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打开文件夹,里面的红头文件异常醒目,还有市政府的公章,村长顿时喜笑颜开,说:“可真是麻烦你们了,你们来这一趟不容易,先吃了饭再考察吧。” 柯景行跟在村长身后,时徽放慢脚步,拉了拉柯景行的衣角,在他耳边问:“你跟我老实说,你爸在市政府到底是做什么的?” 柯景行咬牙低声说:“就是一个科长,这种事还是能帮忙的。” 时徽:“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他一直觉得柯景行很有背景,但是他遮遮掩掩地不肯说,他们出次任务能轻轻松松搞来一份比真的还要真的假文件,还有村长对他们异常热情,都看不出有什么疑虑,估计也是因为上面已经通知过了,他才不信他爹只是一个科长。
第78章 这个村子看着条件是不好,村子里还多数都是碎石子路,房子也是只有零星的几个钢筋水泥房,村长家就是其中一个。 路上来来往往的村民都好奇地看着他们,他们穿得衣服也比较破,男人扛着锄头从后山回来,偶尔能看见几个妇人坐在家门口洗衣服、洗菜。 但是这个村子里的妇人并没有多少。 柯景行问:“村长,你们村子的人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多。” 村长说:“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是这个这个点大家都在后山做活,等再过一会儿就能看见不少人了。” “你们这种地都种的是什么?” “害,就我们这个地方,种地也种不了什么东西,都是在山上,自家院子里种点菜,山上都是茶叶为主,等采下来就拿去卖换点钱,只是有时候收成不好,所以我们这一直就富不起来。” 时徽指着旁边一栋水泥房问:“村长,那边也是有人住的房子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房子看着有些老旧,要是有人住里面,估计会有危险,所以您提醒一下这家人把房子修修。” 村长应下:“哎,好,我回头就跟他们说说。” 到了村长家,众人坐下,村长吩咐她老婆去做饭,说:“我去地里采点菜,你们先坐着。” “好,您慢点。” 待村长走后,时徽压低声音说:“这个村长肯定有问题。” 白杨问:“怎么说?” “刚刚那个水泥房,我觉得味道不对劲。” “有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柯景行嘲讽他一句:“你这鼻子除了吃的味道别的还能闻到什么。” 时徽说:“我也说不上来,像是有股清洁剂夹着消毒水和一丝不那么明显的腥味,反正味道不太好,给我我是不会住在那种味道的房子里的。” “你这鼻子也挺灵的啊。” “我听觉和嗅觉向来很好。” 没多久,菜上来了,吃饭时,柯景行和村长客套几句,像模像样地聊了几句扶贫的办法,村长喝了点酒,满面红光的,似乎真当真了。 “喂,你干什么去?”男人喝了酒,用方言扯着嗓子对似乎要出门的女人喊。 女人压下心中的恐惧,说话有点不利索:“我......我去找灵姐,家里酱油没有了,找......找她家借点。” 男人没有多心,只是没好气道:“早去早回,回来赶紧做饭,一个疯子,别给我惹事,今天村里来了领导,少去人家跟前凑!” 女人握紧拳头,低声说:“知道了。” 女人到隔壁家,敲了敲隔壁家的门,等了好一会儿,门才开,是个拄拐的女人,她的一只脚变形得有点可怕,虽然身上的衣服破,但是整个人看起来干干净净。 女人低声问:“他在家吗?” “没,他今天去镇上了,进来说吧。” 灵姐家屋里还有两个小孩儿,大一点的是女孩儿,小一点的是男孩儿,见到女人来了都甜甜地喊:“慧阿姨好。” 接着灯光可以看出,灵姐现在腹部微微突起,似乎又有身孕了,她摸了摸孩子的头,说:“你们去里屋玩吧,我和你们慧姨说说话。” 女人坐下,说:“灵姐,你应该知道今天市里来人了吧?” “我听说了。” “灵姐,这是咱们的机会,能不能逃出去只能看这次了。” 灵姐似乎有些犹豫:“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可信的?这些年扶贫项目下来,也有不少人来过,最后扶贫的钱都拿来干什么了你不是不知道,而且只要村长动动关系,上面就不会查下去,我们到头来只会死得更惨。” “可是我真的忍不下去了,这么多年了,我装疯装了那么久,我感觉我真的快疯了,就算是死,这一次也绝对不能放弃。”女人眼泪流了出来。 灵姐叹了口气:“你要怎么做?” 临近傍晚,村长带着柯景行众人在村子里进行考察,这时候村子里在山上做活的男人都回来了,见到村长很熟络地打招呼,看起来一切正常。 走到村子后面,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突然冲上来,抱住时徽的腿,嘴里喊着:“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吗?你还记不记得我?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时徽被这疯癫的女人吓了一跳,他想掰开女人抓在自己裤子上的手,但是和女人眼睛对视时,时徽不可觉察地愣了几秒,随后说:“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能不能先松手。” 村长见状,忙说:“哎,你们几个,把她送回家去。” 几个男人过来,架起女人把她拉走,女人嘴里一直喊着:“回来了,他回来了,你们让我跟他走!” 时徽掸了掸裤腿上的灰,然后顺势把手里的纸条塞进了口袋。 村长:“哎呦,这位领导,您没事吧?” 时徽礼貌地笑说:“没事,不过刚刚这位是......” “她啊,是村东头老黄的媳妇儿,但是有一次下雨上山采茶叶,不小心摔了下来,之后脑子就不太好,一阵一阵的。” “没去看看?” “我们这离医院远,到医院后医生就说不好治了,除非到市里医院,但是又没有那么多钱,所以就算了。” 时徽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可怜。” “可不是吗。” 柯景行说:“村长,咱们今天也考察完了,回去我就汇报,然后商量扶贫的方案,之后还会再来的。” “都这么晚了,不走了呗,晚上山路不好走,更何况今天下着雨呢,路上都是泥。” 柯景行说:“我没问题,你们呢?” 白杨自然是没什么,给他张床就能睡。 时徽虽然不愿意,但是为了行动能继续,只能说:“可以” 村长笑了笑:“那你们跟我来吧。” 村长带他们来到一个看起来还能住人的房子前,说:“这就是我们村的招待所,有人来的时候就会让人住这,条件不好,还请你们不要嫌弃。” 柯景行:“没事,有地方住就行,不挑地方。” 村长带他们开房间,给时徽钥匙的时候,他说:“来个标间。” 众人:“......?” 时徽说:“给我和他一个标间。”他指向了柯景行。 村长也没多问什么,就照他说的给他一把标间的钥匙。 白杨委屈巴巴地说:“所以就我一个人住单人间吗?” “嗯。” 到了房间里,柯景行问:“你怎么想起来跟我一间房?” 时徽不冷不淡地说:“没什么安全感,找个门神,白杨太弱了,所以也就只有你靠谱些。” 柯景行失笑:“我可得跟白杨告状。” 时徽站在窗边,看见村长离开,低声说:“他走了,把白杨叫过来吧。” 三人聚在房间里,柯景行问:“刚刚那个女人给你塞什么了?” 时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团,借着手机上手电筒的光看清了上面清秀的字: 救我!救救我们!村长不是好人,这个村子的人都是罪犯! 白杨:“所以,这个村子都参与了这个人口拐卖。” “目前看应该就是这样,这个村子里除了男人就是年纪比较大的妇人,年轻女子不多,估计是被限制住了,不然那个女人也不可能用这种方式把纸条塞给我们。” 白杨:“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柯景行想了一会:“等夜深。” 柯景行给常裕打了电话:“喂,常裕,你现在联合当地派出所派人上山,再联系特警大队支援。” “什么?这么严重?” “这个村子整村买卖人口,我现在还在村子里,等支援到了你就带人进来。” “好,不过你也别轻举妄动,我现在就联系支援。” “我明白。” 挂了电话后,柯景行说:“白杨你去沙发睡,咱们先休息一会。” 白杨欲哭无泪:“凭什么是我睡沙发?” “沙发太短了,而你,是我们三个当中最矮的那个,只能委屈你了。” 白杨:“......”他怎么觉得他们老大和某人待久了后,深得某人真传呢? 半夜,时徽突然睁开眼睛,他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村长家的灯亮着,现在是晚上23点,他们应该早就睡了,这个时候却还亮着灯。 时徽推醒柯景行,柯景行问:“怎么了?” 时徽小声说:“外面不对劲。” 两人忙把白杨也叫醒。 从窗帘后看,村长从他家出来,并且匆匆忙忙进了另一个人家,然后两人出来,似乎手里还抄着家伙。 柯景行:“不好,他们发现我们是警察了。” 这个标间里的后窗后面是田地,他们此时在二楼,三人小心翼翼开窗跳下去,时徽没有这种经验,跳下来的时候还摔了一下。 柯景行:“没事吧?” 时徽摇摇头:“没事,先离开这里再说。” 很快,他们就听见了许多脚步声,冲着他们住的房间跑来,然后暴力踹开门,“村长,他们跑了!” “跑了?还不赶紧去追!” “村长,他们翻窗从后面跑了!” “快追!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柯景行拉着时徽往前跑,很快就能到村口了,时徽气喘吁吁地说:“我以后......以后绝对不做警察。” 柯景行着急地说:“祖宗,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在那!” “别让他们跑了!” 眼看要到村口,但是村口突然来了一群人,将他们堵住。 三人被包围起来,村长冷笑着:“没想到我竟然被耍了,条子那么厉害竟然都查到这里来了。” “人口拐卖是犯罪,你们不要被他给迷惑了!” 人群中有人喊:“我们花那么多钱买来的媳妇儿,好吃好喝地供着,犯什么罪!” “就是,她们本来就是嫁男人生孩子的,是谁不都一样。” 这些人叫喊着,在他们这个世界观里,买卖妇女似乎是很正常的事,他们就像恶魔,理直气壮地享受着他们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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