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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领头的人一听军爷生气，立刻招呼着众人往前走。燕琼扭过头看梁玉璟，见对方点点头，也就稍稍放了心。 等离城门远了，他们三人又借着机会离开，躲到了一处树林。见四下无人，梁玉璟说到：“听左穆的意思，太子在帝京早已设下了埋伏，我们还是小心为好。” 萧文宇有些不解，“左穆不是太子那边的人吗？他刚才是认出殿下了，为何还放我们通行？” “左穆虽是太子党羽，可他也是因着他父亲的原因为太子做事。本王与他虽不是深交，却也可以感觉出，他骨子里还是个善良的人。” “许是他记着武举上殿下对他的恩惠。”燕琼说到，“不管如何，咱们现在还是先想办法联系到傅相，探探宫中消息。” “嗯。” 他们做好打算，便准备去往坊间。可才走出去几步，燕琼就觉得不对劲。他停下脚步，警觉地打量着周围的动静。梁玉璟见他停下，问到：“怎么了？” 燕琼没有回答，只是环视了周围一圈，听得风声四起，又见三米之外树叶飘落，霎时大惊，扭头抓起梁玉璟的胳膊就向前跑去。梁玉璟一怔，只听得身后风声巨响，等晃过神的时候，便是那如恶鬼一般的魑魅魍魉在身后群追不舍。 魑魅魍魉形如鬼魅，身形飘忽不定，速度也极快。纵使梁玉璟他们拼了命的跑，也逃不过他们的追杀。见那鬼影要扑上来，燕琼抽出泰阿，直刺鬼影门面。那恶鬼却是瞬间消散而去，燕琼一惊还未反应，只听梁玉璟大喊一声“小心身后”，他立刻反手提剑，刺伤了身后鬼影的手臂。那只魑魅魍魉痛苦哀嚎，眼神也愈加狰狞可怖，鬼爪锋利无比，直直朝一旁的梁玉璟后背袭去。燕琼心道不好，一个飞身挡在梁玉璟身后，以剑对抗，虽是震得那鬼影退后两步，可自己的胳膊上也被抓出了几道血痕。梁玉璟刚把正面袭击自己的鬼影挡住，却听得背后燕琼的痛呼声，一时分心，竟是被那鬼影抓住了时机，直直掐住了脖子。燕琼惊觉，转身去救他，一双鬼手却是从地下蹿出，死死抓住他的双腿，使他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萧文宇拿出弓弩朝着那掐住秦王脖颈的鬼影射出去一箭，那鬼影似是感觉到疼痛，嚎叫着松开手。萧文宇立刻上前，用剑砍断牵制住燕琼的鬼手，对两人说到：“快跑！” 他们三人跑出去一段距离，隐在一块岩石之后。萧文宇看了眼身后的黑漆漆的一团影子，而后对燕琼说到：“将军，您带秦王离开！我去引开他们！” 燕琼一惊，立刻抓住他的手，否决道：“不行！” “将军，我是从千机阁的暗卫，没人比我更了解千机阁培养的魑魅魍魉有多么残忍可怖。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今咱们势单力薄，根本不是这些恶鬼的对手。你快带殿下走吧！” “萧文宇，真是如此我才不能留你一个！” “那您要带着秦王殿下一起送死吗？！！” 这话吼的燕琼一怔，只挺萧文宇说到：“将军，我是先太子的暗卫，主人有令，无论何时都要保您平安。这么多年，属下从未违背过您。但是今日，属下要遵先太子的命令！” “文宇……” “将军，麻烦您跟阿檀说一声，我有负于他，此生不能相见，愿来生相伴而行。”言闭，萧文宇立刻冲了出去。他冲着那些鬼影连射数箭，而后向着树林深处跑去。眼睁睁看着那些鬼影向着萧文宇离去的方向追去，燕琼却只能攥紧拳头。梁玉璟抚上他的肩膀，他颤了一下，而后拉住对方的手，坚定说到：“走！”
第八十六章 逼迫 任谁都不想自己的计划被人打乱——梁玉琨接到来自卢县的消息，说是那所谓的封狼军不过是韦护的军队，也不知道怎么就传成秦王造反的军队了，好在双方并未起冲突，韦护那边的人见着大凉这边出兵，紧赶着回自己老窝去了。梁玉琨心想：果然是障眼法，他这九弟心思还真是多。 说来召回皇亲的消息也放出去好几天了，也不见着老九溜回来。 就在这时，千机阁的暗卫来报，说是魑魅魍魉发现了秦王行踪，并且积极追捕，可惜没抓着秦王，却是杀死了个下属。 梁玉琨闻言一惊，急声问到：“死的是谁？” “是封狼副将军，萧文宇。” 听得死的人不是燕琼，梁玉琨松了口气，可转而又发起脾气来。“千机阁费尽心思培养的魑魅魍魉，连个人都抓不住，倒是死了个没用的，本王看你们千机阁可是懈怠皇家命令了。” 千机阁一直奉命于陛下和太子，如今陛下昏迷，太子便是他们的主人。那暗卫听太子对他们不满，立刻跪下认罪：“千机阁有负主人命令，还请主人责罚。” “罢了，想来知道梁玉璟进了帝京，也算是你们做了点有用的事情。”他端起桌案上的茶，轻轻吹开上面漂浮的琼花花瓣，轻呷了一口，然后问到：“那萧文宇的尸首在哪？” “已经带回千机阁了。” 梁玉琨想了想，突然笑道：“本王听说这萧文宇是燕琼的副将，对燕琼忠心耿耿。也不知道小琼看见自己副将的首级挂在西市口供众人观摩，会不会急着要来找本王理论？” 那暗卫瞬间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 第二天，人们经过西市口的时候，便看见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挂在牌坊之上。众人围成一圈，只敢低声议论，不敢靠近。 “这人是谁啊，死的这么惨？” “哎呀，你可别乱说话，这是封狼军的副将军，是叛军的将领。” “哦，是叛军是，怪不到太子要砍下他的头挂在这，叛军贼人就是该杀！” 众人纷纷扰扰的言语，在某人听起来却异常讽刺——阿檀戴着幕离站在人群之中，她失魂落魄地看着“萧文宇”，直觉得自己的身被撕裂成碎片。双手不住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他心下一怔，转身逃也似的跑走了。 跑到一条无人的小巷，阿檀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痛。他害怕自己喊出声来，只得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把痛苦悲伤的呼喊埋进血肉里。 等他回到与聂馥一起藏身的小屋，已是夜晚。聂馥等他半天不回来，很是担心，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却是见他如丢了魂一般面色惨白，眼睛却是又红又肿。 “檀医师，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啊？”阿檀回了回神，“啊……没什么。半路上遇着起风，眼睛里进沙子了。”考虑到聂馥现在的身体情况，阿檀决定不把萧文宇死的事情告诉对方。他把手中抓好的安胎药放在桌子上打开，转身又去拿药罐子准备给聂馥煎药。 聂馥见他这有气无力的样子，实在是觉得不对劲。她在桌前坐下来，偶然瞥见那安胎药里有几块川乌，直觉得大事不妙。“檀医师，你怎么抓了川乌回来啊？” 阿檀闻言一愣，紧着走到桌前检查药材——川乌有剧毒，孕妇禁用的，他竟然是一时脑迷，把这毒药给抓进来了。幸好聂馥识得点药材，不然可就是要出人命了。 “哎呀，是我疏忽大意了！” 聂馥见他这般惊慌失措，更加疑惑，“檀医师，你平日里最仔细谨慎，今日怎的会犯这种错误呢？”她抿了抿嘴，问：“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没，没有……”阿檀否认到，“我就是思念萧大哥，这几日睡不好，才晃了神。” 听阿檀这么说，聂馥心里也伤感起来——她是知晓阿檀与萧文宇的关系的，如今他们躲在这荒郊野岭，也不知道萧文宇如何，阿檀还得提着劲儿照顾她，难免心力憔悴。 于是她好声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这没有消息就证明殿下他们没事。萧副将武功高强，更不会有事的。明日等我夫君来了，叫他再打听打听消息。” 阿檀点点头，“……聂娘子，我可真羡慕你和傅少卿。” “哈，我还羡慕你呢！”聂馥笑着说到，“你是医者仁心，萧副将是保家卫国，真是神仙眷侣十分般配。你们啊，定会长长久久，幸福美满的。” 听着聂馥祝福的话，阿檀却是越觉得难过。他勉强扯了扯嘴角，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如常。“我把这药材再检查一遍，然后给你煎药。你身子不便，去躺着休息会儿吧。等药好了，我叫你。” “嗯。对了，我做了一点饭菜，温在厨房呢。你可不要光顾着我，记得去吃啊！” “好。” 等聂馥躺回床上，阿檀拿着药材还有药罐子去往厨房。他盯着那包药材看了片刻，然后捡起所有的川乌，装进了自己的衣袋里。 次日阿檀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昨日的药材抓错了，今日得去重新抓，叮嘱聂馥一定要好生待在屋里，那也不要去。聂馥也没多想，安安稳稳地等阿檀回来。到了下午的时候，傅朝生来看她了，还带了两个人。 “王爷，将军！你们回来了！！！”见着秦王和燕将军，聂馥是又惊又喜，“你们这一路可是平安？” “平安。”燕琼这么应了一声，“阿檀呢？” “檀医师出门帮我买药了。”聂馥高兴得声音都有些颤抖，“檀医师昨天还跟我念叨萧副将，他知道你们平安回来一定很开心。对了，萧副将呢？” 燕琼闻言，却是沉下脸色。聂馥正是疑惑，只听秦王低声说到：“萧副将捐生了。” “萧副将死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聂馥急声问到：“萧副将怎么会死呢？” 梁玉璟叹了口气，缓声说道：“是千机阁的魑魅魍魉，想来是太子派来杀本王的，却是叫萧副将殒了命。” 傅朝生扶住自家夫人，温声安慰她：“我知你心里愤怒难过，可眼下境遇困难，你也得注意身子，莫要再让王爷和将军为你担心了。” 聂馥也知道此时心情冲动反倒误事，她压住心中怒火，问到：“那萧副将的尸首呢？总得给檀医师有个交代。” 提起这个，燕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愤，他怒声骂到：“梁玉琨那厮当真是丧尽天良，竟然把文宇的头颅砍下来挂在西市口示众！我一定要杀了他，为文宇报仇！” 如此残忍的手段想想也让人觉得可恨可怖，聂馥差点站不稳身子。昔日并肩作战亦师亦友的亲近之人，却是被人杀害，死后还要被这般侮辱践踏，她如何能静下心来。 她想起昨日阿檀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突觉不好，“萧副将的首级是何时挂到西市口的？” “昨日。”傅朝生答到，“已经整整一天了。” 聂馥闻言，赶紧着去翻昨天那包药材，果然没了川乌，“不好啊，檀医师他肯定是知道萧副将惨死，要去报仇了！！！” “今日陛下的病情还没有起色吗？” “回贵妃娘娘，陛下还没有苏醒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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