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秦展回神, 眼睛在苏韫亭半开的衣领处上下狠狠一滑。 苏韫亭清晰地下颚线连着喉结,一路蜿蜒到锁骨,浪荡不羁的外表再简单喷个男士香水, 就能原地坐台出卖色相了, 哪里还有半点刑警的样子。 秦展单手抵在唇边,清了下嗓子,“苏队, 注意下形象。” 苏韫亭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干脆仰躺下去后颈搭在椅背上, 这个动作瞬间让他喉结的弧度变得更加明显。 秦展看着苏韫亭这副模样, 恍惚中想,他这个叛逆的学生真是让他毫无抵抗力。 苏韫亭压根不知道秦展此时心中的想法,他抬手拽拽蓝色衬衣领子,慢悠悠道:“扣子,你解的。反正你已经把人都支走了,我注意什么形象?”说完活动活动颈椎, 忽然坐正身体和秦展来了个面对面, 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来呀, 快活呀。” 秦大局长:…… 秦大局长差点被苏韫亭勾得喷火。 苏韫亭没心没肺地笑道:“老秦,看你这个样子, 我就随便一说,你赶紧住脑啊!” 被调戏了的秦大局长缓缓呵腰,目光灼灼看着苏韫亭,黏糊糊把苏韫亭的手攥在自己掌心,缓缓捧到唇边。 意识到秦展意图不太对,苏韫亭迅速把手往回一抽:“你不想。” “别动!”秦大局长倔强的再次捂上他的手,“给我亲一下,又不会吃了你。” “说不好。”苏韫亭满脸怀疑,“你这个人不能信,平时冷的像个清心寡欲的神仙,一折腾起我来简直比禽兽还禽兽。” “这是你对我的控诉吗?”秦展揉搓着他的指腹,温情脉脉和他对视,含蓄而又矜持道,“承蒙夸奖,为夫我会再接再厉,一定做到你满意为止。” 千言万语在苏韫亭心中幻化成五个大字:秦、展、不、要、脸! 但苏韫亭是谁?在这种逞英雄的事情上从没认输过,他大大方方站起来,和秦展四目相对片刻,猛地亲在了秦展的嘴唇上。 “啧。”苏韫亭舔舔嘴唇上残留的味道,意犹未尽:“秦老师吃了咸味雪花酥?” 秦展摸了摸被苏韫亭偷亲成功的嘴唇,心脏微微一提,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覆上来,“苏让做的,她说,她哥非让她给我做些咸味点心不可。雪花酥味道不错,我很喜欢,不过……” 苏韫亭被他逼的一步一步后退,终于抵在墙壁上,怂道:“我……我这不是心疼你么?” 秦展单手越过苏韫亭侧耳按住墙壁,不用看都能感受到他目光的锐利,“苏队,你点的火,准备怎么灭?” 苏韫亭被他盯得心里发慌,“什么火?我……”好巧不巧,垂下的目光不偏不倚落在秦展平坦小腹下某个位置,苏韫亭脸唰地通红。 向来放浪形骸骚话连篇的苏大队长,居然也有青涩的时候,这简直戳中了秦展的性癖。 可惜场合不允许他们进一步发展,刚准备你侬我侬的时候,就被突然闯进来的高磊打断了。 “秦局。” 高磊知道自己出现的特别不是时候,只能在秦展带有压迫感和非常不满的眼神中,弱弱地报告。 “苏队,下边分局报上来一起凶杀案,死者是一名中年女性,初步断定为他杀。家属都在,我来喊你一起过去看看。” 千钧一发,被高磊拯救于人间水火,苏韫亭撩了下额前碎发,挣脱开秦展的钳制,边扣扣子边带高磊往外走,脚步带风。 “受害人家属怎么说?” “有点……有点复杂。”高磊的语气不是很自然。 秦展看着苏韫亭走出审讯室,拾起茶杯猛灌一口凉茶,脸色逐渐严肃凝重起来。 · “昨天她说要去练瑜伽,还下着雨,我就说她别去了,她就是那个性子,太任性了,什么都不听人说,要是昨天听我这个做婆婆的话,就不会出事。” 哭诉的女人头发花白,体态略胖,看年纪五六十岁的样子,皮肤生的黢黑,看气质听口音,都不像是深夏本市人。 旁边三十来岁的男人穿西装打着领带,要不是衣服胸前还挂着程序员的工牌,所有人第一眼对他的印象,可能就是保险公司跑业务的。 男人全程双手捂脸,整个人异常颓废,此时一句话都不说,只唉声叹气。 “她就是不听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这个做婆婆的说的话,她是一点儿都不听,不拿我放在眼里呀。” 警察问她:“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受害人尸体?受害人死之前跟什么人接触过,你知道吗?” “跟她那个闺蜜打过电话。”老太太语气瞬间变得厌恶起来,“他那个闺蜜不是个好人,三十好几不结婚不生孩子。警察同志你说,这年头三十多了不结婚不生孩子的女的,她能是正经人?” 两名警察无奈对视一眼。 “这个你儿媳妇的闺蜜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的问题,咱们等会儿再说,你们有没有死者闺蜜的联系方式?” 老太太眼泪一抹,“那哪有嘞?她平时遇到点事都瞒着俺娘俩。她那个闺蜜,她娘家人,没一个人看得起我们,根本不上门来往。” “苏队,高副支队。” 刑警正准备继续再问,忽然看到苏韫亭和高磊过来,赶紧起身打招呼。 苏韫亭点个头,接过笔录看了两眼,问道:“什么情况?” 刑警语调有些沉重,“死者杨晓梅,女,34岁,乐音瑜伽馆教练,尸体是今天早晨在死者家中冰柜冷冻层发现的,肢解。” 苏韫亭目光严肃起来,“尸体呢?” “在分局尸体解剖室,邹明法医已经赶过去了。”刑警回道。 “这是?”苏韫亭回头看了眼坐在接待桌前的母子俩。 “受害人家属。”刑警介绍,“受害人丈夫姜振兴。受害人婆婆吴丽红。” 母子俩不知道来的这俩警察是谁,只是觉得看上去像领导,纷纷起身。 姜振兴胡子拉碴一大把,眼眶肿的通红,满脸憔悴,他跟苏韫亭握了握手,颓丧问道:“警察同志,我老婆这案子,能破吧?” 苏韫亭说:“你要相信我们警察,一定会有结果的。” 姜振兴沉默半晌,捂着脸把哽咽咽下去,“我相信警察,相信你们,需要我配合什么我都配合。” 苏韫亭颔首,让他们坐,自己也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把这两天受害人的生活作息详细说说吧。” 姜振兴嗯道:“晓梅自从结了婚就一直闲着,家里有车有房也不缺钱,我就让她辞职在家备孕,每天就是看看电视刷刷手机,偶尔和她闺蜜俩人出去逛逛街买买东西,最近一个月她说压力大,要回瑜伽馆上班,我说她天天闲着,哪来的压力,上班那么累。但她说在家很累,执意要去上班,这几天在外边时间比在家里时间更长,常常早出晚归的,作息已经没之前规律了。” 高磊说:“也就是她最近基本都是和同事在一起?” 姜振兴摇摇头,“和学员待的时间长,前几天我去她瑜伽馆接她下班,她那个班里招收了个体型很胖的女学员,整天缠着她上课要上到很晚。” “杨晓梅最近的情绪怎么样?稳定吗?”苏韫亭问。 “应该是稳定。”姜振兴有些拿捏不准。 刑警插嘴问了一句:“你老婆情绪稳定不稳定你不知道?” 姜振兴麻木的摇摇头,刚要说话,被他妈吴丽红抢先了。 “俺儿子白天晚上的上班加班,养这个家不容易,哪有时间老注意她的情绪?她白天跟我在一块,懒得不行,一天三顿饭天天叫外卖,脾气差的狠,我让她刷个碗,娇气的不行,还说我管得宽,她有钱,她有钱还不是花俺儿的钱?小警察,我儿媳妇的死跟我儿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怎么还拿他当犯人审?” 刑警解释:“这是正常的取证流程。” “什么流程?我听着你们就是在说我儿子杀人。”吴丽红黑着脸去拉姜振兴,“走,咱不报案了。” 刑警无奈:“大娘,这个案子已经上报到市局了,杀人分尸可不是小案子,不是你说不报案就可以不报案的,后面查清楚还要走公检法起诉。” “什么起诉?你们要起诉谁?”吴丽红一听要起诉吓坏了,赶紧拉着姜振兴往外跑,“我就给你说别报案,这不就是死了个媳妇?放在老家找个丧葬队来吹打吹打就把人埋了,还用这么麻烦?你个傻儿。” 一屋子的警察,还是头一次见这种操作,差点懵了。 幸亏高磊一把把人拽了回来,对姜振兴道:“年纪大的人法律意识薄弱,不懂很正常,你也别急,慢慢说。” 姜振兴尴尬的直点头,重新坐回来,给吴丽红使眼色:“妈,你别给人家添乱了,快坐好。” 吴丽红不情不愿的又走回来重新坐下。 “我不知道谁和晓梅有深仇大恨,下这样的狠手,把人杀了,还要……还要……”姜振兴说着说着,捂起脸终于哭了起来。 “节哀。”高磊安慰他两句,起身对苏韫亭道:“苏队,我看我们还是带人去发现死者尸体的死者家里,现场复勘一下比较好。” 苏韫亭也赞成高磊的提议,跟着起身:“你说的没错,让痕检带好设备,去现场提取物证,看看能不能提取到血液DNA检材和指纹。” 俩人刚说完,坐在姜振兴旁边的吴丽红手脚开始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你们是要弄……弄啥嘞?啥血液第嗯嗯和指纹?” 高磊笑点低,虽然知道不能笑报案人土包子,但还是没忍住被第嗯嗯逗笑了。 “大娘,血液DNA是我们调查凶手的一种科学手段,用的是先进医疗分析仪器,做出来的检测结果能和凶手的DNA吻合,就能确定是谁杀的你儿媳妇了。” 也没那么准就是了,没人能保证现场的血迹提取检测出来,到底是受害人的还是杀人凶手的。 为了能让老人放心,高磊就没解释那么清楚。 可谁知道,吴丽红一听说能通过第嗯嗯查出杀人凶手,忽然铁青着脸从椅子上瘫软下去,滑坐到了地板上。 在场所有人,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苏韫亭看了看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吴丽红,心里瞬间明白了七分,他提步走到吴丽红面前蹲下,目光犀利的审视着她,严肃道:“死者杨晓梅跟你,婆媳之间有矛盾?” 吴丽红哆嗦着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我……” 另一边,秦展接到了卫向晨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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