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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疑凶

时间:2023-08-21 03:00:30  状态:完结  作者:麦库姆斯先生

  “行凶者会不会是太监啊?”

  锦衣卫中忽然有人提出假设,“许是那人净了身又进不得宫去,内心积郁久了,便跑到伎馆杀人再把人阉了?”

  现今世道自宫者极多,有已婚而自阉者、有阉子孙者、有兄弟俱阉者,每年宫中招募太监三千人,往往有万余者应招,那些落选的,许多便淹留在北京、金陵等待时机,若是一连几年都不得选入进宫,的确有许多身体残缺而内心扭曲之徒。

  邝简转了转脖子,嫌弃地撇了下嘴。

  还好江行峥还有理智,面对这等猎奇又无稽的假设,反驳道:“若真是太监杀人泄愤,凶手会选偏僻的伎馆,文弱病痨的嫖客,不会在叫佛楼里挑人高马大的胡统领。”

  邝简就要翻出白眼了,定策不是开百家会,一人说一句各抒己见,这镇府司有这茶话的闲工夫,人手都铺开了,“别想着走捷径了,散下人手仔细查罢。”他好心出声提醒了一句。

  可立刻有锦衣卫不满地质疑:“邝捕头,你说的那几条,除了第一条,哪个不是大海捞针?”

  “不然呢?”

  邝简眼梢一抬,横肘架上背椅,牢牢地看向他,“说来听听,足下什么高见?”

  应天府衙门在金陵城正中,东南西北四路贯通之处;镇府司则是在城东,毗邻皇城,坐落百官办公之处。然镇府司衙门得天独厚,如此局促拥挤的地界,仍占着一块不小的练兵场供平日操练,邝简结束了四方扯皮儿,老牛拉车一样分布完任务,便赶紧走出来拉着四爷一起喘气儿,直走到空旷无人的锦衣卫练兵场地,脚下轻轻一点,抓住高处的单节横杠,手臂舒展,用力而缓慢地拉伸了自己的手臂和后腰——

  “镇府司这衙门风水就是好啊,议事的屋子一点不阴,还有这么好的一块地。”四爷举目四顾,颇为感叹。

  四周无人,邝简闻而不应,他一宿未睡,此时稍做活动才算舒展开四肢,背部的脊柱传出一阵阵惬意舒爽的“喀喀”声,他连做了十几个伸展,这才轻轻跃下单杠,扭着脖子“唔”了一声。

  四爷却瞧着他的模样话锋一转,“江行峥怎么回事?他不像是来查案子,倒像是来查你的。”


第28章 案中案(2)

  四周无人,邝简闻而不应,他一宿未睡,此时稍做活动才算舒展开四肢,背部的脊柱传出一阵阵惬意舒爽的“喀喀”声,他连做了十几个伸展,这才轻轻跃下单杠,扭着脖子“唔”了一声。

  四爷却瞧着他的模样话锋一转,“江行峥怎么回事?他不像是来查案子的,倒像是来查你的。”

  “我知道。”

  邝简闭眼拉伸筋骨,听了这话,眉头都没皱一下。

  四爷心头蓦地一紧,果然,江行峥那对邝简不同寻常的留意,不是他一个人的错觉。他见邝简如此镇定,拉完肩臂,又开始拉腿,便忍不住拍了拍他坚实的臂膀:“我说邝捕爷,你能跟在下这个蠢人明白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这桩案子,难道还有我不能知道的?”

  邝简动作不停,淡淡地压低了声音:“胡野死前找我谈过一次,有位大人物有意招揽我对付太平教的’鬼见愁‘。”

  四爷眉头一跳,是了!他想起来了,几天前胡野来找过邝简忽然说要请他吃饭,当时并未明说缘由,四爷日子过得随性,一时间没联想起凶案发生前胡野正和无渊吃饭,此时想通,不由缩紧眉头:“哪位大人物?为什么是你?”

  “第一个问题我不知道,第二个问题我能答。”

  邝简非常干脆地向四爷解释:“胡野在逄府案时发现我私下里与’鬼见愁‘接触过,认为我掌握着他们不知道的情报,所以要我与他们合作。”

  四爷飞速地将接下来的事情串起来:“所以胡野忽然在叫佛楼死于非命,那位大人物不知你们谈话内情,难以确认你的立场,他在怀疑你?”

  这真是……

  好冤的一口大锅!

  邝简却无所谓吐了下舌头:“可能吧,不过这不是大事,只要查出真凶,管他如何怀疑我。”

  四爷心道这真是毛头小子说的话,若追究下去,这里面的问题深着呢。可邝简语气不屑,明显不愿多谈,四爷便只能追问:“那你当真私下接触过’鬼见愁‘吗?”

  邝简乖乖点头:“嗯。”

  四爷匪夷所思:“什么时候的事情?没听你说过。”

  邝简忽然停了他那套操练,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那把五打莲花的凶器,递到四爷眼前:“杀香月。”

  出于某种复杂的情绪,这枚胡野身上的凶器被他叩了下来,没有上报镇府司,此时他一手弓腰拄着低矮的栏杆,一手拿着那枚五打刀递给四爷,眼神沉默又复杂。

  可四爷却懵住了,接过那刀,脑子也转不过来,“什么意思?他也牵涉其中?”

  邝简露出嫌弃的表情,直接直言:“他就是’鬼见愁‘本人。”

  这信息量太大了,四爷狠狠地愣了一下,今晨杀香月那漂亮的样子还印在他脑海里,邝简说他是花草成精讲一段神魔小说,都比说他是太平教杀手说一段刑名故事让他更容易相信。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四爷露出十分怀疑的目光,头一次对邝简的话产生这么大的质疑。

  邝简则回以“你在说什么鬼话”的同情眼神,论误会,他难道不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是场误会吗?

  他气愤地扭过头,弓起腰,十指交握地拄住横杠。阳光炙热,挺括的黑衣便随着邝简的动作支出一对锋利的肩胛骨,“没有误会,杀香月根本不是外人看起来的那个样子,他是太平教重要头目,有一整套完美无瑕的身份,精通机关、暗器、轻功,一旦确立刺杀目标,动手狠厉无情。镇府司的储疾就是他杀的。”

  邝简声音低沉,一句一重击,直接震得四爷是神思凌乱。

  “这,储疾不是……”

  四爷困扰地捏了捏太阳穴,怎么他知道的和邝简说的不一样?“储疾不是那天逄府进了小贼,他被贼人所杀吗?不对,就算这件事有隐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邝简:“因为我当时在场。”

  四爷:“你怎么可能在场?”

  邝简:“我……”

  可还没等邝简说话,四爷倏地变了脸色,啪啪啪啪直接扔过来四个问题,“你在场没拦着点?你在场不把凶手缉拿归案?还有杀香月为什么杀储疾?就因为追袭他吗?”

  四爷那灵活的脑子转起来根本不是凡人可以招架的,邝简被那凌厉的气势逼得回避一下,战术性翻出丁子香,快速地扔进嘴里,直缓了两口气,才道:“邱翁身上另有冤情,他作为杨稷案的亲历人,保存了一整套的供证,三月五日夜我夜探逄府是去找物证,无意中和杀香月碰上了。”邝简神情严肃,身体不知什么时候站直了,叙述条分缕析,一如像是在向上峰复命工作:“储疾死时,我的确在场,但杀香月动手太快,我没拦住。没能将杀香月当场缉拿是我的错,是我糊涂了。至于杀人动机,杀香月不是因为被追袭,据他所说他是因见储疾谋杀邱翁,吕端贤却将其判定为’意外‘不予追究,所以他便让储疾’意外‘着坠桥了。”

  捕盗缉贼的衙门,最忌讳的便是底下人因私废公,是非颠倒。四爷管理着应天府刑房俗务,对此看得更是重中之重。

  四爷长久地看着邝简,弹指间将这百转千回的内情捋清。邝简说的内容大多都不算让他意外,他唯独意外的是杀香月,那年轻人动手要怎样的快,才会让邝简说上一句“我没拦住”?而自己刚刚那几乎是不可遏制的愤怒,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他担忧他最看好的邝无渊会因为杀香月失掉自己惩奸除恶的本心,因为私情,便网开一面。

  四爷伸出手去,用力地拍了拍邝简的手臂,“别多心,四哥没有疑你的意思。”

  如果杀香月是这样的动机,他其实能够理解邝简的迟疑,身为公门中人没能救下邱翁、无法为其伸冤、已然是愧疚自责,邝简要如何在他“拦不住”地瞬息间坚定地劝服自己拿下为邱翁报仇雪恨之人?

  可邝简却轻轻摆了下头,没有接受。

  储疾一条人命,胡野一条人命,他已经吃过了自己的教训,他不将凶手抓住,就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他压低自己的眼眶眉弓,露出坚定且深邃的表情:“没能将他缉拿是我的错。这一次找到证据,我绝不手软。”


第29章 案中案(3)

  四爷见邝简如此果决,欣慰又有些忧虑地点了点头,且将思绪转回案情上。

  “那按照你的说法,小杀是’鬼见愁‘,那逄正英一直要捉拿的人便是他府上匠师,逄府大楼是小杀建的,秘道是小杀凿的,他办公重地小杀可以自由出入,他家人仆人小杀也全都认识,逄正英抓贼抓得诚心诚意,结果反先被贼捅了老巢……”

  镇府司前最高首脑不仅没能识破太平教的伪装,还为敌手大开后门,逄、储当时之无能,现今一看真是匪夷所思。

  邝简轻轻撇了撇嘴,讥讽道:“这俩人的聪明全用在偏门上了,不若杨稷案也不会真真假假、天衣无缝。”

  四爷摇了摇头,“不,无渊你关注的不对,这件事的关口在于他们此前’殚精竭虑‘地抓鬼见愁,到底领的是谁的命令,要给谁做表面文章。”

  邝简先是一愣,紧接着瞬息间打开思路:“你怀疑那个人就是胡野的身后人?”

  四爷摩挲下颌,细细思索起来,“能挟制镇府司,逄、储之后,对衙门的领衔人又不完全体己,如此也可解释吕端贤为何忽然反常地揽下此案,实际却又不太在乎案件侦破的速度,反而命江行峥对你特别留意……”四爷在脑海中轮番转过无数道身影,一时间竟觉人人皆可以,人人没证据,他知此时干想也想不出结果来,便转而问:“你说拿到了邱翁的供状,那供状呢?”

  四爷真是什么细节都落不下,邝简被他一问,难得地打了个磕绊:“我,我给秦氏了。”

  四爷讶异:“怎么给她了?”

  邝简硬着头皮解释:“首告人被告人皆已死,杨稷案事关王振掌权之根基,我拿着那供状也无法真正翻案,邱翁人没了,我只能把东西留给会在意的人。”

  四爷承认邝简说得在理,那东西在应天府手中也不是应天府能用得上的,但他怀疑地看着邝简,“秦氏是那个会在意的人?”

  邝简的目光轻轻地闪动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她是。逄府审问时我无意翻出过她的旧事,当时邱翁主动下跪为秦氏辩白,不管这老人多恨逄正英,至少他对女主人的关心是有诚意的,他那份东西在我手中也是无用,上交府内又恐凭白惹祸,我便自作主张给了秦氏。”

  四爷轻轻地“啊”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为何秦氏会不计前嫌、主动争取对邱翁一案宽大处理,为何这妇人突然在灵堂上断指谢罪并决定将王府分散发卖。他听说邱翁书房被困时,那老头彻词诡辩,诓得其余诸人各个无言,只有邝简一人不为其所动,义正言辞如实揭发,察觉出储疾异常、吕端贤包庇,其余人也只做不见,只有邝简肯大废周折地夜探逄府查明邱翁身后是否还有冤情,小邝捕头做事一板一眼,认真执拗,谁能想到竟然让他一个人,默不作声地干出这么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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