门。 项骆辞安静地坐了一会,低头一看,大腿的血流到小腿上了。他淡淡地抽出纸巾,将血擦干净,然后放下裤子。 他知道房间里有摄像头,所以没有在这里换衣服,他拎着药箱,一瘸一拐地走向浴室,在浴室里又看到一个摄像头,黑着脸把它拔掉,丢出去。 颂炽在客厅里观赏着这个画面,笑了出来。 项骆辞开了热水,褪下外套,上衣黏在他的肩膀上——肩膀上的伤口也裂开了。 其实大腿的伤对他来说没什么,让他疼痛难忍的,是肩膀上的刀伤。但这里的伤口不能让别人发现,但他会因此虚弱。 面色的惨白是遮不住的,所以他才会偷偷地在自己的大腿上开了一枪。 项骆辞咬着牙,褪下纱布,但没有上药,他只是把外面的血擦干净。 肩膀上的刀伤划得很深,哪怕已经缝合,依然有些触目惊心。 他面无表情地贴上纱布,等待疼痛缓解过去。良久,他呼出一口浊气,这才解开大腿上的纱布,重新换药。 - 项骆辞换上了清爽干净的休闲装,衣服很合身,颂炽特意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从厕所里出来,颂炽不知什么时候又进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书。桌面放着饭菜,都是热乎乎的。 项骆辞处理好了伤口,走路的时候还有些吃力,不过他似乎有超乎常人的忍耐力,走慢一些,几乎看不出腿受伤。 颂炽知道他不会让自己碰他,所以没有去扶。 坐下时,项骆辞隐隐感觉伤口有些裂开,但他依旧无动于衷,慢条斯理地拿起餐快,吃饭。 颂炽盯他看了一会,脸上漫出笑意,也拿起来筷子。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相安无事地解决了晚餐。 饭后,颂炽没有离开,有服务员进来收餐,手脚十分利落。项骆辞往门口处看了看,有几个便衣在楼下徘徊,附近有游客想进来,被劝退了。 这一片被包了下来,保卫应该也很严密。 项骆辞的嘴唇抿成一条线。 颂炽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笑了笑,“你若是想出去走,我可以陪着你。” 项骆辞垂下眼,问:“什么时候走。” “走?”颂炽笑了笑,“我若是走了,你的任务怎么办?” “……” 项骆辞面无表情地道:“不用跟我拐弯抹角,你把我的那些丑事公开,不就是为了断了我的后路,最后只能跟你走?” 颂炽跷着二郎腿,优雅地看着他,“不急。” 项骆辞明白他的意思,说:“我跟你走,放过其他人。” 颂炽的脸色这才淡了些,但他依然笑着,“阿辞,我回来是给你报仇的,仇还没报完,走不了。” “……” “最后一出好戏,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我从没有怪过他,我的过去也跟他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他那张脸就不配跟你这样像。”颂炽淡淡地玩着手里的戒指。“你看着他,难道就不会想起那些肮脏的过去?” 项骆辞的脸色渐渐紧绷起来。 颂炽盯着他,说:“他能侥幸活下来,也许是天意。上天留着他,是为了让他替那个女人还债。” “……” 项骆辞别开脸,看向阳台外面。 窗外是一个小农院,农院里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养着羊、猪、和几只小鸡。 看起来十分和祥、安宁。 项骆辞收回视线,语气平缓,再次道:“放过他,我跟你走。” 颂炽淡淡地看着他,眼底透着几分探究,“阿辞,我才离开你几年,你的心倒是变软了不少。” 项骆辞神色未变,“否则,你便把我的尸体带走吧,你要的东西,我也不会给你。” “你舍得死吗?”颂炽淡淡地笑着,“你若真舍得,也不会故意把自己最肮脏的一面在邢沉面前亲手抛开,逼他跟你分开了。你死了,他会愧疚,你应该舍不得他心疼,对吧?” “……” 这一点他猜得没错,项骆辞确实不敢,起码现在不敢。 项骆辞站了起来,说:“总会找到机会的。” “……” 颂炽平静的脸色终是龟裂了,他冷冷道:“若让你选,邢沉和郁行,你打算让谁活着?” 项骆辞脚步一顿,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颂炽本来不打算跟他撕破脸皮,他很珍惜这次重逢的机会,但项骆辞总是轻易地就踩了他的雷点。 “我把你的过去放出来,是想逼你来找我,但你呢?你自爆身份,把自己肮脏的样子给他看,就这么怕我动他?!” 项骆辞握着拳,喉咙晦涩地动了一下,说:“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对我来说,只有死人才……” “颂炽!” 项骆辞一拳砸在桌子上,怒目猩红,“你敢碰他试试!” 颂炽缓缓地站起来,走到项骆辞身前,他刚伸手去碰他的头发,项骆辞已经敏锐地躲开,但他还是不恼,他平静地道:“今天奔波一天了,先去睡吧。” 说完,便先离开了。 项骆辞顿时像失去力气般,颓然地坐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良久,唇角却不明显地弯了起来。 - 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的时候,邢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夜他是躺在项骆辞以前的房间里睡过去的,他昨天翻箱倒柜找了许久,才找到项骆辞第一件旧外套披在身上。 衣服什么气味也没有,但邢沉还是深深地闻了一口,然后抖了一下,穿在身上。 项骆辞本来就高,十八岁应该都有一米八多了,他的衣服邢沉现在穿着也挺合身,穿上这件驼色的薄外套,糙爷的邢沉顿时有了一点少爷的气息。 这臭小子,衣品从小就不错。 邢沉没有臭美多久,他把衣柜最上面的盒子拿下来,打开。 里面装着一个骨灰盒,应该是项骆辞的父亲的。 邢沉礼貌地拜了几下。 当年那场大火很大,人都烧成灰飞了,哪还有什么骨灰呢。这是项骆辞烧了父母亲的衣物,将它们合并在一起的。 邢沉打开骨灰盒,将手伸进去,摸了摸,摸到了一个硬物。 “啪嗒——” 门外传来开门的声音,邢沉脸色一僵。
第104章 “少爷,郁行没有得手,邢沉跑了。” 石修诚猛地从沙发上站起,“那他有没有受伤?!” 管家面露难色,说:“他的伤本来就没好,又跟人打了一架,情况不太好。” 石修诚很生气,手一挥,桌子上的茶具都被他摔在了地上:“我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谁他妈让他走的!” “少爷,这都是颂炽的安排,我们不敢不从。而且,这是郁行自己的选择,他在留在你身边和加入松钉团队,选择了后者。” “……” 哗啦! 石修诚一脚又踹翻了桌子。 整个大厅十分安静,管家悻悻地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眼前的这位爷很生气,他想如果郁行此时在的话,一定会被他拎着脖子揍一顿。 不过那个被少爷看上的男人是个熊心豹子胆,也只有他能把石修诚气成这副鬼样子,若换做其他人,早被他踹去喂狗了。 石修诚克制地发泄了一下怒气,到底是颂炽的吩咐,他不好生气。 而且他也知道,不管颂炽让郁行去杀邢沉,是为了给他将功赎罪还是让他去送死,郁行都会去的。 因为只要傍上了颂炽就能离开他身边,他以后想动他,也得看颂炽的意思。 想到此,石修诚真恨不得把郁行干死。 良久,石修诚才平复下来,他问:“邢沉没死,郁行现在在哪?” 管家说:“被颂炽的人送回去了。少爷,您之前私自行动,已经踩了颂炽的红线,你现在千万不要再替那个人求情了。” 石修诚冷冷地掀开眼皮子看着管家,管家心里一颤,忙垂下头。 “滚去做你的事,我的事你少管。” “是。” 石修诚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拿出手机翻了翻,点开一个软件。 这是郁行做的一个定位软件,之前郁行在他手机里安装了一个,被他发现之后,石修诚故意摔了他的手机,还他同样一个礼。 定位显示,郁行也在泉市,就在颂炽的民窑休息点。 项骆辞也在那里,颂炽该不会是要让项骆辞亲手了解郁行吧?! 该死! 石修诚抓起外套,忙不迭地冲出门去。 - 彼时,泉庄民窑。 郁行的伤其实还没有好,甚至有些糟糕,颂炽让他出任务,无疑是去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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