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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华继续扣桌：“我想你也看到了自己的缺点，我不在乎你的从前是如何，它们又是怎么影响了你，我也不在乎你从前杀过几个主人，有没有烧过宅子。对你的要求本就很低，我这个人很好说话，也容易心软，但不意味着我对你要百依百顺，对你的什么臭脾气都要忍着，有些时候往往有更好的、更温和的解决办法，可你总喜欢把事情搞得更糟。” 沛华放下了二郎腿，从座椅上站起来，转身后，看到墨加里已从床里半坐起来，披头散发垂着脑袋。大写的精神不济。即使身着宽大的白袍，身材上的瘦削感反而被衬得更重。背后的白翼看起来也很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他们昨晚并没有做爱做到底，墨加里的心情全被沛华的通知毁了，所以过程一点都不配合，唯有他带哭腔的克制的娇喘能让人提起兴致来，沛华觉得这样的声音听起来确实是很诱人的，便有种不好的冲动产生，但他后来还是选择了终止性事，可能和他受家庭教育影响而形成的某些个人观念有关。 “谁都不想花钱买罪受……”沛华开始有些底气不足。 他心软了，走过去将墨加里从床里起搂起来，却被反抱住。墨加里吸着鼻子说：“以后都听你的，那你要帮帮他……” 沛华把对方推开： “你在为谁而哭？” “为你，还为我自己。” 沛华听后觉得很满意，又问：“怎么，很委屈么？” 墨加里摇头，但沛华对这种他的妥协感到莫名的难受。 “你说你会对我言听计从，”沛华弯下腰去，一手托着墨加里的下巴，并为他拭泪，“言听计从？” 天使思索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直视对方。沛华这时反而觉得舒坦些了，因为这样的才是墨加里。 “斯班涅根本没犯什么事儿，墨加里……” 墨加里的焦急之意显在了脸上，黑眼圈衬得他无比憔悴，他抓着沛华的领子使对方无法起身，只能与自己脸对脸地对话，直面这种显眼的悲伤和不安。墨加里抬起头看着沛华：“唐，可我们本来约好今天会在普街口会面。” “以后碰到的所有受难的天使，你都要像这样发善心吗？你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沛华试图不去看他变得灰蓝的眼睛。 “别说了，不要说了！”墨加里大叫，情绪再度不稳定。 “好，好，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沛华按下了他的手，“我即将出差一趟，由于颈环还没到，你一人出门太危险，有什么一定要出门才好解决的事，就叫阿敏陪着你，手机给你买好了，在你枕头下，通讯录第一位便是他。至于其他东西…叫外头配送进来吧。” “为什么不带上我，唐？” “工作上的事，将你带去各个地方如果被发现了，我觉得不会是件好事。” “我不会再胡闹了。你什么时候想发泄，随时都可以插我。” 沛华完全不相信墨加里“不会胡闹”的鬼话，但还是没有直接表达出来，却说：“不是这个的问题。” 沛华叹了口气，走向未拉开的窗帘。
第30章 两个场面 德南已经深陷配送员的英俊容颜不能自拔了。 “年龄呢？” “刚满二十。”配送员捋了把乌黑浓密的头发。年轻人是充满朝气的，头发虽有点儿长但很有个性地向上翻，是风的痕迹。 “听口音不是这边的人啊？” “对，我原来在B城，前年搬来C城，我家把杂货店搬来了这儿。” “哦——身体很强健呢。”德南伸手摸了摸配送员的胸肌，很快脸上飞红，便把这不得体的行为打住。 “因为要帮家里跑货、搬运，没有好的体格是不行的。” 德南掩饰不住笑容：“小哥，你没有任何疑问吗，一直盯着我背后的翅膀。” “我知道，折翼天使。那个，我们是不是聊太久了，里面…有人在等吗？”年轻的配送员感觉到脸发烫，同时望向明亮的别墅。 “他应该对我没兴趣，我刚来不久，就已经这么觉得了。” 配送员欣喜地看向对方：“美人，要去兜风吗？我的新摩托就在对面。” “嗯…暂时还不方便，但是我真的很想去。下次还是你来送吗？”德南耐人寻味地压了下睫毛以暗示他，并弯腰接过对方提着的东西。单纯的配送员却在担心自己身上的汗味会不会太重了，他在炎炎夏日里骑着摩托在城里来来回回各个街道穿梭了几乎整个上午。 “我可以换班。”配送员红着脸答。 “名字。” “切斯安。你的名字？” “德南。”说着撩起掉在肩膀上的一缕头发。 “嗯，欢迎惠顾……德南天使，请不要误会，我不是…只是……”他这时候改了对对方的称呼，因忽然觉得之前叫“美人”过于轻浮。 “你的胆子很大。” 德南留下这一句就笑着走了。 切斯安盯着他雪白的后背说不出任何的话，只能感到越来越热，不光是脸蛋的温度在上升。 ——— 一份快递来了，是服装店派人送来。三件沛华为墨加里订的衣裳。 “您好，我不是说不用送来了么？” 沛华开门走出去，他向切斯安身后跑来的人招招手。他昨晚才把这份奖励撤销，睡前和店里的人打了招呼，却不知怎么回事，今天，东西依旧被送到了自己家门口。 德南在客厅里与他擦肩而过，没有任何眼神交流，沛华并没有在意，就这么走了出去，未打伞，也没换掉拖鞋，开门竟是和傻傻立在雨中的切斯安对视一眼，后者赶忙收起笑，撑开德南送的伞离开了。 女店员气喘吁吁道：“啊…可能是内部消息交接有问题，很抱歉给您带来困扰。” “啊不，就这样吧，东西我就收下了。至于你们这次工作的疏漏，和你们店长提一下。” 沛华有礼貌地接过三个被雨水打湿的盒子，又抬头：“下次雨天记得打伞，盒子湿了。新人吗？从前没见过你。” “不好意思！” “好了，你可以走了，路上小心。记得把事情通知到，这次我不追究。” “好……” 这女店员快速鞠了三个躬，踏着雨水跑了。 沛华回到卧室，将盒子放在桌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为自己套上，然后理着衣领对窝在床里的墨加里说： “费书屻在C中央警所，我去一趟。”
第31章 一大堆对话 沛华这回走得很顺利，墨加里没有要他停下并提出要求。他接着行车前往本城中央警所去处理斯班涅的事情——把这个对自己而言似乎无关紧要也几乎毫不相关的折翼天使，试图从警所里头捞出来。 “他根本没犯什么事儿。” 沛华全程都强调这句话，这个事实。 “唐，你来了。”费书屻买了个午饭回来，和他打招呼。实际上他还没弄清为何沛华来了。 “你打算让他继续回俱乐部工作吗？行不通吧。” “你的天使和你说了什么，你全听了？” “他这么漂亮，我要讨他欢心。” “少来，你别笑，我知道是开玩笑了。不过斯班涅我会捞出来的，后续安排还未定。” “让他出来不费劲吧，说的像是立什么大功，又有亏损。” “有人在施压啊……” “他主顾，还是那个男的的老婆？” “都有吧。” “嗯…书屻，等他出来后送回普街吧。” “你知不知道那儿，送回去一定是在害他。” “我说了，墨加里很漂亮，我要讨他欢心。” “少来。” 沛华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着，不再接话。 费书屻闭嘴片刻，忽而问他：“德南怎么——” 沛华抢先反问：“你和玛尔兰不错吧？”说完弯了弯眼尾，并递出去一根烟。 这回轮到费书屻不接话了，表情不是很好看。 这儿的事基本有着落了，沛华便驱车回家，进了卧室发现空无一人，赶快去检查隔壁客房，依旧无人，便下楼询问正准备午餐的满头大汗的德南。 “德南，墨加里去哪儿了？” “他说去买东西，方才出去了。” 沛华有些恼火，但快速压下火气，指了指对方道：“听着，没有下次。” 德南半鞠躬，很有诚意：“非常抱歉。” “是我太惯着他了，你也一样，如果我不在家，希望你们有自觉。” 这时候，只见德南表情动了动，但什么也没说，耐人寻味。 沛华只简单以为他听到这些话觉得有些不悦，继续自己的：“把这当什么了，随意进出，更何况是没戴颈环。” “唐先生，很有威严呢。”德南很浅地笑了一下，盛了碗汤放到沛华手里，“墨加里身上的红衣裳是您准备的吧，很有眼光，我看见他像纱一样飘出去了。” 沛华把碗放了，目光落在汤升起的水汽，问道：“他走了多久？” “挺久了，去找找吧。”德南坐到黑色大理石台上，交叉了腿。 “德南，你真是…！” 沛华生气地撇了下头，不打算与他多言。接着便匆匆出门了，驾驶车去了近的一些店面，未寻得，然后自然去了远的那家，那儿是切斯安家的杂货店，而沛华不知，车停在了门口对街，他方要下来，费书屻电话便抢先来了。 “你的天使在我这边，刚发现被小流氓堵在巷子里了。” 沛华又把刚解的安全带系回去，脸色微变。“我正找他！为什么会跑那儿？” 费书屻却说：“唐，你把他怎么了，现在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 沛华听罢，道：“警所？我这就来。” “不，在我车里，车在百货商场门口停车位。” “哭声是他？” “是。我被人流堵住了，就跟墨加里在原地等你吧。” “谢谢。” 沛华挂了电话开去，停在很远处，交通拥堵严重，他只得选择步行去达目的地。寻到费书屻的车并不是件难事，只耗费了他十七八分钟的时间。 沛华敲响车窗玻璃，费书屻在里头本快睡着了，惊醒过来，摇下车窗，又为四扇车门开锁。 “他不愿开口，不论我问什么，一个字也不答。” 沛华皱着眉，一言不发地听着，然后拉开后座的门，他钻进去，闻到辛辣的香水味道。他猜测那是墨加里身上红衣的味。事实如此。但这衣服显然不能穿二回了，先前流氓窜出来将他围堵入巷，双方发生了肢体冲突，墨加里在挣扎时，衣服被撕开好几个口。 “怎么跑到这儿来的？”沛华无论如何都对颓丧不言的墨加里不能强硬起来。 把话说完后，他弓腰把面色阴沉的天使从车里抱出来，而迎接他的是回去的一长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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