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松闻言,弯腰又抱起他,两人一道去了灶房。 烧好了水,陆青松拿着帕子给唐荞擦洗。 唐荞任由着陆青松给他擦去脸颊的灰,陆青松蹲在他跟前,拉着他的手,一根一根将他的手指擦干净。 唐荞吸吸鼻头,道:“对不起,松哥,昨日,我听见春禾的话,我以为...” 陆青松擦着他的手心,问:“以为什么?” 说到这个话题,唐荞又委屈上了,他一边说,一边抽泣着落泪,“我以为你瞧不上我,以为你的心里还有陈洛。” 否则,怎么会看过了他还不肯成亲,唐荞小声嘟囔:“我是你阿么选的,不是吗?说什么没人看上你,你这么好,怎么会没有人相上你,肯定是你心里还记挂着陈洛。” 唐荞越讲越伤心,呜呜啜泣了起来。 陆青松要被夫郎可爱坏了,怎么抱怨他时还不忘夸他两句。 他靠近唐荞,半跪在唐荞跟前,帮唐荞拭去脸颊的泪水,他温声问道:“荞荞,昨日你不是问我,我是不是见过你吗?” 唐荞点点头,“对啊。” 看过了他还不肯娶他,不就是瞧不上他吗。 “去年八月,我和春禾去唐家湾,一进村子就看到你端着盆同村里人吵架,那时我就觉得,你真好。” 唐荞没这印象,但他一想到松哥见他第一面,就是自己泼妇骂街的模样,他多少有些难为情,他盯着自己的肿脚不移眼,嘟囔道:“有什么好的。” “那时,你把一个脸颊有胎记的小孩护在了身后,还训斥其他孩子,不许欺负他。” 陆青松握住唐荞的手,他仰头注视着唐荞,温声说:“荞荞,你知不知道,那一刻的你,像是天上来的菩萨,浑身都散发着光。我见了你第一眼,就忘不了了。” 那一刻,他觉得他好像是唐荞身后的小孩,幸福地被唐荞护在了身后。唐荞骂完了那些小孩,又蹲下身,轻言轻语地安慰胎记小孩,唐荞脸上挂着笑意,温暖动人,这样的唐荞,耀眼得厉害。 他甚至觉得,陆春禾怎么配得上耀眼的唐荞,他不配。 唐荞被陆青松突如其来的情话说懵了。 陆青松依旧半跪在他跟前,“荞荞,以前你骂我傻,你问我,弟弟成亲,我往里搭这么多钱做什么。”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这样好的小哥儿,配得上世间一切好东西。” 唐荞眼睛都忘了眨,他震惊地张开了口,目不转睛地盯着陆青松看。 陆青松笑着说,“知道你是我的夫郎,我很欣喜,后来又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你呢?” 唐荞听见这话,猛地抱住了陆青松,他急忙说道:“配得上,怎么配不上!” 陆青松愉悦地笑出了声,他拉着唐荞的手,低头在唐荞的手背上碰了碰,吻完后,他轻声说:“荞荞,你知道吗?新婚夜,你说要和我回陆家,我有多欣喜。” “那一刻,我心里就认定你了,我自私地决定了,唐荞要做陆青松的夫郎。” 陆青松扬着头,在灰暗中看向唐荞,他坚定地,一字一句地说道:“荞荞,我心里定下的是你。阿么选,选谁都可以,但是我来选,我只会选你。” “至于陈洛,父母之命而已,我对他,从未有过多余的心思。” 陆青松拉着唐荞的手,贴到了自己的胸膛,“荞荞,我的心,你感受到了吗,这里面,只有你。” 陆青松揭开了那层迷雾,唐荞就自然什么都想明白了,自己这是吃的什么飞醋。其实他就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把自己逼到了死巷子。成婚以来,松哥对他的点点滴滴,不是爱,那是什么。 或许是陆青松对他实在太好,把他宠坏了,唐荞矫情着笑道:“感受不到。” 陆青松也跟着笑了,他捏捏唐荞的脸颊肉,“那我给你一生,你慢慢来感受,好不好。” 唐荞“哼”了声,微红着脸点头,故作勉强,道:“那还差不多。” 陆青松掏心掏肺讲了半天,盆里的水都凉了,他转过身,又舀了些热水添上,继续帮唐荞擦洗。 “松哥,对不起啊。” 唐荞懊悔死了,真是,还好没出事,否则,他真是没地儿哭去。 陆青松拧着帕子,“没事,我也有错,是我没有给足你安全感。” 他托起唐荞的脸,“但是荞荞,你答应我,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来问我,我们是夫夫俩,是要白头偕老的,没什么不能问的。还有,你若不开心,也大可把气撒到我身上,总之,你要顾惜自己,不许悄悄难过,也不许受伤。” 唐荞也知道自己错得彻底,他重重地点头,应和道:“好。” 此时,陆青松想起了自己准备的惊喜,他从怀里拿出了木盒子,把木盒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唐荞手上。 他带着一丝遗憾,柔声说:“如果没有这一遭,你今日应该会很开心的。” 唐荞扬眉看向陆青松,他已经有所猜测,但是打开木盒那一刻,他还是惊呼了一声。 是他心仪的那只兔子银镯。 “松哥!” 唐荞张着亮晶晶的双眸,盛满了惊喜和愉悦,他看向陆青松,片刻后,他把手递给陆青松,示意陆青松为他戴上镯子。 陆青松捏捏他脸颊的软肉,拿起手镯,帮唐荞戴上了。 唐荞心里的愧疚更甚了,松哥心里记挂着他,想方设法给他准备惊喜,他倒好,乱吃飞醋,搅了松哥的惊喜不说,还害得松哥担心,他红着眼圈去抱陆青松,“松哥,对不起。” “荞荞,不许再说这句话了。” 陆青松摸摸唐荞的脑袋瓜子,“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他只怪自己迟钝,没及时察觉到夫郎的小情绪,作为丈夫,是他失职。 唐荞还是忍不住哭了,深山有多危险,他是知道的,可是,松哥还是趁着月色去找了他。 他在心里想:他要用余生,来弥补今日的莽撞。 唐荞抱着陆青松,在陆青松唇边碰了碰,他说:“松哥,我今天很开心。” 不管有没有这一遭,他都开心,这是松哥给他准备的。 “我很喜欢这个镯子,但,我更喜欢你。” 陆青松抱着唐荞,翘起了嘴角,他被夫郎的话甜得心神荡漾。 唐荞说完,蹭了蹭陆青松,“松哥,抱我回房。” 两人回了房,唐荞又想黑夜逞凶,被陆青松拦住了。 “荞荞,你脚还伤着呢。” 唐荞不说话,就是眨巴着眼睛,看着陆青松不转眼,无声地引诱着。 陆青松受不了这一招,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夫郎。 快乐进程过半,唐荞猛地觉得小腹一怔坠痛。痛意不算明显,他本不想扰了陆青松的兴致,但是片刻后,他脑海中一阵清明,他心里一慌,坏了! 他正准备推开陆青松,肚子却嫌他慢似的,剧烈绞痛起来。 唐荞捂着小腹,带了泪光,弱着声音喊:“松哥,我肚子疼~” 第34章、肚子疼,肚子疼,肚子里面有小人。 唐荞说完这话,死咬着下唇,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霎时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他想和陆青松说话,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真真是疼到了顶点。 唐荞这模样,吓坏了陆青松。 他一边暗骂自己禽兽,弄坏了唐荞。一边急忙起来点灯,伺候着唐荞穿衣。 唐荞今日受了惊吓,不敢一个人呆着,这时,陆青松也不敢撇下唐荞,独自去找郎中。 陆青松见唐荞疼得蜷缩作一坨,他半是安抚,半是哄劝,这才伺候着唐荞将衣服穿好。 他帮唐荞穿好衣服,见唐荞捂着肚子,没法背,他打横抱起夫郎,撒起脚丫子往郎中家狂奔。 他虽跑得快,但双臂有力,平稳地抱着唐荞,尽量不让唐荞感受到颠簸,免得唐荞更加难受。 到了郎中家,陆青松都等不及郎中开门,他一脚踢开郎中家的院门,径直闯了进去,他朝着郎中的卧房大喊,“郎中,快醒醒,救命啊!” 屋里的人被陆青松的大嗓门惊醒,卧房点起了灯,郎中带着睡意,慢吞吞地问道:“谁啊?” 陆青松抱着唐荞,急得在屋外干跺脚。 “郎中您快点,我夫郎快不行了。” 唐荞窝在陆青松怀里,听见这句话,他真的很想笑,但是肚子好痛,他笑不出来。老天爷,他不会真的要不行了吧。 屋里的郎中闻言,披着一件外衣就急匆匆开了门,他睡意朦胧,打着哈欠道:“陆家小子啊,这是这么了?” 他打开堂屋门,引着两人进屋。 堂屋靠墙一侧放置了一张小床,陆青松小心翼翼地将唐荞放在上面。 陆青松被郎中的话问住了,这怎么好说?说他们夫夫俩房事过激,荞荞伤着了? 他虽难以启齿,但怕延误了救唐荞的好时机,还是哽着脖子道:“房事过激了些。” 郎中正疑惑呢,见唐荞小哥儿这模样,不像是房事过激那么简单,这是得多过激啊,人才能痛成这样! 这时,唐荞强忍着腹痛,艰难地开了口,他紧捂着小腹,虚弱地朝着郎中喊道:“孩—子。” 郎中一听这话,脸色大变,他急忙两步走上前,推开傻愣住的陆青松,帮唐荞把脉。 陆青松傻站在原地,“孩子”两字犹如一道惊雷,把他劈得怔住了。 孩子!荞荞说的是孩子?他没听岔吧!荞荞有了? 郎中把着脉,他拧了眉,脸色沉重地长“嘶”了声,这动静迫使陆青松回了神,他急忙走上前去,焦急地问郎中:“怎么了?” 郎中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两条眉毛都快拧成了麻花,他对着陆青松,厉声道:“怎么了?” 这汉子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他最看不惯这些没轻没重的汉子,夫郎是娶来疼的,不是娶来泄欲的,夫郎都有了孩子,还半点不顾惜,只想着那档子事。 下流!禽兽! 他气上了头,直接给了陆青松一脚,“胡闹,真是胡闹,你夫郎胎像尚且不稳,再者,他今日才伤了脚,怎能行房事!太胡闹了,胡闹...” 郎中气急,骂得一声比一声大。 胎像! 陆青松傻乎乎道:“真有孩子了?” 郎中没好气,“不然呢!起开,别挡着我,碍手碍脚的。” 陆青松听言,同手同脚地撤了两步,傻站在后面,看着郎中给唐荞扎针。 “哟,坏了。” 郎中想起今日的药来,他急忙转头问陆青松:“今日我开了活血化瘀的药,他吃了没?” 陆青松急忙摇头,“没。” 今夜,在灶房,他舀了碗水晾着,说是等凉了后给唐荞吃药,没承想,两人掏心掏肺的夜话了一番,后来,他更是抱着唐荞径直回了屋,把吃药的事忘得是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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