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容的手指摩挲着惊蛰腰间的皮肉,垂下眼眸,淡声说道:“牟桂明长得好看吗?” 他怎么知道……噢,惊蛰让石黎去查牟桂明,也相当于暴露在赫连容的面前。 惊蛰实话实说:“长得好看。” 牟桂明要是长得不好看,也不可能长袖善舞。 在月明楼的时候,惊蛰与那小二说话,问起这京城中有那些风流人物,小二掰着指头和他一顿细数,这里面说得最多的,就是这牟桂明。 牟桂明自江南来,长得风流倜傥,秀美漂亮,才情又高,好饮酒作乐,时常参与各种宴席,来往皆是达官贵人,还是去岁科考的进士,这样年龄适中,还未婚娶的男子,自然会惹人注目。 惊蛰在月明楼,也看到了牟桂明。确如小二所说,是个风流俊美之人。 听完惊蛰的话,赫连容还是面无表情,不过,他隐隐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压低了些。 惊蛰没忍住笑,眉眼弯弯:“不知为何,你似乎总是很在意那些长得好看的人?” 他一想自己的老毛病,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虽喜欢漂亮的美人,可世人谁不欣赏好颜色?”惊蛰趴在赫连容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脖颈,“只是欣赏,不会见一个爱一个的。” 说出最后那句话,惊蛰抓着他胳膊的力量稍紧了些,好像觉得这话道出,有些过于直白。 不过,赫连容侧过头来,抓着惊蛰的后脑勺与他亲吻,那就是意料之外的事。 男人近来与惊蛰接吻,不再是那么凶残,至少学会了舔吻,舌头掠过唇内的嫩肉,带来摩擦后的瘙痒,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发出粘稠的水声。 过了会,惊蛰才拼命推着赫连容的肩膀,露出一张红透了的脸。他下意识要站起身,却被赫连容猛掐着腰,根本逃不开。 “你……我……” 惊蛰仰头,露出湿润的眼。 缓了好一会,才低头瞪了眼赫连容,他们两人刚才擦点擦枪走火,在这节骨眼上要是真的滚到一起,宗元信肯定要气得跳脚。 一滴精十滴血,这时候定是不能破戒。 赫连容意有所指:“我不能,可你能。” 惊蛰皮笑肉不笑:“多谢,不必。” 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憋久了,成变态了,每次说是要帮惊蛰舒缓,实际上就是变着法儿折腾他。 惊蛰都不知道到底是男人在服侍他,还是他成了男人的玩具,被翻来覆去地榨。 要依着赫连容的玩法,总有一天,惊蛰会精尽人亡! 赫连容似乎看出惊蛰的顾虑,贴着惊蛰的耳根轻声说道:“我也能让你不泄出来,同样快乐。” 惊蛰意动一瞬,然后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巴掌。 意个什么动? 他要是真的听赫连容的话,保准把自己赔进去。 这男人变态得很,就喜欢看着他在欲望里挣扎的模样,这扭曲的控制欲真是到了哪里都没变。 … 春日未过,定国公府上,就闹了个人仰马翻。除了陈少康茫然且狂喜,其他人都是慌张不安。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今日朝廷下达那一批的调令里面,居然还包括了陈少康。 而且他被调动的方向,正正是他们最不愿意他前往的。 陈少康没想到,苦等数年,这还没使劲,他就已经得了这意外之喜。府上其余人等,一个个皆是激烈反对的态度,老夫人都险些晕了过去。 陈正康看着陈少康乐不可支的模样,抓着他的肩膀问道:“少康,你到底做了什么?” 陈少康收敛了笑意,无奈看着世子大哥:“哥,你说什么呢?我要是有这个能耐,能困在京城中这么久吗?” 定国公陈东俊气得心肝疼,捂着心口说道:“你不能?之前差点偷跑出城去的人,不是你,又是谁?” 陈少康:“那不是没成嘛。” 陈东俊怒视他一眼,世子也很头疼,不过还是转而劝慰定国公:“父亲,此事已定,调令下来,不能再改。如果真的要送少康去,那趁此时机,还能活动活动。” 陈东俊冷静下来,“你说的是。”就算能参军,可到底是文官还是武职,这还有得分说。 陈少康脸色微变:“父亲,大哥,你们要做什么?” 陈东俊怒视他,厉声说道:“在我们回来前,休想踏出定国公府半步!” 他气得甩袖离去,陈正康只来得及叮嘱他几句,就随着定国公匆匆离去,见父兄两人离开,陈少康先前的喜悦消失不少。 “郎君何必这般执意,以府上的底蕴,就算这辈子不上战场,也能吃穿不愁。”书墨上前来,叹息着说道,“老夫人和夫人,现在正在以泪洗面呢。” 陈少康一想起这个就心里堵,他背着手来回踱步。 “父亲膝下,纵是没了我,还有大哥。我不可能与大哥争这份家产,但我也知道,大哥爱我护我,这辈子都不会短了我的吃穿,但我怎可一辈子都依赖他人?” 陈少康心头,也憋着一团火。 定国公府是陈正康的,他不会与兄长争夺,可他也想靠自己挣出一份家业。 陈少康虽通文学,然而不是擅长科考的人,但在习武上却有几分天赋,不论刀枪棍法,上手便来,定国公都说他承袭祖父的天赋,这才能有这般身手。既然他有这样的本事,那想为自己博一番,也并非大错。 若要叫他在京城困上数十年,陈少康一想到那日子,都是无望。 待到晚上,定国公与世子回来时,脸色虽不好看,但也没了之前的暴怒。 陈少康的事已成定局,无法更改,不过定国公还是找了从前的人脉,将陈少康送到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上。 陈少康对此没有意见,在被老夫人与夫人的眼泪接连冲刷下,他觉得自己能出去已经不错,比起之前计划的要好上许多。 不过…… 他现在这么一走,就有两个问题。 陈少康前头刚让人去同州,的确在府城找到了岑良。岑良和柳氏,正在张家镖局暂住,似乎与那镖局之人是旧相识。 人能找到,就好办许多。 陈少康就算离去,也能让人在私下照顾打点她们。 但另一个问题是,前些天陈少康没能在月明楼前拦截住岑文经,眼下他又要离开,下一次再见不知会是何时。 陈少康肯定没法在离京前,将这件事告知岑文经,也不知何时,他才能再回到京城,难道要与柳氏岑良说? 思忖片刻,陈少康还是摇头。 此事要是交给岑文经,他有心去查,肯定要比柳氏岑良两个弱女子来得轻松。再加上,陈少康一直有种隐隐的感觉,仿佛意识里的深处一直在警告着他不要妄动。 仿佛做错了什么,会有性命之忧。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陈少康莫名不敢乱来。 一想到这,陈少康也只觉得有点好笑,他现在又不是在战场上,不过是为了喜欢的姑娘探查家事,又怎么会祸及性命? 一想到这,陈少康就晃动了下头,决意办起来。 不管是岑良那,还是岑文经这,他都得做足准备。趁着他还没有离开京城前,陈少康都得办好。 岑良那头,自不消说,陈少康花了不少时间打点,而岑文经这头,陈少康则是亲自去了一趟容府。 是了,岑文经出宫落脚的地方,是容府,这不是非常之意外的事。 陈少康原本是打着,要给岑文经留一封信的主意,这信还是他亲自送过去的,等岑文经出宫来容府落脚,应当就能收到。 谁曾想,陈少康在容府外拍门许久,始终没见人出来。 就连他身后的书童都劝说了几番,可能人不在这。 奇怪,难道岑文经不在这的时候,这府上连一个留守的人都没有吗?还是说,他们都查错了?岑文经并不是住在容府? 陈少康蹙眉,离开时,腰间的香囊掉了,他弯腰下来捡的时候,怀中揣着的书信也跟着掉落下来。 他顺手要捡起来,就见一条白狗飞速冲了过来,把陈少康吓了一跳。他的动作微顿,小白狗就低头咬住那封信,甩着尾巴跑了。 ……哈? 陈少康的动作快过意识,在那条小狗抢走了书信时,几步跟了上去。那条小狗跑起来虽然快,不过陈少康本来就身体轻快,更是个练家子,险些就要抓住它。 说是险些,是因为这条小白狗一见不对,甩着尾巴一个闪身就往墙壁撞去。 这把陈少康唬得一愣,以为这小狗自寻死路,却没想到一个闪神,这狗不见了! 陈少康蹲下来,这才发现,在这墙根底下,凹陷着一个墙洞,刚才这条小狗就是从这里钻进去的。 他无奈,抬头打量着这墙。 这……是容府内? 陈少康有点头疼,那信的内容,还真不好丢。要是被别人看到,说不定要耽误事。 他在书信里虽写得不够详细,却也提及到了柳氏和岑良现在的住处,如果被岑文经之外的人看了去,难免会找上门。 人心莫测,要是能控制住岑文经的家人,谁知道能捞到多少好处? 陈少康不能打包票她们就一定是岑文经的家人,可要是无端暴露她们,这也不是好事。 奈何这条小狗,进去后就在墙内得意地嗷呜嗷呜,真是条坏狗。 得亏这是容府内。 陈少康思索了片刻,还是撑着膝盖起来,罢了,不过一封书信,丢在容府内也比其他地方好。他回去要写多少,就有多少。 他想到这里,就带着人先行离去。 容府内,于管事找到了正在挖坑的小狗,它正兴奋地甩着尾巴,也不知道在乐什么。 一见到于管事,小狗就非常机智地趴在坑上,不肯给于管事看。 于管事:“我才刚刚给你洗完!”这上哪又弄的这么一身脏兮兮的? 这小狗贱兮兮得很,把容府当成自己家,整日悠哉得要命,时不时还从狗洞溜出去耍。 于管事蹲下来,挠着小狗的下巴。 小狗被摸得舒服,尾巴甩得更快,弄起的灰尘让于管事咳嗽了几声,也跟着灰头土脸。 陈少康这人敏锐,还很有毅力,三番两次试图找到岑文经的事,已经触犯到了景元帝的底线。 景元帝迄今能容下他的性命,简直是奇迹,但奇迹可多不可再,今日陈少康又找上容府的行为,无疑是在自寻死路。 于管事垂下头,盯着小狗尾巴。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定国公府的人能明白过来,那就再好不过。” 不然,死的可不只是陈少康。 一门心思惦记着岑文经这事的陈少康刚回到定国公府,就发现父兄都在家里等他。 陈正康:“你去哪了?” 陈少康本能不想让家里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含糊地说道:“去了月明楼坐坐,临走前和几个朋友再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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