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真凶是谁?”胡须男子说道,语气甚是不屑。 “华山派余连。”令歌说道,他知道,余连此时定然在场。 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露出不屑的目光。 “真是一派胡言!”胡须男子斥责道,“余连是我华山派弟子,更何况他在霄游阁差些被你白令歌杀了!又怎会是凶手!” “我没有杀他,是他杀了他自己的师兄弟!” 话音刚落,人群里便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飞鱼服的人已经出现在眼前。 锦衣卫?众人原先感到诧异,不过回想起华山派与王家和锦衣卫的关系,倒也不意外。 之前,通过遇仙和梦珏,令歌了解到,锦衣卫里有不少人都曾在华山学武,锦衣卫每年都会去华山派挑人进入锦衣卫,因此锦衣卫的实力并不亚于任何一个门派,这也是武林各派忌惮锦衣卫的原因之一。 锦衣卫共来了十余人,为首的人约莫三十多岁,看上去官气十足,身后的锦衣卫都戴有面具,腰间佩刀,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为首之人立在人群之前,朝着众人拱手介绍着自己,说道:“在下锦衣卫镇抚使——袁达海,见过各派掌门人。” 一直记录着今日之事的梦珏闻言,喃喃叹道:“锦衣卫都来了?还是个四品的镇抚使?这阵仗未免太大了一些。” 胡须男子向袁达海一拜,随后指着擂台上的令歌,激昂地说道:“袁大人,他就是白令歌,云来客栈和霄游阁的杀人凶手!” 袁达海闻言,看了一眼台上的令歌,然后开口说道:“既然是他,我们锦衣卫也不会袖手旁观,毕竟这两起案件过于恶劣,必须得给世人一个交代。” “袁大人言之有理!”人群中有人应道。 袁达海看向令歌,下巴微扬,朗声问道:“白令歌,你可认罪?” 令歌眉头一皱,说道:“不认。” 袁达海眼睛微眯,转过头对胡须男子说道:“宋兄,凡事得讲个证据,如今武林各派都在这了,为何不把证据拿出来呢?如果这人有罪,那我锦衣卫定然出手相助。” 众人纷纷赞同,这白令歌的确不好对付,要是冒然一起上的话,人群混乱,定然会让他与其同伴溜之大吉。 如今有锦衣卫放话,想拿下白令歌岂不是瓮中捉鳖,如取囊中之物? “我同意!这样也好让大伙看看他白令歌是如何残杀众多武林同胞!揭开他穷凶恶极的真面目!” 令歌一时无言,他只怕待会余连出来血口喷人,颠倒黑白。 他轻叹一声,再往台下看去时,却发现已经看不见令楷的身影,甚至连望舒和湫龙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折雪依旧站在人群之中,以薄纱遮面,眉眼间尽是诡魅的笑意。 令歌见状,顿时心慌,同时,一道灰色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跃出,手中握剑,迅速地朝着令歌刺了过来。 “令歌小心!”台下的辰玉呼喊道。 令歌方才失神,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剑刃已经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以明秋回击已经来不及,令歌只好迅速地向后闪躲,却还是被对方的剑刃划过腰间,令歌顿感疼痛,抬眸一看,发现这人正是余连。 余连没有停下对令歌的攻击,只见他一跃而起,挥剑向下斩去,剑势凌厉,若是被此剑击中定然一命归西。 好在令歌及时放出玉鹤拴住余连的剑刃,将余连的剑刃狠狠地拉扯住,随后向后一跃拉开距离,这才躲开余连的攻击。 几月不见,余连的功夫愈发长进,想起方才的司马冲,还有老君山的华山剑阵,都带有正气凛然的气势,这华山派的功夫果然厉害。 只是余连这般残杀同门,满口谎言的人,实在折辱此等功夫,令歌心想着。 为了不给余连继续进攻的机会,令歌本想在玉鹤上注入真气使出“剑落八荒”,却不想余连手中的剑翻转几圈后便脱离了玉鹤——竟然是一把软剑! 令歌睨了一眼台下仿佛事不关己的折雪,当初在云来客栈之时折雪便是使用软剑才摆脱玉鹤。 余连挣脱玉鹤之后并未再进攻,他心里明白,自己并非令歌的对手,而且今日的令歌在招式上一直有所保留,不仅如此,他能明显感受到令歌的功夫有了极大的进步,这是他未曾料到的。 白令歌究竟师出何门?学的又是什么功夫?余连心生疑惑,他曾打听过,可是没人能给他一个完整的答案,他只知道白令歌背靠东宫。 余连停下这些不必要的想法,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令歌活着离开这里。 “白令歌!”余连朗声道,“去年六月二十三日晚,玉门关云来客栈,你残杀我众多武林同胞,八月十六日,你在霄游阁又杀我师兄弟,两桩命案,你休想抵赖!” 余连话音刚落,台下又是一阵愤恨之声,余连见形势有利,继续说道:“如果非要证据,我这里就有!” 说着,余连便从袖中取出几张纸,举起来说道:“各位,这是官府给出的仵作笔录,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尸体身上都有剑伤和针孔伤痕。” 余连转头瞪向令歌,又道:“那针孔正是他手上的手链所致。” “更可恨的是,云来客栈那夜他将众位武林同胞用迷药迷晕不说,还将他们全斩于剑下,当时的客栈可谓是血流成河,惨绝人寰!” 余连越说越愤恨,就好像令歌真的做了此事一般。 “此乃非人之举!今日我们定要替死去的武林同胞报仇雪恨!” 令歌见在场不少人已经忍不住拔剑出鞘,他暗恨余连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如今自己可真是百口莫辩。 眼下自己不知道令楷他们去了何处,他们让自己周旋一会又得到什么时候?现在台下的辰玉和甯霞几位师姐也只能干着急。 见众人剑拔弩张的架势,令歌已经暗暗决定,关键时刻还是得跑。 “臭小子你胆敢对我们用迷药!”人群中传来一阵骂喊声。 令歌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司马冲拎起一位少年,少年不是旁人,正是无忧。 司马冲拽住无忧的衣领,将无忧高高举起,想把无忧往地上狠狠砸去,令歌见状,立即放出玉鹤拴住无忧的腰身,顿时将无忧从司马冲的手里拉扯过来,同时,玉鹤的铁丝也划伤了司马冲的手臂。 “无忧你没事吧?”令歌看着身前的无忧担心地问道,无忧被吓得脑子直发蒙,脸色也惨白得没有血色。 半饷,无忧才回过神来,“没事,我没事 。” “你不是去搬救兵了吗?怎么在这?” “我……我想帮你,他们马上到……” 余连见状,指着令歌骂道:“白令歌你居心何在!?这么多人你还想着下迷药!难不成你还想重演云来客栈一案,将我们尽数灭口?看来不必与你废话了,今日我们就要为武林除害!” “还请袁大人出手相助!”余连对着台下的袁达海喊道。 袁达海点头,当即下令道:“锦衣卫听令,布阵!” “令歌!”辰玉对着擂台上喊了一声,她希望令歌撒腿就跑,奈何为时已晚,此时的令歌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与锦衣卫硬碰硬。 令歌将无忧拉到身后,低声嘱咐道:“无忧,待会你找机会赶紧跑。” “令歌……” 无忧甚是惭愧,若非自己下药被发现,余连也找不到机会让锦衣卫对令歌动手。 锦衣卫来势汹汹,眨眼间,十余位锦衣卫已经在擂台上围成一个剑阵,同时,围成剑阵的还包括余连。 “出刀!”为首的袁达海喊道。 顿时,整齐统一的兵刃出鞘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武林侠客一边感叹锦衣卫训练有素,一边咬牙切齿,巴不得令歌立即被千刀万剐。 令歌紧紧地握住手中的明秋,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剑阵。 只见袁达海一手握刀,指向令歌,神色凛然,开口说道:“出阵!” 令歌一惊,只觉剑阵变幻如鬼魅一般,突然,剑阵中飞出两位锦衣卫,挥刀向令歌袭来,一对接一对,让令歌防不胜防。 令歌以明秋阻挡对方进攻的同时,也时刻护住身后的无忧。 对方招式鬼魅,全然没有方才华山派功夫的正气凛然之感,隐隐约约之中,令歌好像看见了遇仙剑法的影子。 这是为何?令歌想起那位会翎羽心法的锦衣卫,此阵定然是由他编排。 令歌清楚不能再做忍让,否则他定然要被此剑阵重创甚至毙命。 于是令歌一边抵挡着对方的进攻,一边寻找剑阵的破绽,然而对方仗着人多势众,竟与他玩起车轮战,一直在消耗着他的体力。 刀刃挥砍而来,令歌先用明秋抵挡,随后立即发力推开刀刃,并快速在对方的身上留下剑伤,不过这会他越是用力,腰上的伤口就越疼得厉害。 “令歌你受伤了。”身后的无忧愈发着急起来,他看着令歌的腰间不断有血液渗出,将月白衣裳染红一片。 此时,令歌已顾不上腰间的伤,眼下必须得尽快突围才是。 若是望舒和湫龙在,也不至于一点办法都没有,哪怕有令楷在一旁给自己鼓掌打气都是好的。 一想到令楷,令歌便突然茅塞顿开,剑阵虽然看似变幻鬼魅,但实则却禁锢在条条框框之中,与悠然的令楷截然相反。 自己为何不跳出这些条条框框?来个出其不意? 趁锦衣卫交替进攻的刹那间,令歌在原地腾空而起,锦衣卫本以为令歌想要逃跑,便纷纷跃到空中想要阻拦。 谁知令歌当即又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中的明秋朝着袁达海直刺过去,剑速身手之快,即便是飘零的霜叶也难以躲闪,此招正是“一剑霜叶”。 众人惊呼起来,眼看令歌手中的长剑便要直穿袁达海的胸膛,却不想令歌关键时刻收起手中长剑,脚踏浮云一般,一脚扫出,将袁达海手中的刀刃踢飞出去。 台下的秦风澈见状,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紧接着,令歌本想将长剑架在袁达海的脖颈上,然而袁达海已经单手成掌向他击来。 令歌不愿用剑伤他,只好以掌相抵,要是今日再伤到锦衣卫之人,岂非要给遇仙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两掌相抵,以内力相拼,若只是比内力,袁达海并不是令歌的对手,然而他们人多势众,方才的锦衣卫见状纷纷加入袁达海的身后,以内力相助。 一时间,令歌感到压力倍增,腰上的伤口愈发疼痛起来,虽然伤口不深,但他能明显感受到腰间血流不止,莫非今日真要命丧于此? 说好还要去游园赏花的,令楷究竟去了何处?到底还要自己周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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