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柏握住了那只手。 却没有用力拉。 而是就这么默默地握着,甚至低头将对方的手当做玩具一样,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研究。 “哎——这是单位!严肃点!”谢嘉弈轻咳一声,蹙眉小声提醒。 许星柏却一脸委屈的坐在谢嘉弈身侧:“我哪里不严肃了?” “懒得理你。”谢嘉弈莫名的感到一种即将被吃掉的危险感,干脆从对方手里撤回自己的手自己起来—— 许星柏眸底深喑,握着谢嘉弈的手臂向后一扯—— 谢嘉弈本能坐起的瞬间,许星柏仿佛早就算准了距离,微微侧了侧脑袋,彼此嘴唇碰嘴唇。 一旦黏上,就分不开。 谢嘉弈被温暖而有力的怀抱笼罩着,像是一个玩具一般,被许星柏执拗霸道的品尝着,探索着,只要有一点点想要分离的倾向,都会被许星柏拽回,手臂从背后滑落腰间,加力搂紧。 彼此感受着彼此的灼热。 心悸难耐。 热恋期的两人,一个吻,就足以彼此支撑度过长长的一段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吻累了,谢嘉弈干脆枕在许星柏的颈窝里,喘着粗气休息。 手掌覆在许星柏的背后,无力的轻拍。 而许星柏缠在对方腰间的手臂使了使力,整个人肌肉紧绷,将脸缩在谢嘉弈的脖颈里,用力的吮吸着对方身上的味道。 直到几分钟之后,才彻底放松。 许星柏晃晃谢嘉弈,低头在对方的脸颊亲了一口,又抬起手指帮对方擦拭脸颊上自己不小心留的口水,眼神黏糊糊的望着对方:“起来去吃饭吧。” “你——”谢嘉弈感觉有点像自己本想擒获对方,却反到成了对方的猎物的感觉。 “哎呀,哎呀。”许星柏不止眼神黏糊糊的,就连拥抱也是黏在一起不想分开,有些试探有些欲言又止,更多的是期待:“要不,等工作结束了,你在我家住几天?” “那——”谢嘉弈猜到对方想法,整个脑袋瞬间变成了草莓色,站起身不理睬对方:“看你表现。” “我什么都听你的,”许星柏有些急了,先去开门通风,随即跟在谢嘉弈身后转悠:“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给你买,我带你出去玩,我们去露营,我们去购物,我所有时间都陪你,上班下班都陪你。” 呵呵,男人。 “呸。”谢嘉弈才不理对方。 -- 彼此匆匆冲了澡,换上干净的短袖和舒服的裤子,一起去找餐厅吃饭。 “其实豆豆已经认了全部的罪行,从工作上来说,我们只需要等待李捷那边的现场勘测结束,直接报上级批捕就行。”许星柏随手将刚上桌的汤盛在碗里递给谢嘉弈,这才给自己盛了一碗,一整天身体的疲惫在滚热的汤汁里被融化。 “庄洁一直都是受害人,虽然我们证据证明她也触犯了法律,但是会不会,”许星柏一边说一边想:“可不可以,在量刑上有些考量呢?” 谢嘉弈沉默了。 他慢吞吞的吃着炙烤羊肉,重新将案情在脑海里铺陈:“你看,根据豆豆自己的反馈,他性格偏执固执,家庭生活非常不幸,所以在母亲要离开的时候,他打死了自己的母亲。之后就一直当gai溜子无所事事。” “是,这些他说的很清楚,有细节,我们后期调查走访时,其他群众说的也差不多一致。” “但是他在杀害母亲的时候,我认为的是愤怒之下的冲动行为,并不是变态心理杀人。他后面的犯罪升级,是有着非常清晰的规律和步骤:在当gai溜子的时候,他渐渐演化到抢劫,后面升级到参与轮X,但是他没有杀人。你会听到后面他虽然承认了杀人——” “他先说是庄洁爱自己,然后承认了自己多起杀人。”许星柏停下吃饭的筷子,蹙眉分析:“可是他拒绝袒露是怎么杀的,动机是什么,只是全部承认。他是这个时候认为——” “他认为自己反正就是罪无可恕,在我们的调查中才得知这么多年自己伤害玩弄的受害者,根本没有离开过他的院子。之前或许他根本不在意抓与被抓没意义——这点从他被捕时就可以证明。现在被迫面对时,才发现人都是庄洁杀的。他认为庄洁是爱自己,于是决定最后做一件好事?”谢嘉弈说着,但又觉得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会在最后一刻这么善良吗? 人性真TM复杂。 “庄洁那边还没有说吗?”许星柏一边听着谢嘉弈分析,一边细心的为他剥虾。 谢嘉弈摇摇头,一口吃掉一只虾,眼神狡黠:“我们现在去看看庄洁?” “这么晚了,医院都停止探望了吧,对其他病人也不好吧?” “庄洁安排住的是单人病房。”谢嘉弈拿起手机:“我给线人发个微信问问庄洁睡着了没。” 不一会儿,电话响起。 谢嘉弈看到信息内容催促:“快吃快吃,最近庄洁在学习用智能手机,天天看抖音根本不想睡觉。” -- 车辆行驶在夜晚的路上。 路灯下的光影斑驳,黑影不断覆盖谢嘉弈的双眼,又很快离开,如此重复。 轰隆一声,天空落雷。 一滴一滴雨水憋不住了似的,蹦跶在车窗。 空气逐渐清澈起来。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同时都想到今天晚上睡觉时可以凉凉爽爽听雨声,不由得心情轻松。 “姐,这是我们刚才在商场吃饭,想着你们晚上值班,买了点肉松小贝。”谢嘉弈将买的食物递给对方:“还有一点饮料。想着半夜你们喝东西增加身体负担,我买的红牛,白天你们累了喝。” “哎呀有心有心。”护士大姐笑盈盈的接过,直接带两人前往庄洁的病房,路上不停叮嘱谢许二人注意声音不要吵到其他病人。 “大姐,庄洁最近什么情况?” “那孩子挺乖的,”护士大姐仔细想了想:“平时让检查让吃药一点都不用担心,有的时候检查时肯定会需要一些坦诚相对什么的,其他病患都会紧张都会特别要求注重隐私,她完全没有,完全配合,我们都挺不好意思耽误人家时间的。” “低羞耻感?”谢许二人对视一眼。 “那其他的呢,心理医生来过了吧?” “来过了。”护士大姐点点头,彼此都知道心理医生的结果不会告知他人,继续下一个话题:“要说起来,也是这孩子就是受了苦,有点犟头犟脑的,其他的也没啥。” “什么意思?” “唉,也不是啥大事,我们都知道她的情况,就——”护士大姐有些后悔自己失言,有些慢吞吞:“就是我听说,她之前和她母亲说想要吃石榴,你们也知道这个季节哪里有石榴,于是她母亲就没有给买,结果晚上她把她母亲的头发剪了一把。” 不等谢嘉弈说话,护士大姐连连摆手:“能理解,能理解,孩子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第091章 庄洁(02) 等到谢嘉弈轻轻敲开病房的门之后, 首先见到的,是一脸警惕和狐疑的庄洁母亲。 不过才一天没见,庄洁的母亲头发随意的扎起来, 可尽管如此, 还能再对方转身之际, 看到发丝尾端的长短不齐。 看倒是谢嘉弈出现,端着尿盆的庄洁母亲有些诧异,本能的回头看看屋里的庄洁,确定没有异样,这才回过神将尿盆放在一边, 卸下干活的手套:“谢警官来了,进来做进来坐。” “阿姨,这两天特别忙也没顾得上来看望你们,怎么样,这两天?”谢嘉弈微微侧身,许星柏已经乖巧的将买来的水果提进病房内, 陡然却有些尴尬的走回门口正在说话的两人身边。 谢嘉弈一边聊着一边眼神望向对方。 许星柏只是轻咳一声望着谢嘉弈,没有过多解释。 “不好意思,我这边还——”庄洁母亲示意身侧的尿盆, 热情道:“我听庄洁说了, 是谢警官救了她两次,您这——” 庄洁母亲先是鞠了个躬,环顾左右发现也没有什么可表示感谢的,干脆:“要不你们身上的衣服你不嫌弃的话, 你现在脱了我帮你俩洗一洗?” “别别别。”谢许二人感动于群众的真诚, 也震撼与母亲为孩子足以偏心溺爱的程度,连连摆手。 “那庄洁——”谢嘉弈抬手指指病房内, 狐疑的瞥了一眼许星柏,没有得到具体危险警告,只能先问问庄洁的母亲。 “去吧去吧,我们小洁天天在医院都没人说话,脾气急了有些奇怪的行为也是正常的。”庄洁母亲还在担忧是护士专门将谢嘉弈叫来的,特意解释:“谁家孩子和母亲不闹脾气,和我关系近才闹我,你们说对不对。” “那是那是。” 忽然屋内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哼唧声。 庄洁母亲听完有些着急要走:“你们看我话又多了,你们聊,我去洗一洗洗一洗。” 谢嘉弈看到庄洁母亲离开,这才歪着脑袋冲许星柏耸耸肩使了个眼色。 许星柏小声用口型:“她没穿衣服。” “哈?”谢嘉弈不理解。 因为门口有卫生间遮挡的缘故,房间内的病床是无法直视的。许星柏指指病床方向,又抱着胳膊,一字一句小声重复:“她没穿衣服。” 谢嘉弈这才轻咳一声,站在原地先提高音量先问了一声:“庄洁,我是谢嘉弈,之前我们有见过。刚好今天下班我们在附近吃饭,想着上来看望看望你,你现在方便吗?” 很快,病房内一声非常细微怯懦的声音响起:“谢警官,你进来吧。” -- 等到谢嘉弈缓缓走近病房,来到病床前,庄洁穿着病号服端庄大方的等待着他。 谢嘉弈不满的回身瞥了许星柏一眼。 许星柏自然明白他这一眼是觉得自己刚才过于大惊小怪了,只能认怂的摊手表示认错。 庄洁和之前见面相比,终于像一个正常的只是身体虚弱的城市女孩。 是被好好爱过的痕迹。 她的长发温婉的垂落在胸口,原本头上的伤痕被小心翼翼的用头发或者疤痕膏贴着。病号服上还留有熨烫过的折痕,而眼神也比之前的淡漠有了些许的光彩。 感觉,像是灵魂重新归位回到人间的感觉。 “身体怎么样?还疼吗?”谢嘉弈随意拉来椅子先递给许星柏,之后自己才拉另一把椅子,等自己坐下,许星柏这才跟着坐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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