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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日

时间:2024-01-08 22:00:10  状态:完结  作者:霜序无声

  是谁……

  蝴蝶停在他的鼻尖,杨无音的意识又模糊了些,他抬起手,似乎抗拒着身上应该是被命名为娘亲的人对他的行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是猛得止住话头,只留下一点气音。疼痛愈发剧烈,伴随着景奚不太安分的手指,杨无音意识更模糊了些,景奚的逼问连带着娘亲的询问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叫他无从回复,明靥似乎笑了笑,说猜错了,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他的母亲总是喜欢躬亲教他,杨无音的刑罚手段和其他手段,都是在这样一次次痛苦与欢愉中学会的,连带着,他从那时起就对所有女性都提不起半点兴趣,只想着敬而远之。明靥的耐心不好,精力却是充足的,杨无音总觉得被她摁着了许久,早已过了两个时辰,才见她起身离去。不一会儿,门又被打开了,景奚垂眼看着似是因为什么痛苦倒在床上的杨无音的神情,却也无法从中判断出是谁。

  这场幻境,他只能跟着进来,加上看见些杨无音此刻的状态,却无法看见杨无音所看见的人。

  杨无音抬了眼,心跳莫名有些迅速,又是别过目光,他怕自己流露出些不该有的表情,去被身边那位不怀好意的人所瞧见。阴魂从门内进来,轻声叹口气问他又做什么事惹你娘亲生气了,动作却是轻柔的,一点点帮他擦拭着身上伤口。杨无音反而是阖眼,身子下意识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放松,可神经却紧绷着,他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能拥抱,不能睁眼,不能被景奚看见……

  不能被景奚瞧着任何一点他眼中的欢喜或者怀念。

  阴魂是他的舅父,也是幼年时期对他最好的人。昏沉间,阴魂帮杨无音擦拭好了伤口,又轻轻把他拥在怀里,跟他说着不要怪他母亲之类的话语,安抚着人睡下。

  但其实只是不能沉溺。

  熟悉的气味和拥抱似乎瞬间消失了,杨无音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书房中,衣衫平整而干净。景奚站在他身边,似乎略微遗憾:“我请楼主见故人,楼主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阴楼主还未从方才的幻境里完全回过神,面上却已下意识挂上了他习惯的笑容:“就算不说……你不也看的很开心?”景奚也不恼,兴许是达到了目的,也并不与他多纠缠,径直离开。

  一时间书房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阴楼主倚在椅子上,犹豫着,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匣子,转动机关,里面放着一颗桃花镖。他现在身上也有几枚,不过模样与匣内的这份到底有些不同,这一枚独一无二,颜色似乎更深些——这是阴魂送他的第一份礼物。阴魂教他怎么使用这枚暗器,最后,阴魂也让他用桃花镖亲手杀死他。时光已经被尘封在遥远的过去,一切记忆似乎都被收敛进匣中。时至今日,在黄泉路上,阴魂想必早已见到了明靥。他们两情相悦,恐怕也已经早早一起投胎。

  阴楼主假装释然地笑了笑,又将匣子合上,放回原处去了。

  大雪下了一宿,也算是停了。楚阳秋和楚楼风已到了扬州。至于是否要见一见楚阳秋,阴楼主思忖了一番,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索性也便搁置下来。

  去拜访裴台月是在一个雪霁不久的午后,金乌高悬空中,将屋上积雪融化不少,阴楼主就站在门前,叩门三声,裴台月开了门,双方对视着,一时也无言。

  “抱歉,”阴楼主还是先开口了,话语真挚着,听不出虚假的意思,他也没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是静静看着他。裴台月忽的将他摁在身下,以一个带着点强制的吻开始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欢好,动作强硬,不似第一次那般温和。阴楼主略微蹙眉,尽可能适应着他的动作,喘息声从他唇瓣传出,两人在狭小的木椅上纠缠,窗外的积雪都从树枝上滑落。

  一场云雨结束,阴楼主半靠着他的怀里,又从挂在扶手上的衣袖中找到了一封信,递到眼前人手里,他的声音还带着点轻喘,似乎还没从方才的运动中回过神来:“台月,这是我的补偿……”裴台月将人拥在怀里,接过信扫了几眼,正巧是他需要的一些与恶人谷有关的情报,他将信重新折好,放在一旁,低头去和阴楼主吻了吻,半响,还是说道:“你知道这样插手这些事,你之后就很难脱身了吗?”其实裴台月本来打算说,你就不怕这样插手两边事,最后将双方都得罪,死无全尸吗。

  阴楼主明显是听见他话外之意,他用手指勾了勾他的,他岂会不知,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当好他这个中立的楼主,楚阳秋身死与他何干,恶人谷矛盾又与他何干?可他既已做错第一步,接下来也只能顺着这样走下去,至于最后,大不了也逃不离一死,他本来就不会有善终。他也不觉得双方某一人的温柔会长期为自己停留,情人,说白了也不过是闲着无事才会宠溺的对象。但他需要,需要这一点或是片刻的温柔,需要这或是虚假的爱意,就算只是一瞬,也足够他回忆很久了。

  “我很高兴,台月你在担心我。”阴楼主笑了笑。裴台月许是没想到听见的是这个回答,他低下头,却见怀里人眼中有明显的感谢和动容,只因为他或许一句勉强能算关心的话语。那日在苍山洱海树林里也是这样,分明他身为霁华楼楼主,应该不缺这些关心,可为何会……

  甚至从他进来,裴台月都没从阴楼主脸上看见任何一丝对他默许景奚做那些事的责怪,就连是怨言都没有。他将阴楼主搂紧了些,头一次好奇怀里人的过往,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养出他这样的人?

  阴楼主阖了眼,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个怀抱中。他对每个独属他的温暖都十分重视,毕竟一般来说,这种东西都不会长久,只能享受当下。

  会谈的日子逐渐近了,扬州附近的巡逻也加强不少,霁华楼内也是十分严肃,时不时就有人走动前来汇报情况。阴楼主思考了番,最终还是定下这几日暂不让外人来扬州的决定,他掀开窗子,方才下了雨,将屋顶上本来稀薄得可怜的积雪也融化了,春日也将近了。

  会谈的地点定在的是霁华楼名下的一座酒楼里,离霁华楼也只隔了一条街,就算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够反应过来。阴楼主看了看那处酒楼,拒绝了行踪提议去参与会谈的要求。

  从阴楼主的窗子往下看,可以看清楚看见走进酒楼的人,先到来的是裴台月与景奚两人,他们本就住在霁华楼附近,离酒楼也近。过了一会,楚楼风和楚阳秋也下了马车,两人穿着同样的衣服,楚阳秋先下的马车,又去牵着他弟弟,眸中的关心是明显可见的。阴楼主下意识别过脸,他着实羡慕这样的亲情,可惜他再没机会体验。

  杨无音童年碎片收集中


第20章

  浩气盟的人来迟,不免受恶人谷奚落。几位走卒性格坦荡,正谈笑间,房间的门被推开,随着木门发出的声响,灼目的光斑从外头洒进来,落在谈判桌一角。楚阳秋泰然掀帘走进,光线被他遮挡了大半。裴台月抬眼望去,面色不改,楚阳秋身边被光一映,便如镀了一圈金边,并不刺眼,却难得教人舒服。楚阳秋目光环视一圈,平声道:“诸位久等,不过……浩气盟来得虽迟,却应当也没有误了时辰。”景奚虚虚靠在墙边,见裴台月没有开口的意思,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出声笑嘲道:“楚指挥,听说自李将军死后,你攻防打得节节退败,如今又姗姗来迟,不会是挂念着情人,又怕了着恶人谷的道,与姘头落得一个下场吧?”

  此言一出,原先谈笑着的恶人谷弟子都不免噤声,谈判席上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下来,纵然楚阳秋亲卫在场,闻言也觉愤怒异常,手指已颤抖着按上剑柄,却碍着指挥说的意思,并不敢拔。在谈判席上,若哪方率先拔剑,无论有没有理由,都将成为一个把柄,楚阳秋深谙这样的道理。众人的目光不禁便落在楚阳秋的脸上,观察着他的反应。这位浩气盟的总指挥,纵然惊才绝艳,是逸群之才,但众人也都清楚他与李将军之间的情愫。恶人谷焚冠戮尸在前,出言不逊在后,楚阳秋勉力护住城池,盟内却也有风言风语,说楚阳秋近日来不敌恶人谷,是众人对他的能力夸大其辞,楚阳秋受打击过大,无法静心指挥,归根结底,是要说他的能力并不能胜任指挥之位。这些难听的流言蜚语,并不比楚楼风受到的少多少,楚阳秋却从不理睬。

  如今,恶人谷这样侮辱前任指挥,浩气盟弟子抬眼望去,却仍见他面色如常,呼吸都不曾紊乱,只有紧紧抿着的唇,藏在袖袍内遮掩下攥紧的指尖,才能显示出他的心情。谈判席内无一人敢于出声,只有景奚笑着,他并不避讳席间的情绪,手指不断叩击着桌面,发出有节拍的,沉闷的敲击声。纵然怒意横生,浩气盟众也知道不可意气用事,正当所有人认为楚阳秋会将此时轻轻揭过时,房内的光线一乱,被楚阳秋带进的所有光斑晃了晃,却消失了。“景司长,你能力平平无奇,讲话的本事倒是进益三分。”清朗而带着讽意的声音传来,将席间尴尬而沉闷的气氛打破,楚楼风放下帘子,合上门,光线被尽数阻挡在门外。他声音吊儿郎当,似乎丝毫未受到景奚所说的影响。眸光扫过,似刀,狠狠割破了这片假作客气的空气,楚楼风笑道:“你昔日地位并不比裴指挥差上多少,若你做事的本事能有你说话的本事厉害,如今在指挥席上的这位就不该是阿月,而是你。只可惜你只能牙尖嘴利,却无平步青云的份了。”

  他话语间叫得亲切,虽是在嘲弄景奚,却将目光投在了裴台月身上,景奚一怔,下意识便往裴台月的方向望去,纵然话题的中心是这位景司长,大家却都如景奚一般,一致地将目光投在裴台月的身上。裴台月面色不改,却站起身,他负着剑,剑刃在剑鞘中晃荡,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浩气盟处的动静不大,恶人谷却一片哗然。楚楼风此话说得精巧,楚阳秋作为浩气盟指挥,无论如何,自然不可能自降身份,要与恶人谷区区情报司的司长说些什么。而楚楼风不同,他在浩气盟无一官半职,在扬州的身份也无什么官方的批示,唯一的身份便是楚阳秋的弟弟。而这位弟弟说白了,江湖名声也极差,又与恶人谷的裴指挥有那么点众人皆知的龃龉,如今回了浩气盟,两人自然也不对付,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胡闹。”正当众人欲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之时,楚阳秋却打断了这场闹剧,他往身后瞥了一眼,低斥了声,却没什么实质性的惩罚,众人皆知不过是这两位兄弟做戏而已,便也顺势借驴下坡,正式入席。唯有裴台月不动,他目光锁在楚楼风身上,楚楼风却并不看他,腰背挺得笔直,往楚阳秋的方向略倾斜了一些,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楚阳秋不阻拦,目光一掠,笑道:“裴指挥可是对浩气盟的议和有所意见,不若现在提出,也好让席间进度方便些。”裴台月竟罕见地勾了勾唇,客气道:“楚指挥哪里的话,只是一时看见故人,想到有些事,不知令弟是否还记得。”他落座在楚阳秋的对边,余光一斜,便能看见那张让他昼思夜想……的脸,那个将他拉出沼泽,却又让他陷入另一处苦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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