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敛又觉得不行:“昭昭,我一面希望你有成,一面又希望你陪着我。”他是真的难过起来,“我和昭昭六年不见,可和你重逢的日子,不过也才寥寥数月。” 谢承瑢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因为他自己也不想走。他搂过赵敛的腰,把赵敛揽在怀里,说:“我正月再走,陪你疯两个月,怎么样?” “疯两个月?什么叫疯两个月?”赵敛眼冒星星,“是我想的疯两个月?” “是啊。” 赵敛笑了,方才还想酝酿一些眼泪,讨谢承瑢一些怜惜,现在全都挤不出来了。他在心里算了好几笔,说:“你要答应我提的所有事,行吗?” “你要先说是什么,我才能答应。” 赵敛笑意更甚,在谢承瑢耳边讲了一句悄悄话。 谢承瑢耳朵顿时红了:“滚,你真不要脸。” 【作者有话说】 来迟了!因为星期天又去考试了,实在是没赶上 本周又忘记申请榜单了,我想鼠( ′▽` )?
第144章 四四 别离何遽(二) 十月初五是赵敛的生辰。 他有几年没好好过生日了。以前在珗京,他真的很热衷于过生日,尤其是和谢承瑢在军营那会儿。 过生辰的时候谢承瑢会跟赵敛说很多好听话,他会夸赵敛长得好看,赵敛这人就是如此厚脸皮,别人夸他好看他都没什么感觉,谢承瑢一夸他好看,他就要飞起来了,眉毛都翘老高。但他还是努力矜持:“只是一个生辰而已啦。” 后来在均州就不行了,谢承瑢不在他身边,他越来越不爱过生辰。到了十月初五,吃一碗面,这就算是过了。 现在谢承瑢又能来陪他过生辰了,他真的很高兴。他再也不嘴硬说什么“只是一个生辰”了,早从九月就开始念叨:“哥哥,你知道过几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 “当然是我的生辰。” 谢承瑢算了半天,离赵敛生辰至少还有一个月。 初五是个雨天,落了雨,天气就冷了。 谢承瑢上午要处理军中事,还要和雄略军的将领们商议军务。早晨天没亮他就要起来了,狗都没他起得早。天又冷,他才把手伸出去,手就冻冰了。 赵敛还睡得很熟,他是四仰八叉地睡,因为他根本不觉得冷。谢承瑢把手塞他脖子里取暖,他终于有点反应了,哼了一声:“冷!” 谢承瑢要起来了,他帮赵敛掖好被角,又俯身亲了一下赵敛的额头。赵敛好像醒了,哼哧哼哧笑:“又亲我,看来你已经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了!” “净说些屁话。”谢承瑢穿好衣服,再回头的时候,赵敛又已经睡着了。 帐外寒冷,风带着寒气卷到人的身上。雨淅沥沥地打在伞面,像鼓声。谢承瑢踩过地上浅浅的水坑,裹紧身上的氅衣,匆匆往校场去。 雄略军的将领们还未来齐,谢承瑢算是早的。他习惯早到,坐在案前翻将领名册,眉头一直皱着。 约到辰时,诸位将领才都来了。 这回商议的是均州防御之事。延州守将宋骧的死讯总算传到均州,谢承瑢对此很不安。毕竟现在是两任都部署的权力交接的关键时候,如若西燕趁机发兵,延州未必反应得过来。 原先骆永诚确实有在加固城墙,眼下延州情况微妙,均州又紧邻延州,最好还是将修城墙的事情继续下去。 代议恒说:“加固城墙还是要厢军来做。”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不是要重整禁军么,天武军的兵之前一直都不操练,有些人已经不具备禁军的选拔要求了。况且雄略军是上等禁军,不能因为要重整禁军,所以就把那些差的、资质平的收进去。雄略军可以阙,和天武军也需要有区别。原天武军的能用则用,不能用,全部充厢军。”谢承瑢说完,又看旁边,“代管军觉得呢?” 代议恒点头:“我以为可以。” “雄略军里不能用的也要裁掉。”谢承瑢说,“军费不养闲人,如若没那个做上等禁军的本事,那就不要做了。厢军虽不作战,却也不能白白养着。除了修城墙这些,也时刻带他们挥一挥枪,做好万全的准备。” 商议完,谢承瑢想起身回帐子,听见有人问:“今天怎么赵二郎没来?” 谢承瑢还没说话,底下就有个人说:“二郎病了,所以没来。我已经代他同都部署说过了。” 谢承瑢看向说话的这个人,杜奉衔,是当年佟刘起义归顺的将领。 所有的将官都该来这儿商议,是谢承瑢允许赵敛不来的,算是包庇。没想到还能有人帮赵敛说话,他顺势说:“他是有些不适,已经同我说过了,大家不必惊讶。” 均州还在下雨,不大不小,很惹人烦。谢承瑢抬头看天上的毛毛细雨,慢悠悠打开伞。他看见杜奉衔站他身后,也有打伞的意思。 谢承瑢问:“你是不是枪使得很好?” 杜奉衔有点吃惊,答道:“都部署抬爱了,并不算很好。” “你太谦虚了。阿敛在我面前夸过你,我记得你。” 杜奉衔笑了,挠了一下头发。 “我知道你和他很要好,”谢承瑢看向天上淅沥沥的雨,“我正月就要启程回京,你留在阿敛身边,要帮帮他。” 杜奉衔说:“二郎对我有恩,不管如何我都会站在二郎那一边。” 谢承瑢颔首。 杜奉衔又说:“都部署对二郎好,所以我对都部署也好。” 雨有些要停的意思了,一阵风把雨珠又卷过来。谢承瑢听了半刻雨,说:“今后,你只要对阿敛好就可以了。不是所有人对阿敛好都是真情切意的,你不需要信任他们。” “是。” 雨真的停了,谢承瑢一脚踏进泥泞里。他走了三步远,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杜秉……?” “杜秉崇。” “杜秉崇。”谢承瑢微微倾身,“你功夫好,我先把阿敛交给你了。” 杜奉衔向他承诺:“我会帮着他的。” 十月初的风凉,但谢承瑢没觉得背痛。他的伤已经好很多了,什么时候都不觉得疼。他才走近帐子,见赵敛站在门口等他,眼巴巴的,要望穿了。 “门口冷,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赵敛踢了一脚垂下来的衣摆:“外面下雨,你是不是淋湿了。” “我有伞。” 谢承瑢躲进帐子里,避了一身的风雨。赵敛依旧堵着门,瞧起来愁眉不展。 “怎么了?” “没怎么。” 赵敛把帐帘系好,说,“天冷了,我怕你又不舒服了。” 谢承瑢放下伞,抖了许多雨水下来,故意洒赵敛一身。赵敛也不躲,就站在那看着他。他很无奈:“我没有不舒服。我给你准备了生辰礼,你快过来。” “准备了什么?” “你过来就知道了。” 赵敛扭扭捏捏地过去,坐到谢承瑢身边,还装可怜的贴着他。他专心看谢承瑢拿出来的精致小盒,里头放了柿子饼,还有漂亮的刀穗。 “柿子饼是我托人送珗州买来的,还没坏,昨天我偷吃了一个。”谢承瑢又把刀穗拿出来,“这是我自己做的刀穗,你觉得怎么样?” “手这么巧,好看。”赵敛更倚着他,“又送我刀,又送我刀穗,我都舍不得用。” “刀穗不算什么,以后我还能再给你做。” 赵敛看那些柿子饼,好奇道:“你偷吃了一个?” “我尝尝坏没坏。” “坏了吗?” 谢承瑢抿唇:“当然没坏,坏了我能给你吃吗?” 赵敛说不信,凑过来嗅谢承瑢的嘴唇:“我要看看坏没坏。” “我已经吃进肚子里了,你怎么看?” 赵敛光看着他笑,一会儿就咬他的下嘴唇:“我亲过就知道坏没坏了。” “滚,”谢承瑢推他胸口,“我和你正经说话呢,你不要这样不正经。” 赵敛乖巧了,坐正说:“我可以很乖巧。” 没乖巧一会儿,他身子又软了,倒在谢承瑢身上,“阿昭,你能不能别走了。” 谢承瑢觉得肩膀很沉,不过他也不能把赵敛弹开。他揉赵敛的耳朵:“小二,你梦回十六岁了。” “我可不可以永远都十六岁,只在你面前。”赵敛抬起眼来,“我能不能对你撒一辈子娇啊?” “再这样我的肩膀要断了。” 赵敛还用力圈着他,继续问:“能不能啊?” “能,当然能了。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啊。”谢承瑢亲他脸颊,“十六岁的阿敛好像最喜欢撒娇,整天追着马屁股后面跑,怎么都不觉得累。” “十六岁的谢昭还不喜欢我呢,十六岁的谢昭只知道读书、练武,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十六岁的谢昭不开窍。”赵敛枕着他的肩膀,“阿昭,我好想回到真的十六岁。” 赵敛很想回到十六岁,也不单单是因为谢承瑢。 谢承瑢颠他脑袋:“你怎么又伤感起来了,把柿子饼吃了,不要不开心了。” “我好想回到十六岁,如果我知道我会和你这么早分别,就不会傻傻地只敢偷偷看你了。”赵敛咬了一口柿子饼,咽下去,又说,“所以你今天会亲我吗?” “我不是已经亲过你了吗?” “我说的是那种亲。”赵敛收起悲伤的神色,“能不能啊?不能的话,我就要哭死了。” 谢承瑢被他逗笑了:“你怎么没哭呢?” “我马上哭给你看啊。”赵敛摸一手指案子上的茶水,往眼下沾了两下,这就泪眼汪汪了。他说,“我已经哭了,我要哭死了。” “哪儿哭了?我来看看?”谢承瑢捧他的脸,“怎么没有新的眼泪流下来了?” “我有。”赵敛用力挤,“亲我一口吧,看在我眼泪的份上。” 谢承瑢最受不了赵敛撒娇,他一装可怜,自己的心就软得不能再软了。 “就亲一下,一会儿我还有事。” “什么事?” “当然是正事。” 赵敛圈谢承瑢的手腕,轻轻吻住他的嘴唇。柿子香在嘴唇间流连辗转,很快就被彼此身上的香味掩盖了。 “好香……”谢承瑢很疑惑,“你熏香了吗?” “没有,我从来不熏香。”赵敛亲他更深。 谢承瑢还是觉得好香,香到眼也花了、头也晕了,什么都记不得了。他勾起赵敛的后颈,很生气地说:“你在军营里熏什么香啊!” “我没熏香啊?”赵敛真是冤枉,后来他懂了,“我知道了,谢昭,你是已经爱我爱得走火入魔。” 谢承瑢别过脸,嘴唇还擦过赵敛的余温:“你要把我勾起来了,别亲了。” 赵敛笑个不停:“那我温柔地亲你行吗?” “不行了。”谢承瑢踩着地要起身,又被赵敛拉回来:“再亲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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