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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不上战场又代表不能作战了。”见聂馥一脸的不甘，燕琼安慰道，“兵法布阵，消息传达，粮草军需，这些都是你能做的，也是需要你做的。你可不要让本将失望。” 聂馥瞬间眼睛一亮，高声应到：“谢将军！属下定当竭尽所能！” 而他们并不知道，边关所传的所有消息都会经过东宫之手。梁玉琨看着手中的两封信，不禁嘴角上翘，“本王还以为要等多长时间才能等到对方露出破绽，没想到他们却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齐归沈问到：“那这两封信应当如何处理？” “战事告捷是国之喜事，就还送到宫中吧，也让圣人高兴高兴。至于另一封信……”梁玉琨盯着那封写着“小九”二字的信笺，身手把那信放在烛台之上。纸张燃起，火焰将来自边关的情义诉说都化为灰烬。末了梁玉琨拿手帕擦了擦手，又对齐归沈说到：“你且让人盯着西口，只要聂馥进了关口，就立刻封锁，不要让边关军再有人进来。” 于是这信传到秦王府和宫中，就只剩下封狼军大战告捷的消息。梁玉璟心中喜悦——他的燕将军果然是骁勇善战，这才几个月，就把西突厥的主力消灭了大部分，想来不久之后他便可大获全胜，凯旋而归。 燕璘听秦王这么说，心里又惊又喜，“真的啊！大哥马上就要回来了吗？” “若是战事顺利，六月便可回来。”梁玉璟笑道。 “那真是太好了！”燕璘恨不得马上去吹锣打鼓放炮仗庆祝，“我都想死大哥了！” 见璘哥儿这般高兴，梁玉璟也是心中感慨——如何能不想。那是他的心上人，日日夜夜都记挂心上，梦中相见也恨不得多看几眼。 而今朝堂之中，太子势力已倒，只剩下左沁一股，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自打他任职御史台之后，便是整顿官吏法规，彻底重查御史台经手的案件。梁玉琨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证据零零总总已经足够，现下只要等燕琼回来，他这秦王便有底气向陛下弹劾太子。 可是，自这次战报之后，边关传来的书信却是越来越少了。眼看着就要到六月，按理说照燕琼的进度打法应该是要结束了，怎么连个信儿也不往回传？ 林邵也觉得不对劲，“我跟小路说好了，至少一个月一封信，除了头一个月我收到他的亲笔，之后就再没收到过。”心里莫名有些慌，林邵对梁玉璟说到：“殿下，别是他们出了什么事吧？” “战事紧急，难免顾不上写信。你也别过于担心。”嘴上这么安慰自己的好兄弟，梁玉璟自己心里却也是忐忑不安。按理说战事又任何进展消息，都应当迅速传到西关口的驿站，然后快马加鞭传回帝京才是。怎么燕琼就不往回传个信儿呢？ 唉，罢了，只要他平安就好。 然而他没想到，等他再听到关于燕琼的消息，竟是边关军全军覆没。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到最后了
第八十三章 中计 封狼军不是打赢了仗吗？怎么会全军覆没？！！ 还未等梁玉璟弄清楚个中缘由，封狼军惨败边关的事情却是在帝京之内迅速传开，闹得沸沸扬扬人心惶惶。秦王紧着派人打探消息，却是被告知西关口已经很久没有封狼军的战报了。得了封狼战败的消息之后，便只知道只有聂馥聂将军和军医阿檀两人回了大凉，进了西口。 “只有聂馥和阿檀回来了？”梁玉璟听此，更是焦急——燕琼为何没有回来……莫非封狼军真的？！！ 想到这里，梁玉璟再也坐不住，他来回踱了几步，终是下定决心，对林邵说到：“林邵，本王要请旨去西北领兵。” 林邵闻言一惊，“殿下，现在封狼军与西突厥的战事到底是什么形势结果，咱们并不清楚，你这样贸然前去，可是缺乏考量。不如等聂馥和阿檀回来，咱们了解清楚情况，再做打算。” “聂馥她们回来，少说也得一个月，本王现在可等不了这么久。”梁玉璟说到，“假设封狼战败，那东突厥也必定被西突厥所灭。阿跌一族与大凉的仇怨颇深，没少与汉人起争端。如今若是他一统突厥，怕是要卷土重来再打满城。封狼不在，何人守边关？况且我现在也不知道燕琼是死是活，岂能安心等在帝京？” “那也我去，您还是在帝京等消息吧。” 梁玉璟却是摇摇头，“你虽是熟悉边关，可毕竟不是封狼军的人了，怕是难以调动边关戍守将士。还是本王亲自去为好。” “那我也得跟着您一块去。边关形势尚且未知，你我也好有个照应。”林邵急声说到，“而且，我也担心小路。” “嗯，也好。本王会和将作监那边解释，而后你便以参军的身份，随我去往边关。” 做好决定，梁玉璟立刻让杜若准备笔墨，他写好奏折，第二日一上早朝就递了上去。傅相一听秦王要去边关，立刻反对。谁知梁玉璟却是铁了心思，变着理由向陛下解释此去边关支援，非他不可。 皇帝一手拿着西关口的战报，一手拿着秦王的请命书，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发火还是该欣慰。这燕琼打仗打了这么多年，怎么这次就出师不利，被西突厥的人打败了呢？ “陛下，现在封狼军到底是何情况还不明了，臣以为应当加强边防，有备无患。”梁玉璟叩首高呼：“恳请殿下准臣带兵，前往满城。” “唉，也罢，除了你，其他人去朕也不放心。”梁翊德说到，“只是能给你的兵力不多。” “臣知晓殿前三军不可妄动，戍守帝京的内外两军也不可离开。所以臣只请陛下给臣一千精兵。” “殿下当真要去边关？” “当真。” 杜若听闻他家主子又要去那西北，这心便揪了起来，“那您怎么不带上奴婢啊！奴婢好照顾您！” “本王与林邵都去边关，这秦王府我只放心你守着。况且你在帝京，和傅相他们照应，万一有什么动静，也好传信与我。”见着杜若那满是担忧不舍的表情，梁玉璟笑着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了，本王又不是三岁孩童，你也莫要太过担心，等处理好边关事务，本王就回来了。” “奴婢知晓了。”点点头，杜若说：“那殿下，奴婢去给你收拾行装。” “嗯，一切从简。” “是。” 眼看着快要入夏，这气候越来越暖。白日里的时间冗长延绵，实在是让人觉得无趣。好在东宫种的琼花都开了，梁玉琨便有了闲情逸致，拿着剪刀一枝一枝地仔细修剪。世子梁令羡正站在一旁，背着《商君书》。可是背到“处君位而令不行，则危”之后，就怎么也背不出后面的了。听着世子支支吾吾半天，梁玉琨当下心情不悦，斥责道：“让你好好背书，你就背出来这么个玩意？” 世子一惊，紧着跪下认错，“是儿子愚钝，请父亲息怒！” “哼，身为的太子长子，文不成武不就，当真是给本王丢脸。”瞥了世子一眼，梁玉琨冷声道：“再回去被，背不下来，今天就去佛堂跪着吧！” “儿子遵命！” 齐归沈一来便是看见太子殿下正在训斥世子——自打失势之后，太子的脾气便越发暴躁，对世子的要求也愈发苛刻。他身为人臣，也不好上前劝阻。只等着世子离去，他才能小心说到：“殿下，世子尚且年幼，如今没了母亲在身边，想必心中忧愁，所以才心神不定。您也不必生气苛责，世子这般勤奋好学，将来必成大器。” “一点天赋都没有，死学都背不下来一本书，让本王如何不气？”皱眉看向齐归沈，梁玉琨道：“归沈啊，跟你说了多少遍，莫要替世子求情，也莫要再提起那个女人。” “这……是臣失言了。” “罢了，你是个心软的，本王也不好为难你。”把最后一枝花枝修剪好，梁玉琨让宫人把这些花搬到阴凉地方好生照看。然后他看向齐归沈，问到：“秦王走了？” 齐归沈答到：“已经出了帝京了。臣已经打听过了，秦王为了赶时间，走的是小路，聂馥走的是官路，他们碰不上的。” “如此甚好。” 齐归沈犹豫了一下，上前道：“太子殿下，虽说封狼军的消息都压在了西关口，可怎说这都是谎报军情，若是陛下追究起来怕是对您不利啊。” “有什么不利的，就算是谎报军情，也是封狼军和西关口谎报军情，关本王什么事情。”梁玉琨不以为然，他看着手中的剪刀，指腹划过刀锋，生疼却不见口子。梁玉琨突然就笑了，“杀人不见血，才是真本事。” 唉，九弟不在帝京，本王是得好好为这江山社稷谋算谋算了。 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 虽说已经过了冬春，可西北的天气依旧是让人有些烦躁——五月末的时候，封狼军与西突厥在突厥瀚城进行最终决战，这一仗打了三天三夜，敌军终是抵不住封狼勇猛，举旗投降。阿史那穆正式统一突厥，被奉为突厥汗王。 “此次能大获全胜，多亏了狼首啊！”阿史那一族再也不用屈居阿跌一族之下，可真是扬眉吐气。阿史那穆现在是春风得意，见着谁都笑眼相迎。见着燕琼，更是好言好语，“燕将军不愧为封狼狼首，鄙人也曾听过这封狼居胥的典故，燕将军与那冠军侯都是年轻有为力破千钧的战神啊！”说着他便凑近燕琼，低声说到：“若是我麾下能有将军这般的将才，那本汗可是要给予高官厚禄，无上荣耀啊！”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燕琼听到对方这么夸自己，却是不屑一笑。他与外邦蛮夷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任凭对方现在如何花言巧语巧言令色，他都不着对方的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的好听，心里面还不知道想着以后怎么攻打汉土呢。于是燕琼说到：“可真是不巧，冠军侯封狼居胥，是登狼居胥山以告成功之事。而吾等封狼，是为射天狼。陛下委以重任，吾等便是出生入死，杀尽奸匿与敌人。可汗对我汉人的文化还是不了解，就少些卖弄吧。免得让旁人听了笑话，丢人现眼。” 哥舒伯听着燕琼嘲讽他们的可汗，上去就要和燕琼动手。阿史那穆却是示意他退后——他晓得燕琼并非是呈口舌之快的人，自己这暗示在燕琼眼里倒是耍小聪明了。他转而笑着对燕琼说到：“燕将军所言甚是，本汗只是惋惜以后不能与燕将军并肩作战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况且突厥刚刚统一，你们的百姓还没从战事的余波之中恢复。可汗与其在这里跟我一个武夫相说，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国家。” “呵，本汗今日可是受教了。”阿史那穆将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燕将军，希望以后咱们不会在战场上再见了。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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