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世界总是见不得人好,就在他省吃俭用地,将最后一笔负债还清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那一天,他很高兴,构思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却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讲未来的。
第104章 我只是……想救他 因为,有些东西是经不起念叨的。 那一天他没注意,喝了客人递过来的酒,没想到那酒里居然是加了料的。 他越喝越兴奋,整个人都飘飘欲仙的,仿佛这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从那一天开始,他染上了毒瘾。 秦争说:“他是被迫的,我只是……想救他。” 徐均赋点头:“我知道你是出于好心,但事实就是,你们确实进行过毒品的买卖。” 秦争梗着脖子好像是要反驳什么,但最后还是泄气,道:“你们要是非觉得我们错了,我也辩解不了什么。” 方明华有些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还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狡辩的话,结果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 要知道,如果不是什么很较真的警察,就凭他这句话,定罪那是妥妥的了,都没必要再审。 站在单向玻璃外面看着的程韶挑了挑眉:“你说,他这是聪明还是蠢?” 李由笑了笑:“他当然聪明了。” 沈乔安看这俩人总是打哑谜,实在忍不住出声:“怎么就聪明了?” 程韶:“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沈乔安:“……” 废话!就听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谁不知道他有故事?! 李由摇了摇头,问:“乔安妹子,你好奇他口中的那个人吗?想继续听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沈乔安心头一震,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个秦争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帮他口中那个人?!” 程韶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说:“原本富裕的家庭、巨大的外债、出色的外貌、会所、被加料的酒、突然染上的毒瘾,结合这些,你觉不觉得,这像是一场针对?” 沈乔安立马对接上他的脑回路,道:“所以,那个人可能得罪了一个很强大的人,然后他的家庭就被搞垮,让人一次次跌入深渊,在人以为可以爬上去的时候,再次踩上一脚!” 她说完,头皮发麻,杀人诛心这种事,不管是见过多少回,她总是会为此觉得心惊。 “如果真是这样,那得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啊,才能肆无忌惮地这样糟践人。” 程韶歪头浅笑,道:“这可不一定就需要有深仇大恨,有可能就是单纯看人不顺眼呢~” 沈乔安的身子恶寒地抖了一下,义愤填膺地道:“要真是这样,那种人就是人渣,在我面前是要被锤爆狗头的!” 程韶无奈:“不要带着个人情绪上班,老是这样,迟早被人举报喝西北风。” 沈乔安假哭:“嘤嘤嘤,副队你威胁我,咱要是走了,刑侦队可就没有三十岁以下的非罪犯女性了。” 程韶扶额,屈指用力弹了一下她的脑瓜,道:“还说我威胁你,听听你说的这话,你威胁我还差不多。” 沈乔安被这个脑瓜崩给弹得脑袋嗡嗡地响,撇撇嘴离某人远远的,小声嘟囔:“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这要是傻了,非得要精神损失费不可,副队就等着被我讹诈吧!” 李由凑到程韶跟前,说:“这姑娘小嘴叭叭的,估计在骂你呢。” 程韶微笑脸:“正常,我们队里的人,要是哪天不在背后骂人,那才叫不正常呢。” 李由摇摇头,对黎元手下的刑侦队不予置评。 那群沙雕,虽然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但办事效率还是可以的,只要业务能力上去了,管你是个什么性格呢。 徐均赋轻轻敲了敲桌子,问:“刚染上毒瘾是有机会戒掉的,你们没有尝试过?还是尝试过,但根本戒不掉?” 秦争苦笑着摇头,说:“他其实已经戒掉了。”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简直让在场的众人都惊到了。 李由悄悄问程韶:“那姓徐的刚刚敲的那几下是什么意思?” 程韶表情无语,问:“你耳朵怎么了?选择性耳聋直接发作吗?人家都说了,他敲三下桌子的时候,让大家都提高警惕,别错过信息。” 李由撇嘴:“压根不用他来提醒,我们都有自己的判断好吗。” 程韶好笑道:“之前还说人家是个精明厉害的狐狸,现在就开始不服了?” 李由:“我这叫——不做多余且浪费时间的事。” 程韶:“就你这工作态度,去外面的资本家手下,只会被批评为——不会找事做,懒惰。” 李由心有余悸:“资本家这么可怕的吗。” 程韶不想再跟他继续废话,索性推了推他,道:“快仔细听,他要开始说重点了。” 他转头看向沈乔安,说:“随时做好联系小白的准备。” 沈乔安比了个OK的手势,手机显示屏上已经是陈意白的对话界面。 简直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时刻准备着。 徐均赋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道:“据我所知,你这次之所以会来这里交易,是因为你所谓的哥哥需要用到,而这个哥哥,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吧。” 秦争皱眉,说:“他叫荆自许,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徐均赋却说:“我不需要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我只需要做我职责之内的事情。” 程韶指着对面的俩人,对沈乔安进行指导:“看好了没,这就是对聪明人的暗示,徐某人在跟秦争说——放心大胆地说,警察没有什么不敢得罪,毕竟,我们可是听命行事的。” “在审讯中,那种明显暗示意味的话会被定义为诱供,对聪明人有人会这么说,但对一些无法理解的人,我们会直接说——不能说假话。” 沈乔安勤学好问:“这两种有什么区别吗?” 程韶笑:“当然有区别,因为,放心大胆地述说,和说真话,是不一定打对等的。” 沈乔安秒懂:“所以,秦争会在这场问询中,将自己和哥哥塑造成受害者的形象,会用尽方法地将那个狗比钉死在罪犯这个木桩上。” 程韶开始提问:“那你觉得,为什么徐均赋要给他脱罪或减轻处罚的机会?” 沈乔安说:“当然是要让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打一棒子给一甜枣是最好的办法。” 程韶摇头:“就算没有机会,他也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105章 那是一个寒风朔雪的天 沈乔安一愣,有些懊恼:“是哦,他已经决定了要靠警方这边来扳倒对方,怎么可能不会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警方呢。” 程韶:“那你觉得,徐均赋这是多此一举吗?” 沈乔安之前已经听过李由对徐均赋小狐狸的评价,当即就说:“当然不是啦,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程韶说:“那你觉得,为什么呢?” 沈乔安思考了一会儿,看向玻璃对面的景象,微微皱眉,说:“他想,卖个人情?” 毕竟,秦争这张酷似温阑的脸,估计能在接下来的调查中用到,这个时候警局这边向他卖个好,直接就可以获得一个好用的线人。 真是走一步想三步,徐均赋是个有长远目光的人。 程韶叹气:“所以说,不能因为人存在感不高,就小瞧人家啊,督察这个职位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 沈乔安:“……” 你是在内涵我吗? 她经常私下里觉得徐均赋平易近人,且认为他是在小会群里最弱势的。 毕竟,小会群里的都是些什么大佬啊! 刑侦正副队长黎元和程韶、掌控经济命脉的大老板谢林、缉毒队唯一女队员,且为副队长的姜穆回。 这样一比,从封州调过来,顶着督察的帽子过来,且一直跟个透明人似的徐均赋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李由拍了拍程韶的肩,道:“好了,教学完成,剩下的就留给小姑娘自己消化。” 另一边,被讨论的当事人徐均赋倒是自在得很,在一问一答中掌握绝对主导权,却又不显强势 。 徐均赋微微笑了一下:“荆自许?很好听的名字,你们是哪里人?” 秦争愣了愣,不知为何,眼里浮上水雾。 他说:“我是个孤儿,从我记事……便没有家人,我是在这里长大的,应该也算是上阳本地人,至于我哥……” 他顿了顿,又说:“我没问,他也没说,我只知道他本来的家境挺好的。” 听到这里,沈乔安开始疯狂call陈意白,叫他查一个叫荆自许的人。 程韶看见了,心下暗暗点头,这家伙还挺机灵的。 李由看得有点牙酸,小声道:“你这看见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老父亲眼神,怎么就这么自然呢?” 程韶顿了顿,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说:“黎队亲自认下的大公主,可不就是闺女吗。” 李由翻了个白眼:“哪儿来的封建余孽,不知道的还以为黎元是你的谁呢,也不见你对小白这样啊,他还是太子爷呢。” 程韶:“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这一下子就坏了好几个人的名声,要知道黎元只能是谢顾问的,我可不稀罕他。” 李由:“啧啧,这事儿当事人认了没就下定论,别你们在这里瞎起哄,结果闹了个乌龙。” 程韶:“嘿!我看人可准着呢,黎某人的意思可明显着呢,他俩绝对能成。” 李由:“……”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是在嘲讽我是木头脑袋! 他们这边岁月静好,而玻璃对面的几人已经开始吹凄风惨雨了,因为,苦命人的故事要开始讲述了。 徐均赋:“你是怎么知道他的家境好的?” 秦争:“他那模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毕竟哪个穷困潦倒的人的手能白嫩成那个样子?他只要一站在那里,气质上就能看出,是个富贵公子。” 那是一个寒风朔雪的天,荆自徐还是个少年模样,在大寒天里穿着一身很好看的大衣,根本不保暖,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他看着门外放着的招聘信息,一家家地敲门进去,却没有一家人愿意留下他。 荆自许的衣服、手表、各种值钱的东西都已经卖掉了,他现在身上的钱已经不多,如果再不找到工作,他就会饿死了。 起先他不懂,为什么每一家店都不要他,后来他知道了,这里的每一家店都被打了招呼,他找不到正经工作。 这个消息,还是从前和他一起玩的人用嘲讽的语气说的,那话语很难听,但荆自许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有一种恍然的感觉,心里就一句话:啊,原来是这样,原来不是我的问题。 他坦然地接受了这个现实,然后,先是去了酒吧当侍应生,在那里,他总是被灌酒,一杯杯地喝,喝完就要跑去厕所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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