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一共14人,而天水街除了卫扶苏外有15位住户。 所以这段档案里,少了一个人,这需要拿去跟市局的资料对比才能得出答案,此时暂且按下不表。 这本笔记中的描述与谢林编的那个故事大差不差,只是细节上有些区别。 黎元:“我记得你说那个故事是你自己编的来着。” 谢林:“这是我小时候,母亲讲给我听的。” 黎元:“这么小的事情你都记得?” 谢林笑了笑,那笑容几乎带上了一些温柔:“记得不多,其实我母亲给我讲的时候也有过改编的,很多都是我基于母亲的口述和实际资料,自己推理的。” 黎元比了个大拇指,然后继续往后翻,后一页贴了一张谢司宇的四寸照,照片的旁边写了几个字——“他是谁?” 再翻一页,同样的四寸照,同样的问题,只是照片里的人换了。 那是一个小男孩,他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而窗外是一片火红的玫瑰花。 这个小男孩,是五岁的谢林。 黎元第一眼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想的不是什么推理和阴谋,反而是——这小屁孩真特么地可爱,那小脸蛋儿又嫩又白,还有婴儿肥。 他晃了晃脑子暗骂一句——“我真是单身久了,眼睛都要冒红光了。”
第73章 哪一个是真实?哪一个是虚幻? 不管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作为警队队长,黎元必须时刻保持镇定,绝对不能被美人计(可爱的幼态谢林)给勾引到。 黎元若有所思道:“通过这些,我是不是可以推断,卫扶苏死亡前的状态其实已经失忆?” 毕竟这本笔记本里已经写了两句————“你是谁?”了。 谢林愣了愣,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儿时回忆,他的童年记忆是有一些模糊的,所以他只能靠推测、听说、以及证据。 他说:“我不知道,谢司宇说她得了产后抑郁,所以她总是不说话,我无法判断。” 看俩人在这里讨论,沈乔安默默举手:“我有一个想法。” 黎元点头:“说。” 沈乔安嘿嘿一笑,说:“我觉得,卫扶苏是被穿了!” 她边说还边兴奋地举例:“你看,前面的字迹和后面的字迹——“他是谁”区别这么大,这绝对是两个人写的!” 看她那兴奋地表情,说得跟真的似的。 黎元眉心跳了跳,一巴掌拍在沈乔安脑门,“叫你少看点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不,脑子都给看傻了,这1993年和2005年的字迹,那能一样吗?” 还穿越,真特么能想,这世上要真有这么玄幻的事情,那警察不得集体失业,直接全交给道士去好了。х 沈乔安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委屈巴巴:“我这不是为了活跃气氛,开个小玩笑嘛。” 黎元笑骂:“要你来活跃气氛?有我就够了。” 沈乔安撇了撇嘴,心里腹诽某人是双标狗,面对谢顾问就是春风化雨,面对自己就是狂风暴雨。 当初考警校的时候不是说男女比例失衡,女同志会得到优待吗? 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啊,可真实情况呢?领导把你当狗来使唤,真真切切地一视同仁。 听到俩人说字迹,谢林把视线钉在了那几个字上。 他看着那行字,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越这样觉得,他就越仔细地看,时间久到谢林开始不认得那几个字后也没想到哪里不对。 根据“当局者迷”的至上道理,谢林果断问黎元:“黎元,你有没有觉得这字,有什么问题?” 闻言,黎元仔细去看,顿时发现端倪:“这……好像是你的字迹。”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有一些疑惑,但还是很肯定的,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谢林愣住了,想到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样的人,消失一个月却无人发现的情况,以及温阑那句——“我就是你”。 哪一个是真实?哪一个是虚幻? 他的手微微的发抖,脑海中的思绪千变万化,什么也没留住,只剩下一句话——“你们都说是我,那我呢?我呢?我又是谁?” 谢林现在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林宣描述的那种,活在虚拟世界,却又十分真实的感觉了,那滋味真不好受。 黎元一直注意着他,第一时间发觉谢林的状态不对,他朝沈乔安递了个眼神,沈乔安瞬间领会,识趣遁走。 待人离开后,黎元轻轻握住谢林的手,一点一点地掰开嵌入掌心的指尖,他说:“谢林,太阳要落山了,我们回去吧。” 他喊谢林时,是那样温柔缱绻,一点也不似平常那混不吝的模样。 但可惜的是,这么破天荒的场景,说的人没在意,听的人同样没入心。 谢林握住黎元的手,力道大得仿佛要将指甲嵌进去,掐出血来,黎元却连眉都没皱,望向谢林的眼中凝着担忧。 半分钟后,谢林脱力般松了手,从喉口吐出一口腥甜,用尽力气抬头,刚好与黎元四目相对。 黎元心头一震,他看见那双清透的眸子里,含着泪。 这是他第一次见谢林哭,一时间脑海里千丝万绪,只余留下一个想法——心疼。 但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眼前人就软倒在他怀里,双眼轻轻阖上,有一抹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圆润得像一颗珍珠。 黎元叹了口气,一把将人抱起,两臂肌肉收紧,抱得十分轻松,并不是谢林轻,毕竟一米八的个儿,再轻也轻不到哪里去。 而是,某人的力气太大了。 黎元空降来上阳做这个刑侦队长之前,其实是个兵痞子,功勋都是真刀真枪拿命拼出来的,力气自然也是大得很。 他轻松将人抱起后,大步流星地出了村,速度很快,先出发的沈乔安都被他给追上了。 沈乔安看到人的时候,着实是吓了一跳,着急忙慌地问:“谢顾问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变成身娇体软的了?难道他们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发生了表白被拒,然后老大发疯强制爱的虐身虐心的经典狗血剧情? 小说照进现实? 她看黎元的眼神都带上了怀疑,该不会是老大不干人事,将人直接打晕带走的吧? 沈乔安又开始在脑子里各种脑补,什么狗血剧情掺杂着,简直面目全非,连“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的大众梦想中的剧情都给编了进去。 并且,沈乔安坚信他们的谢顾问绝对会一脸不屑地甩对方一张支票,然后霸气侧漏地说“你随便填”。 主打地一个“炫富,谁也别想赢过我!” 黎元只消一眼就看出这姑娘脑子里想的是一些什么,只想吐槽对方一句——“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能有。” 他用舌尖抵了抵后槽牙,强忍下想踹人的冲动,冷冷扫了她一眼,道:“开车,去医院。” 沈乔安哆嗦了一下,连忙应好,忙蹿上了驾驶座,不敢再有什么疑问。 车内气氛降到了冰点,沈乔安悄悄从后视镜看到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以及黎元细细擦拭谢林脸上血迹的动作。 沈乔安:“……” 她在心里嘶了一声,有点牙酸。 黎元状似漫不经心地抬眼瞥了一眼,沈乔安立马坐直身子,大气不敢喘,就像犯错的学生遇上了教导主任。 长平村一日游就这么突兀地以谢林晕倒,而命中注定般戛然而止,黎元抱着人直往医院跑,临行前还不忘叮嘱沈乔安三缄其口,今天的所见所闻都得给他烂在肚子里。 沈乔安是个聪明人,她虽然是黎元的“逆子”,但好赖话还是听得懂的,十分认真地在嘴巴上比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第74章 蛊惑人心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同黎、谢、沈,三人只找到一本笔记本,还折了一员大将的情况不同的是,程韶的收获可以说是颇丰了 程韶先去查的是严亦铭,因为那个陈列室,简直就是直接把他的罪行给十分厚道地一一给罗列好了。 因此,警方只需要按时间排列顺序调查他的行程和失踪人口比对,一查一个准。 感谢无所不知的天网,技术牛逼的陈意白小朋友,以及熬夜秃头看监控的警察们。 这件事要是放在十年前,监控还没有这么普及的时候,不知道还得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失踪的人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都是在这世间人数最多,也最平凡的小人物,他们在藐视规则的罪犯眼里就是小小的蝼蚁、好下手的目标。 他们有怀着梦想的打工人、有离家出走的山村娃、无人关心的孤儿、善良天真的少年少女...... 没有人在意这些人的消失,因为他们太平凡、太微不足道,神明听不见过于微弱的呼告,于是,正义只能蒙尘,直到如今才姗姗来迟。 叶泉一边归整,一边感叹这世道太苦,有人苦了这一下,就苦了一辈子。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叶泉突然问:“副队,你说,这迟来的正义,真的有用吗?当事人已经死去,他们的灵魂真的会因为这点公道而安息吗?你说为什么法律对'未遂’的判决这么宽容?有些受害者之所以未受到伤害,是因为受害者本身具有反击的实力,这并不能抹杀犯罪者实施犯罪的事实。”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伤害造成,才肯严厉处罚?” 程韶很耐心地听他讲完了这些困惑,沉声道:“你这话要是给队长听到了,指不定就直接给你脑袋来上一下了。” 叶泉有些腼腆地笑了一下,说:“我这不是特意问您的嘛,这要是在黎队面前,我也不敢说呀。” 程韶叹了口气,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他说:“首先,你是一个警察,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是万万不该的,其次,我们办案匡扶正义,为的是维护社会安定,让活着的人知道,公理常在。 抚慰受害者家属,告慰亡灵,震慑犯罪,这每一样,都是我们为之奋斗一生的意义。所以正义不管会不会迟到,它存在,这本身就已经是一件让人热泪盈眶的事情。” “不要怀疑法律,它可以被修改,但必须是民心所向,不要怀疑自己,你可以同情,但你不可以软弱,你是警察,多少人的家庭都系在你的身上,你要对得起自己穿的这身衣服。” 叶泉听着,愧疚地低下了头,是啊,他是警察,是为人沉冤昭雪的正义的化身,他怎么可以有这么悲观的想法呢? 他抬头看向眼前地程韶,说:“副队,对不起。” 程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专心做事,别被外界轻易影响,对任何事情,都要有自己的判断力,随意定义别人,是对你自己,也是对别人的不负责。” 叶泉点头应声,重新开始投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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