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从赵氏仕字辈开始往上数四代,辈分是“学优则仕”,这是赵氏祖先的心愿。按照整个大家族的排序,小赵就不是排第二了,可能是赵十八郎、赵十九郎,但我觉得太多了,就简化了一下。 以上不是重点,了解一下就可以。只是设定的时候随手一写,希望世界观更完整。 感谢阅读。
第73章 二四 北风行(三) 这应当算是赵仕安和赵敛真正的初见了,阵前的赵敛还算是有礼,叉手喊了他一声“叔叔”。 赵仕安很鄙夷。他拉住缰绳,轻轻瞥了一眼赵敛:“叔叔?我是你哪门子叔叔?” “自然是同祖的叔叔了。” “哈哈,黄口小儿来这儿认亲戚来了?”赵仕安摸了一把胡子,“你爹爹当了太尉,你怎么还做个小小的百夫长?你怎么不当个大将军呢,真是屈才了。” 赵敛恭敬地说:“晚辈不才,今日见到叔叔,才知道什么算是真正的有才人。” 赵仕安起初还觉得好笑,笑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讽刺,马上又板起脸:“别他妈的在这里放屁!” 瑶前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这大约就是破落户,去不到珗州,只能在这里撒野,做什么大将军了。” “你?你是什么人?” 瑶前抱拳说:“在下时玉阶。” 赵仕安根本就没听过这个人,马上大笑:“周朝无人了,竟都是些不着调的东西?” 赵敛仍然恭敬地说:“我知道叔叔英勇,只是因故暂降伪齐。倘若此刻回头,归顺于大周,开门献城,官家会饶您一命的。” “官家?你说李祐寅?”赵仕安啐了一口,“我心里只有一个官家,便是佟先生!你们周朝的官家,算是个什么东西?” “既如此,得罪了。”赵敛拉紧缰绳,“擂鼓摆阵!” 战鼓果然擂起来了,赵仕安以为这是虚张声势,毕竟带兵的只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而已。他同身后将士说:“何足惧也!待我先擒赵敛,再追至周营活捉周彦,灭了雄略军!” 赵仕安与赵敛先战一回合,差一点就把赵敛斩下马。他见赵敛如此弱不禁风,心里更加得意:“我当你有多大能耐,也不过如此!” 赵敛看起来确实打得很吃力,过了三招就不停往后撤。没过半个时辰,雄略军也有溃散之相,刚才列阵的气势全部消减了。 “多大能耐,多大能耐!赵敛,你跟你那个混账爹一样,都是狗仗人势的东西罢了!” 赵敛费力挡下赵仕安一枪,连忙退至阵后。他气喘不停,立刻号令全军:“撤!” “撤?”赵仕安冷笑,也发下号令,“给我追,凡有割下赵敛项上人头者,赏金一百两!” 因有金银为赏,伪齐军心大振,直追着雄略军往卞山处去。赵仕安也被胜利冲昏头脑,奔在最前,边骑马边喊:“诛杀赵敛,诛杀周彦,诛杀赵仕谋!” 清平县城墙上,刘初四见局面混乱,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遣身边小卒:“雄略军全军隐在卞山,我担心有诈。去叫人传令给赵将军,要他不要冒进,不要进卞山!” 小卒说是,马上让传令兵过去追。可是赵仕安追兵心切,根本不把刘初四的号令放在心上,反而自大说:“到底有何惧?雄略军不过如此!请大将军不必惊慌,待我砍下赵敛头颅,献给大将军!” 卞山静谧,已是深秋,偶有落叶飘下,还未落稳,便被赵仕安的马蹄踩碎。 齐军入了卞山内,突然看不见逃窜到山里的雄略军了。他们视线所及之处只有无尽的深山和鬼魅的树木。 赵仕安的马渐渐跑慢,身后军队也纷纷缓下来。眼前就是一处山谷,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异声。 有小将怯声来问:“将军,会不会有诈?” 赵仕安也警惕起来:“不会,应该不会。” 他握紧手中长枪,正要派人前去察看地形,却猛地见山谷入口有一骑马的小将。这个小将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个小侄赵敛。 “赵将军!”赵敛摇头晃脑的,一脸轻浮模样,“我劝将军不要上前,山谷里有诈。” 赵仕安身下的马再次摇头,晃乱了他的视线。他暴躁起来,先骂这匹马:“畜牲就是畜牲,不知天高地厚,还不安静!” 骂完马,又趾高气扬道,“谷中有埋伏?你们这些个残兵败将,一心只想着逃跑,也会埋伏?若真有埋伏,你还会说出来?” 赵敛笑道:“兵不厌诈,将军若不信,大可率兵过来。” 赵仕安略有犹豫,他身后的小将过来说:“将军,恐真有诈,还是回去的好。” 本来赵仕安是想再等等的,可是这小将说话莫名就让他觉得不爽快。他呵斥说:“你他妈懂个屁,回去?若真有诈,他能说?你可听说空城计?他小子也想使空城计!我带兵这么多年,还不能识破他这些小伎俩?” “可是大将军……” “别他妈的可是!”赵仕安一脚把小兵踢倒,“滚后面去,大军还轮不到你做主!” 小兵刚退,赵仕安就高声说,“全军将士听令,斩下赵敛首级者,赏金三百两!” “三百两黄金?!”大军听了就像发疯一样,抽着马就往前冲,个个都想要三百两黄金。 赵敛立即拔出长枪,逃窜似的冲进山谷。 卞山奇静,满山只回荡齐军的脚步声。 赵仕安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他跟着大军冲进谷中,还未至谷腹,便有漫天箭雨纷纷落下。 “怎么回事?!”他抬头看,山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甲兵,又不知何处来的石块,随着箭雨一起砸过来。 他大惊失色,连忙喊道:“戒备,戒备!” 身边兵将皆不能反应,中箭、落石者数不胜数。 “果真是有埋伏,该死的赵敛!”赵仕安拼命在流矢与巨石中寻找庇护,他慌得连头盔都掉了,一个劲骑着马往谷口跑。 他看到赵敛在谷口等他。 “赵敛,看我不宰了你!”赵仕安提起枪就往赵敛冲,他看见赵敛幸灾乐祸的表情了,恨不能生啖其肉。 谷中飞箭不停落下,赵仕安完全忙不过来了,又是挡箭又是要杀赵敛。他的马终于快靠近赵敛了,他想杀赵敛的那颗心也越来越浮躁。 赵敛不急不慢地丢下枪,摸出怀间长刀。他看见赵仕安的那杆枪砍向他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思笑。 “赵敛!” 枪砸下来!赵敛抽出刀,刀刃中有寒光飞溅。他擦过枪的红缨,稳稳挡住袭来的长枪! “你!”赵仕安万分吃惊,“刀也想和枪比试?!无知小儿!” “你要杀我 ?”赵敛睁着那双无辜的眼,“好叔叔,我们可是同族人,你怎忍心悬赏我的人头?” “谁跟你是同族人?!难道天下姓赵的,都是同一家?” “可我们真是一家人。”赵敛拿刀的手紧了,“叔叔,你怎么能不认我!”他骤而抬刀,赵仕安反应不得,差点儿就被掀翻。 赵仕安非常错愕:“你?你还不速速降我!” “究竟是我要降你,还是你要降我?”赵敛的表情忽然冷了,他往前推刀,顶开赵仕安的枪,转而挥臂割向他的脖颈。 赵仕安旋即躲开,只是身下那匹马胆小至极,看见刀来了,下意识往后退,他没能抓稳缰绳,重重摔在地上。 “畜牲!” 赵仕安再抬头的时候,赵敛的刀就已经悬在他的喉间。 山谷中惨叫连连,血腥气很快弥漫。赵敛把那些痛苦的叫声都抛在脑后,他淡淡看着赵仕安:“叔叔,你不认我,真是让我伤心。” “你……” “我什么?” 赵仕安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人:“你竟是如此韬光养晦之辈,为何刚才在城下不与我认真打过?” “如果这个问题你都想不懂,那你也不必活在这世上了。”赵敛将刀再近赵仕安一分,“我问你,刘初四阵营中可还有其他将领?伪齐行军布阵是如何的?” 赵仕安看着那点刀尖,用力吞下唾沫:“雄略军还会不知道我大齐的形势如何?” “我在问你话。” “哼,你们雄略军不是早……” 赵敛没心情听赵仕安说废话,直接挥刀划伤了他的手臂。血一下就破出来了,赵仕安愣了半晌,等疼了,他才想起来嘶喊:“赵敛!” “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齐州其余四城的守城将领分别是谁,动向如何?” 赵仕安被割裂皮肤,血顷刻沾湿里衣。他还想说别的话来挽回一点自己的尊严,可是看见赵敛冷漠的神情时,他又有恐慌从心底冒出来。 赵敛好像不耐烦了,他的刀割进了赵仕安的肉。 “我说,我都说!”赵仕安蹭着往后躲,他想避开赵敛的刀,“齐州城是陆润,还有其它的,我都告诉你!”他将几县的守将一一供出,又把齐军内所谓“朝廷”成员、齐州粮饷情况等招来,说完,他跪求赵敛饶他一命。 “我愿归顺大周,请贤侄放我!” 赵敛默默将齐州这些守将和城池对应起来,持刀的手也慢了。 赵仕安见状,立即要爬走,很快就被赵敛逮了回来。 “现在倒说你我是叔侄了,方才要拿我人头、扬言要杀我爹爹的话,你怎么又不说了?”赵敛将赵仕安摔在地上,“我当然能放你,可我若是放了你,你回到清平县,不一样要因轻敌损兵折将被斩么?左右都是死,既然你愿意归顺大周,不如就死在大周,死了,还做大周的鬼啊。” “你说什么?!” 赵仕安蓦地瞪圆眼睛,那把长刀刀面映出他惊悚的面容。 “说什么?你是不是听不明白我的话?”赵敛喜欢看赵仕安惊慌失措的表情,“好叔叔,只有死,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你不能杀我!赵敛,我是你叔叔,我和你是同祖的亲人!我是你爹爹的族兄弟!同族之人自相残杀,岂不是给祖宗蒙羞!” 赵敛双手握住刀柄,笑道:“你说要杀我爹爹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是我爹爹的族兄弟?你投降叛军、做乱臣贼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是在给祖宗蒙羞?” 赵仕安往后再退,手指缝都溢满了地上的沙土。他带着哭腔说:“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也可做开国功臣,你曾祖能赌,我为何不能赌?” “是吗?原来你也想赌一赌。”赵敛抬头看山谷里染血的树叶,“你现在不想做乱臣贼子了,你想做大周的功臣,是么?” 赵仕安蹦出眼泪,连连点头说:“是,是!” 赵敛扬起刀:“我给你一个做功臣的机会。我把你的人头带到清平县城下,用你的头,换清平县内军心大乱,怎么样?如此,你也算是立头等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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