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那模样可爱得要死,他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这才没在师傅面前笑出声来。 陆青松怔了片刻,在胸腔“砰砰砰”地轰鸣声中回过了神。 “荞荞。” 唐荞捏起一颗茴香豆,递到陆青松嘴边,“啊,你先吃几颗解解馋,剩余的我给你带回家,你回来再吃。” 陆青松也不管人来人往,他张口,衔住了那颗茴香豆。 夫郎慧心,临行前也要让自己知道,他是断不会忘了自己的。唉,夫郎真是,不仅会诱人,还懂得怎么招人记挂。不知下午他还能不能尽心做活。 “行了,这下心里开心了吧,快回铺子做工去,我回家做好凉粉等你。” 陆青松失笑,夫郎这是把自己当黎哥儿哄了吗? “开心了。” 但他还是回了话,他说罢,提起背篓,送到唐荞背上。 见唐荞掂了掂背篓,他又补充道:“你路上慢点,热了就找个阴凉的地方歇一歇,大鹅我都喂过了,不必急着回去。” 唐荞背着背篓,转过身推了推陆青松,“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 他说完,背着背篓踏上了回家的路,他知道,不瞧着自己走,松哥才不舍得转身离去,还是别花功夫在这拉扯了。 待走远了些,唐荞回头朝城门口看了眼,果然,陆青松还站在原地,他远远地朝陆青松招手,示意陆青松快回铺子,陆青松这才转身。 依照陆青松所言,唐荞一路走走停停地回了家。 回到家,他先豪饮了半瓢凉水,累是不累,但还真是有些渴了。 待缓过了劲儿来,他去后院瞧大鹅。之前买的鹅,他们带了三只过来,另外两只留在老屋,下蛋给陆大虎吃。 如今小鹅长大了些,已经开始下蛋了。 说到这个,唐荞还因此记恨了这大鹅两天。 从鹅圈里捡到蛋的那天早晨,唐荞惊喜得不行,他扛着还留有余温的蛋就往灶房跑,一边跑还一边朝陆青松大喊,“松哥,大花鹅下蛋了。” 言语里藏不住的喜悦。 结果乐极生悲,唐荞拿着鹅蛋跑,在灶房门槛处踉跄了两步,那鹅蛋磕在了灶房门框上,里边的蛋液倾壳而出,好巧不巧,有这么些蛋液,精准地溅到了唐荞嘴里。 唐荞正大张着嘴唤陆青松呢,眨眼间,嘴里就涌进了一汪温热的液体。 霎时间,满腔的腥气,那恶心劲儿,直击唐荞天灵盖。 他欲张嘴,不曾想,嘴里尽是黏液,恶心从胸腔跃至喉间,于是乎,唐荞在陆青松的注视下,跑到院子里一阵狂吐。 又好巧不巧的,此刻季双出了堂屋,他见唐荞干呕不止,三步并做两步走,来到两人跟前,喜悦道:“荞哥儿这是有了?” 陆青松端着一瓢水,给唐荞漱口,他一边拍着唐荞的后背给唐荞顺气,一边解释,“荞荞不小心吃到生鹅蛋了。” 唐荞听到鹅蛋两字,又哇哇哇吐起来,但是没吃东西,尽干呕,吐得那叫一个天翻地覆,苦胆都快吐出来。 唐荞才不会承认是自己笨,那蛋也磕破了,最后还被缓过劲儿的唐荞踩了个稀碎,蛋债母偿,唐荞还记恨上了大鹅。 他分不清哪只鹅是罪魁祸首,于是,整圈子的鹅都吃了挂落,都被唐荞指着骂了一通。 原本,唐荞还想着尝尝这鹅蛋的滋味,毕竟他很多年没吃过了,心里一直记挂着。 有了这遭,唐荞蛋都不去捡了,嫌恶心。 还是搬新屋时,他这才将对大鹅的爱记了起来,主动提着竹筐,把鹅搬了过来。 唐荞给鹅添了些水,又回屋躺了会儿,他已经习惯午间睡上会儿了。 睡饱了再起来,唐荞先泡了些海带,他记着杂货店掌柜的叮嘱,没敢泡太多。 那掌柜的说了,这海带泡出来简直是疯涨,少许就够吃了,否则,就他们两人,只怕几天几夜都吃不完。 他泡发了海带,又去磨豌豆,这豌豆凉粉得提前做好了凝固放凉,晚间吃着才凉爽。 豌豆凉粉比豆腐还简单些,滤浆后放入锅中,加少许盐,小火煮至透明,然后倒入盆中放凉即可。 豌豆凉粉凝固后,唐荞切了一半送去老宅,顺道从老宅后院摘了些黄瓜。 这凉粉,就得黄瓜,酸菜,还有豆芽这些配菜拌着才好吃。 除此,他还准备热些昨日的饭菜,他饭量小,吃些凉粉就饱了,但是陆青松不一样,汉子吃得多些,再者,没油水不顶饿,还是得吃些饭食才好。 天气热,昨日席面上的菜,他基本都分给了亲戚和街邻。只留了两碗肉菜,今日他和陆青松吃,足够了。 今日的晚饭简便,都是热些剩菜剩饭,凉粉也是等陆青松回来再切了拌上。 唐荞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他搬了个草墩坐在屋檐下,一边纳凉一边编竹筐。 他时不时朝着院门瞧两眼,只看那个人什么时候回家来。 第31章、松哥,你来救救我。 唐荞卖果子的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如今,他单日在村里卖豆腐,双日去镇上卖水果。这些大多都是早上的活儿,下午他便做些杂事,洗洗衣服,去山里捡些山珍,或者编两样家用的东西。若是闲了,还会去村子里串串门。 如今他们搬出来了,做豆腐都是陆青松帮忙搭把手。平日里寿材铺子也不算忙,开张晚,陆青松早间去得晚,也不算耽搁。 转眼就到了八月中。 这日天气好,难得的凉爽,唐荞和陆青松带着陆春禾去镇上采买,九月便是陆春禾的婚期,许多东西都得提前备上。 他们从表姑家借了牛车,大清早就赶到了镇上。 几人先去买了些喜糖,桃李村人家多,孩子也多,得多买些糖果,给孩子们甜甜嘴,新婚那日也能多收些吉利话。 路过首饰店时,陆春禾叫停了牛车。 他喜滋滋地翻身下车。 首饰店的小二机灵,老远便瞧见了他们,小二急忙跑过来,笑着把他们往店里迎,“几位贵客里边儿请,您随意瞧,我帮您把牛车看好。” 陆春禾首先踏进了首饰店,陆青松扶着唐荞下了牛车,两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陆春禾一进屋,就奔着陈列银饰的展柜走去,他指着一只荷花簪子,道:“小二,你把这簪子拿出来瞧瞧。” 展柜跟前的小二依言将簪子递给陆春禾。 唐荞是头次来首饰店,他新奇地逛了起来,东边的展柜瞧两眼,西边的展柜望几下。瞧着些好看的簪子,还不忘扯着陆青松惊呼,陆青松跟在夫郎身侧,应和着夫郎的话。 另一个小二见唐荞走近了,正盯着一只银手镯看,他笑着把那手镯取出来,递到唐荞眼前,“小哥儿好眼力,这兔子银镯正时兴呢,我给您戴上试试。” 唐荞连连摆手,“不必了。” 陆青松跟在身后,见状,从小二手中接过了银镯,他拉住唐荞的手,作势要给唐荞戴上,“喜欢就试试。” 陆青松动作比话还快些,强硬得不容唐荞推辞,唐荞只好乖巧地把手伸了过去。 陆青松握着手镯,一点一点给唐荞戴上。 唐荞提起手腕晃了晃,然后抬起头看向陆青松。 无声地询问着。 陆青松迎上夫郎亮晶晶的双眸,点头道:“好看。” 这银镯,衬得夫郎的手腕越发纤细莹白了。 唐荞闻言,笑着端起手腕仔细端详,镯子细细的一圈,上面缠着些纹路,末端还突出一小块,像是只灵巧的小兔子猛地跃了起来,奔向另一端的弯月。 栩栩如生的小兔子,仿佛活过来了似的,就这样撞进了唐荞的心怀。他笑着问小二,“这手镯怎么卖?” 小二对着两人笑笑,比着手指道:“四两八钱。” 唐荞听言,急忙去脱手中的镯子。 他将手镯递还给小二,笑着说道:“我们不要了,劳烦了。” 小二摇摇头,“无碍,您还可以瞧瞧其余的。”他收好了兔子银镯,又指着其他样式的镯子,道:“夫郎您看,这素镯可瞧得上,这镯子不贵,一两六钱即可。” 唐荞拉着陆青松往陆春禾那边走,转头对小二说,“不必,多谢小哥了。” 小二摆着手笑了笑。 这边的陆春禾正从小二手中接过包装好的盒子。 他回头,冲着两人笑道:“簪子买好了,我们走吧。” 等稍微走远了些,陆青松这才开口,他小声说,“荞荞,你若喜欢那镯子,便回去买了吧。” 唐荞立即反驳,“不要,那镯子又不能当饭吃,贵死了。” 一旁的陆春禾接话,“哥夫要买镯子?” 唐荞脆声道:“不买,咱们走吧。” 陆青松没再继续劝唐荞,他跟上了唐荞的脚步,心里想着:明日得朝师傅支些工钱,买下这兔子银镯。虽不能当饭吃,但是能博得夫郎一笑,值了! 三人赶着牛车,从东市逛到西市,陆春禾一路挑挑选选,一早上了,东西都还没采买齐全。唐荞夫夫也不催他,大好的日子,一生就这么一次,是得尽心些、细致些。 到了晌午,几人拉着牛车去了个小酒楼。镇中有个酒楼叫八仙楼,特色菜便是店中的八大碗。早前陆青松带唐荞来过一次,唐荞尤其喜欢店里的辣炒排骨,因此今日他们又来吃。 三人坐在桌前,大快朵颐。 吃饱饭后,唐荞把钱袋递给陆青松,“松哥,你们先结账,我去方便一下。” “去吧。” 这酒楼一楼后院便有出恭的地儿,唐荞朝着目的地走去。方便完,他还站在院中,看了看水池中的小鱼。 待了会儿,他这才美美地回去和陆青松他们汇合。 回到大堂,唐荞正准备欢欢喜喜地叫声“松哥”,抬眼望去,就见陆青松身旁站了个小哥儿。 那小哥儿蹙着眉,低声和陆青松说着什么,他还欲伸手拉拉陆青松的袖子,被陆青松冷着脸避开了。 唐荞把那句“松哥”吞了回去。 此时,陆青松也瞧见了唐荞,他领着陆春禾走了过来,对着唐荞,轻声说道:“咱们走吧。” 他说这话,脸上尽是柔情。 唐荞闻言,心里那点略微的不舒服没了踪影,他朝陆青松点点头,三人一块儿出了酒楼。 陆春禾在一旁不平,愤懑道:“哼,他还好意思凑上来,当初退婚不是挺干净利落的嘛。” 听得这一句,唐荞知道了那小哥儿的身份,那小哥儿,是同陆青松定过亲的陈洛。 他们才踏出酒楼,还没走得两步,身后就响起一声急切的“青松。” 陆青松皱了眉,但也没停下脚步。 陈洛追出门,见陆青松并未站定,又大声唤了声,“青松”。 唐荞闻言,扯着陆青松停了下来,他贴近陆青松,缠住陆青松的胳膊,回过身,笑着冲对面的人打招呼,“这位小哥儿,你叫我相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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