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程公公忽然一下子跪下了,他仰视着燕云,恳求道:“现在只有世子您,可以救陛下了。” “您先起来。”燕云赶忙将程公公拉起来:“就算您不求我,我也会竭尽全力救他的。” “您说,怎么救?” 程公公这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感激地看向燕云道:“世子,当初您身死时,王爷用他的命才换回了您,所以,现在只有您的血可以救他。” “什么?换命?”燕云不由地轻呼道:“他未曾与我说过。” “唉……换命就是以命易命。”程公公叹了口气继续道:“细节的事老奴也不懂,只知道您的命是陛下换回来的,所以您身体里流着的血,可以救他一命。” ---- 今天也是勤奋小叶(求夸夸)
第98章 救他 燕云不知道这一路他是怎么走回去的,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萧逸然的寝宫门前。 天色已晚,萧逸然已然入睡,桌上留着一盏灯,灯芯已经快烧烬,将灭未灭,微弱的光线照得房间忽明忽暗,光影晃动间,燕云看不真切萧逸然的脸。 在外面行尸走肉般的闲逛了一夜,燕云早已全身冰凉,他默默地在床前的地上坐下,认真地端详着萧逸然熟睡的侧脸。他拽住萧逸然搭在身侧的手,入手是一片冰凉。 燕云的手沾了夜里的寒气,本就比常人凉些,但萧逸然的手却比燕云的更冰。他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呼吸若有若无般的悄无声息。 明明灭灭的烛光将萧逸然的脸色衬得白中带着蜡黄,看起来死气沉沉。 此番景象,让燕云莫名的有些害怕,他一把攥紧萧逸然的手,在他耳边轻呼道:“萧逸然。” 对方没回应,依旧躺着没有动作。 燕云越来越恐慌,他手足无措地重复地叫着萧逸然的名字。 “我听得到。”萧逸然无奈一笑,他转身面对燕云,在柔和的烛光下看起来无限温柔:“给你留着灯,等你回来,谁知你今晚回来得有些晚,不觉间我就睡着了。” “嗯。”燕云趴在萧逸然的床边,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我怕你睡得太沉,不知道我回来了。” “所以你就一直唤我?”萧逸然摸着燕云的头顶,替他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发丝道:“我以为是在做梦,生生被你叫醒了。” “就是突然很想你。”燕云说着,在萧逸然的手心蹭了几下:“特别想见到你。” 萧逸然支起身子粲然一笑,拥着燕云在身边躺下:“我也是。” “我有事,要出远门一段日子。”两人相拥着躺了好久,燕云突然开口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记得想着我。” “好。”萧逸然似乎是察觉到了燕云的不安,他安慰地轻扶着燕云的背低语:“我等你回来。” 第二日,萧逸然醒来的时候,燕云已经不在了。 萧逸然摸着身旁早已没有温度的床铺,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平日里都是萧逸然起得比较早,今日燕云一反常态地早起,让萧逸然心底闪过一丝不太好的预感。 本该出远门的燕云,此刻却与李期无和陈默待在宫里一处不起眼的院子里。 这里人烟罕至,平日偶尔有宫女回来打扫,一般没人会特意过来。 三人围着一张小圆桌面对面地坐着,李期无满脸心虚地低头玩着手指,陈默则在沉默地倒着茶。 “我已经都知晓了。”燕云这句话是对李期无说的:“萧逸然解毒的方法,李先生不用瞒着我了。” 闻言,李期无惊讶地抬起头,这才敢直视燕云:“他都告诉你了?” “没有,是程公公告诉我的。”燕云说完,继续追问李期无:“解毒的方法直接告诉我吧,需要怎么做,我全力配合。” “好。”多日愁眉不展的李期无,脸上的表情终于鲜活了许多,他深呼吸一口气道:“需要你的血。” “只是要血?”燕云以为他和萧逸然只能活一个:“不用把命换给他吗?” 听了这话,李期无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不由地拔高声音道:“世子,你以为这是在玩闹吗?那命是你想换就能换的吗?” “重生换命之术,本就是逆天而行,当初我师傅会这么做,也是萧逸然跪着求了他好几日,他才答应试试的。” “萧逸然为了我,下跪求人?” “对啊,膝盖都跪得流血。”李期无回忆起那段日子,还有些不可置信:“他从小到大没求过谁,就那一次,他像个疯子似的,跪在我师傅门前赶都赶不走。” 燕云听着,心也跟着揪了一下。 李期无继续道:“那几日我都以为他已经疯了,实际上他已经有些神智不清了。” 说着,李期无夸张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他那时嘴里就会重复一句话。” “什么?”燕云紧咬着嘴唇问道。 “求你救他。”李期无说着,轻叹道:“就这四个字,他好像突然不会说话了一般,整日就念着这四个字。” 听到这里,燕云整个人已经呆住了,他透过李期无,看向他身后的虚无,不发一言。 见燕云这幅样子,李期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世子,你怎么了?” 燕云的目光这才重新聚焦,他恳切地看着李期无和陈默,然后猝不及防地在他们面前跪下道:“我也求你们,帮我救救他。” 见状,李期无慌张地就要扶着燕云起来:“世子这可见外了。” 陈默则放下茶杯,将本来伸出的准备扶起燕云的手缩了回去,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盯着燕云。 李期无拉着燕云坐下道:“换命是不可能了,现在换血才是最可行的办法。” “好。”燕云毫不犹豫地应下,好半晌又对着李期无开口道:“不要让他知道,我告诉他我出宫了。” 李期无欲言又止,表情变得复杂,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答应燕云。 “如果让他知道,他的毒就没法解。”燕云的声音带着决绝:“你应该最是了解他。” “现在也只能如此。”李期无应下燕云,提醒道:“换血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我问过我师傅,他说一旦出现意外,世子你也可能会出现意外。” “如何说?” 李期无欲言又止:“换血需要的血比较多,怕你的身体受不了。” “再者,在给萧逸然换血的过程中,一旦他出现意外或者你们的血融合得不够好……” “无碍。”燕云无所谓道:“要多少我就给多少,只要我身体里还有。” 同样作为医者,陈默更能理解其中的危险,他坐在这里一直不没发表任何意见,听到燕云这句话,陈默无法再继续沉默了。 他的脸色依旧看不出喜怒,只是拿着纸笔的手已经捏出青筋。他写得极快,写完后脸色不善地将纸递给燕云,而后皱眉看着他。 看了陈默的话,燕云无奈一笑,他向陈默投去一个安慰的目光:“我知道,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萧逸然活下去。” 听了这话,陈默似乎不太高兴,他最后看了一眼燕云,便不再劝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 之前李期无去找过陈老先生,也知道换血这件事不是儿戏,凶险程度极高,他犹豫着道:“世子,这事我们还是在讨论讨论吧,至少应该让萧逸然知道。” “就这样。”燕云这句话说得很坚决,他盯着萧逸然的宫殿的方向,语气带着点易察觉的悲凉:“他已经等不起,时间不多了。” “世子……”李期无不知道再说什么,他本以为他们不说,燕云就不知道萧逸然已经行将就木。 此番一看,李期无明白燕云已经知道了一切,他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劝阻燕云也不会听,于是也不再纠结。 山穷水尽时,已经没有其他办法。 见状,燕云主动道:“那明日就开始吧。” 气氛有些紧张,看到陈默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李期无便先行离开。 只剩下燕云和陈默两人,燕云在陈默对面坐下来,给他到了杯茶,苦笑道:“这种时候,我总是会麻烦你。” 陈默不语,他攥着茶杯不喝,也不看燕云。 “但是,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其他人,我也不敢相信。”燕云说着,声音逐渐低下来。 一直不说话的陈默,突然拿起纸笔,开始和燕云交流。 纸张上的字透露着陈默烦躁的心情:“你也知道是人命关天的事。” 燕云看了,以为陈默在怪他擅作主张,毕竟这件事关系到一国之君的性命。 这样想着,燕云心中充满歉疚:“如果你不愿意,就当来看看我,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走,是我考虑不周。” “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他的字迹逐渐变得混乱:“你以为这只是普通的流几滴血吗?” 燕云不语,他当然知道想要完全解掉萧逸然身上的毒,需要的不可能只是一点血,甚至可能就算将他的血都抽干,人也救不回来。 “你这样做值得吗?”陈默再次追问道,他把纸张拍在燕云面前,眼神肃穆,一字一句都是质问。 陈默很少这样将情绪外露,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因为燕云。 燕云接过纸看着这句质问,无奈轻笑,像是在自嘲:“我不知道。” 闻言,陈默一脸诧异,盯着燕云像在看一个疯子。 “我就想救他。”燕云说着,好像真的开始思考做这件事值不值得。 他思索了片刻,颓然一笑,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值不值得这个问题,好像从来都不在燕云的思考范围中。 当他得知萧逸然生命垂危的时候,哪有心思去想做这件事值得不值得。 得出这个结论,燕云才抬头看向陈默,似乎是想要认真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眼神坚定,目光深沉道: “在我和萧逸然之间的事,没有值不值得。” 这句话让陈默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他放下纸笔,用力地眨了几下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片刻之后,他才重新看向燕云,似乎等燕云继续说。 “陈默,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此话一出,陈默的眼神明显闪躲了几下,他好像是在逃避燕云过于认真的表情,在逃避一些无法挽回的事实。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良久,陈默才重新拿起笔,他尽量表现得不失体统写道:“你和他?” 陈默拿着笔思考了好久,还是不知道怎么把那几个字写出来,好像只要不写出来,这个事实就不存在一样。 他把纸递给燕云,盯着燕云的一举一动,心里迫切的希望燕云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 然而,事与愿违,燕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道:“如你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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