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燕云说完,便一同和萧逸然看着窗外的海棠。 他虽是在看窗外,余光却一直在注意着萧逸然的一举一动。 随着这几日形影不离的相处,燕云逐渐发展,萧逸然的记忆里好像不太好了,有些刚做过的事,他转眼就忘,刚说过的话,又会再重复一遍。 “燕云,你知道吗,我母妃同你一样喜欢海棠。”萧逸然的目光定格在窗外的海棠花上:“所以我在这里种了两棵海棠,一棵是你的,一棵是我母妃的。” 说着,萧逸然拉着燕云走到窗边,他指着两棵海棠道:“这棵大一点的是我母妃的,那棵小一点的是你的。” “它们种在这儿,我一抬头就能看到。” 燕云听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假如我永远不知道你的心意,你种给谁看?” “本来也没奢望你真的能来看。”萧逸然看着正在慢慢凋零的花道:“种两棵在眼前,能时常看看,留个念想罢了。” 听到这话,燕云脑中骤然浮现出萧逸然独自一人站在窗边看花的情景,莫名地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萧逸然,发现萧逸然的眼神有些迷离,燕云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试探着叫他的名字。 萧逸然答应得很快,他应声朝燕云的方向看去,微微一笑,又将方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所以我在这儿种了两棵海棠,一棵是你的,一棵是我母妃的。” 这话让燕云心头一凉,心中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又试探着说:“你为我种的花我看到了,很喜欢。” 萧逸然突然不说话了,他猛然转头注视着燕云,猝不及防地开口道:“这不是给你种的,这是我种给燕云的。” 很明显,此刻的萧逸然已经认不出燕云。 此话一出,燕云心中仅存的侥幸瞬间灰飞烟灭,他努力稳住心神,强装镇定地指着自己道:“我是谁?” 萧逸然认真地端详了一番,说不出个所以然。 燕云又不死心地问道:“你是谁?” 良久,萧逸然都没回答,他直直地盯着燕云,似乎要把他看穿。 燕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正当燕云准备找个可靠的御医来替萧逸然看病时,萧逸然突然轻笑着牵过燕云的手道:“看把你吓得,我是不是装得很像?” “你是装的?”燕云探究地盯着萧逸然的眼睛:“所以你没失忆?” “嗯,逗你玩的。” 燕云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但心里还是不太安稳。 见状,萧逸然越过窗户折下一簇花枝,递给燕云:“世子可否赏鄙人一个脸,收下这支迟来的花?” “本世子可不是一支花就能打发的。”燕云嘴上傲娇,手上的动作却很诚实,早已将花接过护在了手里。 萧逸然不给面子地拆穿道:“既然你不想要,为何要把从前我送你的那支花藏在衣服的最里层,都枯萎了还舍不得丢?” 小心思被戳穿,燕云顿时觉得颜面扫地,他支支吾吾地半天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攥着新得的花枝一溜烟跑远了。 萧逸然站在窗前,看着燕云的身影慢慢远去,逐渐变成小黑点,直到最后一点也看不见,才依依不舍地回过头。 三月的春风吹起来并不暖人,甚至带着一阵冬日未来得及消退的寒意。 轻轻的一阵风,就把海棠花吹得七零八落,三三两两的花瓣随风飘荡,晃着晃着就落到了萧逸然的肩头。 本来粉白的花瓣被风吹成玫红色,花瓣上叠起的深浅不一的褶皱,像是被浸湿一般透着一股衰败的气息。 萧逸然拂去肩头的落花,望着那一树将落未落的残花,这才发现已经是三月末了,他拈起花瓣黯然道:“花期终会过,终究会凋零。” ---- 今天是勤奋小叶,可以有海星评论吗?
第95章 别走 在宫里的这段日子,除了萧逸然上朝时,燕云和他几乎形影不离。 萧逸然和大臣们商议政事的时候,也不会刻意避开燕云,他们自从在一起,就没分开超过两天。 今日,是燕云独处的第三天。他已经三天没跑去黏着萧逸然了,两人像是约定好了似的,萧逸然也没来找他。 虽然行风已经被允许在宫中来去自如,但他已经改不了去哪都挖地洞的习惯。 行风刚从洞里出来,就看到燕云心神不定地背着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世子,今日怎么得空找我了,不和皇上呆一块儿吗?” 行风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题,让燕云本来就郁闷的心情更加郁闷,他锤了行风的脑袋几下,不解气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哦。”行风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摸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道:“世子吩咐的事,我都办好了。” 闻言,燕云的脸色总算缓和一些:“他答应来了吗?” “当然。”办成了燕云交代的事,行风的表情略显骄傲:“陈公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派了几个兄弟专门护送,世子就放心吧。” “那就好。”听到这里,燕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谁生病了?”见燕云愁眉不展,行风主动关心道:“是世子妃身体抱恙吗?” 即使已经过去很久,行风依旧对燕云的终身大事很上心,时刻关注着自家世子和世子妃的感情动向。 燕云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又黑成了锅底,他白了一眼行风道:“大人的事,你少操心。” 行风自动忽略燕云的话,继续追问道:“不是我说您,世子您整日和皇上待一起,世子妃总该是有意见了。” 说着,行风一副很懂的样子道:“您也不用太担心,世子妃这病,多半不严重。” 听着行风无比自信的话,燕云觉得有趣,于是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如何说?” 行风继续慷慨激昂道:“这叫相思病,世子妃见到您,她就自动好了。” “世子这这日子忙于公务,日日在宫里,世子妃的相思病自然就犯了,您抽个时间去看看她,病保管马上好。” 说完,行风似乎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还赞赏般地摇头晃脑,向燕云投去一个等待夸奖的目光。 听了行风的话,燕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最后恍然大悟:“你说得对。” “我是该去看看他了,他也该想我了。” “去吧世子,我支持您!”行风满意地和燕云击掌,直到看着燕云往萧逸阳的御书房跑,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世子,您是不是跑错方向了,宫门在另一边……”行风的话还没说完,燕云的人已经没影。 这几日,燕云是故意不见萧逸然的,他发现与萧逸然待的时间越久,心里就越不好受。 特别是看着萧逸然被剧毒侵蚀,一日不如一日,还要在他面前装坚强的时候,燕云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这下,听了行风的一席话,燕云突然想通了。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既然萧逸然不想让燕云知道他的病情,那燕云假装不知道。 与其担心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还不如珍惜在一起的当下。 燕云不知道萧逸然有没有因为他害相思病,他只知道和萧逸然分开的这几日,他自己都快因为想念萧逸然而病入膏肓了。 燕云到御书房的时候,萧逸然正在批奏折,屋里烧着炉子暖烘烘的。 萧逸然着一身月白单衣,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前。 殿里没人,萧逸然把服侍的人都遣了下去,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香炉的袅袅青烟在屋里飘荡。 萧逸然时不时轻咳一声,即使他有意压低咳嗽声,在安静的殿里还是异常的清晰。 见状,燕云无奈地摇头,脱下自己冬衣外袍,轻手轻脚地走向萧逸然。 许是批奏折太过沉浸,燕云已经走到萧逸然身边,他都没注意到。 “都着凉了,还不披件衣裳。”燕云在萧逸然身旁坐下,替他披上外衣。 燕云的突然造访,让萧逸然微微一愣,他放下手中的笔,转身拢了拢领口道:“外面很冷吗?” 听到这话,燕云不由地怔住了,他抬头看向窗外,凛冽的风把海棠花枝都吹断了,。 今日,外面格外冷,冷得不像春季。 即使殿里烧着炉子,只着单衣还是会冷,燕云自己穿了冬衣进来,也才觉得温度刚刚合适。 这些,萧逸然居然感受不到。 想到这里,燕云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将萧逸然拥过来,调笑着道:“也还好,不是很冷是我关心则乱,怕你着凉。” “那你为何三日不见我?”萧逸然说着挣脱开,双眸沉静如水地盯着燕云,话语里带着些许委屈。 燕云早就做好了被质问的准备,他积极认错道:“都是我的错,请皇上责罚。” 说着,燕云配合地鞠了一躬,眼看着就要下跪,被萧逸然拦住。 他一把拽过燕云,捏住他的下巴吻下去。两人未尽的话,都被淹没在这突如其来的一吻中。 萧逸然今日的吻不像平常那般温柔,而是意外的急躁,差点让燕云无法呼吸,甚至还咬破了燕云的嘴唇。 燕云发觉到萧逸然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于是他试探着安抚萧逸然。 他轻轻地回吻,绵长而柔情的吻,似乎真的安抚到了萧逸然。 口中的血腥味让萧逸然猛然清醒,他松开燕云,呆愣愣地看着燕云嘴上被自己咬破的地方,不不知所措的样子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童。 看到萧逸然这个样子,燕云情不自禁地一笑,他拍了拍萧逸然的额头,无奈道:“陛下消气了吗?” 萧逸然没说话,一把拥住燕云,他把头埋在燕云肩上,闷声道:“消气了。” “那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燕云一下又一下轻拍着萧逸然的背道:“我这嘴出去被被人看到,被笑话怎么办?” “我怎么解释?”燕云故意揶揄道:“我可是正经人,陛下要怎么办?” “我负责。”萧逸然这才坐直,他乌黑的眼睛盯着燕云,认真道:“一人做事一人当。” 燕云被萧逸然这幅较真样子逗笑了,他拿起桌上的笔塞到萧逸然手里,催促道:“陛下快批奏折,批完了好陪我。” 燕云说完,起身推着萧逸然坐好:“先办正事,不然我要被全天下骂作红颜祸水的。” 有燕云陪在身边,萧逸然原本不安的情绪顿时消散了。他在案前批奏折,燕云就坐在另一边的软塌上拿了一本书随意翻看着。 燕云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萧逸然的床上。他一转身,就看到躺在一旁的萧逸然。 燕云没起身,他轻轻地转过身,正对着萧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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