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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复仇是吧？到时候你进去了你姐怎么办？嗯？” 老油条抱着手，指了指陈任瞳的鼻子，看着他慢慢从凶神恶煞的状态中回了点人性。 “你想怎么做？在这里把他们打死还是打得半残？现在得看你刚刚出手的那几拳重不重，等会要是涉及严重伤残你就完蛋了我跟你讲。没脑子。” “我没脑子？你他妈警局这么多人干什么吃的？吃闲饭的吗？拿着公职福利拍拍屁股走人呗！都申请多少次保护了？你们来了几次？现在出事了跟我说没脑子？他娘的一个局的人都是狗都没脑子！” “陈任瞳！” 陈梦瞳吼了一声，穿嗓穿得整个大厅都瞬间静了。 镜片之下折射着她由焦虑悲转成无奈伤心的模样，像盆冷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刻在脑子深处的东西把暴怒的宣泄口无声堵上了。 姐弟俩难得默契地一起低了头。 她其实现在很累，气力小，声音是靠刚进来的方途垫上的。 “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吧？你能付得起这个责任吗？”方途声音压下来，洪亮的在警厅内穿插，即刻有了训人的压迫感，让周围的小警都有点瘆得慌。 “你认识的？”老油条眼神也跟问了句。 方途没吱声，答案显而易见，走到陈任瞳面前继续道：“就因为你连最基本情绪都控制不住，还让你姐带着伤给你擦屁股么。” 老油条心领神会，看着大学生耷拉着个脑袋，印着S大生物研究白褂都没脱，于是意思意思唱起阳脸： “哎。人长大了，懂点事儿。拳头解决不了问题哈。” 于是拍拍年轻仔的肩，想着现在大学生都小孩儿似的，一身子稚气，无奈又无语。看了眼身后遭报应的俩汉字，一个鼻子歪了喷血，一个眼肿嘴裂牙齿牙齿好像掉了一颗——地上的黏糊液体中那个小粒儿显眼得很。 “诶唷，下手还真准，专挑脆的地方打，不愧是高材生哈......” 在接受方途冷眼之前老前辈来了句： “审吧，人交给你啦，我歇会儿。哎哟喂累死爷咯，这世道可真不太平。” 接着扶着腰，一边走一边指挥年轻民警带走俩挂彩的壮汉去包扎，自己则拿起保温杯翘着二郎腿坐下，四十五度角仰望门外的天——黑压压一片，不见几颗星星。 门外一颗新星闪了下，才发现是警徽。 “诶师傅？你怎么来了？这阵仗......” 小警察刚在单位还了车，进门大厅跟过年似的热闹，一脸疑惑地走进来，眉毛直跳踢踏舞。 “诶？这不都是熟人么？今个儿什么局啊？喜事儿？” 话刚出大厅又冷了几度。 “咳嗯！你......加班去吧~”前台的老油条探出了个头，纯真地讲出地狱恶语。 “啊？不是？什么？这都几点了？我就回来还个车......”从天而降的工作惊得年轻仔下巴都要掉了。 “诶反正你闲嘛，正好跟着你师傅学学~你知道的...最近局里缺人手，审去吧~反正你们都认识。要不是你俩我才不让呢！” 年轻仔挤出了个僵硬的笑容，看向了师傅。 方途点点头，把小年轻冉冉升起的希望无情碾碎。 仨人各想各的进了审讯室。 方途流程走完后给了小警察一个眼色。小警察意会到了随即支棱起来。 “陈任瞳。” “嗯。” 陈任瞳低头应了声。 “我是负责重审梦巷事件的警员，这边需要你配合回答几个问题。” 耷拉的青年抬起脑袋，镜片折射的光盖住了他眸色。 “八年前案发时你在哪儿，在做什么......” “家里，晕了，因为我姐投了药。” 陈任瞳还没等警察问完直接把他想问的都答了。 “好。那么现场为什么会有你的脚印和痕迹，你去到案发现场的原因是什么？” 陈任瞳不耐烦了，仰着脸反问道： “之前不是都盘的清清楚楚了吗？问我干嘛看卷宗呀？感情之前我那时间是给你闲聊用的？” “陈任瞳。好好回话。”方途在旁边压了句。陈任瞳才撇撇嘴继续答道： “醒了。药效时间到。我见家里没人觉着反常，看了我姐手机才发现她去赴约了。所以我立马赶过去阻止她被人强奸行了吧？” 小警察发现确实都对得上，一字一句笃定得没有瑕疵，从这边入手不是好选择。 “那你和周诺子呢？你为什么放了周诺子？” “什么叫我放了他？我根本跟他没关系。当天晚上我只见到了我姐，旁边缩着什么老鼠我肯定不会理啊——你想，你姐都成那样了，那就赶紧安抚带回家啊。还有心思管别人？谁在那儿我都不想理。” 陈任瞳没上套，陷入僵局。 彼时有个民警正好敲门轻步进来，到方途身边耳语了什么又出去了。 大门合上后，小警察又继续盘道： “那既然你跟周诺子没关系，那又为什么在翻案期间和他关系过近？你俩明明之前关系就冷淡，却偏偏这时候熟络了？” “呵。警官？您想说什么？” 陈任瞳抬眸，从镜片间隙内穿过去目光尽是讽刺。 “我和周诺子同属一个导师您也知道，也清楚。正好我的实验处于瓶颈期，他帮了我。我总不可能冷眼相待吧？再说，之前ktv我也救过他，一来二去熟络了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方途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更何况现在不是审讯，没有证据地压他并不合适。于是给了小警察一个眼神让他收了。 “陈任瞳，这次寻衅滋事念在你是初犯，认错态度良好，加上那俩人同意和解，就这么过了。去调解室吧。” 接着他起身替陈任瞳开了审讯椅，低声道： “调解完后，回去好好反思。你姐还在外面等着呢。做事得过脑，要自己思考能不能担得起后果。一个劲地头脑发热就往上莽是最笨方式。损人不利己。” 陈任瞳没吭声，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方途也没着急，当做是年轻气盛的大学生拉不下脸。 “我先带你姐去隔壁医院缝针，你在这边好好呆着别干傻事。” 接着拍拍他肩便先行一步了。剩陈任瞳和小警察在审讯室里。 小警察这时在收资料，一时没注意对方，等到抬脸的时候懵了片刻。 镜片之下的桃眼阴得可怖，这种戾气不像是常人能有的......他只记得在穷凶恶极的亡命之徒眼里见过这般神色——压抑、暴戾化成血肉，骨子里蔓出来的那种瘆人。 转瞬即逝的事儿，陈任瞳迈步离开了审讯室。甚至让小警察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直到最后轻飘飘落了句话，才发觉确有其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别乱说话—— 警官。” ---- （作者os）:就看吧，没啥注意的吧。。。？呱呱，近两章走案子见不到诺子宝宝了嘤嘤，没事等过了这俩章就见到了，点点头。（大do特do!）（没车写真不爽，都手生了╭(╯^╰)╮）
第24章 电话 “萧岳，你上周让我们查的信息出来了。”技术组派了个人拿了叠纸质资料过来。 “线上资料你也注意查收一下，滴你半天都不吭声......” 小警察这才从工位上站起来，瞥了眼被自己放在门口的手机，想起来电子设备都被自己静音了，连忙接了点点头道谢，接着又一屁股坐下来浸在方才的思路线里...... 他工位摆了一桌子文件，关于梦巷事件的资料分门别类的放成树状图，继续颅内推导走到一半的关系网。 ‘陈梦瞳。单亲家庭。有一个双胞胎弟弟陈任瞳。自6岁母亲失踪后，二人跟随父亲生活。父亲常年酗酒，有家暴倾向。为脱离父亲控制，初中便开始打夜工。与弟弟就读于天祈中学，校园冷暴力受害者...... 冷暴没有发展成热暴的原因是陈任瞳的庇佑...... 陈任瞳。多次因打架斗殴进局受批评教育。成绩上游，人际关系相对正常...... 梦巷事件受害者共五人。三亡一瘫一活。重残瘫痪者李某，曾多次骚扰陈梦瞳，因此与陈任瞳结仇。除周诺子外，四人皆有与陈任瞳约架斗殴的经历，其中五人头目——李某与陈任瞳过节最大...... 案发当晚街区停电。以李某为头组成五人组，威胁陈梦瞳着指定衣物出门，意图对其实施不轨。陈梦瞳为大事化小，独自赴约，于晚餐时在陈任瞳饮品内下药致其昏睡......’ “姐姐弟弟啊......一直都在扮演者彼此守护的角色。有没有一种可能......伪供串供。” “逃离家庭控制最好的方案是把未来压在陈任瞳身上——所以角色倒换，陈任瞳去赴约，晕的是陈梦瞳。” “但如果是这样，周诺子的口供......他凭什么要跟着陈氏姐弟一起串供。就凭着活下来么？” 小警察挠挠头，越看越觉得周诺子的背调资料怪。 “他履历干净得很。人际关系正常，家庭关系正常，成绩中等偏上，典型乖学生。平日里与李某有交集，除本案外，从未参与暴力，同时也没有被暴力的痕迹......” “绝对有问题......难不成被陈任瞳威胁了？陈任瞳拿什么威胁他？啧。哎呀——烦得很。” 他突然想到方才技术部拿过来的资料，立刻翻开看了看，果然，不出他所料—— 啥也没有。ip国外，一看就是匿名n层后的，要能查得到才怪的。这案子能悬到现在肯定没那么简单，说不定背后真有大人物在操手，就是不让破呢...... 小警察朝天叹，走到门口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周教授，找您的电话。” 门外的助教敲敲房门，探了个脑袋进去。 里头坐着个鬓角发白的女性，眼镜夹在鼻梁骨上低头打字。她没抬头地嗯了声，仍旧专注在屏幕前，衣着气场契合高级知识分子的刻板印象。 助教尬了下，忽然想起来之前周教授骂过自己什么，补了句，“那边说是李家打来的，李女士找您的电话，具体什么事没说......” 彼时办公桌上的女性才抬起眼，看向了门缝的人，眉头捏着锁起来，站起身往门外走。 助教有点心慌慌地注视周教授走向座机，拿起电话放在耳边...... ‘幸好没骂我......’助教吁了口气。 这位周女士以古板严肃著称。平时邮件联系，找她的人只能通过办公室座机来，按照她的原话来讲：没这种闲空接电话，真要有事就打座机转告。因此谁也不知道她的实时联系方式——起码在助教的圈子里没一个人有。 助教的每日一大工作：接电话。 “报个电话信息都不会报？被驴踢过的脑子还能来当助教？随便抽个三岁小孩都懂得要报什么人什么事......”教授的原话响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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